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城摞城

又是一声爆胎的声音，项昊把左边的轮胎也戳爆了。他力道用的非常巧，但抽刀是还是慢了，军刺还没拔出，就被车轴高速滚动的力量带的崩飞了起来，直接激射进了对面车道上一辆轿车后备箱的侧面，直没入柄！

两边轮胎全爆了，X5又恢复了平衡，项昊一踩油门，瞬间把车速提了起来，就那样瘪着两个前轮一直加速，颠簸得让人受不了。后面的桑塔纳见攻击没有奏效，也加大油门追了上来，两辆车连续的碰撞在一起。说来奇怪，项昊就感觉自己是在挤一辆坦克，X5的强大动力竟然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两车并列驶出了三五百米，眼瞅着前面有一处高架口。临近上桥的地方，项昊猛一打方向盘，向着桑塔纳狠狠的一撞，又一拐把顺势上了高架桥！而桑塔纳没了转向的空间，只得顺着桥下的路驶了下去，两辆车的路终于岔开了。

萧卓狠狠捣了项昊一拳，她就坐在副驾上，刚才可把她撞惨了。项昊没理她，全神开着车，变道找了个路口下了高架，接着就七拐八弯的转过一个个路口，最后把车停在一条小街上。项昊这才松了口气，“行啦，他们肯定追不上了。我说王轩，追你们的人也太野蛮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项大哥，你就别问了，知道了反而没好处。”王轩刚才也紧张坏了，此时精神还在紧绷着。他知道，对方既然追到了杭州，那么这场杭州的猎杀才刚刚开始。他拿定主意，不能再连累项昊等人，便拉着苏锦下了车，说什么都要离开。

项昊再三挽留无果，而且三个人是有正事要办的，也不能因为他们两个而天天上演今天这样的公路追逐。便劝二人快点离开杭州，更不要去断桥！那里是西湖高处，太容易被发现了。

告别了项昊等人，王轩带着苏锦步出了小街。看着两个人手牵手的背影，罗瑞不由的感叹道：“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一段说走就走的旅程……年青真好呀……”

“说得跟你多大岁数了似的。”项昊在边上嘀咕道。

罗瑞叹口气道：“唉，心已经老啦。那个时候，我没有他们这样的勇气，也承受不了他们这样的后果。”

“主要是没人愿意跟你私奔吧？”萧卓抱着肩膀轻飘飘的来了一句。罗瑞立时抓狂了。

“王轩，我们去哪？”走出街口的苏锦问道，语气中透着不能看到西湖的失落。

“我们就在这里，我们还要去看西湖，哪儿也不去。”王轩听出了恋人的失落，便轻声答道。“他们既然能追到杭州，便也能追到广州，哪都不安全的。换做他们的角度想，也会觉得我们马上会跑掉。倒不如在这里就和追来的人碰一碰，不管是我们死了，还是他们疼了，情况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

苏锦想了想，咬牙说道：“好！大不了一起死在这西湖里！那我们现在……”

王轩打断她道：“现在带你去吃好吃的！来杭州不能不来西湖，来西湖就不能错过‘楼外楼’的三大名菜。以你们那户的规矩，怕是平时连鸡腿都很少能吃到吧？逃出来的这些日子你受苦了，今天咱们改善一下。”事实上他也只听说过，并没有吃过。一路上这个女孩已经为他吃了太多的苦，难得有这轻松下来的一刻，他要让她快乐。

“咱那点钱够用吗？”苏锦不无担心的问道。

“不够更好，咱们就吃霸王餐了！不论是被撵到后厨刷盘子，还是被送进局子里，他们都找不到我们了。”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落雪中，两个年青人手牵手走在街头，仿佛面前的敌人和囊中的窘迫，都随着笑声烟消云散了。

两天之后，开封。

两天里，陆林洛雨两个人的腿儿都跑细了。洛瑶和陈静之不断在车里处理着数据，而他们两个则肩负起了实地勘察的任务。一旦发现形状有几分相似的石头，他们就要去当场看看。两天下来，已经不知道在开封跑了多少圈，可依然一无所获。直到这天，庞大的数据分析工作终于完成了，两个人也把疑似的太湖石全都找了一遍。陈静之两手一摊，也彻底没辙了。

“姐，接下来怎么办？这么回去交不了差的。”洛瑶眼巴巴的看着洛雨问道。

“接下来……我有一个想法，但不太确定。”洛雨说道：“你们大概不了解，开封有句故老相传的民谚，叫做‘开封城，城摞城，龙亭之下宫摞宫’。地面上没有，我看咱们就得往地下想想办法了。”

“城摞城？！宫摞宫？！你是说地下城？！就是潘阳湖下面那个北宋皇宫？开玩笑，那地方能去吗？！能去考古队早去了。别到最后湖下的皇宫没去成，咱就直接进水晶宫见龙王爷了。”陆林听完惊诧的说道。

洛雨说道：“别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开封城，城摞城，可不是北宋皇宫那么简单。据说这句民谚从明清时就开始流传了，意思很明白，便是开封城，地下有城！很久以来，人们都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封市清理潘杨湖湖底淤泥的时候，才意外地从临近岸边的湖底发掘出了向下的台阶、走道，和一些生活用品。甚至在一张被淤泥压毁的桌子上，还摆找到了杯碗盏盘，就象主人吃过饭刚刚离去。这一发现引起了他们兴趣，继续发掘，最后得出结论，原来这里是北宋皇宫和明代周王府遗迹的一角。没错，宫摞宫，宫殿选址的位置几乎是一样的，层叠在一起。”

“后来经过近十几年的考察，专家们认定现在的开封城6到20米深的地下，自下而上地层中，依次排列着魏大梁城、唐汴州城、北宋东京城、金汴京城、明开封城和清开封城六座古城。除大梁城的位置略偏西北外，其余几座城的城墙、中轴线几乎都没有变化过！这不是莫斯科地下城那种用管道铺就的网络，而且曾经真真正正在阳光下，人们生活过的城市。只是每次黄河泛滥，都会带来大量的淤积，久而久之，一座座城市就都被埋在了地下。”

“等等，刚才不是说明清时就有那句民谚了吗？怎么还有明清的城市会被埋在下面？”陈静之插口道。

洛雨答道：“他们开始只把那当成是个传说，没想到时过境迁，自己也成了传说的一部分。如果有一天黄河再次泛滥了，那么今天的开封城，恐怕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所谓的城叠城是个很有意思的现像，一方面它很严谨，就好像一楼是大梁城，二楼是唐代汴州，三楼是宋代东京，文化层分布的很明细。另一方面，每个不同朝代的城市之间常常会有重合，像明代和清代的就重合的很厉害，文化层又有一定的模糊性。每一次在地面修建新城的时候，地下的旧城就会遭到破坏。就算发掘出来，也不会是一座座完整的城市，而是一层层的残垣断壁。”

洛瑶听得惊叹道：“太有趣了！那我们怎么去地下？我现在就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一座座城罗列起来的样子了！原来‘东京梦华录’里的那个真正的‘东京汴梁’，就在我们脚底下！”

“看不到的。”洛雨摇头道，“这就好像那水下的皇宫，所有的空隙都被水塞满了一样。这地下的土城，自然也逃不过被土壤填埋的下场。”

“那考古部门既然发现了有地下城的存在，为什么不发掘呢？”陆林问道。

“只发掘过很小的一些局部，因为没办法发掘！一来，开封市速有北方水城之称，地势又低于黄河的河床，河流丰富，地下水水位又十分的高。往往向下挖上三四米就会出水。二来，现在的这座开封市和那些地下城的中轴线是一致的，甚至连城墙、马路的位置都一样。要发掘地下城，就需要把现在的整个开封城翻个个，把市民全部迁走。总之是种种条件的限制，让发掘工作不可能开展起来。”洛雨答道。

陆林听完又问：“这样呀，那你刚才还说有办法？什么办法？难道咱们还真能进入那座深埋地下千年的东京汴梁城吗？”

洛雨答道：“我只是有个想法而已！没有论证之前，不好轻易做决定。这个论证不好办，至少要了解一些地下的情况才行，而且这个办法最多只能让我们看到一小部分古城，却不可能窥其全貌，也属于碰运气。”

陈静之说道：“了解一些地下的情况吗？也不是没有办法，车上有地面穿透雷达(GPR)，也许可以帮上些忙。”

“地面穿透雷达？！有这种东西了吗？！”陆林咋舌问道。

“前两年美军刚研发的，起初是为了扫雷，现在兼顾了一些地下情况的探测。不过技术还非常不完善，穿透力不强，信号里噪波太大，而且地下情况多变，收集到的原始数据数据量极大，需要大量的运算才能识别。简单的说，就是有点用，但用处不大。姐，你先说说你的想法，看看这东西能不能帮上忙。”

洛雨说道：“我的想法，就是从北宋时期的黑社会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