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莲生寻人

酒气熏天的唐莲生告别了鬼王等人在济宁城追寻唐赛儿的下落，可大半夜的总不能挨家挨户敲门吧，自己又是喝了大酒东倒西歪的。于是他先是在一处荒落的宅子里睡了一夜，梦中他感觉有人睡在了他的周围，并在宅子里点着了火。可唐莲生连饮了几碗烈酒早就酣睡到了极致，就算有人拿刀砍了他脑袋恐怕他也不知道。

大概下半夜，唐莲生被吵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吵醒，正好也自己也觉得有些尿意便睁开眼打算去外面尿尿。

他先是看到了宅子里的篝火，揉了揉眼睛后他又看到墙角处歪七扭八躺着四个乞丐，就是这四个乞丐说话的声音吵醒了唐莲生。

唐莲生问：“说话能不能小点声？”

其中一个奇怪看到他腰后的钢刀又见他臂膀强健，知道唐莲生会耍刀，于是便小心翼翼的说道：“不好意思，吵到您了。”

唐莲生摇了摇头说：“没事，说话小点就行了。”

起身一泡尿下去后，居然不困了，见天还未亮就回到宅子里对乞丐说起话来。

他说道：“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其中一个乞丐说：“这位壮士还不知道吧，咱们济宁城的十八子中的一个兄弟被一个骑着大狗小闺女给吃了。”

唐莲生一听立刻问：“吃了？”

实际上他想问那骑狗的女子去了哪里，可因为刚刚喝了大酒，又还未清醒过来，所以问出的话不是心中所想。

哪知却打开了乞丐们的话匣子。

一个乞丐就说了：“看来这位壮士并不知道啊，白日里在城门口咱们济宁十八子想欺负一个女娃娃，结果被女娃娃养的狗熊给活生生的吃了一个人，那伙计哎呦，我亲眼看的。”

“刁根，你光他妈的胡说八道，你白天那会不是在北城抢粮食吗，你还说那边有个小寡妇很俊俏，你趁机摸了一把那小寡妇的奶子和屁股。”

“刁根，你去了北城？我日你妈，你给我说你去了南城，南城杀牛的张屠夫请你吃了一根牛尾巴。”

刁根只好摇头的笑着说：“错了错了，都错了，我实际上啊，我就在城门口呢，只是我没见到，因为我太怕了，我就躲开了，但是我可听说了啊，那小女娃娃可能才刚刚二十来岁，据说长得哪个俊啊。”

“哈哈，刁根你他娘的又摸了人家的奶子？”

唐莲生一听抽出钢刀怒骂道：“混账东西，说什么呢？”

四个人乞丐一见顿时吓的坐了起来，唐莲生道：“快说，那女子去了哪里？”

刁根只好怯懦懦的说：“壮士，不要.....不要杀我啊，我.....我知道那女子去了哪里。”

唐莲生说：“去哪里了，说？”

刁根吓的哆哆嗦嗦说：“距离这里往北是原先卖粮食的张老板的家，他们......他们就去了张老板的家里，那个张老板上个月才得了小闺女，我还......我还去讨了一杯喜酒喝呢，他那个......。”

“行了，别絮絮叨叨的没玩没了，我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刁根说：“我去张老板家里要饭，之前开门的都是他家人，可是.....可是这次是济宁城十八子的人，那人还说让我敲门轻一点别扰了里面奶奶的休息，要是扰了奶奶的休息那就.....就剥了我的皮喂奶奶的狗吃。其是.....其是早早的我们就知道济宁城来了一个狗熊精，前天整个济宁城都能听到熊吼声。”

唐莲生问：“佛......哦，那骑狗的女子果真让熊吃了一个人？”

刁根拍着大腿说道：“哎呦，壮士我要是骗你我立刻死在这里的，你不信可以去东门看看，哪里现在还有一滩血渍呢。”

唐莲生喃喃的说：“这怎么可能呢，佛母不是这样的人啊。”

唐莲生道：“你带我去。”

刁根说道：“壮士啊，咱们去哪里啊？”

唐莲生说：“走，先去东门看看。”

见刁根不愿意动弹，唐莲生上前掐着他的脖子就把他拽了起来，然后一脚踹出宅子说：“你要不听话我就宰了你。”

刁根只好趿拉着鞋子带着唐莲生去了唐赛儿杀人的地方，一袋烟的功夫，两个人就到了目的地，刁根指着地上的血渍和碎肉残渣说：“壮士爷爷你自己看看吧，我没说错，你要是早点来还能看到他的尸体呢，下身的肉一点都没了，上身被剥了皮，可惨了。”

唐莲生摇着头说什么也不信这是唐赛儿办的事，他盯着地上的血渍说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你，爱我去找她。”

刁根只好又带着唐莲生来到了张老板的宅子门口，此时，天已经蒙蒙亮，济宁城的街面上已经有人走动了。

刁根指着一扇紧闭着的大门说：“壮士爷爷啊，就是这家，不行，我得走了，我怕他们剥了我的皮啊。”

唐莲生说：“我且告诉你，管好你的嘴，要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把它割下来。”

刁根拼命点头说：“好，好，我知道了，壮士，我先走了，先走了。”

刁根走了之后，唐莲生并未上前敲门，而是蹲坐在门口耐心的等候。

一个清早起来的小女子起来倒尿桶，睡眼朦胧的她差点一脚踩在唐莲生的身上，唐莲生原本想道歉这女子却口说：“死要饭的，怎么不死到其他地方。”

唐莲生不由得有些恼怒，刚要发作就见张老板家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年轻人的面色极其的不好，出了门后就“哇”的一声吐了一地，而后大门内又走出一位，同样的，走出来的这位脸色也是苍白无比，出了门也是“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唐莲生心道：这是喝了一夜的酒么。

可拿鼻子一问两个人吐的呕吐物根本没有酒气。

这时就听最先出来的哪一个年轻人说道：“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又吃了一个，天呢，我还是头一次见脑浆子，太他妈.......额。”

两个年轻人又是一阵呕吐。

唐莲生站起来一把抓过两个人问：“说，你们看到了什么？”

一人刚刚吐完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就问：“你......你要干什么，我们可是十八子。”

唐莲生道：“我问你，里面的人吃了什么？”

唐莲生杀人无数，身上的暴戾之气其是这些街头混混儿能比得了的，两个混混儿看到唐莲生的眼神立刻明白面前的人是杀人的主。

一人急忙说：“哦，里面有个半人半熊的家伙把张老板给吃了。”

唐莲生怒目圆瞪问：“谁吃的？”

这人急忙说：“前几日济宁城来了个狗熊精，人称熊王，整个济宁城都能听到他的叫唤声，这不，就是这个熊王把官府的官兵杀了一半，这会儿他还正在里面吃着呢。”

唐莲生道：“你说的可是熊王古水？”

这人急忙点头道：“对，对，熊王古水，奶奶叫他师弟。”

唐莲生把刀放在两个人的脖子上说：“你们两个人谁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宰了谁？听到没有。”

两个人急忙点头，唐莲生又问：“你们出来做什么？”

一个人说：“哦，奶奶说中午想吃白菜炖肉，我和小七去一趟街面上买上几颗白菜。”

唐莲生恶狠狠的说：“滚回去，不准去。”

其中一人心道：反正屋子里有奶奶帮我们做主，得罪了这个杀神也就得罪了。

于是他鼓起勇气说了句：“干嘛，我才不回呢，这可是奶奶让我们去的。”

唐莲生本身就心情不好，听闻后刀身一侧，那人的脖子里立刻被割了一刀血口子，这人捂着脖子“嗷嗷”叫着进了屋子。

刚才出来倒尿盆的女子见唐莲生如此凶狠，急忙闪身回了屋子，捂住胸口“呼呼”喘气。

脖子上挨了一刀的小七跑进屋子一下子跪在唐赛儿的跟前道：“奶奶啊，奶奶，七孙子被人欺负了，奶奶看看啊，七孙子的脖子差点被砍掉。”

唐赛儿刚刚看熊王古水吃了人脑，见熊王古水此时盹意浓浓便道：“师弟啊，你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那你再睡会吧，我去看看谁在捣乱。”

熊王古水却是非常的听话，他舔了舔嘴巴上的人脑，往后一栽就昏沉的睡了过去。

当唐赛儿看到唐莲生时心中一喜，可转而脸色变的阴沉无比，她“哼”一声道：“莲生，虽说你从未拜过我，可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外人看，可昨天你为何弃我而去？想是因为你大哥宾鸿？还是我那恶徒不要你？”

见唐莲生不说话，唐赛儿又道：“莲生，一路走来好多兄弟都不在了，我庆幸你还在活着，也庆幸自己还活着，我知道你看到我变了，其实我自己也感觉到自己变了，可是谁让我变的？莲生我不妨的问一句，你是否还能记起你林三大哥的模样？还能否记起马武和唐彬还有更多死去的人？唉，说到底，是他们太恶了，所以，我们只能比他们还恶他们才能怕我们。你瞧，街面上现在连官兵都不没有了吧。”

唐莲生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十八子，他叹了口气说道：“佛母，街面上的确没有官兵了，可是多了那么多的混混儿，你知道这一夜之间有多少个铺面被抢被砸，有多少个妇女被糟蹋，又有多少个寻常百姓被迫害？佛母，我怕百姓骂我们比骂官府还要厉害啊。佛母，你干什么......干什么和他们在一起。”

地上坐着的十来个人也不敢出声就那么看着唐莲生。

一声弱小的幼儿哭声从里屋传来，唐莲生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怀里正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女子哭的满脸都是泪，在女子的脚下躺着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不用问，这尸体一定就是女子的夫君。

唐莲生道：“佛母，这.......这是？”

唐赛儿“呵呵”一笑道：“无碍的，我师弟要吃早饭，所以就把这家男主人给杀了，谁叫他骂我呢。”

唐莲生还要说什么，却听道屋子里的婴儿哭的更加厉害，哭声吵醒了刚刚睡下的熊王古水。

熊王古水有些恼怒，他爬起来怒吼了一声，没想到婴儿哭的更加厉害了。熊王古水干脆站了起来看了看唐赛儿又看了看唐莲生，那意思是：怎么又多了一个家伙。

唐莲生说了句：“彩戏师古水儿，你却是变成了这般模样？”

熊王古水早已经不认人了，听唐莲生似乎在说自己，又被里屋的婴儿吵的心烦意乱，不由得无名火起，举起熊抓就抓向唐莲生。

唐莲生是练家子当然懂得躲避，可熊王古水紧跟着又是一抓，将十八子的其中一人抓到了怀里，紧跟着熊口一咬，大脑袋就和西瓜一样被咬碎了。

十八子中的其余几人吓的急忙逃出了院子，却听唐赛儿喊了一句：“谁跑我就让我师弟吃了谁？”

十八子只好慢慢的在天井里坐了下来。

那只熊王古水扔掉了手里的人头后，扭头就看到了妇女怀里抱着的婴儿，他张开嘴对着妇人怒吼了一声。

妇人哭道：“佛母求求你别让他吃了我儿子，我们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啊。”

那知唐赛儿仅仅是说了一句话，她说：“孩子饿了要吃奶，熊王饿了吃什么呢。”

唐莲生心道：不好。

急忙想上前抱住熊王古水，那只古水力气大的要命，轻轻一推就将唐莲生推出了天井，紧跟着十八子一起上前将唐莲生给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