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走私船

“忍夺中华与外夷，乾坤回首重堪悲。镌功奇石张弘范，不是胡儿是汉儿。”看到众人不解的目光，王轩先念了一首诗，接着解释道：“当年张弘范击败了南宋的军队之后，便让人在他们栓船的石头上刻下‘镇国大将军张弘范灭宋于此’12个大字以自表其功。后人因耻于张弘范先投降蒙元,后请兵攻宋的所做所为,将其大字抹改为‘宋镇国大将军张弘范灭宋于此’。”

“其实张弘范是生活在金国的汉将，百年分裂，南宋对金国统治区的汉人弃之不顾，他们早对宋朝没了什么感情。到了明代，有官员厌恨这些纪功字，便命人把它磨掉，想改为‘宋陆秀夫死于此’。大儒陈白沙建议写‘宋丞相陆秀夫负帝沉于此石下’，不想后来争论不休，这些字到底没有刻上去。”王轩继续说道。其实他不知道，崖山奇石直到解放时仍然是一块无字之石，董必武视察崖门时曾感叹“渔村奇石已无碑”。后来田汉游崖门，才挥笔写就“宋少帝与丞相陆秀夫殉国于此”13个大字。

“它的确是一个坐标，一个记录当年战场位置的坐标。可关于陆秀夫携少帝爬上奇石才跳海的说法，多半只是后世为了塑造忠臣高大形像的一个传说。而且，那块石头从明代就没有字了，至今四百年，不是没有弄错的可能。”说到最后，他皱着眉看向四周不太宽阔的江面，非常想不通如此狭窄的水面怎么能成为大战的战场。

罗瑞听着说道：“也就是说，崖山奇石，可能另有其石喽？要不要去外海看一下？”

项昊和萧卓都是好动的性子早就坐不住了，一同称善。旺仔启动马达，海燕号穿过河道，缓缓向着喇叭形的出海口驶去。

“你们说，真正的战场会不会是在这片海湾里？河道那么窄，来个铁锁横江两头一堵，马上被人包了饺子。这里就不一样了，进可攻退可逃，海面宽广，出了海湾就是龙入大海。”出了河道，项昊望着宽广的海湾说道。

罗瑞一拍脑袋说道：“对啊！王轩，你不是说当时宋军没有淡水，渴到要喝海水吗？这里才算是海吧？糟糕，刚才应该尝尝河道的里水是不是咸的。”

开着船的旺仔闻言说道：“怎么可能啦，你们知道的是不少，但专家定义的战场位置怎么会错？再说，这里哪有什么栓船的石头，岛倒是有不少。你们要不要去呀？天气好的时候上岛玩玩很好的啦！”

“不急，今天先住船上，看看晚上情况怎么样。旺仔，你船上有鱼竿吗？”萧卓摘下太阳镜，甩了甩头发继续说道：“难得跑出来休假，大家别浪费了。王轩苏锦，你俩也歇会儿别鼓捣了。第一次出海吧？好好玩玩。”

“没关系的卓姐，其实我对崖山奇石和沉船更感兴趣一些，你们玩。”王轩说道。

海上的生活非常无聊，活动范围狭窄，生活单调枯燥，所以很多老海员都会嗜酒。不到半天众人就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加之天气不好，让原本想像中的碧海蓝天失色了很多。漂泊到晚上，兴趣索然的众人都喝了点酒，除了滴酒不沾的王轩留下继续观察，其他人早早就进船舱睡了。

海风轻轻的吹，海浪轻轻的摇，夜色中的海湾漆黑一片。天空中群星璀璨，偶尔会听到涛声，远处船舶的鸣笛声，看到岸上的灯火，和海湾外大功率照明灯下那些巨舰的黑影。“看来明天天气应该不错吧。”王轩坐在一层船舱的沙发上，看着头顶天窗外的星空自言自语道，此时他的心中一片安详。

停在海中的海燕号只亮着几盏微弱的指示灯，以便让临近的过往船只发现它，不至于一头撞上来。和汽车一样，在夜间，灯光就是船舶的身份证。而且为了方便对方船只辨认，还有很多讲究，比如要求通过灯光就可以识别出船舶的类别和规模，比如单船航行、船队航行、危险品运输时都有不同的规定。像游艇这些类奢侈品，在整体灯光设计上除了实用，还会力求美观。

这时，王轩突然听到一阵发动机的声音在离他们不太远的地方响起，但随即没了动静。他扭头去看，四下里只有漆黑一片。大概是听错了吧，刚才没看到那边有船过来。他没有在意，继续抬头望向满天的星河。

他却不知道，不远处的海面上，正有一艘熄灭了灯光和引擎的船，正在悄悄窥伺着他们。“蛇哥！没错，肯定是旺仔那小子的船！他的舷灯跟别船的都不一样！我肯定没认错！”驾驶室里，一个小弟对蛇哥说道。

“没想到那小子躲到这边来了，难怪找遍了码头都找不到！还真是冤家路窄！货晚一点再送，靠上去！哈哈哈，那船现在是咱们的！”蛇哥贪婪的盯着不远处的海燕号说道。

这是一艘伪装成渔船的走私船，为了逃避检查，关掉了船上所有的灯，改装过的发动机声音很小。现在，它已经把功率调到最小，像条躲在黑暗中的毒蛇，一点点的向海燕号靠近着。

蛇哥似乎很有劫船的经验，走私船在离海燕号十来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五六个人脱掉外衣，沿着船边悄悄滑下了水。随着海潮的起伏，他们游到了海燕号的船舷，轻轻的探手抓住护栏，蹑手蹑脚的攀上了船。除了摇曳中的水声，一点声别的声音都没弄出来。

透过船舱里微弱的灯光，他们看到了望着天空发呆的王轩。两个人悄悄摸了进去，一个人绕到了舷窗背后。“别动！”其中一个站在舱口的拿枪遥遥指着王轩说道。王轩才翻身坐起，身后就被人从窗外一把捂住了嘴，一支冷冰冰的枪管指在了头上。等到舱门处的人走到王轩跟前制住他，窗外的人才绕了进来。

“老大，这个不是旺仔！”其中一人说道。

“小子！你们一共几个人？”带头的蛇哥低声问道。

王轩面无惧色，也不说话，只是皱眉看着这几个人。“嘴还挺硬！带上他，咱们自己找！”蛇哥说着就用枪柄在王轩头上狠狠砸了一下。

几个人摸进了底舱，其中一个混混上过旺仔的船，轻车熟路的带着他们摸到了两间卧室门口。两个人押着王轩，两个人先埋伏在了一个房间的门口，还有两个先敲起了另一间的房门。动作之熟练，简直像一群海盗。

今晚项昊等人依然分成了男女生宿舍，被敲门的这一间，正是萧卓、苏锦两个女孩住的。开门的正是苏锦，一看是拿着枪的陌生人，立刻就动了手！对面的人似乎被她的相貌吓了一跳，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另一边王轩听到开门声，立刻大喊道：“锦儿小心！有海盗！”

此时苏锦已经一把就打掉了对面劫匪的枪，王轩的喊声让两个房间内都有了动静。眼看有了转机，不料就在苏锦准备制住眼前这人时，一眼就看到了因为喊叫，脑袋又挨了一枪柄的王轩。“你们别动他！”看到心上人被挟持，她瞬间就失了分寸，一点都没反抗就被人按住了。

另一边罗瑞和项昊先后跑出了房门，罗瑞猝不及防被藏在门后的人给了一记重击。项昊倒是反应快，一个侧后踢正中身后那人，但紧跟着就看到萧卓被人拿枪指着脑袋从房间里押了出来。

“放了她！”项昊抓小鸡子似的抓起被自己踹倒的那人，跟着就扭住了他的脖子。

“大个子！我数三个数，把人松开！不然我划花她的脸！1！”

“小子！我记住你了！老娘这张脸不是你动得起的！小心我杀你们全家！”萧卓一听毁容立时急了，可惜这类高难度的威胁对方根本不信。

“2！”萧卓这下真的慌了，眼中流露出恐惧看向项昊。

“停！娘的！我放手，你们别伤害她。”才数到2，项昊就把人放了，斗败的公鸡似的缴了械。虽然有心反抗下试试，但看到萧卓刚才的眼神，他一下子就心软了。

群贼又从床底下拉出了躲在下面的旺仔，蛇哥立刻让走私船靠了过来，叫更多的人上了船，这下子彻底控制了整条船！“旺仔，把我的船照顾的不错嘛。那天打我打得很爽是不是呀？”蛇哥坐在沙发上，揪着被人按在地上的旺仔的头发说道。

他才想动手，不实这时一个马仔噔噔噔下了船舱叫道：“蛇哥！不好了！发现一艘缉私艇！”

蛇哥吓的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忙说道：“把灯都关了！还有多远？”

“还有五六百米，灯没往这边打，应该没发现咱们。”

“托上这条船咱们走！”蛇哥略显惊慌的说道，“把这些人押到舱底去，看紧了！”

这些走私者非常警觉，看到远处的缉私艇没往这边来，而是开向着海湾里，他们悄悄发动了引擎，拖着海燕号向着外海驶去。距离太远，对面根本听不到这边的声音，走私船离缉私艇的灯光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