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拔掉眼中钉

1940.1.11.

上午八点。艳阳高照，正如我们这部作品男主角的心情，也是无比爽朗，他雄心勃勃，期待着新的战斗，新的比赛-----------在没有什么比赛，能比他所从事的这种生死比赛，更加刺激的了.........

侯东来微笑着行走在自己的新领地-------特工总部交际招待处的走廊里，身后跟着还有处里面的三个科长，显得威风凛凛，颇有气势------这就是做官的好处呀。

七十六号现在大扩编，人数太多，总部已经容不下了，只保留了主任办公室，秘书科，总务处，电讯处，情报处，督察处；而三个行动处，还有新成立的交际招待处，都搬迁出去，落脚在新租下来的独立三层楼房当中，各有各的地盘，却又都部署在极斯菲尔路，离总部并不远，便于总部进行控制------丁李二人，嗜权如命，又怎么会真的把他们放不去不管呢。

现在上海人戏称，这条马路应该改名叫“特务路”了，没错，现在这条马路，就是名副其实的“特务一条街”，不只是七十六号，什么税务局稽查队，盐务局稽查大队，酒类专卖局稽查大队，绥靖军军法处……林林总总的汉奸队伍，也都选择将大本营扎根在这条路上，他们依托的就是，七十六号强大的武力保护。

有意思的是，马路两边的建筑主权属于中华民国，而马路本身，却是当年著名的“越界筑路”事件的产物，它的管理权，却是属于公共租界工部局的------于是，就出现了这样怪异的场景：七十六号大大小小的特务，端着机关枪或者中正式，拎着毛瑟匣子枪，却不敢走上马路一步；在马路上巡逻的，却是公共租界里面身着高达十来种不同服装的各国警察，两边泾渭分明，互不答话。

位于这条路35号的特工总部交际招待处，也处在这样的尴尬当中，院子门口的四个特工，不敢走上马路半步，而一个印度阿三，带着一根警棍，在马路上来回溜达------一面冻得瑟瑟发抖。

交际处共有三科一室一队，总人数一百多人，在七十六号处级单位里面，却也只是个一般水平，总人数，只比总务处多一些罢了，现在连电讯处，人数都已经超过了两百人了------上海的流氓太多，争着抢着钻进七十六号，有了七十六号的金字招牌，他们做起坏事来，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交际处第一科主管所谓的“对外联络”，专门针对在上海的外国人，尤其是外国的报纸杂志社开展工作，对他们进行各种形式的“联络工作”，让他们在国际上为汪精卫伪政府多说些好话；这个科，还肩负着联络日本人和伪满洲国的任务，进行所谓的“友邦联络”；

第二科针对的就是中国人了，他们将有目的有计划的展开伪政权的一系列“统一战线”工作，笼络各方人士，来为伪政权效力；

第三科，却是专门组织一些“联谊”活动，庆祝仪式这方面的工作，扩大伪政权的影响力-------七十六号系统兴办的各种汉奸报纸杂志，也都归他们管理。

办公室，兼管财务，众所周知，交际处的经费也是日本人提供的，所以不可避免的，日本梅机关，给侯东来派来了两个日本“秘书”，安插在办公室里面，他们的职责，类似于七十六号总部里面的渡边大尉，也就是“监军”的角色------三个行动处，也都照此办理，日本人对于七十六号的监控，也真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除了这几个“正常”科室之外，还有一个“直属服务队”，由任忠伦的一个小弟叶洪涛带领，共有三十多人，装备轻重武器，负责招待处的警卫工作，也负责各项活动的“打杂”-------关于他们的“真实用途”，侯东来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他们就是程慧敏专门组建的“鸦片运输队”，换句话说，程慧敏就是想将这个交际处变成自己的“独立王国”。

简单的巡视之后，侯东来在一楼礼堂里，遇到了来迎接自己的副处长楚乔年，他是李主任多年的心腹手下，老资格的中统人员，原来担任行动队长，在去年上半年与中共分子的一场枪战当中，左腿连续被击中了两颗子弹，造成大腿骨骨折，还被切除了一大块肌肉，一直休养到现在，已经身有残疾的他，别的工作不好做，就被李主任派来这个地方，一边继续休息，一边担负着重要工作：监视侯东来------侯东来见到他之后，一口一个“老大哥”叫着，显得格外尊重，楚乔年表现的却是在谦虚得很，一口一个“侯处长”的回应着。

两个人随即集合了几乎所有的部下，然后侯东来进行了简短的训话-------这对他来说并不很难，别忘了，他现在可是一个在日本都演讲过的“名人”了。

他脸带微笑，讲了三分钟，却被好几次笑声和掌声打断，一方面，是因为侯东来的确说话幽默，引起了共鸣；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人所共知的中国人的毛病：巴结上司了，这些部下，谁都想得到侯东来这个现在炙手可热的“大人物”的垂青，从而开辟自己的“进步之路”。

一百余个手下，人人都羡慕侯东来从一个小角色成功逆袭的过程，人人都想成为下一个侯东来，自然，人人也都想更深入的接触了解这个传奇人物-----好多人，竟然都是托关系走后门，才调进交际处的，当然，在交际处上班，不用冲锋陷阵顶枪子儿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我的话不多，讲完了，现在，请我的老大哥，楚乔年副处长讲话！！”侯东来满面笑容，忽然笑道，同时轻轻的用手拉着楚乔年，把他拉到了麦克风前面。

楚乔年连连摆手，却架不住侯东来的“热情”，便对着麦克风笑道：“各位，大家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是一个劫后余生的人，不说是大彻大悟吧，也已经是看透了很多事情，好多事情，已经根本不会在乎了。关于工作，侯处长精明强干，自然不用我多说话，我只表个态吧：我楚乔年，今后唯侯处长马首是瞻！！”

“好！！”众人喊起好来，看得出来，他们对这个“老前辈”很是佩服。

楚乔年果然“历经沧桑”，他如此当众表态，在七十六号里面还是第一个：众所周知，丁李二人的手下，互相攻击暗算，早已经司空见惯了，可是像他今天这样公开表态，表明自己坚决不“窝里斗”的，还真的很少见------楚乔年在向侯东来示好，这是大家都明白的事情。

但是侯东来却更明白，楚乔年这样说，恐怕也仅仅是一句漂亮话罢了，他知道自己的强硬背景，自然不敢像总部里面李主任那样，公开与丁主任平起平坐，分庭抗礼，但是暗地里的小动作，一定是少不了的，否则，李主任又怎么会将他安插到这里来------大家都是千年的妖精，就不要讲什么《聊斋》了！！

楚乔年等到掌声平息，又说道：“各位同事，还有一个好消息：既然侯处长从日本回来了，那么今天中午，大家就吃一顿团圆饭------我在大新饭店定的顶级套餐。只不过，我们要在这里吃了，大家都知道，现在外面不太平……”

突然，外面传来“跨啦”一声巨响，一辆码头用的载重卡车，疯狂的撞了进来！！

原来现在的上海，不只是“外面”不太平，连汉奸们的老巢，也都不太平！！！

“大家小心！！”侯东来大喊一声，上前猛的抓住了楚乔年！！！

众人此时一片慌乱惊叫，人人都在疯狂躲避那一辆不知从哪里冲进来的大卡车，根本没有人看见，侯东来抓住了行动不便的楚乔年，却不是要救他，而是闪电般将他推向了撞过来的大卡车------然后极其迅速的打了一个滚，翻到了一边，躲过了飞驰而来的大卡车！！！

可怜的楚乔年，还有两个交际处的特工，在这一瞬之间，就被“飞来”的大卡车，重重的碾压到了车底！！！

这一刹那，人们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人体腹腔被大卡车挤爆的可怕声音！！

大卡车狠狠的撞在礼堂的内墙上，终于停了下来。

枪声响了！！

直属队长叶洪涛的反应速度很快，他的匣子枪也打得十分精准，十来颗子弹一两秒钟之间，就准确的打碎了卡车玻璃，打进了驾驶室，几乎是弹无虚发！！

他的手下们，看到他开了枪，这才乱纷纷的爬起来出手，几秒钟之间，百十颗子弹，已经将卡车驾驶室打的千疮百孔。

趴在地上的招待处人员忽然有人惨叫，却是被弹开的子弹打伤的，好几个人都在地上翻滚哭泣，鲜血遍地，场面混乱，一片狼藉……

“停火，停火！！”侯东来大喊道，疯狂的舞动着双臂，枪声才终于停了下来。

侯东来拿着自己的左轮手枪，第一个冲了上去，拉开了遍布弹洞的卡车驾驶室，一个满身是血的壮年男子立刻倒栽葱一般的掉了下来，摔在地上，他的身上，少说也有二十几个弹孔……

侯东来满脸泪水，趴在地上的血污里，向卡车底下张望，嘴里不停的喊着：“老楚，老楚，老楚……”

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在寻找抢救楚乔年，实际上，他虽然的确是在寻找楚乔年，却是担心楚乔年没有死，想要给他来上最后一击的-------楚乔年死了，他的内脏都已经被巨大的汽车压力挤压了出来……

众人哭着上前，竭力将侯东来从车底拉了出来，侯东来异乎寻常的大哭出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楚乔年是何等的亲如兄弟呢，谁也不会想到，正是他下的死手，把那个可怜的行动不便的楚乔年，推到了卡车底下……

侯东来此刻的心情，的确十分复杂，他必须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李主任派到身边的“钉子”拔掉，可是另一方面，楚乔年已经是一个残疾人，侯东来觉得自己如此对他，也是在有些……怎么说呢，过于狠毒了些吧。

可是有一点他是肯定的：正是这个楚乔年，去年上半年参与破获中共上海市委城工委的行动，那一次行动，造成三十几个同志被捕，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他们人人坚贞不屈-------最后都被装进麻袋，塞上石头，扔进了上海郊外的黄浦江当中……

侯东来想到这里，心里的内疚感忽然消失了------楚乔年，这就是共产党对你的审判，人民的审判……

-------------

1940.1.11.

下午三点。

七十六号总部会议室。烟雾列绕，人人面色严肃，这样的表情，通常都是在七十六号被人教训之后才有的-----今天也正式如此，刚刚成立的七十六号交际招待处，被人用大卡车来了一个大大的“开门红”。

“东来，那辆卡车给你来了一个大大的下马威，让你吓得够呛吧？！”叶伯言笑道：“租界巡捕房说，那个人开着这一辆卡车，先后从三个行动处的楼前经过，来回走了两趟，大概是发现我们的门前都有拒马，又都架着机关枪------老苏的门前更离谱，居然架着一挺马克沁，还配着加长子弹带，所以他都没敢下手；经过你们的门前，忽然发现你根本没有什么防御措施，又正赶上你正对着部下进行训话，人都拥挤在礼堂里，从大街上看的一清二楚-------他就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冲了过去。”

侯东来脸色苍白，显然，他还没有从上午的那场惊魂一幕当中恢复过来（这当然是他的伪装，伪装脸色苍白很简单，他将两块冰块，夹进了腋窝，谁这样做，谁都会脸色苍白的----------不过除了职业特工，没人肯对自己这样狠毒的），勉强笑道：“大哥，你不要在这里看我的热闹，我今天才去上班，哪里知道交际处没有什么拒马重机枪之类的东西呢？”

他的这句话，直接就将被袭击的责任都推给了在他外出期间，主持工作的副处长楚乔年，李主任的脸色很不好看，就在他准备开口批评侯东来两句的时候，侯东来忽然及时的加上了一句：“即便是我亲自主持工作，也不能在门前安装这些东西的。”

李主任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就是说嘛，侯东来何等狡猾的一个人，当然不可能这样简单的-------他指责了楚乔年，就等于指责李主任，侯东来是不会这样不知深浅的。

侯东来笑道：“大哥，你们是行动处，随时都要准备行动，自然应该如临大敌，可我们不一样呀，我们是交际招待处，做的就是开门的生意，所谓‘门迎八方客，入门皆同志’，如果连我们都搞上什么拒马重机枪，再拉上铁丝网，拴上两条狼狗，新政府礼贤下士的形象，不就土崩瓦解了吗？！-------从这个意义上讲，楚乔年副处长，还有两个招待处的特工，都是为了维护新政府的形象而壮烈献身的------李主任，卑职建议，对他们从优抚恤。”

“那是当然的，必须的。”李主任长叹一声道：“东来，老楚跟了我六年，只跟着你半天不到，就送了命------你让我怎么跟他的家属交代呀？！”

说完，他竟然挤出了几滴眼泪，这也真是难得的西洋景了。

侯东来也跟着流出了眼泪------既然大家都是实力派演员，演技自然都是超一流的，谁怕谁呀，你哭我也哭！！

侯东来拿出手绢，擦了擦眼睛，道：“李主任，说到底，是我没有照顾好老大哥，卡车冲过来的时候，我甚至都已经抓住了他的袖子--------可是卡车的速度和力量，实在是太大了，我也只是侥幸逃生……”

“东来，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刚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心里难受呀。”李主任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会议室的人都需要竭力绷住自己脸上的神经和肌肉，以免自己会笑出来------你他妈的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真的会为别人流眼泪吗？！

侯东来突然咬牙切齿的恨声道：“查！！！我明天开始，什么也不做，亲自带着弟兄们去调查，查出到底是中统，军统还是共党做的-------太岁头上动土，你妈的，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活！！！”

“侯东来-------你又上来那股子牛脾气了！！”丁主任有些生气，愤怒的瞪了侯东来一眼，侯东来便立刻不敢吭声了，现在他已经是处长，丁主任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扇他的耳光，可是丁主任严厉的目光，仍然是制止侯东来冲动的良药--------丁主任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竟然都是侯东来伪装出来的，研究丁李两位主任，是侯东来每天都要坚持的一项工作，每天至少半小时，两位主任的一切情况，侯东来都烂熟于胸。

丁主任看着侯东来，慢慢说道：“根本不用你查，冯南山和元修身中午都没有休息，已经替你侯大处长查出来了：这个凶手叫胡大二，是上海码头的卡车司机，根本没有任何的情报机构背景……”

“没有情报机构的背景-------他吃饱了撑的袭击我呀？！”侯东来出离愤怒，猛然喊了一嗓子，让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这小子果然是牛脾气！！！

这一嗓子喊完，侯东来仿佛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尴尬得面红耳赤，不敢再说任何语言了，站起身来，连连向丁主任鞠躬谢罪。

丁主任却并不计较侯东来的“情急乱说话”，他继续说道：“你冷静点！所谓事出必有因：这个人的老婆和女儿，都住在郊外，前几天晚上，被四个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士兵给糟蹋了，当然这个人正在码头加夜班；这些日本海军陆战队员为了保密，完事之后，竟然把母女两个都杀害了，把尸体装进汽车，扔进了海里面……”

侯东来忽然不说话了，会议室里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向来讲究江湖义气，也许现在他已经觉得这个司机，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是有情可原的吧。

“老丁，既然他们将母女两个的尸体都扔进了海里面，别人又是怎么知道……”李主任忽然说道，他居然连这样的事情都要质疑------真是随时都在为他的日本主子着想呀。

“这种事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丁主任叹道：“那一晚上同行的还有十几个日本海军陆战队士兵，还有附近的居民，都看到这四个人进屋子施暴，然后抱着两个大口袋出来--------众目睽睽，哪里还能否认？再说，租界巡捕房海巡队，也已经找到了母女两个的尸体……”

“那，最后怎么处理了？”李主任问道。

“还能怎么处理？处理他们，就等于公开宣扬大日本海军的污点，日本人将这四个士兵调回了日本本土，然后委托青帮，送给这个胡大二一笔钱。”丁主任道：“还让青帮威胁他不要声张，否则连他也要干掉的。”

李主任这时候却没做声，显然，他不会说青帮的坏话。

“那么，请问丁主任，既然他的仇人是日本人，为什么他的报仇对象却是我们呢？”行动二处的处长苏清风发出了疑问，这也正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他的复仇对象，当然不会是我们：现在已经查明，昨晚他潜入了码头日本监工的房间，把日本监工和他的老婆都捅死了，将尸体藏进床底，然后从容的收拾了房间，换上日本监工的工作服回家了；今天早上他又若无其事的去上班，找了个机会借口出去修车，便将卡车开出了港口。”丁主任苦笑道：“也许今天大街上没有见到日本兵在巡逻吧，他就找到了我们------谁让我们的院子里，也挂着一面日本旗呢？”

七十六号的各个机关，都挂着维新政府的假冒“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同时还挂着日本国旗-------卡车司机胡大二哪里会知道这里面的区别呢，这杆旗子，简直就是他的指路明灯，他认定了，院子里面是日本人，于是，就上演了这一幕“爱国司机怒撞汉奸大本营”的壮举。

“东来，你现在要做三件事。”李主任恢复了正常，道：“你亲自去安抚楚副处长的家属，总部给法币两万元抚恤金；你赶紧跟各家报馆打招呼，今早发生的事件是交通意外，不是蓄谋袭击；还有，你要尽量加强招待处的防御设施，避免悲剧重演。”

“是。”侯东来道：“如果两位主任，没有别的吩咐，卑职这就去办理。”

丁主任点了点头，侯东来就拿起公文包，几乎是颤抖着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走了------众人心里面，却都在嘲笑他，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伙，一场袭击就被吓成了这个样子……

这一场会议下来，李主任对侯东来的怀疑，忽然就消失了------这个司机当然绝对不是他布置的，而他也确实没有故意杀害楚乔年，他没有那么快的反应能力（可是侯东来偏偏就有这样的反应速度）……

这正是侯东来要的结果。

“老李，你说的没错，这件事，真的是一场悲剧。”丁主任又叹了口气，道：“这场战争，给中日双方，带来了多少悲剧……”

“老丁，你就不要伤感了，我们来谈点儿高兴的吧-------老秦，老宋，这跟你们的工作无关，你们可以退席了。”李主任等到总务处长秦怀增，电讯处长宋怀之离开了会议室，才笑道：“各位，刚传来的好消息，日本宪兵司令部，今早在南京，抓到了军统南京站站长，这位老兄已经招供，他曾经在军统上海浦东站当过副站长，供出了很多有用的情报--------今晚八点，我们指挥一场大行动，把上海军统浦东站一网打尽！！”

几个处长都鼓起掌来，心里面却在感叹：妈的，又要被囚禁在这会议室里面了，老婆，小老婆，今晚上统统都得“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