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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破浪的海燕

作者:熊猫大书 | 发布时间 | 2019-01-21 | 字数:7744

“为什么我真的感觉自己在飞呀!这感觉真棒!”萧卓叫道。

“哈哈哈,是呀!从浪尖到波谷,落差七八米,卓姐,咱们真的是在贴海飞行呀!”旺仔大笑着答道。

“七八米?!不会吧!让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浪比之前大了好多!”萧卓道。

“是大了好多!船越漂越厉害!”项昊道,“可是不对呀!明明没感觉有多大的风,有风这雾早该吹散了。无风起浪?怎么可能……”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也都觉得似乎有点不对。之前光顾着逃命,这浪比在硫磺岛附近时,大了可不只一点半点,可海上却没什么大风!

“旺仔,慢一点!”方广利皱眉观察着四周的环境道。

没过一会,孙墨灵指着船舷右侧的大海道:“那边是什么?”

众人望过去,远远看到海雾中有一片微弱的黄绿色光芒,那光芒来自海面,非常微弱,但在四周几乎纯黑的黑暗中异常明显。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感觉那边有片海面在发着光。

“是荧光藻吧?”萧卓道。

“有可能。”方广利道。

海燕号不断前进,一会就把船舷外的微光甩在了身后。没想到距离越拉越远,那光线却越来越盛大。远方的雾中传来一阵闷响,原本就不平静的海面突然剧烈的颤动起来。在众人的惊异不定中,一幕天地异相陡然出现!

那片海域中一道粗大的光芒冲天而起,连夜雾都仿佛被冲散了许多!它冲上五六十米的高空,然后如伞状散开,分成无数的光点向下坠落下来。借着它散发的光芒,众人看到数波巨浪如同冲击波一样毫无征兆的从那边席卷了过来!但紧跟着,更浓的灰烟混合着雾气把远方的一切都笼罩住了,朦胧中只能看到那团巨大的光!

“我去他大爷的!海下火山!天气预报说得是真的,还真他娘有火山喷发呀?!”项昊惊的魂都飞了!刚才那绝不是什么荧光藻,而是一次小规模的海底火山喷涌!

他们离那片区域不过一两公里,幸好喷发规模不大,否则海燕号现在应该已经被埋在海底了,而那种大喷发也会引发大海啸!但即便如此,坠落的碎石和涌起的大浪也随时能把海燕号拍成碎片!

船都快被一股股的浪涌冲击的快翻了,旺仔此时也顾不得被发现,伸手去开船上的大灯,却发现灯亮不起来。方广利出舱查看,发现在刚才逃亡过程中灯被打坏了!旺仔冷汗直冒,远处有个滔天巨浪过来了,可现在双眼一抹黑根本看不到它在哪里!

“不能在这里等,必须跃过去,不然船就完了!大家全都出去找东西抓紧,一定要抓紧!船可能会竖起来!”旺仔说着狠狠一掰船舵,船身右转,向着黑暗中不知侵袭到何处的大浪义无反顾的迎了直去!

身后那艘船的灯光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眼前的黑暗中传来巨大的轰鸣,仿佛预示着一个无边的大浪正在靠近!

“海燕叫喊着,飞翔着,像黑色的闪电,箭一般地穿过乌云,翅膀掠起波浪的飞沫。”

旺仔两眼通红的大声吟诵着,抓着船舵的双方筋肉爆现,无论船身怎么上下飘摇,双腿都好像死死钉在了甲板上一动不动!终于,前方三四十米外一片黑暗中,一座黑压压涌动着的大山拦在了海燕号前进的路上,大山两边连波起伏看不到尽头,仿佛横贯了整个大洋!

“看吧!它飞舞着!像个精灵!高傲的、黑色的暴风雨的精灵!它在大笑,它又在号叫!它笑那些乌云,它因为欢乐而号叫!”

“这个敏感的精灵,从雷声的震怒里,早就听出了困乏!它深信,乌云遮不住太阳!来呀!啊!!!!”旺仔迎着巨浪大声吼叫,海燕号贴着海面飞向了浪峰。

迎上浪峰,为了不让船竖起来甚至倒过来,旺仔用他精准的操控,冒险的在浪上划着一道弧线,摆出一个特定的角度从斜刺里向着浪尖冲了上去!

发动机嘶吼,海燕号已经飞上了海平面十几米的高处,一步步冲向二十几米高的浪头!近了,更近了!最后几米!

浪头的大水狠狠拍到了船上,海燕号被打得一颤,驾驶舱的玻璃瞬间就被狂暴的水流拍得稀碎!几块小玻璃直接扎在了旺仔的身上,有一块擦着额头飞过去,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模糊了视线!旺仔疼的手一滑,船一瞬间失去控制歪向了一边。只这一瞬间,旺仔再想掰回来已经来不急了,眼看就能翻过浪头,却在最后一刻没能转过这个弯!下一秒,船就会因为倾斜,用船舷一侧接触海浪,然后翻倒倾覆被浪拍到海底!

完了!旺仔心沉了下去,手中却还在不断打着船舵。可是没用了,船后的螺旋桨都翘出了水面!

千钧一发之际,一块直径近1米的巨大石块从大浪背后猛得砸穿了水幕,神兵天降似的狠狠扫过了船尾!海燕号的船尾被砸得向下一歪,船身正好正对向了巨浪,飞速旋转得螺旋桨重重沉进海中,突然得到了动力的海燕号猛得向前一蹿,在最后关头如一只海燕般轻巧的跃过了浪头!

重新回到海面上,旺仔第一件事就是清点人数,万幸没有人掉下海。冲天的碎石掉落得差不多了,黑暗中远处的光芒也渐渐熄灭,只剩下浓烟满布大海。刚才生死只在一瞬间,大家劫后余生,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咱们现在是在哪里?”方广利问道。

“GPS也被打坏了,天线断了,雾太大没信号……”旺仔道。刚才一连串的变故,海燕号慌不择路只在海面上不断的跑。一晃几个小时过去,四面全是漆黑一片的浓雾,谁也没记住刚才是在往哪个方向跑,到底跑出去了多远。

“调头,先离开这片喷发的海域。”方广利道。“项昊,跟我下底舱看看有没有漏水!”

旺仔依言调头,刚才的追兵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将船舷两侧的辅助灯光打开。海燕号一点点的加速,船上人还没从刚才的惊心动魄缓过劲来。

“旺仔你出来看看,这怎么回事?!”萧卓在甲板上喊道。旺仔闻言出了驾驶舱,发现海上漂满了死鱼!船身周围灯光所及之处,大大小小全是翻着肚子的死鱼。小得没有一巴掌大,大得比人躺下都要长!有些他们认识,有些完全没见过。

“是刚才的喷发造成的啦。这能量是从海底一直传导到海面上的,又夹杂着喷发时带出来的底壳里的有害物质,所以海里面的鱼就遭殃啦。浅海鱼还有机会幸免,深海鱼肯定全都会挂。看那条,还有那条,我都没见过,应该就是深海鱼啦。”旺仔道。

“为什么深海鱼肯定会死?”萧卓问道。

“因为深海水压巨大,那些鱼要在连钢铁建造的潜艇都到不了的深度生存,体内压力就要和外部的水压平衡。就算想游上海面,也必须每上浮一定高度就停留一会,让体内减压。这样直接从上千米的深海被冲上海面,体内压力失衡会导致内脏全部爆裂。”刚刚走上甲板的方广利接话道,“前两年发生在东南亚的那场超大海啸,很多人类从来没有见过的深海鱼类被海浪带到了岸边。它们不是搁浅而死,而是在被海水从深海冲击到浅海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死掉了。”

“潜艇都下降不到的深度还有很多鱼?”萧卓道。

方广利点头道:“有,应该不少,但具体没人知道。一般潜艇的下潜深度是二三百米,最深的潜艇冒着挤压变形的危险能潜到一千米,最深的水下探测器能达到万米,但人类对深海生物的了解还是非常少。所谓的探测器就像是外星人驾着飞碟来到地球,把飞碟停在非洲大草原上,然后通过窗户向外看。想通过这种观察了解大陆上的物种,可能吗?其实人类对于深海的了解还没有对天空多。”

说完这些他又扭头对旺仔道:“还好,船身有不少损伤,所幸没有太大的进水,已经堵上了。现在完全不能确定方向,大概要等到白天了,希望能见度会好一些。”

“那我们现在往哪个方向开?对了,之前忘了问,你们上岛之后的找到磁针了吗?”

“找到了,但刚找到就被发现了,不过棒子装回来了。哎老方,你当时确定了方向没有?”项昊拍拍身后的背包又问道。

“指针指向西南方,但是没用了。当时没能记录下精准的方向,只知道西南意义不大。先向喷发的反方向航行吧,天亮再说。”方广利道。

旺仔点点头,继续操着船在浓雾中漫无目的的航行。转眼半小时过去了……

“老方,想什么呢?”看方广利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走神,项昊忍不住问道。

“刚才那次喷发的时间,离我们拔出磁针的时间,又相差了三四个小时,和之前两次喷发差不多。”方广利沉声道。

“不是吧?!你还在担心是咱们拔出这棒子才引发的喷发呀?”项昊大大的不以为然。他还在再说,不料就在这时,原本“哒哒哒……”工作的船上发动机突然就没了声音,停止了工作!

旺仔启动了两次发动机都没成功,便对众人道:“你们等我去看看!”说罢便下了底舱。

过了一会,他面色凝重的走了上来。看着众人沉声道:“之前我把船做过一些改装。为了能实现更长的航程,加大了油箱的体积,也使得油箱外侧离船体外壳很近。刚才在浪尖上咱们的船尾被那块石头砸中,贴近船身的油箱的一角被砸漏了,现在已经漏得差不多了。也就是说,咱们的船,没油了……”

“没……没油了?不是该有备用油的吗?!”萧卓问道。

“和油箱连到一块了……”旺仔沮丧道。

“那还等什么?!发求救信号呀!”萧卓一瞬间就急道。

船在远海没有了燃料,简直是比遇到风暴更糟糕的事情。一艘漂泊在太平洋中的船,没有动力,不用能风帆驱动,淡水和食物吃完之后,就是一点点的煎熬和等死!世界上有太多一群人因海难之类的原因漂泊大洋,但最后的幸存者往往十不存一。但这些故事连真正发生过的事件的千分之一都没有,因为剩下那千分之999没有成为故事的事件里,没有幸存者,所有人最终都死在了海上!

船只在海上没了油,一般只有加油和拖船两种办法。近海还好说,但只有美、日等发达国家才拥有远洋加油船,除了对待军舰和大型船舶,这些船很少被批准出动救援一般船只。

旺仔道:“咱们刚刚逃过追捕,现在去自投罗网?电力还能坚持一段时间,晚点再求救也没关系,看看情况吧。”

“喂!旺仔你没搞错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留神就会出人命知不知道?!”萧卓叫道。

“是我让旺仔这么做的。你搞清楚现在的况了吗?别忘了咱们是干吗的?!被抓了你有信心守住秘密吗?!”项昊沉着脸道。看萧卓愤愤的不说话,他又解释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先看看情况,现在不是还没到弹尽粮绝的份上呢吗?!放心!项爷就是到死也不会少了你一口吃的!”

“哼!”萧卓气哼哼的哼了一声,“那你说话得算数!”

“漂着吧,说不定能遇到商船或者渔船。”孙墨灵道。

“不可能的,开了这么远你看到过一条船吗?这边绝对不在航线上,渔船这种天气更不会出海。”方广利道。两个人似乎都对暂时不发求救信号没什么意见。

海燕号静静的停在了海中,随着浪涌的拍打不断的漂移着。为了省电旺仔关掉了大多数的电子设备,浓重的夜雾中什么都看不到,那种明明睁着眼可眼前一片漆黑的感觉让人非常难受。海潮声,风声,让平静下来的海面显得愈发的孤寂。大家全都上了甲板,谁也没有心情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

就在此时,船下传来“咚!”的一声,船体猛得一震,海燕号似乎撞到了什么大东西!旺仔连忙过去打开头灯去看,灯光下众人看到了震撼的一幕。

撞上海燕号的一条漂浮在海中的大鱼,看样子已经死了,露在海面上的部分长度超过四米,看样子这条鱼总长度应该在6米以上!漫说是项昊、萧卓,连长年生活在海上的旺仔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鱼!

方广利仔细看了看道:“是抹香鲸!应该就像我之前说得那样,被海涌直接从深海冲到浅海,适应不了压力才死掉的。这还是只幼崽,成年抹香鲸能到长12-20米。每4到6年才生育一次,一次只生一只。因为常年生活在深海,加上之前两个世纪的疯狂捕捞,现在非常少见。好东西呀,连我都没见过几次!”他说着竟然开始脱衣服。

“你想干什么?!”项昊问道。

“抹香鲸一身都是宝,鲸脑油听过吗?最好的灯油,无烟、明亮、稳定而且超级耐烧!电灯出现之前,世界上最好最昂贵的照明用具。《史记》里提到秦始皇陵时,曾写道‘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后来专家就推测,所谓的人鱼油膏,其实指得就是鲸鱼油!”方广利说话的功夫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水裤,从背包中抽出一把径直跳下船,落到了那已身死的抹香鲸身上。

“但这还不是最值钱的,抹香鲸生活在深海,对巨型乌贼有一种特别的喜好,二者经常相互捕食。抹香鲸吃到巨乌贼后,消化不了乌贼的鹦嘴。这些东西便会在它们的小肠里逐渐形成一种粘稠的深色物质。”他说着一刀插进了鲸尸的肚子里,拽着刀柄往下一拉。“噗嗤!”一股恶臭在空气中弥漫起来。

他也不嫌脏,直接把手伸进了鲸腹不断的摸索着,“这种东西刚取出时恶臭难闻,但存放一段时间后就逐渐发出香味。在古代,小小一块就价值连城。在现代,也是最昂贵的纯天然香水固定剂!也就是……”他又是一阵摸索,从鲸腹中掏出一块起司面包大小的深色硬块,扬起手给众人看道:“龙涎香!”

“再贵能值多少钱,他也不嫌脏……”萧卓捂着鼻子厌恶的说 道,问身边的孙墨灵:“你这师兄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渔民吗?”

“差不多吧。”孙墨灵不至可否的答道。

说话的功夫,方广利已经把那一大块龙涎香装进了系在腰后的防水袋。“这小鲸鱼不简单呀,成年抹香鲸体内都很少能发现这么大块的龙涎香。看样子是吃过不少大乌贼,厉害!可惜在这天地之威面前,即使是深海中的霸主,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说着他做了一件更让萧卓恶心的事情,竟然匍匐在鲸鱼背上,亲吻了一下鲸尸。接着不知念念有词的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双手和后背撑住船体,双脚发力猛得一蹬,将鲸尸体远远的蹬了出去。他本人则在落水之后又攀回到了船上。

发现周围人向自己投来一种看“变态”似的眼神,这才笑呵呵的解释道:“鲸鱼在海洋中死去以后,它的尸体会慢慢沉入海底。从肉到骨在海中慢慢的腐化分解,在此过程中在周围形成一个独特的生态系统,为附近的其它海洋生物提供养分,这个系统能维持100年!生于大海,最终将一切都还给大海。所以鲸鱼的死去有一个美丽的名字,称为‘鲸落’。”

“你能先刷个牙再说话吗?你都把人家开膛破肚了,现在又说这个,是不是太假了?”萧卓捂着鼻子说道。“不就是龙涎香嘛,想要我送你点!”

方广利似乎因为得了龙涎香心情不错,笑了笑道:“生物链嘛,吃与被吃,最后把一切都反哺给大海。自然界不就是这样吗?我死后也注定是在葬在海里的,吃了一辈子鱼,到时候哪条鱼要是吃我的尸体,我也不说二话。”

看着被海水再次带向远处的鲸鱼尸体,萧卓喃喃道:“6年才能生一胎,鲸鱼宝宝就这么死了,鲸鱼妈妈得多伤心呀!”

“她们应该已经团聚了吧,说不定一会我们就能遇到鲸鱼妈妈了。指不定在哪漂着呢。”项昊道,他的意思是鲸鱼妈妈应该也没逃过这次海难。

“臭男人!”萧卓和孙墨灵异口同声道。

“又不是我给它开的膛掏的屎。”项昊辩解道。但话一出口两个女生不约而同抬脚踢了过来,差点把他踹下船。

“省点力气吧女士们,”旺仔沮丧说道,“你们好像一直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一群人漂泊于汪洋大海,到最后逼急了人吃人的事都发生过好多起,更别说海上不会这么一直风平浪静。我原本的计划是来了之后在日本作好补给再出海的,谁知道你们这么急,一来就着急着捅娄子。船上的补给够我一个人吃半个月,但咱们现在有5个人,大概也就能坚持四五天。”

“什么?!补给不够你不早说!”萧卓急道。

“你们也没问呀!谁能想到一来就出问题!有说话的功夫不如趁着附近的鲨鱼还没来,多捞几条鱼比较现实。而且你们不要觉得哪天坚持不住了,发个求援信号就会有人及时来救你!要是那么简单,就不会有船难这种事了!而且我们的定位系统坏了,就算你发救援信号,对方来了也不一定找得到你!按航程估算,我们离陆地的距离至少有一千多公里。”旺仔非常严肃的道出了现在事态的严重性,但从头到尾都没提发求救信号的事。

“那还废什么话,捞鱼吧!”项昊说着已经开始动手了。

大家一起动手,把底舱快装满了才停下来。几个人几乎一天一夜没睡,到现在实在是累坏了。反正船现在是随波漂在太平洋上,索性信马由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睡一觉再说。

海燕号在海上摇啊摇,疲惫的众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不知睡了多久,船身猛得传来“咣当!”一声,似乎又撞上了什么东西。

碰撞的震动惊醒了项昊,从那“咣当咣当”的震动中,感觉撞上的东西个头又不小。项昊心说不会这么巧,刚撞上鲸鱼宝宝,没一会真的又碰上鲸鱼妈妈了吧?!

看外面还是黑蒙蒙的一片,揉着眼睛就要上甲板查看,旺仔和方广利也醒了,三个人对望一眼。“咣当!”船身又是狠狠一震。

“这感觉明显不是撞肉上了,不会是撞冰山了吧?!”项昊道。

“昊哥你泰坦尼克看多了吧,哪来那么多冰山。”旺仔打开辅助灯光说道。

三个人边说边上了甲板,向着碰撞声传来一面看过去,不由的全都惊呆了!

船身那一侧紧贴着一面铁壁,海浪不断的推动中,海燕号的船身已经和那面铁壁平行了,借着灯光向前后望,铁壁的两端都隐藏在浓雾中看不到尽头。抬头望,铁壁高约四五米且向外侧倾斜,摇晃中好像随时都会向海燕号压下来。项昊很快反应过来,他们撞到了一艘大船上!

他随即大喜,大声向上叫道:“有人吗?!有人吗?!我们的船抛锚啦!求救!help!help!”他又扭头对两人道:“哈哈哈,想睡觉这就送了个枕头!这才刚抛锚,送油的马上就来了。这下好了,跟他们借点油马上就开回去了,回去好好补给一下再出来。”

“有人吗?请回答!”看大船上没反应,他又喊。

“先别喊了!昊哥你先等会!”旺仔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手指着大船斜上方道:“你看看那个!”项昊抬眼看,发现船舷上方的甲板上方向外伸出来了一段粗大的圆柱形的黑影,他不解的看向旺仔。

“看到了吗?那个口径肯定绝对超过10cm!”旺仔道。

“你是说那是门炮?!”项昊惊道。

“没错啦,那形状肯定是炮!”旺仔道。

“你说这是艘军舰?!我滴个老天!”项昊一下子声音就小了。遇到一艘民船他们会获救,但遇到一艘军舰就很可能是被逮捕了。刚刚逃过追捕,陡然又在大海上遇到其它国家的海上武装力量,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刚刚追了他们大半夜的只是艘巡逻艇,而眼前这艘,看大小至少也是驱逐舰甚至巡洋舰的级别!

他扭头在船舷上查找舷号,但黑暗中一时看不到。“这不会是鬼子的军舰吧?!怎么办?!真他娘怕什么来什么!”

“别管别的啦,先得救再说吧。万幸之前那艘巡逻艇没抓到咱们,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潜入硫磺岛的是什么船什么人!一会上了船兄弟们只要咬死了不认,就说是抛锚的游船,应该没事!”旺仔道。

“但愿吧,这可是日本海军呀。”项昊喃喃说道。

“现在叫海上自卫队!”旺仔更正道。

“有区别吗?”项昊反问道。当初他虽然隶属陆军,但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日本一直就是海上强国,自日本帝国海军于十八世纪组建以来,一直是世界最强的几大海军之一。除了二战在太平洋战场上惨败给了世界第一的美国,在日本其它对外的重大战争中几乎没有败绩!你可以鄙视它军国主义的作为,但绝对不能小觑它的实力!

虽然现在已经改称了“海上自卫队”,但到底是老底子深厚,无论造船技术、海战经验,还是舰船的数量和配备,都远超一般国家的正规海军。扫雷能力号称世界第一,反潜能力亚洲第一。放眼整个亚洲,东南亚小国可以忽略不计,印度、韩国的海军只能望其向背,也唯有华夏可与之匹敌。

“别纠结这个,你们没发现不对吗?”一直盯着大船的方广利低声道。

“啊?”

“船上一点灯光都没有。按照常理,军舰不论在什么况下,也不应该把所有的灯都关闭了。而且这种应该是一直有人值守的,但你刚才喊了这么半天,有人出来吗?有一点回应吗?”方广利道,“而且你们看这船身,是不是有点太旧了?”

听他说么一说,两个人才留神细看,这船身上全是大片大片的斑驳锈迹,船舷高处还挂着不知名的海草,没掉漆的地方似乎都不多了,难怪刚才看不到舷号。最奇怪的是整个船身漆黑一片,静静的在海波中不断沉浮着。没有一点灯光,没有一点人声,也没有一点机械声,仿佛这船已经在这里停了好久,而且上面根本没有人!

“有人吗?!有人吗?!”方广利也大声喊了起来。等了许久,军舰上还是没有一点声音。他面色凝重的扭头对二人道:“现在应该不用担心被抓起来了,我们可能遇到的是一艘幽灵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