第一百七十二章 杀人魔王也有爱情

1940.1.16.

晚十点。

威廉酒店贵宾厅门口，此时走进来三个女孩子，好多跳舞跳的累了，正在闲聊的男人们的目光，立刻都聚焦在了这三个女孩子的身上，因为毕竟，很少有机会，能够看到如此美丽的三个女孩子，一同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紧接着，掌声和欢呼声便响了起来，好多男人都鼓掌，欢呼，三个女孩子的脸，也很快就红了，一不小心成了焦点，这种感觉显然是既兴奋，又害羞的。

左边的一个女孩子，大约二十一二岁，身着一件咖啡色的意大利长裙，露出雪白的胳膊，这条长裙竟是如此的合身，柔和舒缓的展露出她的主人娇躯那玲珑凹凸、顺滑优美的曲线，隐藏在长裙之下的一双美腿是那样的修长匀称，若隐若现，如此和谐的色调搭配，洋溢出这个女孩子柔和、优雅、甜美.大气的独特气质，或者用一个词来简单概括吧，青春。

好多男人却都很失望，他们都是看女人，看衣服的行家老手，仅仅凭这一袭长裙，看这个女孩子的气质，就能判断出这个女孩子的身份，绝对是某个高门千金，她可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拉上床来的猎物……

中间那个女孩子，当然是我们故事的女主角程文芝了，今晚的她，穿着一袭白色丝绸连衣长裙，却是典型的日本风格，正是她前不久从日本东京银座购买来的限量版长裙，很多女人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长裙独特的款式上，可惜她们即便有钱，也买不到的，此中差距，何等巨大。

现在的程文芝，已经得到了爱情的充分滋润，显得分外的性感热辣，这条裙子的领口很低，使得她雪白细嫩的胸脯上，都露出半截似乎更加雪白的肌肤，裙底下，露出了她的一双纤秀的白皙小腿，一双雪白俏足踩在一双日本现在流行的镶了水钻的限量版高跟鞋上面，正是日本贵妇千金们的最爱，潮流时髦的珍品。

侯东来站在丁主任身边，看到门口走进来的这样的三位美女，眼睛似乎都已经直了，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此尤物，还有男人，会视而不见吗？

丁主任看着程文芝，忽然轻声说道：“东来，有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有的时候，人要学会知足，所谓饕餮者，必死于饕餮。西方文化，更说的直接，将饕餮，干脆列入了七宗罪之一……”

侯东来不敢说话，只能连连点头，就像一个犯了错受教育的小学生，接受着丁主任这老教条的教训，好几个处长都在一边笑话他，没有不透风的墙，侯东来和张采薇那点儿事儿，很快就“人尽皆知”了。

众人都在笑话侯东来，这家伙果然好色如命，在美女面前，超高的智商忽然也变成为零，比如他竟然在这样的场合，在丁主任的眼皮底下去偷腥，和李主任的表外甥女张采薇勾勾搭搭，也真是够愚蠢的。

原来好色，便是这个超级狡诈的年轻人最大的弱点……

丁主任说教了一番侯东来，却突然发现，自己也是一个如假包换的饕餮者，因为，他忽然发现了程文芝右边的那个女孩儿。

说实在的，程文芝和另一个女孩儿，绝对已经算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了，可是跟这个女孩子相比，却还是略显失色，这个女孩子的脸，已经是女人中的极品，而她的身段，更是让在场众多佳丽顿时黯然失色，尽管，她的衣着，却是三个女孩里面最简单的。

这个女孩儿也是二十一二岁年纪，巧笑嫣然，一身浅紫色的旗袍，旗袍的开衩，也不是很高，这件旗袍，却相当完美的显出了女孩儿妙曼无比的身材，女孩儿行走之间，柳步轻摇，玉腿微露，那种妖娆的性感尽现其中。

女孩儿精心修饰的小波浪卷的秀发柔软而又滑顺，她的脸色，白皙当中透着嫩红，一双美目，顾盼流连，双眼里面，彷彿藏着一汪秋水，而她的嘴角，带着一种淡淡的微笑，如此尤物，被她看上一眼，男人怕是要酥了半边身子吧。

元修身忽然凑到了丁主任耳边，轻声说道：“主任，程小姐左边的那个女孩儿，是黄金龙的孙女，叫什么黄芳瑜；右边的那个女孩儿，叫做邓萍筠，是律师公会副主席邓大律师的女儿。”

丁主任微笑道：“看不出来，你知道的还不少。”

“主任，这可并不难。”元修身笑道：“这甚至都不能算是情报。主任，这两个女孩儿，是上个月《生活杂志》的封面女郎，现在在上海滩很红的。”

丁主任点头，忽然道：“文芝也真是的，几个好女孩子，怎么带着她们到这样的场合来？！”

元修身笑道：“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的女孩子们，爱看看热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他们的目光当中，三个女孩子在偌大的贵宾厅里面四处游玩，然后终于走到了丁主任的所在，程文芝娇羞的向丁主任一鞠躬，道：“姑父好！！”

“哼，文芝，你是越来越疯了，大晚上的，你自己不回家里不说，还带着两位小姐跟着你到这里来，她们家里人能放心吗？”丁主任微笑道，他虽然看着程文芝，眼角的余光可都聚焦在了邓小姐的身上。

“哈，姑父，这您可就说错了，”程文芝笑道：“是黄老爷子让我们到这里来看一看，长长见识的。他派了三辆汽车，六个保镖来护送我们，邓小姐，也是跟家里请过假的；我想，有了黄小姐保驾护航，上海滩怕是没人会为难我们吧？”

黄金龙在上海是何等身份，他的孙女，不带一个保镖，也照样能在午夜的上海街头行走，只要说出“黄金龙”三个字，上海滩黑白两道，谁还敢不给面子，除非真是活腻歪了……

黄小姐微笑道：“丁先生，汪主席他们，什么时候来呀？我很仰慕他，想亲眼看一看他本人……”

众人都笑了，丁主任笑道：“黄小姐，你的消息迟到了，汪主席已经来过了，做完演讲就回去了，他事务繁忙，只能‘为民分忧’，不能‘与民同乐’的。”

“这样呀，来晚了，真是可惜，都怪你们两个，打扮起来浪费时间……”黄小姐责怪起了程文芝和邓小姐。

邓小姐微笑，挽住了她的胳膊，笑道：“好啦，好啦，黄黄，明天我们两个，请你喝咖啡赔罪，好不好啦？！”

丁主任看着邓小姐，如此近距离的欣赏她的美貌，即便老练如他，竟然也有一些不自然，他忽然笑道：“邓小姐，听你的口音，你也是湖南人？”

邓萍筠微笑，向丁主任微微一点头，道：“丁先生您好，您说的不错，家父也是湖南人，我小的时候，也在湖南住过几年的。”

“哈，那咱们都是老乡了。”丁主任笑道：“邓小姐，你们是怎么和文芝认识的？”

邓小姐微笑，轻轻拉住了程文芝的手，道：“丁先生，《生活杂志》本月又要拍我们的照片，程小姐也被他们邀请来拍摄，大家在拍摄的过程当中很投脾气，便成了好友。”

丁主任看她落落大方，回答得体，更是心湖荡漾，他身边的女人很是不少，但却没有一个，能有邓小姐这样高雅气质的，一个女人，可以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学会梳妆打扮，学会挑选衣服鞋子，唯独这样高雅的气质，却不是想学就能学来的。

“文芝，你去拍杂志，我怎么不知道？”侯东来总算能插上话了，心中只想岔开话题，不让自己这个色鬼姑父对邓小姐下手，这个王八蛋，给自己教训起来就是条条框框，可是他自己呢，还不是见一个迷一个。

“去你的，难道我什么事儿都要让你知道吗？”程文芝笑骂道，可是她的手，却已经不由自主的拉住了侯东来的手。

七十六号的人，都不怀好意的笑起来，痴情女子负心汉，程小姐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对侯东来用情至深，可是他侯东来呢？却和好多女子纠缠不清……

侯东来嬉皮笑脸，道：“文芝，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在办杂志，和好几家杂志社也很是熟悉，你们要拍摄，也可以在我们自己的杂志来拍呀，保证拍出你们最美的瞬间，这几家杂志社的摄影师，可都是上海滩最有功底的。”

“啊呀，侯先生你有这样的门道，何不早说？”黄小姐果然有她祖父的遗传基因，快人快语，道：“好，我们三姐妹明天就请你吃饭，拍照的事情，就交给你啦！！”

众人都笑了，侯东来道：“师姑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吃饭就免了吧，就算是吃饭，也是我这个做晚辈的请呀。”

黄小姐捂着嘴笑起来，侯东来说的也不算错，如果按照江湖的辈分，侯东来这个小字辈，自然应该喊她一声“师姑”的，但实际上，青帮和一般的江湖帮会不同，向来讲究的是“论帮不论亲”，家里人，如果没加入青帮，是不能跟着本人论江湖辈分的，严格上讲，侯东来是不能这样叫她的，可是现在这个年头，谁又会管这些呢。

“你们看到了吧，他这个人超爱拍马屁的。”程文芝挽住两位美丽小姐的胳膊，对自己的未婚夫一点面子也不给，微笑着调侃道。

而另一边，袁克让刚刚从舞场当中回来，他却根本不做搭讪，直接就向黄小姐伸出手来，轻轻鞠躬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侯处长的长辈，请你跳一支舞，能赏光吗？”

看到一个如此潇洒的帅哥一本正经的邀请，黄小姐立刻微笑（这也正是她来这里的目的）道：“好，这位先生，我们就‘不通姓名’，共舞一曲吧！！”

于是，在众多人的瞠目结舌当中，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向了舞场，看来这个袁克让，勾引女孩子，果然很有一套……

侯东来便也笑着，向程文芝伸出了手：“美丽的小姐，我也不问你的姓名，我们也‘不通姓名’，共舞一曲吧！”

程文芝嫣然一笑，道：“讨厌！不理你啦！！”

两个人牵了手，进入舞池，翩翩共舞，两个人的舞姿，都很是不错。

丁主任却早已经被眼前的邓小姐彻底迷住了，这种突然产生的好感，让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按说自己早就过了这样追求感情的年纪，可是自己突然之间对这个女孩子，产生了强烈的好感，这种感情，甚至不是简单的男女冲动……

感情的事情，的确是寻常道理所不能解释的，所谓的一见钟情，怕是早早就由基因决定了，由不得人们的理性思考。

丁主任微笑道：“她们两个都被人请了去跳舞，只留下你一个，邓小姐，要不，我请你跳一曲？”

七十六号的人都在心里面嘲笑丁主任，他对邓小姐的那点心思，现在傻子也都看的出来（也正因为此，别的人才没有贸然请邓小姐跳舞，否则，早就排着队邀请了），只不过眼前这个邓小姐，可不是像他平时的那些女人，想上就上的。

邓小姐是上海滩著名的大律师邓先生的女儿，这位邓大律师留学欧美日本多年，颇有学术成就，在法庭上，更是大杀四方，他是上海律师公会的副主席，还兼任着沪江大学的法学终身教授，是上海滩公认的法律界翘楚，连租界里有头有脸的洋人打官司，都要请邓大律师亲自出马的，各处门路都畅通得很，所以即便是丁主任，也不可能对邓小姐来什么霸王硬上弓。

“实在对不起，丁主任，我今天穿的是旗袍，不方便跳舞的。”邓小姐莞尔一笑，看着丁主任，落落大方，毫不怯场，即便是面对这个“江南小儿闻之也不敢夜啼”的杀人魔王。

“哈，你这个小丫头，穿着旗袍来舞场，这不是坏规矩吗？”忽听一个人笑道，慢慢走了过来，竟然是梅村中佐！！

“梅村叔叔，你怎么也在这里？”邓小姐一见梅村，忽然笑道，上前走了几步，亲切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这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邓小姐是个中国人，怎么又和梅村这个日本人“攀上了亲戚”？

“看你说的，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梅村开始使用日语：“小邓，你如果真想跳舞的话，我听他们说，二楼的女更衣室里，还有几套晚礼服，你可以去换上的……”

“不啦，那些衣服都是舞女们穿的，我，嫌脏。”邓小姐出口回答的，竟然也是日语，无比熟练的日语！！

丁主任心中疑问四起，他懂日语，邓小姐的日语水平，实在是他见过的，说得最好的中国人，甚至比大多数日本人说的都好，尤其是她的嗓音，是那样的优美，那样的诱人……

元修身再次凑到了丁主任耳边，轻声道：“这位邓小姐的母亲，是日本人，和梅村中佐是同乡。”

他倒是什么事儿也知道，看来元修身，倒真的适合特工这一行。

听了元修身的“特别介绍”，丁主任怔了一下，他忽然明白，看来自己想要追求这位邓小姐，怕是不可能了……

……

与此同时，李主任和冯南山回到了七十六号，李主任生着闷气，谁也不理，直接进了主任办公室。

冯南山看了这样的情景，微笑，然后进了秘书科，秘书科的女秘书范小姐正在值班，见到冯南山赶忙起身问好，七十六号总部的人，都已经将冯南山视作仅次于两位主任的第三号人物，他的那些无关紧要的命令，还是会得到立刻执行的，而关键性的命令，却还是得由两位主任亲自拿主意。

冯南山微笑道：“范小姐，李主任晚上没有吃饭，你立刻通知食堂小灶，给李主任做一碗精肉馄饨，蒸一笼小笼包，你亲自给李主任送过去，你知道规矩，什么也不要问。”

“是！冯处长。”范小姐能混到秘书科里面，一方面，当然是自身的素质过硬，精通各项文秘业务，尤其是写得一笔好字；另一方面，也因为她是李主任的“自己人”，秘书科里面，都是两位主任的绝对亲信，他们的肘腋之间，绝对容不得外人进入，周佛海硬插进来的那个秘书科长，没几天就被丁主任借刀杀人干掉了，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而秘书科走出去的侯东来，张采薇，现在都被授予了要职。

这里面的玄妙，七十六号的人都是知道的，而最妙的是，范秘书有丈夫，而她的丈夫，还是七十六号里面的中层干部，却被李主任派到了华北，为建立七十六号华北区做筹备，自然，是为了让他给自己“腾地方”的。

自然，李主任派他去筹办华北区，自然也等于给了他贪污筹备经费的自由，他当然也不是傻子，便拱手将自己的妻子，“赠送”给了李主任，反正他远在华北，手里又有钱，什么样的女人，都是召之即来的。

范秘书等冯南山走了，便打电话给小食堂，却吩咐他们做了两份，混机关的人都知道，“老三”冯南山，自然也是怠慢不得的……

过了十五分钟，香喷喷的馄饨和小笼包就送来了，李主任吃的宵夜，食堂的人哪里敢怠慢，范秘书吩咐他们将其中一份送到了冯南山办公室，而她自己则亲自拿着食盒，走向了李主任办公室。

“报告！”范秘书在门外喊道，即便她与李主任之间很是暧昧，但规矩，却是一丝一毫马虎不得的，没有人，敢跟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讲规矩。

不过反过来说，一个人让别人如此怕他，那么这个人，也一定孤独得很，所谓孤家寡人，原因多半如此，“伴君如伴虎”，没有什么人，敢跟老虎过于亲密，而毫无防备的。

“是小范呀，你有什么事儿？”李主任的声音，从主任办公室传了出来，范秘书已经对李主任十分熟悉，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那种熟悉，她听得出来，今晚李主任很不高兴，而如果这个杀人魔王不高兴的话，往往又会更加疯狂的杀人。

“您晚上没有吃饭，冯处长专门吩咐小食堂，给您做的宵夜。”范秘书微笑道，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句话得罪了李主任。

“哎，这个时候，也只有南山他们，还记得我李某人！”李主任长叹一声：“进来吧！！”

范秘书进了屋子，将食盒轻轻放在了门边的柜子上，两位主任的办公桌，未经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接触的，否则杀无赦，这在七十六号是铁规矩。

李主任的目光，就如同摄像机一样来回逡巡，打量着范秘书，看的范秘书立刻就红了脸。

今天范秘书上身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是一条价钱很贵的过膝长裙；那紧紧的衬衫，紧紧的包裹在她丰满的胸脯之上，范秘书也是结婚两年的女人了，可是看她的身材，比那些青春少女更是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妩媚，果然是环肥燕瘦，各有各的迷人之处。

“小范，到我这里来。”李主任微笑道，拍了拍自己的腿，范秘书哪敢不从，只能从命，来到了李主任身边，李主任坐着，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腰身。

闻着从范秘书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幽香，李主任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有些发热了起来，从内心深处来说，李主任对这种浑身都充满着成熟妩媚的气息的美妇人更有一种偏爱，而这种偏爱，使得李主任的心都不由的怦怦的直跳了起来。

李主任忽然起身，狠狠的拥住范秘书狂吻起来。

此时此刻，遥远的春天还没有赶过来，对于这个战乱世界上的很多人来说，也许永远也不会到来了，上海冬天阴郁的天气，让许多人的心情充满了阴霾，但是此时七十六号主任的办公室里面，却充满了荡漾的春情……

“主任，我看出来你今晚上不高兴，只要能让你高兴，随便你怎么享用我的身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里都可以……”范秘书的浪笑，已经传到了屋子外面……

……

威廉酒店贵宾厅。

一曲终了，侯东来和程文芝又回到了吧台前面，丁主任微笑道：“文芝，你跳的真好。”

“谢谢姑父夸奖！要我说，黄小姐跳的才好呢，她才是今晚上的Super Dancing Queen呢。”程文芝笑道。

此时此刻，舞池中央，袁克让和黄小姐依旧手拉着手，热烈的交谈着，他们居然不回来休息，而是在等着下一首曲子开始呢，兴之所至，乐不思蜀了。

忽然，和平银行董事长程光耀走了过来，他的胳膊上，还挽着一个光艳照人的女孩子，正是百乐门的当红舞女肖红翠，不用问，两个人这是“勾搭上了”。

于是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上海滩现在很红的舞女身上，纷纷用“艺术”的目光，打量着自己面前的那具动人娇躯。

肖红翠今晚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刚刚过膝盖的裙子下，一双净白如象牙白的大腿从连衣裙的开叉部位顽皮的露出了大半，雪白稚嫩的肌肤在光线的照射下，绽放出晶莹璀璨的白色光华，简直可以把人的眼睛都闪花了一样。看得出来，由于长时间的跳舞生涯，肖红翠两条大腿上面的每一寸肌肉都锻炼得极为匀称，是那样的光洁而富有弹性，虽然不能动手上去摸上一摸，只是看上一眼，就已经足够让众男人垂涎欲滴了……

女孩子的连衣裙显然是定做的（她是当红舞女，收入颇丰，自然有这个资本），竟是那样的合身，显露出了她的完美身材，扶柳一般的纤细柳腰，很明显的形成了一个‘S’型，小腹平淡，腰腹没有一丝赘肉，连衣裙顶出了一个惊人的弧度，简直是快要裂衣而出，看的众男人口干舌燥……

看来这个老色鬼程光耀的眼光，倒真是出类拔萃，不用问，两个人已经谈好了价钱，急着离开舞会，要去某一个地方共度春宵了。

“丁主任，时间已经不早，我就不打扰了，这一张支票，聊表程某人的一点心意，对七十六号的工作，也许能够有一点点的帮助。”程光耀取出了一张支票，丁主任微笑，亲手接了，众所周知，程光耀一直在给给日本人筹集资金，购买美国的钢铁和铝材（中国人出面，可以绕过美国严格的对日本出口配额限制），收益颇丰，他这样的大人物出手之下，数字又怎么可能会小呢。

丁主任笑道：“程董事长，今晚你能大驾光临，便已经给了我们莫大的支持，这就见外了啊！！”

元修身忽然笑道：“主任，卑职斗胆给您挑个错，恐怕您已经不能叫程先生做‘程董事长’了吧？”

“哈，修身，多亏你提醒，你看我犯了这么大一个错儿！！”丁主任大笑，再次握住了程光耀的手，道：“确实，应该叫‘程次长’了，而且谁都知道，新政府财政部长周佛海周先生兼职很多，实际上不大管具体的事儿，实际上，你程次长，就是财政部说话的第一号人物了，今后还得请您多多关照！！”

要说以丁主任的身份，他当然不应该如此“烂俗”的当众恭维程光耀，可是正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个程光耀酒色财气，样样痴迷，花了大价钱打通了陈璧君的关节，好不容易才坐上了新政府财政部仅次于周佛海的常务次长的位子，如果不当众给他“宣扬一番”，那岂不是等于让他锦衣夜行，很没面子了吗？，只有一点丁主任说的不对，周佛海兼职虽多，但财政部却是他的命根子，他是绝对不会假手于人的，因为这里面的油水实在是太大了，他吃肉，程光耀这个常务次长，最多也不过是跟着喝口汤罢了。

但给人戴高帽子，总是没错的，果然，丁主任这一番破格的恭维，让程光耀很是高兴，连连说道：“老丁，老丁，你这话就过了啊！改日到我的寒舍，咱们两个好好喝一点酒！”

丁主任点头，笑道：“对了，修身，还有一件事：明天你挑选身手最好最可靠的四个弟兄，派到程次长府上，随身保护他，他现在即将成为新政府的高官，必须要加强保护的，再派一辆车，所有费用，七十六号出。”

七十六号主动给面子派保镖，这种事情很少见，程光耀很是惊喜，连连笑道：“老丁，你真够意思！！你放心，所有的费用，我老程一体承担，绝不会亏待弟兄们的！！”

客气完毕，程光耀心满意足，搂着美丽的舞女，走出了威廉酒店贵宾厅。

他不知道的却是，此时军统上海区组织的两个暗杀小组，正在公共租界检查站附近等着他（当然不会到这里来），由上海区区长黄木仁亲自指挥，即将对他展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