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最终之战

项昊感觉脑子都要炸开了，他们在这里找到的AARK13，虽然始终捂得非常严实，但无论从声音体态一看就是健壮的雄性，可当年唯一苏醒过来的实验体明明是个女孩啊！那么这个跟着他们走了一路，已经深入葬天之地核心的AARK13，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正当项昊发着呆脑子里嗡嗡炸响，想着要怎么通知陆林他们的时候。“嗤！”身后传来一声轻响，跟着他就感到后腰传来一阵剧痛。扭头看，比尔竟然将一把刀狠狠插在了自己后腰上。他气极怒喝道：“你疯啦？！怕死你可跑呀！这样他们会死的！”

看项昊瞪过来，比尔惊慌地后退道：“抱歉项！我也不想死！过载后的爆炸在这里根本不可躲不过去，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让它启动！而且你还没明白吗？我们被人设计了！那个假的AARK13肯定会在队伍最虚弱的时候，给予他们最致命的一击！我们没机会通知他们了，任务失败了，他们已经完了！”这人平时有些怯懦，可真正背后捅刀子时一点都没犹豫，而且完全没考虑其他人，只想着自己不死。

“可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失败呀！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有我们了！”项昊怒吼道。

“可我不想死呀！那些人也不值得我死呀！”比尔辩解道，“别怪我项！你很了不起，是英雄，但我只是普通人！人性就是这样的，无论谁来了都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的，所有人都一样！你没见到那些人的嘴脸，我为什么要为救那么一群令人作呕的家伙，牺牲掉我自己？！”

说到最后比尔有些歇斯底里，一路见识了太多人性的恶，特别是听了守护者对人类的评价加之心灵影响后，他已经对自己的种族失望至极。而自从上次开枪打死怪物和两名同事开始，他就已经突破了自己底线。底线这东西，一旦突破，往往就更没有下线了。

只不过两句话的功夫，项昊感觉体内的鲜血正在哗哗地往外流，越来越没有力气，周围越来越冷，他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殊不知，他担心的一切终于还是发生了。

神殿内，AARK13并没理会沃顿的话，只等着那生物继续之前的行动。而就在这时，地上沉寂许久的黑色金字塔的废墟里，再次冒出了点点的光芒。那些黑色的石头竟然违背物理常识地慢慢飘了起来，在空中重组。树中的生物似乎已经恢复了过来，除了分出一部分精神威压众人，还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黑色金字塔的重建上。

此时葬天之地已经彻底升上了地面，外面阳光也已经照射到了南极大陆上，一切条件都已经成熟。没想到那生物的声音又在AARK13的脑海中响起：“重新充能，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重新充能吗？早知道就该让他们少表演一会儿，不过他们刚才的样子真的很可笑……这些人类呀……”AARK13自语道。

亚当虚弱地冷笑道：“别再装了，一个刚刚接触人类不到两个月的生物，不可能懂这么多。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遇到半个世纪前存活下来的人造生物的概率，可比遇到野心家的概率小得多！只是沿途要借用你的力量，所以哪怕你之前的偷袭，我也没有拆穿！现在，终于图穷匕见了。说说吧，你到底是谁？”

“好吧，看来是真的演不下去了……”也不知道是大局已定的感觉让AARK13放松了警惕，还是想着为那生物争取时间。他揭开了一直裹在身上的毯子，揭开头上的遮盖露出满头红发，之后在脸上不断揉搓，搓下一团乳胶一样的东西。众人都傻了，这人脸上竟然一直戴着伪装，而当他把伪装尽去后，大家都是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嘴都合不上了。

“天啊……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早死了吗？”萧卓声音哆嗦地说道。

“难怪他会这么作！糟了……这家伙是个疯子！”看着那张相识的面孔，洛雨一颗心沉了下去。

立于树上那人，竟然是早该死在马耳他的洛浩云！

“我就说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掉！”陆林咬牙切齿道，洛浩云先是抢了通天宝鉴，后又偷走了娲皇石，可谓是他们一直以来最大的敌人。

陆林愤怒地大声道：“洛浩云，你一路上装孙子装得很爽吗？！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扮成一个半个世纪以前的人造生物？！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呀？！”

洛浩云竟然不以为耻：“人嘛，该装孙子时就得装。能于两大仇敌的护送中一路无惊无险地走到这里，效果不是很好吗？再说一路上我也帮了你们不少的忙，还有我的那些生化战士，上树时可是一直在给你们开路的。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洛，我知道你！之前马耳他的事就是我安排的。我明明看着你和你的人都被打成碎片了，为什么你还能活下来？是因为你偷走的那块娲皇石吗？还有，那些白衣人是你的人？你怎么会比我们提前到达南极，还找到纳粹基地提前做了布置？！”赛文问道。

洛浩云一脸戏虐地说道：“被打成碎片当然死定了，我又不是终结者。不过那个其实并不是我本人，当然，其实也是我，是继承了我部分记忆的我的克隆体。哈哈，那些白衣人当然是我的人，很猛吧？只是不能让他们和你们太过接近，否则你就会发现他们其实长得全都一样。可惜呀，到底是不完全的改造体，逃不过心灵控制的影响。”

“你说那些也是克隆人？而且你还克隆了自己？”陆林皱眉道，这人真是个疯子。

“是加强版的克隆体！坦白说，他们基因里混入了别的物种，不完全算是人。当然，也包括我。刚才你们说我假扮人造生物，那么，如果我是人，但我改造了我自己，但改造后的我还是我。那你们说，我算是人，还是人造生物呢？”洛浩云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而且我也不算是骗你们吧，AARK13真的存在，你们说我是她的继承者也无不可，因为她是我的母亲。”

“什么？”这下子所有人真的惊了！洛浩云说AARK13是他的母亲！陆林不由地看向洛雨，他可是出自洛氏的，那岂不是说这家伙的母亲根本就不是人？！

他看向赛文继续道：“之前你们疯了一样在全世界寻找我用作生化实验的实验基地，却一直没有找到，你想过为什么吗？因为它不在亚欧非等任何一个大洲，它在这里！其实那座纳粹基地我一直利用着，如果当时你们深挖，就会发现在那冻土层下还有一层。直到一个多月前我们发现南极气候开始变异，才将那里恢复原貌堵死入口，让所有人员撤离了。我也没想到，原来传说中的葬天之地，一直都在我附近。”

“洛浩云，你的母亲，是AARK13？一个南极洲的人造生物？”洛雨开口问道，她相信对方不会拿血脉和母亲这种事开玩笑，但这就更加不可思议了。严格来说在洛氏家族里，洛浩云和她父亲是一辈，那AARK13岂不就是她的姨奶奶？当初将洛浩云判断成AARK13是实验报告照片上的一头红发，这么说来，他的一头红发就是继承自这个曾是实验体的母亲。

洛浩云答道：“大侄女，我之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包括纳粹的生物实验，包括他们撤离，甚至包括军官抬高枪口留了她一命。唯一的出入是在纳粹撤离之后，她也没有留在基地里。靠着超人的体能，她一路逃到大陆边缘，偷偷上了某国回程的科考船到了乌斯怀亚，之后开始了智力和阿根廷之间的游荡生活。当时那场9.5级的大地震刚刚过去不久，地震和其引发的海啸造就了很多失去父母的孩子。孤儿的身份使她几乎没有任何障碍地就被社会体系所接纳，被安排进了孤儿院。之后默默无闻地走入社会，直到遇到在拉美做任务的我的父亲。

“因为是混入了其他基因的人造生物，母亲到底是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在孤儿院里她经常被当成异类，以至后来她非常害怕别人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只想做个普通人。当然你们不要以为纳粹的生物技术真的能达到我现在的水平，没有娲皇石的加持，人类怎么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纳粹基地的事儿她连父亲都没告诉，只带着因为血脉传承而显出异人之处的我来过一次。她说我们母子是世间仅存的变异人，让我一定要低调，但绝对不要自卑。哈哈哈，我怎么会自卑？自豪还来不急，因为我跟你们全都不一样，生就比你们高贵！再后来，有人觊觎父亲在家族中的地位，借二人出行之机将他们害死。直到最后，母亲都没有动用她的力量，而是选择和父亲安静地死去。但后来我就倒霉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都被夺走了，我被一次次派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呵呵，那些就不是试炼和任务，而是他们一次次地想置我于死地！幸亏我继承了母亲的力量没那么容易就死掉，那时我就发誓，我要靠自己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然后再将它们全都毁灭掉！”说到最后洛浩云的面目有些狰狞。听到这里，洛雨似乎有些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执着于修改DNA的研究和实践了，从他有个变异人种的母亲开始，他就迷信上了血脉里的力量。

听洛浩云诉说了这么一段家族秘史，在场没人同情他，都只有一个想法，原来这家伙早就已经疯了，完全是受尽虐待后的自毁人格倾向。洛雨惊恐看着远处的洛浩云，没想到这家伙的内心完全是扭曲的。也许自年少受尽欺凌之后，在他的潜意识里憎恨所有人。也许他和赛文沃顿一样，被这里的环境引动了隐藏在最深处的欲望，只不过赛文沃顿二人的欲望是贪婪，而洛浩云的欲望却是毁灭。

“所以你才将那东西还回去？你来时就抱着毁灭一切的目的吗？可你之前为什么要帮着我们？”沃顿目瞪口呆地问道，他可真是将AARK13当成亲信了，准备回去之后好好培养，没想到他突然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洛浩云挠头道：“有这个想法，但不确定。直到刚才，看到你们全是这个样子，我最终确定了。人类的存在真就是个错误！没有你们，这个世界才会更好。”他用的是“你们”，似乎早就不把自己当人，而是某种更高等级的生物了。

沃顿目光带着祈求道：“13号，别这样！你毕竟是人类，阻止他吧！等危机过去，你要什么我们都会满足你！”

“你知道吗？结合来自我母亲的遗传，加上娲皇石的助力，我融合了很多个物种的基因，不光动物的，还有植物的。为了不让你们怀疑，我一路都在刻意压抑自己的能力。断肢再生、水下呼吸、极热极寒……这些都奈何不了我，我甚至可以进行光合作用，只要有水，我可以一直生存下去，力量更是达到你们想不到的程度，你觉得我缺什么？我想要的你们给不了。”洛浩云道。

“难道他就能给吗？！别忘了你到底是个人，你现在是在背叛自己的种族！”赛文大声道。

“没错，你在背叛自己的种族！”那声音竟然再次响了起来，“感谢你的帮忙，但是作为一个叛徒，我不能让你停留在我旁边。”说话之间树身旁的虚空中突然传来一股大力，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揪着洛浩云远远地抛向了树下。

洛浩云却不惊慌，凌空翻了两个跟头后稳稳落在了地上，全不在意地问道：“你有这力量刚才为什么不用？直接把他们全扔出去不就行了？”

“因为刚才我还没有，现在我恢复了，彻底地恢复了！”声音恢弘而神圣地说道。黑色金字塔凝结成功，重新笼罩在神殿上，四周的光线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感谢你为我争取时间，我可以留下你的性命，但不要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因为在我眼里，背叛自己种族的臭虫，比他们更让人厌恶！”

洛浩云道：“是吗？其实我有想到的，就像我鄙视他们一样，作为自以为是的更高等级物种，你有鄙视的权利。”

“嗯？嗯？！嗯？？？！你这臭虫对我做了什么？！”不知树上发生了什么，那声音突然就震怒了，本就被威压在地上的众人险些直接晕过去。

“没什么，给你的营养里加了点料而以……”洛浩云扔掉了手中的一只针管，没人看见他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那是什么东西？！你刚刚往链接器里放了什么东西？！”

“也没什么，算是一种……小小的病毒吧。放心，我知道在这个环境里你是不死的，这点小东西也没能力杀死你。”洛浩云不以为意地说道，“那只是一段小小的DNA，你知道，我融合了很多生物的DNA，做过很多的实验。大多数DNA链是闭合稳定且不可变的，它们拒绝所有被动的融合。但我发现僵尸真菌在控制蚂蚁的过程里，会分泌出一种化学物质，它可以控制蚂蚁的大脑和行为，同时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欺骗蚂蚁的DNA，使它误认为这个本体还一直正常存活着。是的，欺骗DNA！通过对它的深入研究，我将它做成了一个引子，骗开DNA的城门，之后大军就能长驱直入，于是，一种带有侵略性、可以融合同化其他物种DNA的DNA，终于被我制造了出来。当然，最该感谢的你们是创造的娲皇石，否则一切根本做不到。”

“你这只臭虫！”那声音愤怒吼叫道，语气中竟然带着一点惊慌。

赛文听得暗暗心惊，他对DNA研究有一点了解，所有这方面的成功实验都是在实验室经过一次次校正并在实验体完全配合的情况下艰难完成的，而洛浩云说的这种情况，简直就是打一针就变异。只要被这种DNA进入体内，就会被它融合同化。他猛得抬头看向巨柱，引藏其中的这位已经掌握了“初始之力”号称无所不能的存在，是否能够免疫呢？！

就听洛浩云继续说道：“别挣扎了，你能感觉到，说明已经顺着这些根系的脉络进入你的体内，开始同化了。就算你的原初之力有能力创造一切毁灭一切，但你能清理自己吗？重组DNA？就算你能做得到，可你的记忆呢？一颗崭新的大脑，记忆一样会被清理掉吧？就算你能从身体里一点点找到问题，将刚才的注射物和变异的DNA剥离出来，但你有那么多的时间吗？到时它早就流遍全身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那声音竟然开始变得有些痛苦。

“哦，也没什么，那管DNA是我的，所以最终它会取代你……将你变成我！”洛浩云邪邪地一笑说道，“说出来我自己也不信，本来打算随机应变，谁能想到事情最后竟然会向最好的一面方展。哈哈哈，今天我要……吞噬一个神！”

众人听得悚然而惊，这哪是最好的一面，简直就是最糟糕的一面。先前谁都没往这方面想过，因为如果没有娲皇石，洛浩云所说的一切就全都是梦话，但若真要让他吞噬成功，那简直是最大的灾难。和树里这位在地下龟缩万年的不同，洛浩云洞悉人世，又有庞大的野心加上自毁的性格，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原来这才是洛浩云的真正目的，之前什么人类劣根性云云不过都是借口罢了。水静趴在地上，脑子痛苦，心里更是急得掉下泪来。他们历经劫难来到这里，好不容易于绝望中翻盘，本来已经要赢了，偏偏这个时候大家开始讨价还价，之后洛浩云的反水更是给了他们致命一击，更没想到他野心这么大，把考察队和那史前遗民一起算计了进来。此时连水静都有些认同那生物的观点了。就好比现在，坏事都坏在人类自己身上，不是他们没能力，而是有太多的欲望有私心。

“你休想控制我！”

随着那生物获得全部力量后的震怒，神殿里似乎刮起了乱流，攻击再不只精神压制。众人像风中的树叶一样被吹上了天，重重地撞在四周组成神殿的根系上。轻则骨断筋折，重则被根系穿体而过钉在了半空中。洛浩云更是被重点照顾物理攻击，那生物似乎在空气中凝结出了一只无形的大手，提着洛浩云像个布娃娃一样被四处摔打。可令人震惊的是，对他们造成莫大伤害的手段，于洛浩云竟然没什么作用，所有的创伤在出现的同时就开始飞快地愈合。洛浩云还能有说有笑地与那生物一直对峙，只等刚才的药力行走全身。但无双方不论哪一方赢得最终胜利，对在场众人来说都是一条绝望的深渊。

“吼！吼……啊！”巨柱中传出生物的惨烈吼叫，那声音好像极为痛苦，似乎他真的没办法阻止自己被洛浩云的血液同化。他大声怒吼道：“我会毁了这里！我要让熔岩柱抬升上地表！我要让头顶的天空消散！我要让空气和海洋中充满毒素！把铁全变成土，把火变成冰，让重量不再平衡！一切生物都将灭绝，你什么也不会得到！”

说话间，眼看已经完全合拢的黑色金字塔，连同整座神殿和中心巨柱都发出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那生物好像一下子抽调出了所有的力量，啪！先是金字塔最顶尖的部分，瞬间崩碎成了灰尘一样的颗粒，之后便以极慢的速度自上而下的风化了似的一点点地开始消融，紧接着就是一阵地动山摇的剧烈晃动。

“喂！都是这家伙一个人搞得鬼，他还背叛了我们人类！你不要胡乱迁怒好不好？！”陆林满口鲜血地大叫道。

“洛浩云，阻止他！不然你也要死！！”洛雨大叫道。那生物气疯了！不，不只是气疯了，它应该是绝望了，在对方的精神力场中都能感觉到一股子愤怒的绝望。洛雨瞬间明白了那生物此时的情绪，它的身体在被侵蚀，却没有办法解决这即将被改变和同化的危机，即便现在杀了洛浩云也于事无补。连他自己都绝望了，只能任由病毒在身体中肆意破坏，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一切重建家园的梦想都落空了，这位最后的遗民即将死去之际，显然不想将这里的一切留给害死他的洛浩云，于是通过毁灭一切来展开了自己最终极的报复。刚刚他说的那几样，简直比《圣经》里的十次天灾都要狠毒，哪一样都足够造成了一次生物大灭绝。哪怕他说的都实现不了，但只要将地幔柱引上地面，海量的熔岩将南极冰盖融化，海平面就会升高61米，比传说中的大洪水还要恐怖。

洛浩云也是脸色凝重，这绝对不是他愿看到的结果。他大声道：“别挣扎了，这样不是很好吗？！我的体质绝对超乎你的想象，那是融合了你们最强宝物和现代最高科技的产物，你不用困在树里也可以延续生命！枯坐万年，难道你不想从这枯木里走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吗？！而且你知道吗，我的体质甚至可以自动吸收其他生物的营养，模仿它们的DNA，你可以从一切活着的生命身上吸取能量！这不好吗？非要争个同归于尽吗？！”

洛浩云一边说着一边试图靠近中心巨柱，可对方明显是针对他，乱流冲身而来，他说着话的功夫还在不断地被摔打。但更让人恐怖的是，哪怕洛浩云被穿刺在了根系墙壁上，他还是跟没事人似的不断和对方谈判，而且自己挣脱之后又跟没事人似的冲向巨柱，给人的感觉他好像真的不会死一样。

那生物痛苦的兽吼声不断在神殿内回荡：“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什么都不会留给你！”周围光芒大盛，他好像倾尽全力孤注一掷了。组成神殿的一道道根系发出最耀眼的光芒，仿佛受不了能量的侵袭，最先在剧烈颤抖中一根根轰然爆碎成了尘埃，先前被吹到角落的众人也被这股力量重新推回了大殿中间，噼里啪啦摔落一地。

紧接着中央巨柱也爆裂了大半，其中有一段地方露出一个巨大的树桩剖面，树桩被无数的根系包裹链接着，众人模糊地看到一个长着一条大尾巴的巨大身影被显露了出来。只是那生物的颜色与树桩完全一样，如同枝上的枯叶蝶一样与环境混为一体，只能看出它挣扎着的粗大四肢，却一时分辨不出具体形貌。与此同时，他们身处的无比巨大的树墩，似乎受不了这激烈的动荡，整座如城市般巨大的枯朽树身山崩地裂似的，于摇晃中一块块地轰然坍塌，最终把这深藏在树心深处的神殿一点点地暴露在了天光之下，而头顶的黑色金字塔上灰尘化还在继续，刚刚愈合的地方又开始出现一道道的裂痕，光芒从裂痕处迸射而出，于山摇地动的巨大动荡中，最终所有的光线汇聚成金字塔顶的一道光芒轰然喷发向天空。

“先是空气！”巨大的声音回响在众人的脑海。那上升的光芒如同颜色渲染画布一样，原本在阳光中已经显露出一些浅蓝色层次的天空，于光芒中反倒变得幽深黑暗。天空好像开了个小洞，透过小洞望去是一片漆黑的夜空和无比灿烂的星河！空气消失了！大气层被开了一个洞，而且这洞在一点点地扩大。大家此时真是恨极了洛浩云，心中满满都是绝望，好不容易拼搏来的一丝胜算，却因为内讧最终一败涂地……

时间回到之前，纳粹基地。

项昊被捅了一刀瘫坐在地，伸手一摸后腰，剧痛中血已经流了一大片。比尔躲得远远的，既不敢离开，又不敢靠近，怕项昊再起身按那按钮，却也不敢上前补刀，就在这远远跟他耗着，似乎在等他死。

项昊抬头看向比尔，一脸无奈地对比尔道：“我说比尔，你就算实在不乐意，咱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呀！你捅我干吗？怪我没跟你说清楚，其实亚当最后交代我了几句，咱们是有办法在爆炸里活下来的！”

“真的？！什么办法？！”比尔一下子就激动了，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正直善良忧国忧民的考察站站长，只要不用牺牲自己，那一切好商量。

“你先扶我起来！这一刀捅得真深！”项昊招手道。比尔不疑有它，上前搀扶，不想被项昊一把拽住胳膊，对着脸上当当两拳，瞬间就给打晕了过去。

“抱歉啦，不先解决掉你，一会儿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放倒比尔，项昊说着踉跄起了身。他又开始摆起刚才的姿势，手脚伸展去够两边的按钮。血还在流，剧痛让这个姿势变得有些困难，好不容易将身体伸展，再次摸到了按钮，喃喃道：“娘的，一路没啥大事，没想到折在一个科学家手里……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我。好在他们大概不会知道了……”

“咔嚓！”两个按钮被同时按了下去。紧跟着，无数根篮球粗的线缆不堪重负地爆出了火花，身后几层楼高的末日钟隆隆作响，内部上下两层开始向相反的方向缓缓转动了起来。光电乱闪中，它开始启动了。

看着巨大的钟体的，项昊想起他们初探这里时，曾说起之前纳粹的实验体的超小纳粹钟启动后，方原200米内寸草不生，所有东西都化为了一种黑色的粘稠液体，安全室内的科学家死了七名。“头顶这么大一只，而且超负荷运转，不知自己是不是也会变成一滩黑水呀……”项昊想着，虚弱地再次撞着操作台倒在地上，这次直接躺下了。

“不知道会不会启动得太晚了……留给我们的时间还够不够……小卓、林子……你们可千万不要有事……”项昊虚弱地喃喃自语，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女人那张英气勃发的美丽脸庞，回想起从相遇开始一路上吵过的嘴，深深的不舍涌上心头，“老天爷，我死了，你可不能让他们再有个好歹呀……娘的，还真是想得越多越舍不得……能活着谁想死呀……”可惜自己已经没办法把关于AARK13的消息告诉他们了。

此时，末日钟内的转速加快，系统已经超载，巨大的电流让头顶的照明灯一盏盏地开始爆掉，只有那已经转得嗡嗡作响的巨大钟体里，幽蓝的电光溢出的越来越急。很快，操作台下一坐一躺的两个人的身影，就完全陷入了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