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久别重逢的秘密情人

1940.1.13.

吉斯菲尔路35号，交际招待处。

上午十点。

侯东来躺在自己的处长办公室长条沙发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传于室外-----就这样一直从早上八点睡到了十点钟，他实在太累了。

门外，他的手下们面面相觑，哭笑不得------今天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位处长大人，却睡得如此之香甜，人们不约而同，开始思念起那位和蔼可亲的残疾副处长来，这位老兄，却是事必躬亲，绝不会如此偷懒的------可惜斯人已去，他竟然被一辆载重卡车，狠狠的挤爆了内脏，他的身体，都被碾压成了一张薄片-------场面惨不忍睹。

秘书小姐站在门口，几次伸手想要敲门，却都忍住了，旁边的第三科科长笑道：“既然处长睡的正香，咱们就不要打扰了-----有什么事儿，下午再说吧。你们不知道，侯处长昨晚上喝酒去了，喝的酩酊大醉，还大闹了百乐门------现在半个上海滩都已经知道了……”

上海滩的消息，倒传得真是比风还快，侯东来昨晚上的壮举，今天早上，就已经广为流传……

突然，侯东来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了，侯东来的苍白而疲倦的脸出现在了人们面前，他微笑道：“刘科长，既然我的事迹已经传遍了半个上海滩，那我大小也是个名人了--------我的名字有没有上报纸呀？”

刘科长立刻面红耳赤，尴尬无比，他实在难以想象，刚才还在酣睡当中的侯东来，此刻却站在了门口，还听到了自己的“高论”--------这下麻烦大了。

他不知道，侯东来受过最严格的反跟踪和反窃听训练，他们好几个人守在侯东来的门口议论纷纷，立刻就引起了屋子里头侯东来的警觉，侯东来可以轻易的发现他们，他们几个人，却对侯东来悄无声息的走到门口一无所知-----这就是专业和业余的区别。

面对侯东来如此犀利的“进攻”，刘科长只能支吾着说道：“处长放心，并没有报纸报道这件事情的……”

“既然连报纸都不关心我的‘荒唐事’，那就不需要你们如此热情的议论了-------你说对吗？！”侯东来面带微笑，眼睛里却满是寒光，这分明是一头恶狼的目光------侯东来已经杀过很多人，他身上带的“杀气”太重，一般人是绝对无法抵挡的。

刘科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根本没有勇气与侯东来对视，只能尴尬的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处长说的对。”

侯东来笑道：“人生如梦，喝醉与否，都是在梦中做梦------既然大家都是在做梦，那就不必计较谁睡得更酣了，此中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曹孟德有言道，幽幽天下，谁知我心？！幽幽天下，有谁知我心呀……”

一番话说得众手下瞠目结舌，不知道他们的这位风格奇特的处长大人，这一刻究竟抽了什么风。

最后，还是那位美丽的秘书小姐缓和了这无比尴尬的气氛，笑道：“处长好有诗人气质呀------这里有四份文件，都需要您签字；重庆方面，还有六个投诚分子，需要您……”

“谢谢你，茹茹小姐，”侯东来笑道：“文件我来审核，刘科长，那六个投诚分子，就由你来审查；还有，我们和上海总商会的联谊舞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处长，准备的已经差不多了。”刘科长微笑道，这样的大型活动，正是他的第三科负责的业务范围。

“刘科长，干我们这一行，最不应该听到的，就是‘差不多’这个词儿，以后请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个词儿。”侯东来扳起了脸：“你记住了吗？”

“卑职记住了，处长，实话实说，的确是有困难。”刘科长刚才传侯东来的闲话，没到一分钟就吃了侯东来的“回报”，真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面也对侯东来十分生气。

“我猜想，你所谓的困难大概就是，那些个工商业巨头，害怕来参加我们的舞会，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吧？”侯东来笑道。

“是的，实不相瞒，好多个大老板，都害怕我们的舞会会引起军统或者中统的注意，到时候万一来个炸弹袭击，那就跟着吃瓜烙了。”刘科长尴尬的说道：“所以他们想方设法，推脱参加……”

“这是咱们交际处成立以来，组织的第一次大型活动，如果大鱼们都不出席的话，我们还有脸在七十六号里面混吗？！”侯东来笑道：“这样，你立刻重新印制一批请柬，将舞会举办地点，改在公共租界英国人开办的威廉酒店贵宾厅，同时，扩大邀请范围，尽量多请一些外国商人也来参加------不是商人也可以，外国记者，中国记者，不管大报小报，只要肯来的，都当做正式嘉宾，每个记者，再发给车马费一千元。”

“这，处长，您的意思是……”刘科长看着侯东来，对这个年轻处长的大胆想法并不理解-----酒会的方案事情，是原来的楚副处长张罗的，现在等于被侯东来整体推翻了-----显然他有自己的道理。

“威廉酒店的老板，是英国驻重庆政府大使的亲弟弟，你也知道，在现在这样的战争时期，英国大使在蒋委员长心目当中是何等重要的分量；更何况，现场还有那么多的外国人，他们就是我们的‘人肉盾牌’。”侯东来微笑道：“我倒想看看，军统和中统的行动人员，哪个更不怕死，敢在这里闹事------他们如果敢放炸弹的话，只要有一个英国人被炸死，重庆那边，就会要了他们的命，如此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换了是你，你会做吗？！”

“处长高见！！”刘科长仿佛从梦中惊醒，已经被侯东来的办事能力惊呆了-----当然，侯东来敢这样做，也因为他是处长，换了刘科长，他哪里敢擅自做主，邀请那么多的外国记者，每个人发一千元“车马费”呢。

“可是处长，”秘书小姐却插了一句，道：“请恕属下多嘴了：这样一来，这个联谊舞会的资金开销，就实在太大了，退掉原来的酒店需要牺牲一笔定金；威廉酒店，又是出了名的昂贵，再加上一笔新的装潢布置费用，还有大笔的‘车马费’，这些都是难以入账的……”

这当然不是她多嘴，秘书办公室兼管招待处的财务，这也是她的职责所在，不得不说的------侯东来却很清楚，这个日本小姑娘，是在拐弯抹角的探自己的底，看看自己到底有什么打算------自己敢于采用新的方案，就一定有应付资金的方法。

“茹茹小姐，你毕竟还是年轻呀，”侯东来笑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羊毛出在羊身上’？”

“长官，我不太懂……”茹茹有些茫然，两眼发直，整个一个懵懂无知的样子-------侯东来此时心中不禁十分敬佩，日本情报学校果然有手段，培养出来这样的好学生：看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如此天真不谙世事的表情，谁能相信，她竟然是日本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钉子？！

很可惜，这位原本应该有更杰出作用的秘书小姐，却已经被目光如刀的汪锦元一眼看破-------谁让他的母亲本人，就是日本人呢。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侯东来当然不相信什么“命运”，可是这世界上，真的有好多事情，不能用“巧合”来解释------比如秘书小姐那个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动作（根据侯东来的“后后续观察”，这个小姑娘并没有经常使用这个动作，但问题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哪里又是能够彻底改正过来的呢），偏偏就被汪锦元看到了，这就让日本人的精心谋划变成了泡影--------茹茹小姐的潜伏大戏，忽然就变成了被侯东来无情的戏弄……

“很简单，你当咱们这个所谓的‘联谊舞会’，真的只是大家喝喝香槟，跳跳舞，吃吃自助餐这样简单吗？”侯东来微笑道：“老板们怕死不敢来，只是一个原因，他们不愿意来的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想掏钱------七十六号，不，咱们的大名应该叫做国民政府特工总部，大业方兴，正是需要资金帮助的时候……”

他的话点到为止，不肯继续往下说了，其实手下们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联谊酒会办得好，老板们随便甩出几个钱，酒会的费用，就足够了-----而侯东来和他背后的丁李两位主任，他们所觊觎的，当然不是这样的一笔小钱，而是老板们的大笔捐助，而这些捐助的绝大部分，又将落入他们这些人自己的腰包，这才是为什么，侯东来要如此大费周章，花费巨资也要坚持把这场酒会办成功的真正原因……

“其实这种事情在欧美很常见，他们的大学和研究机构，很多都是靠这种办法筹集资金的------当然，特务机构靠这个来筹集资金，我们绝对是世界第一份。”侯东来笑道：“刘科长，对于那些特别重要的人物，你需要亲自打电话，讲明白威廉酒店的特别背景，就足以打消他们的疑虑了；而我，则会动用七十六号的人马，在他们的住宅附近‘站岗’，‘保护’他们，不分昼夜的‘盘查’可疑人员------你要用聪明的方式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参加酒会的话，我们的人就会一直这样‘保护’下去，就连他们家的小保姆出去买菜，菜篮子我们都会检查三遍的……”

看着侯东来脸上无耻的笑容，刘科长感叹：人只要脸皮足够厚，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他们做不成的事情------眼前的这位侯处长，竟然会想出这样缺死了的馊主意，看来他的脸皮，怕是得用日本人的航空炸弹来轰炸，才能撕开一条缝吧……

“茹茹，别的事情你都放下，让别人去办；你就跟着刘科长给这些人打电话，对于其中特别重要的人物，你们两个，还要亲自去拜访。”侯东来笑道：“你这样的美丽端庄，在他们面前一出现，只要你撒娇撒得好，他们没有不投降的。”

听完侯东来的这番“高论”，美丽的茹茹小姐的脸已经通红了------不是害羞，而是愤怒，这一下她已经彻底相信，她的上级告诉她的，侯东来的那些“烂事儿”，应该都是真的------这个人真的是个十足的烂人，在他斯文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龌龊不堪的内心，那里面满满装着的，就是对女人和金钱的贪欲，实在让人恶心……

好在他既然真的是个如假包换的烂人，那么他是军统或者共产党的可能性，就实在是太小了------除了七十六号这样的臭名卓著的专门收集各路人渣的“垃圾堆”，谁还愿意要他这样的王八蛋呢……

她不知道的却是，侯东来是故意将她支走，因为在今天下午五点，侯东来就要参加一次极为重大的秘密行动，他不能给这个“单纯的”“茹茹”小姐，以了解自己行踪的机会……

侯东来笑道：“当然，大家忙前忙后，我自然是不会亏待大家的------到时候你们每个人的奖金，如果少于一千块，我就去总部，掀了李主任的桌子……”

众人都笑了，侯东来当然是在开玩笑，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那样做的------但是大笔的奖金，即将到手，却也是个不争的事实，跟着这个混蛋，果然还是有大把的油水，可以捞的……

一千块的确是个不小的数目了，要知道在七十六号，执行对犯人的死刑，也就是所谓“出红差”，每一次才能得到五百块的“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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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东来布置好了新的方案，就等于推翻了原来的楚副处长的所有决定，这才叫真正的雷厉风行，众手下此时才真正见识了这位“笑里藏刀”的新处长的手段，不禁有些害怕-----这个人真的有些让人恐惧的。

他们这些人能在七十六号里面混，自然都不笨，此刻他们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怎么副处长会死的那样“巧”，都知道这位侯处长是丁主任的人，而楚副处长，则是李主任的心腹------会不会是他……

每个人心里都不敢往下想了，只有一点他们是绝对相信的：这位侯处长，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自己如果不听话的话，那么就会很可能忽然“消失”的……

忽然，办公室里面的电话响了，侯东来挥手，笑道：“有电话来了，大家都各忙各的去吧------刘科长，你要保护好茹茹小姐呀！”

秘书小姐，魏茹茹嫣然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侯东来忽然向她眨了眨眼睛！！！

这一刹那，魏茹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这个混蛋流氓，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他看自己的眼神里面，满满都是可怕的欲望，就像一头饥饿的野兽……

这个流氓！！！

魏茹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任务了------梅村中佐形容侯东来的所有形容词：好色，贪财，狡诈，无耻，狠毒……现在几乎都已经和他对上了号，这样的一个败类，也有可能是潜伏的间谍吗？！

哼，他如果是军统的特工的话，那我就是会自己走路的风车……

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包含着鄙视和嘲讽，从年轻的日本间谍，魏茹茹的嘴角边出现了------现在她的中文名字叫做魏茹茹，至于她的日本真名，现在已经淹没在特高课的档案里面，也许只有当她某一天阵亡的时候，才会被人重新提起来……

侯东来拿起了电话，微笑道：“我这里是七十六号招待处，您是哪位？”

“一个月不见，你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吗------侯处长？！”电话那头，竟然是长野楠子的声音！

“怎么会？我只是不敢相信，你居然还记得我------也许我只是你生命当中的一个过客罢了。”侯东来笑道：“楠子，大家萍水相逢，好聚好散，就当是做了场梦吧……”

“哼，侯大处长，你订了婚，就要和我‘好聚好散’了，你果然是你们中国人说的什么‘负心汉’！”楠子在电话里嗤嗤笑道：“你真的是那一种守规矩的好男人吗？”

“当然啦，你觉得我不像吗？”侯东来笑道：“我现在已经为我的未婚妻守身如玉啦……”

电话那头传来楠子的笑声，听得出来，久别重逢，她再次听到侯东来的声音，的确是很开心的。

楠子的声音忽然间就变了，变成了一种黯然神伤，道：“东来，不要开玩笑了-----我现在真的很想见到你，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分外之想的，我只是，只是……”

侯东来叹了口气：“你真是的，你明知道，我受不了女人的伤心------这样吧，中午，我们在锦江饭店见一面，我会定好房间。楠子，实不相瞒，我也实在不能忘得了你，你，你真是我生命当中一个好奇怪的存在……”

侯东来现在的心情，却一点也不像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黯然神伤，他只是一个演员，他又怎么会放弃楠子这样极其重要的目标呢？！

欲擒故纵，若即若离------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对付这样特别的女人，当然要用特别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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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1.13.

锦江饭店大厅，中午十二点半。

侯东来已经精心的打扮了自己，进入了锦江饭店大厅，心情格外紧张，比紧张更强烈的，是内心深处强烈的兴奋------他是一个杀手，他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接到楠子的电话之后，他随机应变，邀请楠子去锦江饭店约会，自然也是别有用心的-------他适当的修改了原定的计划，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的助手们完成了几乎所有的“配套工作”，现在，该是他这个主角上台的时候了。

一旦自己从锦江饭店方向开枪打死汪锦元的话，七十六号的人马立刻就会搜查对面的锦江饭店，而自己与楠子选择在这里幽会，刚好可以作为自己进入这家酒店的正当理由。

有了楠子这个日本高级人物作证，到那时，自己就有了足够强硬的挡箭牌------至于楠子会不会妨碍自己的行动，答案却很简单：不会，他会使用麻醉剂------别忘了，他的助手刘云，可是个医学博士，她配置出来的麻醉剂药量，想要楠子昏睡多久，就一定会昏睡多久------他已经给刘云打了电话，用密语下达了指令；下班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去了刘云所在的医院，在医院后面没有人的小巷子里，刘云交给他了一包这样的麻醉药物，而且下午的行动，刘云也要参加。

刘云手下的一个同志，首先在锦江饭店开了一间房间，在房间里面放了一支德制毛瑟98K步枪，配日本光学瞄准镜，这东西他们早就有，是专门为配合侯东来要计划进行的行动而准备的-------换句话说，这支枪早晚一定会发挥作用的，侯东来绝对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儿，早晚会动手清除掉妨碍他开展潜伏工作的对手。

这位同志安排好这一切之后，就将房间钥匙交给了刘云，医院后面的小巷子里，刘云又将钥匙转交给了侯东来，到行动的时候，侯东来只要进入这个房间开枪即可；

而刘云自己，则将在同一时间，进入另外一个房间，却是另外一个同志定好的房间------就在侯东来行动的房间同一楼层，房间里也被那个同志放置了一支MP28，刘云将执行在关键时刻，用火力封锁电梯出口和楼梯门的任务。

如果那样的话，就意味着刘云的牺牲，而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保住侯东来，由于侯东来的身份只有刘云自己知道，不能让任何其他同志认出侯东来的脸，所以这个自杀一样的任务，就只能由刘云来亲自执行了------也就是说，为了保护他一个侯东来，很有可能将牺牲一个汪锦元，还有一个刘云，侯东来此时的心情到底有多沉重，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刘云与敌人激烈交火的时候，侯东来将快速返回他与楠子居住的房间，激烈的枪声一定会惊醒楠子，她的身体里的麻醉药力也将尽数消退，侯东来将护着她，再一次上演英雄救美的故事……

“侯君，我在这里！”随着一声少女般悦耳的声音呼唤，大厅的角落里，忽然扬起了一只雪白鲜嫩的手，然后映入侯东来眼帘的，便是那一张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它是那样的美丽，却又是那样的丑陋；它是那样的温柔，却又是那样的残忍变态……

久别重逢的长野楠子此时长发披肩，脸上画着很淡雅的妆，不像少妇，反而像是一个清纯的少女-----如果不考虑她那一身性感的装束的话。

身材欣长的她，此时正站在附近的几个女客人当中，显得是那样的“鹤立鸡群”，锦江饭店的大厅里面很温暖，显然她的大衣已经放入了衣帽间，此时的楠子，穿着一件优雅的白纱连身裙，修长的完美无缺的美腿上面，穿着一双肉色的丝袜，脚下是一双来自遥远的意大利的黑色高跟鞋------侯东来是何等毒辣的眼光，早就看出，她的连衣裙里面，居然没有穿内衣------这是怎么样一个放荡不羁的女人呀……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即便对面的这个女人如此放荡不羁，却依然美得那样让人窒息……

侯东来轻快的跑了过去，与楠子热烈的拥抱在一块，两个人毫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热烈的拥吻在了一块……

就在两个久别重逢的-------叫什么呢，秘密情人吧，秘密情人热烈拥吻的时候，他们的身边，一个同样身材高挑，美艳的中国女人悄然走过，路过他们的时候，轻轻在侯东来的身上拍了一下。

她，正是刘云------她快速无比的在侯东来身上拍的这一下，有两个意思：一，表示自己已经潜伏到位，可以随时配合侯东来的行动了；二，就是告别------如果汪锦元陷入了敌人的魔掌，而侯东来不得不开枪打死汪锦元的时候，那么今天，也将是刘云和他的永别……

而最让这个故事充满了悲剧色彩的是，刘云到这个时候，依然不知道汪锦元的真实身份，侯东来只是告诉她，自己可能要干掉一个重要的目标，可能开枪，也可能不开枪......

今天，如果汪锦元落入敌人的圈套，那么侯东来，将至少失去两位自己最亲密的战友------此时的侯东来心如刀绞，却还要装得那样甜蜜，这不是甜蜜，简直就是折磨……

“东来，我已经准备好了午餐，你最喜欢的法式牛排，就在包厢里，我们边吃边聊。”楠子在侯东来的耳边轻声说道，吐气如兰：“这么长时间不见面，我真的真的特别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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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1.13.

下午两点。

锦江饭店，1106号房间。

两个人一进房间，就疯狂的拥吻起来， 而侯东来怀中的美女，忽然向后伸出了一条修长秀美无比诱人的美腿，灵巧无比的用高跟鞋轻轻向后一踢，那房间的门，就自己关上了……

这样的动作，她竟然如此熟练，不知已经与多少男人，有过这样的约会了。

“我懂你的意思了，你真聪明------楠子，就让我们两个人，做这样的情人吧！！” 侯东来“坚定的”说道，突然用力，将美女拦腰抱起来，走向了套房当中宽大的席梦思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