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十四 长脸驴仙

十四 长脸驴仙

顾二孙在酒铺子里撒了一顿泼，唐赛儿越看越烦，心想：看来这小子在街面上作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街面的做买卖的没有一个不认识他，不害怕他，看来还是早早的拿了这小子吧。

想到这里唐赛儿便打开衣袖中的乾坤袋，那乾坤袋中早有预备的邪香粉。这邪香粉与地狱酒配方几近相似，人嗅到后立时会失去知觉，所做所行均以施术者为主人。唐赛儿用闭气法闭住呼吸在顾二孙面前一拂袖，这顾二孙只是凡人一个，哪里懂得防卫，只闻到一股邪邪的香气立刻就被操控住了。

唐赛儿命顾二孙将所有的钱财留给酒铺掌柜后，才带着顾二孙离开了。一路上众人观察顾二孙的情形不对，却也不敢上前询问，毕竟这人是烧红的烙铁碰到谁谁就倒霉。唐赛儿走到一处寂静处，对顾二孙低语了几句，那顾二孙立刻喜笑颜开起来，他眼珠子翻着白眼珠子道：“是…..是的，孙儿这就带奶奶回家去。”

说完顾二孙牵着驴头一蹦一跳走到了前面，若是走的太快还停下脚来等等唐赛儿，那驴仿佛也在等唐赛儿也不停的回头看唐赛儿，就这样天黑时顾二孙总算是带着唐赛儿回到了他的家。蒲台县城的夜晚还是有人的，那些青楼女子此时才刚刚开始招揽生意，有的饭馆客户也刚刚落座，所以街面上的人还是蛮多的。

顾二孙的家位置并不偏僻，出了街便是繁华的市街。顾二孙家的屋子也有好多间，看上去曾经是很殷实的家庭。可是破败的天井和大门让人一看便知，这些屋子一直是一个人生活，而且原本还算殷实的家被他败坏掉了。

“奶奶请进，奶奶请进。”顾二孙打开大门低头哈腰的道。

唐赛儿看着黑黢黢的天井一捂鼻子道：“头前带路。”

“好嘞。”顾二孙一边走一边把天井里碍脚的砖头瓦块踢走，好给唐赛儿趟出一条路来。顾二孙在天井里拴好了驴，才打开屋门将唐赛儿引进屋子。

一进屋子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鼻而来，唐赛儿捂着鼻子道：“你家屋子倒是挺多，可惜都被你败坏了，你啊你，从小便是一个祸害四方的主。”

顾二孙也不答话而是用袖子一遍遍的擦拭着太师椅，等他觉得干净了才说：“奶奶请上座，请上座，孙儿马上去点灯，然后把所有的财宝都拿出来给奶奶看。”

“不用，你将所有值钱的玩意儿放在驴背上即可。”唐赛儿道。

顾二孙点头道：“恩恩，好，我听奶奶的，可是不少呢。”

说完顾二孙拿出两个布口袋，走进了里屋，就听到里面“稀里哗啦”的一阵声音传来，没一会顾二孙就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口袋出来。

“奶奶已经装好一个了，我先捆到驴身上在去拿另一个。”顾二孙道。

“嗯，很好。”唐赛儿头都没抬道。

见顾二孙将第二个口袋抱出屋子后，唐赛儿一边吃着牛肉一边道：“今天必须要拿了你，要不然街面上的人都没法做买卖了。”说完她拍了拍手，从腰间拿下小葫芦，然后打开葫芦盖子，一股浓烈的邪香很快弥漫开来。天井中的驴也闻到了味道，它仿佛也被迷失了心智一般“嘻哈嘻哈”的叫唤起来，而一只半大黄鼠狼子也在草丛中鬼模鬼样的露出了脑袋。

就这样两个口袋都捆到驴身上后，这顾二孙才走进屋子里对唐赛儿道：“奶奶，奶奶我都做好了，能不能给我看看驴仙了，那驴仙是不是长的……长的和画上那样的漂亮，说起话来是不是和画眉鸟儿一般的好听呢，嘿嘿，嘿嘿嘿。”

唐赛儿道：“当然了，驴仙可是你媳妇，你奶奶我给你说的媳妇能差得了吗？”

“对啊，对啊，还是奶奶疼孙儿，知道给孙儿找个漂亮的媳妇。”顾二孙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唐赛儿又道：“那你快快去天井里吧，驴仙啊一会就来了。”

说完一挥袖子，那只在墙后隐藏多时的黄鼠狼子这才“吱吱”叫唤着跑到了顾二孙的跟前。黄鼠狼子虽然来了，可能看出来它的表情极其的不情愿。

唐赛儿又是一挥手黄鼠狼子这才用后腿直立的站起来，拿黑黢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顾二孙看，眼珠子一眨都不眨就那么看着顾二孙。顾二孙一低头就看到了黄鼠狼子，那黄鼠狼子的小黑眼珠子仿佛透出两道黑光，让他本来就白多黑少的眼珠子一下子变成了全白。顾二孙翻着眼珠子道：“哎呦，哎呦，我……我听见了，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了，莫不是驴仙要来了。”

唐赛儿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先是对黄鼠狼子喃喃低语道：“我命即你命，你命即我命，口腹乐甘肥，杀戮充饮食。”

唐赛儿说完口诀后，又换了种语气道：“唉，黄先生啊，我知你是头一次拿人，放心吧，你自管要了他的命便是了。唉，这人已经坏透气了，今晚若不拿了他，日后恐怕会被他害死更多人，放心，我不会使你为难的。”

那半大黄鼠狼子的眼珠子一直盯着顾二孙，这会听唐赛儿这么说当下便点了点头。然后回身慢慢的朝屋门走去，一边往后退一边勾引着顾二孙出了屋子，那顾二孙果真就乖乖的跟随着黄鼠狼子走出了屋子。

顾二孙出了屋门后便兴高采烈的对唐赛儿说：“奶奶，奶奶，驴仙来了，驴仙来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哎呦，真是好看啊。”

唐赛儿问：“多好看啊孙儿。”

顾二孙道：“你看那小白嘴唇，你看那大长脸，真是好看啊，还有那大屁股一看就能给我生个儿子，哦，不是给您生好多好多的重孙子，您这会可有的抱了。”

唐赛儿懒得搭理他便说：“既然驴仙来了，那你们就说说话吧，奶奶累了要进屋子了。”

顾二孙看着眼前个头高挑、红脸白嘴的大个头女人一个劲的点头道：“嗯，嗯，奶奶休息吧，孙儿和你孙儿媳妇聊一聊。”

说完顾二孙便走到大个头女人跟前坐了下去，顾二孙摸着女人的红脸道：“驴仙啊，你怎么生的如此美丽呢。”

“嘻哈，嘻哈，俺生的不好看，俺的脸特别长。”驴仙道。

顾二孙“哈哈”大笑道：“脸长了好，长了好，长了能生孩子。”

驴仙生气了她道：“嘻哈，嘻哈，是腚大了生孩子，不是长脸生孩子。”

顾二孙“哦”了一声道：“是腚大不是长脸吗？”

驴仙害羞的道：“不过我生的一张长脸也生了一个大腚，你说我能不能生儿子，嘻哈。”

“能，能，绝对能行，嘿嘿，嘿嘿嘿。”顾二孙道。

驴仙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大水缸道：“快来磕头，这是我爹，也就是你爹了。”

顾二孙一看笑了笑说：“你说什么呢，这怎么是你爹呢，这…….这分明就是我家天井里的大水缸啊。”

驴仙生气了：“嘻哈，嘻哈，你仔细看看，嘻哈嘻哈。”

顾二孙又一看，那黑色的大水缸居然慢慢的变成了一只大叫驴，这大叫驴似乎很不满意的踩着地面发出“砰砰”的声音。

顾二孙急忙道：“哎哟，是…..是我那老丈人啊，老丈人好，都怪孩儿把老丈人看成了大水缸，孩儿给爹磕头了，磕头了。”

大叫驴道：“嘻哈，嘻哈，快起来吧，快起来吧。”

顾二孙道：“不知道老丈人来了，我应该多多备一些酒菜的。”

大叫驴道：“嘻哈，嘻哈。不用着急，酒菜我已备下了。”

说完一指地下的驴屎蛋子和一滩黄色的驴尿道：“你看，这就是我拿来的酒和菜。”

顾二孙脸色一变蛮横的劲头就上来了，他看着地上的驴屎蛋子和驴尿生气的道：“你他娘的找死啊，让老子吃驴屎蛋子喝驴尿，你敢作乱我，就算你是我老丈人我他娘的也要弄死你。”

大叫驴也生气了，他道：“嘻哈，嘻哈，你仔细看看，你在这里乱出狂言。”

顾二孙再次低头一看，那原本黑黢黢的驴屎蛋子和黄澄澄的驴尿已经变成了酱牛肉、烧鸡、烤鸭、熏猪和黄橙橙的粮食酒。

“哎哟，哎呦呦，我…..我是不是误会老丈人您了，我…..我真是该死，真是该死，刚才啊眼珠子出了毛病了。”顾二孙拍着脸道。

大叫驴叹了口气道：“唉，不行啊，看来我闺女确实不能嫁给你，嘻哈，嘻哈。”

那驴仙也叹了口气道：“嘻哈，嘻哈，爹爹说的是啊，那我……那爹爹再把我接回去吧。”说完驴仙拿起了一个箱子就要离开。

顾二孙一看那箱子里满满的都是金子，他道：“夫人且慢，你这箱子？”

驴仙道：“这原本是我嫁过来的嫁妆，可……可你这般的怀疑我们爷俩，看来我以后在此也没法过活了，嘻哈，嘻哈，爹爹咱们走吧。”

顾二孙盯着那满满金子的箱子口水都流出来了，他急忙跪下道：“没有啊，没有啊，我……我刚才确确实实是看错了，你看我现在吃着呢，吃着呢。”说完他拿起筷子夹住一块牛肉就往嘴里放，然后又端起酒来喝了一口，紧接着烧鸡、烤鸭、熏猪一样样的吃。一边吃他还一边说：“唔…..你看……你看，我刚才真是…..真的是看错了。”

那大叫驴见顾二孙吃了便说：“嘻哈，嘻哈可是你还怀疑我了，我心里不舒服怎么办？”

顾二孙又道：“那…….那老丈人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行吗？”

大叫驴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道：“也好，那我就我闺女在这里等一等，看你的心意了。”

顾二孙放下筷子道：“好，你说吧。”

大叫驴指了指桌子上的酒菜道：“你把这些菜和酒全部吃掉，我就让我闺女留下，你们今晚就入洞房。”

顾二孙看着驴仙肥肥的屁股和怀里那满满一箱子的金子道：“行，行，哈哈，哈哈哈哈，行啊，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