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沙皇秘档

众人继续寻路，大概是离市区越来越近的关系，涂鸦之类的痕迹多了起来。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陆林停住脚步，示意大家噤声。静下来后众人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阵的嗡嗡声，像是一群和尚在诵经。悄悄靠近一些，看到通道前方很远处有灯光，那个是数条管道的交界点，空间宽大。大家看到有数十个带着帽子的背影背对着他们，跪在地上向一个十字架祷告着。进入俄罗斯以后，众人看到的大多是东正教四边等长的正十字，但眼前这十字架是倒反着的，上长下短，其上还盘踞着一条长着翅膀的蛇。

“我靠！邪教！”罗瑞小声说道。逆十字架，往往有代表着反基督，不需要救赎和向魔鬼祈求救赎的意思。

“换条道走，别惹事儿。娘的，这地下还真是什么都有！”项昊提议道。

众人轻手轻脚的退了回去，他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没必要惹上这种不必要的麻烦。附近一片区域似乎就是那个宗教的活动区，大家在洞壁上看到了不少描绘着恶魔和写着666的涂鸦。

离开了那片区域，萧卓抱怨道：“这个破地下城真邪门！来过莫斯科多少次了，从来没想到过原来同样的一座城里还会有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一群人。呵呵，还真像罗瑞说的，在大城市里，天堂与地狱同在。我记得小时候听人提过，莫斯科曾经有个经营在黑暗中的鬼市，主要是卖一些违禁品，其实不乏一些见不得光的珍贵的珠宝和名画。过去我一直以为那‘黑暗’指的是晚上，现在看来，多半是在这地下了。”

周欣抱怨道：“到底出路在哪儿呀？我现在开始怀疑那个‘莫斯科地铁灵异事件’中，车里的人根本不是被克格勃带走的。他们也许又找到了别的密道，全都从那里钻了出去，可最后迷失在了这座地下城里。”说着说着，她自己就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往下说了。

“你又想听灵异事件了是不是？我给你讲个真的！每年的9月9日，在列宁图书馆的地铁站的附近，坐在地铁上的人，总能看到行驶中窗外有一张女人的脸。而且经常会有年轻女子，在车上扶着扶手就开始无缘无故的抽风，据说症状就跟咱中国传说中遇上撞客似的。”萧卓吓唬周欣道。

可话说完，她并没有得到周欣的回应，便回过头去看她。却发现周欣两眼没有焦点的直勾勾的盯着前面，混身在打着哆嗦，原本已经迈出的一步似乎让身体失去了重心，摇摇欲坠中眼看就要摔倒。

“欣欣！”走在后面的周伟已经发现了周欣的异状，眼看就要倒地的周欣被众人扶住了，但手里的书哗啦啦掉了一地。

周欣此时已经晕了过去，像个犯羊癫疯的病人一样不停的抽搐着，闭上的眼皮不断的颤抖，只能看到眼缝里的眼白。“欣欣？！欣欣？！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周伟急坏了。

“老周你先别急，她原来有过这样吗？你们家有遗传病史吗？倒像是得了什么急病的样子，是不是这两天冻着了？”洛雨边摸着周欣的额头边问道。

“没有！她从来没这样过。就算有病这里也没法治呀！不行，咱们得赶紧找路出去！”周伟脸色都变了。

“不会是像卓姐说的碰上撞客了吧？”彪子问道，骨子里他是一个很迷信的人。

“别乱说，那个闹鬼的地方离这边远着呢。”萧卓说道。

这里最懂医术的是水静，她抓起周欣的胳膊想给她号脉，惊呼道：“你们看她的手！”众人闻言低头，灯光下，周欣原本白嫩的小手此时透着一股暗灰色。水静抬着周欣的胳膊又说道：“难道是书上有毒？！可我们为什么没事？”

洛雨俯身去看原本周欣抱着的几本书，一本原来放在最上面的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带上手套小心翻开了书，那上面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甚至连是哪国的文字都不知道。配的插图，也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动植物，还有些各种图形组成的图案。再有，就是一些看似非常邪恶的人形生物，样子有些像西方宗教传说中的恶魔。那些画面多是晦暗、丑陋的，让她本能的产生了一种厌恶感。“这恐怕又是一本所谓的魔法书。”虽然厌恶，却也不能把这些珍贵的古书扔掉，她掏出一个塑料袋，把那几本书都套了起来装进了背包里。

这边水静已经给周欣检查完了，除了脉搏跳的有些快，其它一点异样都没发现，也不像是中毒的症状。水静替她按摩了几处穴道，周欣不再发抖，像是沉沉了睡了过去。大家不再耽误，由项昊背起周欣，一行人加快了脚步。不成想，三五分钟后，周欣竟然清醒了过来。开始还有点迷糊，之后便像没事人似的，手上的暗灰色也不见了。

众人啧啧称奇，问周欣，她也只说刚才就觉得身上特别冷，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众人到底是没找出原因，只能说这地下城果然透着邪行。周伟还是不放心，催促众人赶紧找路出去，还是要到医院给周欣查一查。彪子却说一定是他们刚才看了邪教的仪式，周欣又身体最弱，这才撞邪了，出去应该找个神父看看。被大家好一阵白眼。

陆林想了一个办法，跟着地道里的人类痕迹走。按常理说，进入地道的人应该不会走得太深，不然也会迷路。大家一路过来都在留意脚下的地道，却把这点忽略了，也许刚才他们就错过了不少出口。涂鸦、生活垃圾越多的地方，应该就越接近出口。照着这个思路，众人走了将过半小时，阴湿的地道中滴着水。偶尔会听到远处的管道中传来地铁的轰鸣声，水管的敲击声，他们竟然还听到了一次男人和女人的吵架声，出口似乎离得越来越近了。

“不会是还有人住在下面吧？”听到吵架声周欣问道。

“也难说，现在俄罗斯的工资水平比中国高，莫斯科的房价比北京还贵。咱们要不要顺声音过去，打听下出口。”萧卓说道。

正说着，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似是向他们这边走来的，众人一下都提起了精神。一个转弯处闪出一个人影，那人似乎刚才听到了众人说话，并没有惊讶，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礼貌的笑了笑，就要继续向前走。

众人却被他的一身打扮惊呆了。那是一个俄国年青人，整齐的发形，锃亮的皮鞋，笔挺的西装，腋下还夹着公文包，一身白领的标准装备。如果在写字楼里看到他一点都不奇怪，可与眼下这个环境明显的格格不入。萧卓叫住了他，言称自己一行是来探险的游客，但是迷路了，希望他能给指一个出口。年轻人很乐意的答应了，愿意把他们带出去。

同行时，陆林笑着问年轻人为什么这身打扮出现在这里。年轻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自己是从外地来莫斯科找工作的。先前一直找不到工作钱也花完了，住不起旅馆就睡公园。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了这里，还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可以当房间用，他就搬到了地下。现在找到了一份工作，但工资很低，市区的房租他负担不起，郊区又嫌远，干脆就在这地下免费住了下来。每天西装革履的上班，晚上就从一条小巷内的废弃通风口回到地下睡觉。

他带着众人转了几个弯，便到了自己常走的出口，把众人送到了地面上。年轻人与众人告别又下了地道，众人看着黄昏的夕阳长长出了一口气。萧卓感叹道：“还是这阳光下舒服，什么样的人才会愿意生活在地下呢？”

洛雨从她身边走边，轻声说道：“走投无路的人，见不得光的人，穷人……因为各种原因不能见到阳光的人。”

众人一路回到了酒店，简单打理了一下又聚到一起。开始细看陆林找到的那个夹子。

陆林缓缓念道：“尊贵的伊凡陛下。遵照您的命令，我率领一千近卫军探索了蒙古人的祭坛。那是东方的大汗，贿赂了鞑靼的大汗修建在那里的。百年前，那里绽放出的耀眼光芒几乎传递到了莫斯科公国。莫斯科的教皇说，那是异教徒在挑衅上帝。只有英明的您才会敏锐的想到，那里一定蕴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原来俄国人当时也发现了。”萧卓皱着眉说道，她担心要找地方，会不会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陆林继续读着，“您告诫过我，那里是遥远东方的魔法师设计修建的。请原谅我的愚蠢，一开始我并没有把这些异教徒放在眼里。直到那祭坛中的高大机械和密布的机关，夺去了三百条近卫军战士的生命后，我才意识到那些异教徒有多可怕。上帝啊，我们付出了三百人的牺牲，终于登上了塔顶。认识鞑靼文字的神父却告诉我，真正的秘密在塔基以下。于是我带领着余下的七百人，开始寻找向下的通路，谁能想到，一场恶梦就这样开始了。上帝啊，直到现在想起来，我还会颤抖……”

之后，这位写报告的军官，用极尽丰富的想像力描述了一个地狱般恐怖的世界。原来那祭坛地上有九层，地下还有九层。他详细的描述了每一层内的见闻，什么会飞的火鸟、把人碾成肉泥的钢铁战车、成排的箭矢、喷射毒水的巨龙、把人吹成白骨的黑风沙、只有泰坦巨人才能使用的巨大弓箭、像幽灵一样飘在空中洒下火雨，让人整个燃烧起来的火圈……

洛雨说这些应该都是机关。在今天看来，所谓的钢铁战车，应该就是金宋交战时出现过的铁滑车。巨大弓箭，应该就是蒙古军队从南宋缴获的床子弩。剩下的火鸟、火圈、黑风沙什么的，大概就是一些元代的火器和西域的奇毒。当时元人征战天下，对于有军事价值的东西都很重视。从中国到波斯、中亚这些占领区的各种武器，都为其所用。

“你们说那贴字条的人会不会是想帮咱们？这明显是在告诉我们那里都有哪些机关嘛。”罗瑞说道。

“那可不一定，这个回头再说，后面还有吗？”洛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