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诗中之迷

众人疑惑的对望了一眼，他们先前好像就在哪遇到过另一件与十字军东征有关的事，可一时都想不起来。陆林摆摆手道：“先别理会这些无关的，然后呢？白沙先生后来又发现了什么？做了什么？那个‘崖山还玺’的传说恐非空穴来风，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洛雨继续解读陈白沙留下的线索，“白沙先生从蒲寿庚的密信里，得到了一些当时元人严禁外传的海战线索。呵呵，太奇怪了，难道还有军事机密不成？之后他又从……嗯？又对照了文山先生诗中提到的一些东西，便乘船出海……”她说到这里突然就呆住了。

“这个文山先生又是谁？”周欣问道。

王轩表情有些怪异的答道：“文山先生就是，文天祥！”先前他们虽然猜测过文天祥做为一个海战全程目击者，可能能从他的诗文里找到一些海战的线索，可后来谁也没当真。没想到陈白沙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文天祥？！怎么还有他的事儿？！”

“这个说来话长，晚点再说。”萧卓接话道，“他说他出海了？出海了！古战场不就是在崖山吗？！”

“先别急，”洛雨摇摇头目光没有离开宣纸，皱着眉继续说道：“陈白沙之后写了这样一段话：‘自沧海遥望崖门’……这里看不清了……‘龙蛇起陆之状处，楼高百尺，塔耸双角，铭记之，复还’。也就是说他出海应该只是为了确认一个位置，找到地方，然后就回来了。”

萧卓听了疑惑道：“难道说还需要从海上来确认这个位置？帝舰的位置？不会又要出海吧？！咱能等那个什么催化剂现象过了以后再去吗？我现在真是怕了，你们是不知道那个感觉。到时候真要碰上了，你们一个个全都跑不了！”一旁项昊和罗瑞都非常赞同的点点头，似乎心有余悸。

“咱先看完再说。然后呢洛雨？”陆林问道。

洛雨继续念道：“‘然虽得其所，不得其门。唯望洋兴叹，三拜而回。少帝若泉下有灵，当保来者寻得失玺，复归正统。留字于琴匣，尝待知音者识之’。就到这里，有些破碎的地方已经辨认不出来了。”

她继续说道：“说起来倒是有一点很奇怪。元人残暴，每战必屠城，杀俘事件屡见不鲜。虽独对文天祥，抓住他非但没杀，之后还让他随军南下，目睹了整个崖山海战。海战结束后又把他送回元大都囚禁，而且一关就是三年，其间劝降不断，好大周折后看终究劝不动他，这才把他杀了。要知道，元人可是很少这么对待一个南宋俘虏的，几乎没有！会不会是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些东西呢？”

王轩点头道：“这个很难说，文天祥被俘后不到三个月，就是崖山决战。当时宋军已经在江门附近修整了很长时间，做为一个长期征战在外的高层，他应该对南宋小朝廷的战略意图有一定了解。也许是关于那个神秘现像，也许是关于你们要找的东西。”

“这信里就没点别的？比如从文天祥哪首诗里找到的线索？或者那个阿拉伯人又知道什么？”

“没了。”洛雨摇头，“对那时的人来说，玉玺事关重大。也许白沙先生觉得，若是才智还不如他的人发现了琴里的秘密，还是趁早放弃的好。算啦，还是咱们自己想办法吧。欣欣，你和静静两个去找几本文天祥的诗集。洛瑶，调一张崖山附近的地图出来。无人机能在这里用吗？”

洛瑶摇头道：“这里不比东北的深山老林，无人机最好不要用。来的这两天我已经发现数个雷达信号了，南海附近是个敏感地区，监视很严密的。”

洛雨皱眉道：“那就麻烦了。陈白沙这法子有些像是堪舆之术中的望气察形，不过观察地点从陆上变成了海中。如果一定要在海平面的高度，从远端观察崖山附近的地貌，说不得真要出海一次。也不知道附近地形比明朝变动了多少。”

“那就先把准备工作做好，有把握以后再出海！”萧卓说道。提到出海，她还是有点害怕。

第二天上午，众人全都窝在了酒店里，人手一本文天祥诗集翻阅着。他们想在文天祥的诗里，找出崖山海战结束后，所有关于那场海战回忆的诗篇，也许还有其它内容。

“你说他都成阶下囚了，怎么还有条件写诗？还写这么多！”项昊不耐烦的说道。一边翻一边抱怨：“好嘛！先是从北往南押解，看完海战又是从南往北押解，一路都没停止写作呀！等到了大都关起来还在不停的写，你们这些文人怎么这么多话？”最后一句他是看着王轩说的，显然把他也当成了这类人。

“我可不是文人，文章写得好可未必主得了政，带得了兵。”王轩笑着说道，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傲气。

这时水静叫道：“找到了一首！还真有！”

众人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就听她念道：“‘去年今日遁崖山，望见龙舟咫尺间。海上楼台俄已变，河阳车驾不须还。可怜羝乳烟横塞，空想鹃啼月掩关。人世流光忽如此，东风吹雪鬓毛班’。这个，应该是海战结束一年之后写的吧？”

大家仿佛被打了一只强心剂，终于确定了文天祥在后来真的写过关于那场海战的诗！没一会，苏锦也有了发现：“朅来南海上，人死乱如麻。腥浪拍心碎，飙风吹鬓华。一山还一水，无国又无家。男子千年志，吾生未有涯。”

众人听得一阵窒息，回到那时文天祥的处境。自己成了阶下囚，为了抗敌勤王，更将全家人拼的只剩下自己一个！可最后还是在船舱里，眼睁睁的看着国家最后的希望就那样被熄灭了。一句“无国又无家”，不知写出了亡国孤臣的多少辛酸。

“我也找到一个！‘开帆驾洪涛，血战乾坤赤。风雨闻号呼，流涕洒丹极’。”陆林说道，“可什么样的才算线索呢？”

周欣说道：“我没找到关于海战的，却找到这样的一首：‘晏岁着脚来东瓯，始觉坤轴东南浮。百川同归无异脉，有如天子朝诸侯。何年飞落两巨石，孤撑肮脏分江流。初疑炼失女娲手，又疑钓脱任公钩。冯夷海若不敢有，涌出精舍如莲舟。楼高百尺蜃吐气，塔耸双角龙昂头。……长淮在望铁甕近，大浪不洗英雄愁。孰知隶古百粤地，今为礼乐衣冠州……孤臣涕泗如此水，恨不从帝崆峒游’。”

周欣看了一下题目说道：“这诗描写的是温州江心寺，但你们听这两句：楼高百尺蜃吐气，塔耸双角龙昂头。不就是刚才陈白沙信里的‘楼高百尺，塔耸双角’吗？”

“都先记下来！回头参考！”洛雨说道，她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大家都看仔细一点，也许线索就藏在这不经意的哪句诗文里。我真是不明白，陈白沙‘虽得其所，不得其门’指得到底是什么地方，难道不是崖山海战的遗址？可找沉船找玉玺，当然该去海战遗址才对，而现在遗址的位置又大概不会错……”说着她又沉思起来。

王轩接话道：“最好现在就准备一下出海事宜。这些都可以出了海慢慢分析，但我们还是不要错过了那个神秘现象的好。我有一种感觉，它可能是我们此行的关键。而且，我和锦儿的事，先前答应了先生，所以……委屈大家了。卓姐你也不用太担心，上次是那个小岛的缘故，不靠近它，应该是不会有事。”说到最后王轩有些歉意，神秘现像是先前他跟先生谈条件的筹码，不认真对待，他和苏锦就麻烦了。

陆林问道：“你们所说那种神秘现象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是像百慕大三角那样，是某种电或者磁的能量场，但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出现？对了，这附近不是也有一个什么三角吗？”

洛瑶点头道：“嗯，西起香港、东到台湾、南到菲律宾吕宋岛附近的海域，被称为南海魔鬼三角区，发生过一些人和船只离奇失踪的案例。具说早在南宋时就有记载，说这片海域因为群岛的作用，是东、南、北三股洋流合流，即使海上无风，也会波浪翻滚。目前有引力点说、洋流说、海下火山说、骗保说很多解释，不过肯定和咱们发现的这个不太一样。”

“楼高百尺，塔耸双角，这到底是哪里呢？难道帝舰不是像传说的那样，在船阵正中，停在崖山旁边栓在奇石上？”洛雨又陷入了沉思。

萧卓想起王轩之前提过的，回答道：“所谓栓在奇石上，不过是为了配合陆秀夫怀抱少帝登上奇石跳海的传说罢了。而且想想就不现实，就算崖山当时是座孤岛，把帝舰栓在岸边的石头上，然后把其它船在岸边排成一排？这跟陆战有什么区别？明显找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