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娲皇石现

“老赵，这你就不地道了。”

“想看？来抢便是。”赵庆中托着盒子冷笑道，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不是你们要找的东西。”

“老赵，你这就有点太过分了。真以为我们这么多人治不了你是吗？”陆林脸色也阴了下来，准备动手开抢。

不料洛雨一把拉住他小声说道：“别在这里动手！你应该感觉到了，中段的船舱远没有船尾结实，在这里打太危险了，出去再说。”她又扭头对赵庆中说道：“赵庆中，我希望你想清楚。如果你手里那个真是珍贵文物，回去后国家会向你讨要的！”言下之意，盒子里若真是玉玺这样的传国之宝，那你家势力就算再大，在国家力量面前也一样不堪一击！

“哼，那就不劳你操心了！”赵庆中把木盒夹在腋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大家仔细检查一下，看还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洛雨不再理他，着手让众人搜索起房间来。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想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玉玺，可形式比人强，在这里动手弄不好就是同归于尽。接下来发现的，除了一些不太值钱的首饰，就是生活用品和孩子的玩具。王轩倒是在一只柜子里找到了一打南宋末年决定重大事宜的奏折，不过大都是已经被后世熟知的大事件，倒是其中仅有的两件小事显得格外显眼。

其中一份竟来自是北宋徽宗年间，江南地方官员上报，治下明教教主方腊，手中有一块奇石，教中人称之为摩尼珠。具说功能神异，也许就是陛下想找的娲皇石。折子从中央被批回了地方，加了一个“准”字。罗瑞突然叫道：“对了！先前你们的推断，不就是说方腊手中有一块宝石，朝廷想抢，这才逼得他起兵造反吗？！看来还真让你们猜对了，没想到娲皇石的来历真是这样。不过我记得摩尼珠不是佛教的东西吗？”

王轩答道：“不一样的，摩尼在梵语里就是宝珠的意思，佛教的摩尼珠多是指一种境界。而明教也叫摩尼教，这个摩尼是波斯的人名，他们的摩尼珠代表光明，大概算是镇教之宝之类的东西。朝廷要抢他们的镇教之宝，他们能不反吗？”

别一份奏折也很特殊，那是份元军攻宋之前很久的奏报。说的是崖山附近及两岸，发现了一个储量很大的硝石矿脉。众人不免一阵疑惑，难道这就是他们想到通过神秘现像来引动的杀手锏？用硝石火烧战船？可惜不能从奏折中找出更多的线索，推论也只能作罢了。

在小皇帝的房间里停留了很久，陆林等得不耐烦了，说道：“好了没有？差不多了咱们就继续向下啦，那个娲皇石还在下面等着咱们呢。”

“你怎么知道娲皇石在下面？”罗瑞问道。

“他们不是说要靠那东西才能突破毒瘴吗？这种开路用的东西，你说它是该放在船头还是船尾？”陆林反问道。

修整了一会儿，众人便开始接着向下爬。洛雨发现整个船舱的中段似乎都被划为了皇帝的寝宫，大概是为了方便服侍小皇帝，他房间的前后都是些宫人和太监的房间。每间舱房都很小，而且一屋不只一人。里面值钱的东西不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却不少。其中有些不堪入目的，洛瑶看了忍不住厌恶的说道：“我就说那么多人跳海是羊群效应吧！就这样的一群人，还指望他们自杀殉国，真是笑话！”

“妹子，那不是羊，是十几万条人命！”罗瑞淡淡说道。

“别这么说瑶瑶，他们也是人，而且是被制度摧毁的可怜人。要说殉国反倒是他们最有可能了，这些人自小就被培养的奴性深重，小皇帝死了，殉主便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知道吗？八国联军进北京，慈禧都跑了，很多太监却抵抗到了最后直到战死。”洛雨说着叹了口气，“做为一个现在已经不复存在的特殊群体，他们的东西还有很有研究价值的，不过相对于背包里的那些机密卷宗，唉，也只能放弃了。”

没有在这些房间停留多久，他们很快就接近了船舱的前段，估计此地离冰臼洞底的冰面已经不会太高了。竖井式的通道至此到了尽头，前舱被横着切成了数份，设计成了一个个的横排大隔舱。前段大概是浸泡最严重的，也是损害最严重的。黑暗中，脚下的舱壁不断传来咯吱吱的断裂声，同一个位置承受过一个或两个人的重量后，再有人踩上去就非常容易崩坏。

船体到了这段，开裂破损的地方开始增多，舱内也有很多的破洞。宽大的舱板如同冰面，不断被踩出一道道的裂纹。四周的黑暗和脚下的异响营造出一种巨大的恐惧感，让众人一个个走得战战兢兢。都非常小心了，但还是时不时有人扒断木梁、踩穿船板陷进去，好在彼此相互扶持，才没有人遇险。一片漆黑中险象环生，大家都全神贯注的盯着脚下，生怕身边的人突然就消失漏到下面去，也担心那个人会是自己。

“你们看看四周！发现没有？有些破裂的地方和咱们踩出来的差不多。”先生突然说道，他是走得最轻松的，还能一半注意力关注周围。

众人闻言这才抬头向四周看去，在他们身前身后的一些没有走过的地方，果然有和他们踩出来的窟窿及其相似的缺口。王轩皱着眉说道：“先生，您是想说，这帝舟落入冰臼之后，已经有人来过了？！”

“有人来过？！”众人不约而同一声惊呼。

“不会吧！有人来过？那，那东西还在不在？”罗瑞说道，“不对呀，既然来过，为什么中后舱的那些宝贝全都没动过？”

陆林跳到一个早已存的窟窿旁边看了看，又在旁边用脚踩了一个，叹了口气抬头说道：“确实是人踩的，不过这痕迹看上去可有年头了。看来真的有人来过，也许他们跟咱们的路线不一样，或者没有咱们这么好的身手和条件，根本没能力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检查。”

众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真的有人来过，而且走到这里，那多半是冲着娲皇石去的。大家南下北上跋涉几千里，其中的艰险不足为外人道。难道到头来竹篮打水，被人捷足先登了？而且是在很久以前就被人抢了先？！一时间难免有些失落，连脚下都有些不稳了。

就在这时，罗瑞的脚下突然一空，哗啦一声整个人陷了下去。如果不是被赵庆中从旁一把拉住，恐怕也跟着碎木头掉进了黑暗里。

前段这些隔舱大多是空的，偶尔会发现些零星的生活和军用物资，甚至还看到了两个空空的马槽。想来当初全体军民撤离陆地的时候，这里放的可能都是吃穿度用之物和兵器盔甲，一场鏖战下来，所有物资都消耗完了。路越来越不好走，脚下的船板好像软木似的，时不时就会踩掉一块。

穿过了又一个隔舱，左舷一侧的船体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宽度超过数米，看那开裂的架势恐怕一直延伸到了船头。灯光中，透过豁口可以直接看到冰臼的岩壁。王轩说道：“这估计帝舟撞击冰臼时留下的。大家小心点，应该快到底了！”

不出王轩所料，向下没攀多远众人就停住了，脚下十几米深的地方，他们透过船身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裂隙，看到了大片的冰面。眼前的景像，出乎他们的意料。

再往下的船体破损太过严重，基本没什么路了，更没有他们想像中的船头。船体与冰面接触的地方，一圈船身破碎得如犬牙交错，一个个撞击留下的大豁口足以容人进出，可以从那里直接踏上冰面。想来船头最前面的部分已经在当初的撞击中全部粉碎，只留下一个破碎截面支撑在冰面上。而船体截面内的冰面，也被撞击力凿出了一个很大的冰窟窿，好像船内生了一口井似的。

从冰窟窿的边缘看，这层冰的厚度超过一米。窟窿中是一层不太平静的水面，水花不断翻腾，像是口泉眼。最引人瞩目的是水面上漂着的一只玉匣，冰臼内没有风，但浑浊的水面咕嘟咕嘟的翻涌着像是开了锅，将玉匣拱托在水上。众人停在一堵舱壁前，一个个伸着头扒着船板上的大小窟窿，向下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洛雨适时的掏出那副特制的眼镜向下望去，看了一会，她摘下眼镜松了口气说道：“生气凝聚！这次应该不会错了。”

“哈！竟然还在！”罗瑞兴奋的语无伦次，也不觉得害怕了，抓着身边的一边横梁就想继续往前。得意忘形之际脚下猛的一沉，又是一截木梁被踩断了，陆林架着他的胳膊把他给拉了回来。

“傻呀你？！见过石头能漂在水上的吗？！小心点。”陆林拉着他说道。一路见了太多的怪事，这次陆林学聪明了。他又扭头警告道：“赵庆中，这就是我们要找到的东西我。我警告你，如果再敢抢，我们就是豁着出不去，也得把你收拾了！”赵庆中哼了一声没有答话，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看出去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地热温泉？”洛雨小声问洛瑶道。

“不会。不然哪儿来的冰？大概是泉眼或者水中有气体。可按常理说这水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托起那么一只玉匣才对，有古怪！”洛瑶摇头道。

水静突然指着一个豁口下方的冰面上说道：“你们看，那是咱们的袋子！”众人望过去，正是和赵庆中那个手下一起掉下来的，装着灾星的那只袋子，现在它孤零零的躺在离泉眼不远的冰面上。

“小东！小东！你在下面吗？”赵庆中向着下方大喊道。黑暗中没人回答他，除了翻滚的水声，四周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

赵庆中又向下喊了几声，周围仍然没有动静。罗瑞感念赵庆中刚才的救命之恩，劝慰道：“这么半天了，他要是活着早就呼救了。你看这袋子的位置，也许是黑暗中他想找出路，结果掉进冰窟窿了。老赵，你想开点。”

“我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赵庆中不领情，回了一句就要下去。陆林做势欲拦，赵庆中一把推开他冷冷说道：“我是救人！”说着就纵身向下方的一根木梁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