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白凌染离府

冰凉的泪落下，却也比不上那颗满是苦涩与哀伤的心难受，这一刻，她真的好怀念曾经那个宽厚的怀抱，曾经那个坚实的臂膀，可惜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已经死了……

那天，她打扮的美美的，兴高采烈地赶去迎接凯旋而归的哥哥，却不料接到的却是冰凉的尸体，她绝望地看着那具因为天热已经开始腐烂得尸体，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她扑上去，豆大的眼泪一滴滴地打在那熟悉得面庞之上，任凭她怎么呼唤，闭上眼的人却也没有再看她一眼。

“哥哥，你别吓凌染好不好？凌染害怕。”她就像是疯了一般，拽着那已经僵硬的尸体，死死地摇晃着，不，不可以这样，老天爷不可以带走她的哥哥。

“哥哥，你醒过来好不好，你别睡了，你再睡凌染就不理你了啊，你不是说过要一直一直陪着凌染的吗？你不是说我们两个要相依为命的吗？你不说你要看着凌染嫁人的吗？”

那颗原本炙热的心脏早就已经停止跳动，他感受不到眼前这个人的撕心裂肺，任凭泪水怎么掩埋，紧闭的双眼依旧纹丝不动。

“哥哥，哥哥……”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围观的百姓们无一不潸然泪落，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每个人心里都很难受，可是这却又怎能及凌染心中的万分之一了。

夜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蹲在凌染的面前，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凌染，是我对不起你，都怪我，你哥哥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

此时的夜凌除了自责真的不知道该说下什么，如果当时在战场上他可以早早地发现险情，若是白秦岸不去救他的话，或许现在死的人就是他了。

白凌染靠在夜凌的怀里，全身都在颤抖，眼泪毫不犹豫地渗透着夜凌胸前的衣服，也丝毫不差地流进了他的心房。

“哥哥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夜凌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死死地抱着她，想要给她一丝温暖，若不是因为他或许凌染就可以承受这天人永隔的苦楚了。

“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后来是白秦岸的后事都是夜凌一手操办的，他以妹婿的身份帮白凌染处理好了一切。

“哥哥，凌染就要嫁给夜凌了，你为不为凌染高兴？”白凌染看着墓碑，心里说不出来是苦涩还是幸福，只是没有了当初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夜凌从她身后走了过来，看了白凌染一眼，随即看向了那冰凉的墓碑，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凌染的，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的。”

白凌染笑了笑，“我要你在我哥哥坟前发誓。”

夜凌没有因为她无礼的要求而生气，反倒温柔地冲她笑了笑，走到坟前，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我夜凌今日在你白秦岸的坟前发誓，我夜凌这辈子只爱白凌染一人，若是违背誓言，就让我和我所爱之人皆不得好死。”

可惜那个时候的夜凌丝毫没有料到后来会有白莲的出现，那个时候他满心以为他这辈子不是为自己而活，是为了皇兄为了凌染而活，可是他错了。

誓言依稀还在耳边，可是却早已物是人非，白凌染此刻心中只有仇恨，再也无半分爱意。

白莲醒来的时候，看着身边还是熟睡的夜凌，看着这张俊逸的脸庞，她嘴角不自觉的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得夫如此，此生何求。

夜凌醒来的时候，白莲已经起床了，她梳洗打扮好了之后，站在院子里看着远方的天空，过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莫离还生不生气，当初她说她会回白林的，可是现在只怕是要失言了。

“怎么了？有心事吗？”夜凌走出门外就看见白莲站在池边一动不动，看向远方似是有心事的样子。

白莲闻言转身，冲夜凌笑了笑，道：“我没有心事，我在想世间还有比我更幸运的女子吗？”

清晨，阳光挥洒，两人相拥的身影格外的令人羡慕。

“娘娘，王爷终归还是变心了。”小宁看着不远处的声音，不禁开口。

一旁的白凌染没有应声，只是死死地看着两人，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眼里渗出骇人的眸光。

“小宁，咱们回去吧。”

小宁有些惊讶地看了白凌染一眼，“娘娘，咱们不是要找王爷的吗？”

“不用了，我不去找他，他自会来找我的”

小宁没有再说话，紧紧地跟随在白凌染的身后。

果不其然，两人刚回到屋子不久，夜凌就来了，他看了一眼白凌染，眼神里面说不出是愧疚还是不忍。

“王爷可用过早膳了？没有咱们一起吧。”说完白凌染转身看了小宁一眼，“还不传膳。”

两人坐在桌前，谁都没有说话，可是两人心里都清楚无比。

“你最近都瘦了，多吃点吧。”最终还是夜凌先开口的，因为他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他知道白凌染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不喜欢说话。

白凌染闻言，冷笑了一声，问道：“难得王爷还知道我都瘦了，我还以为有了那个女人王爷连当初自己说的话都忘记了。”

语气虽然很平缓，可是话语中暗流潮涌两人皆心知肚明。

“凌染……”

“小宁你先下去吧。”小宁看着两人就知道有事要发生了，但是无奈还是走出了屋子。

其实小宁心里也是怪夜凌的，当初要不是为了救他，少爷怎么会死，王妃娘娘怎么会轮到如此任人欺负的地步。

“凌染，是本王对不起你。”夜凌知道自己有愧于凌染，便直接开门见山。

白凌染明明知道事情的发生，可是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无比的难受。

“王爷明知道这样会对不起我，可是你还是选择那样做了。”若是道歉有用的话，世界上那还有那么多痴儿怨女啊。

“你当真爱上了那个女人？”白凌染心有不甘，她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女人了。

夜凌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此时此刻他再说什么都是多说无益。

“你还记得你在我哥哥坟前说的话吗？”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大概就是爱情这个东西了吧，因为他太虚幻，太缥缈了，没有人可以紧紧抓住的。

“凌染，当初的事情本王都记得，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那个时候没有料到有朝一日你会爱上别人？”见夜凌没有答话，白凌染就知道被她说中了。

“既然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承诺，你当时又何必许诺给我了，你不知道给人希望之后再让人绝望才是最残忍的事吗？”

白凌染知道她输了，这场爱情里面她输了，而且输的面目全非，她输给了一个叫白莲的女人。

“凌染，你能原谅我吗？”夜凌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他还是在奢望，奢望可以得到原谅，奢望他和白莲的爱情可以得到谅解。

闻言，白凌染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谅解？夜凌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你移情别恋还想奢求我的谅解？”

突然，她仰天长啸，声音凄厉无比，转身看着夜凌道，“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希望你遵守当初的诺言。”

说完之后，白凌染便转身离开了，她带着小宁离开了夜王府，离开了这个给她伤害的地方。

她离开之后，夜凌一直站在原地，一年，他该满足了，只是……

“姐姐，你知道吗，王妃走了。”含烟无意之间听到别的丫鬟聊天，便迫不及待地赶回了莲苑，将这个号好消息告诉了白莲。

白莲闻言，一愣，半天没有回神，她走了？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含烟笑了笑，“姐姐，你管她什么原因了，她走了就没有人再跟你抢王爷了，你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白莲苦涩地笑了笑，是啊，她应该高兴的啊，可是为何此刻她竟然开心不起来，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王爷了？”白莲突然起身，问道。

“王爷好像出府了，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白莲闻言，应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屋子。

“莲儿。”熟悉的声音传来，白莲抬眼看着眼前的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径直走了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闻着熟悉的味道，白莲心里百感交集，莫离这一次该不会是要带她离开的吧？

莫离看着怀里的人，轻轻抬起手抚了抚她的发丝，无线的宠溺与心疼。

而此时站在门外的含烟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她等待双眼生怕自己看错了，可是现实告诉她就是这么残忍。

她四周看了看，这人到底是从哪儿进来的啊，这王府的守卫一向森严，这么大个活人竟然没人发现？

白莲一直感觉到背后有一股炙热的眼神，回头朝着含烟笑了笑，“含烟，你先出去吧。”

含烟似是不太相信白莲说的话，眼睛瞪得更大了，没搞错吧，王爷才刚离开王府，姐姐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