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假难辨
程金安趟过没膝深的茅草丛，慢慢接近远处的一片果林，只见各种颜色的蝴蝶绕树翻飞，翩翩起舞。一架架战斗机似的小蜜蜂，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争先恐后地“沾花拈草”。
仁有一急忙道：“程爷且慢，此处荒芜人烟，怎会有如此茂盛的果林?”
彭娃娃哈哈一笑：“老神棍，我看你这几天是被吓麻了膀子，见到什么都疑神疑鬼，小爷肚子正饿着呢，别耽误工夫。”
周燕生没有说话也跟在彭娃娃后面，仁有一看大家没有听自己劝阻的意思，也只好作罢，拂袖紧追而去。
程金安抬脚就要迈进果林，被彭娃娃阻止道：“金哥莫急，你看。”
程金安顺着彭娃娃的指头望去，果然有了发现。满地都是斑驳的鸟粪，那鸟粪沿着树枝、树叶，一直延伸到树梢去。果林里的空地上，到处分布着粗细不一、高低不等嫩嫩的竹笋，它们正像一个个充满好奇的孩子，从地皮下探出脑袋来，一边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向四周张望着。
程金安：“果树里面竟然还种有竹笋。”
彭娃娃不由的感叹道：“那么多鸟粪，该有多少鸟啊？我怎么没看到呢？”
仁有一：“这里怎么处处透着诡异，看情形与传说中的小哑巴山倒是有几分相似。”
周燕生：“小哑巴山？是何意？怎么闻所未闻？”
仁有一：“说起“哑巴山”，其实和哑巴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知从何年何月开始，那里就是一座很不起眼的小荒山。还是生产队吃大锅饭的年代，海老人就经手管理这座山。
这海老人生就一副浓重的络腮胡子，面如紫铜，成天叼着一只旱烟袋，只会默默做活，几天也难得听到他说一句话，久而久之，他的大号倒没几个人记得了，大家都叫他“小哑巴”。带个“小”字，一方面因为他得了这个称号时年纪还不大，另一方面在族里他的辈分晚，好多小孩儿还长他一辈两辈呢。再一点，他不是真正的哑巴，只是言语太少而已。
本来满目苍凉的一座小荒山，到了他手里，几年的功夫便生机盎然，鸟语花香了。
裸露嶙峋的怪石群里，黄土极少。他硬是一镐一镐，一担一担地填土，床铺大小的地方已是难能可贵，甚至面盆那样大的地方他也不放过。那些从别处转移来的黄土，他像调教孩子一样，慢慢地让它们都服服帖帖，得心应手。先是棠梨、沙梨、石榴、大枣等果树成了这里落户的居民，接着桃树、梨树、苹果等也在这里定居下来。实在没法种树，他便见缝插针，种上了竹子。因人而名，这座名不见经传的荒山，顺理成章的成了“小哑巴山”。”
程金安：“这位海老人确实令人敬佩。”
彭娃娃：“谢过老人，我可不客气了。”说着一头扎进果林，果林里的水果如珍珠般耀眼，苹果红如初生的太阳，香蕉的颜色与黄金无二。几人也是肚子饿的紧了，不再管身处何地，只是不停找着自己最爱的水果。
突然头顶呼啸不断，仿佛狂风暴雨般拍打整个果林，地面也在颤抖，头顶更是遮天蔽日。众人抬头望去，不禁骇然，原来不知何时从哪里飞来无数飞鸟，有的大如房顶，有的细如钢针，然而只是片刻，那些鸟儿便踪迹全无。
程金安现在也无法置信，生平从未看到过这么多的飞鸟同时飞过，“它们从哪里来的？又到哪儿去了？”
太阳已升起老高了，几人向深处走去，来到山的背风向阳处，两间简陋的茅草房，在树丛中时隐时现，很远就看到一个老者，眯缝着眼睛，叼着旱烟袋，正在那里悠闲地吞云吐雾。他的胡子太有特点了：从鬓角沿着脸颊、下巴，甚至咽喉，连成一大片，白茫茫的，像极了他占据的这座茅草丛生的小山。大概暂时没有什么活计，他正惬意地坐在石桌前，仿佛欣赏自己的一幅杰作呢！
程金安上前拜到：“老先生，敢问这是何地方？我们几人迷了路。”
只见那老者眯着眼抬起了头：“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程金安：“天上人间？”
仁有一上前鞠了一躬：“请问您是否是海先生？”
老者微微笑到：“老夫姓董名仁。”
“董金头？”众人齐声惊呼。
霎时景色突变，物流飞转，像是置身时光飞逝，抬眼望去，哪里还有什么鸟语花香，果树奇林，四周高墙瓦院，月光如水，哪里是什么孤岛深山，众人所站之地，正是那想逃之夭夭的地方，公安局。
程金安：“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仁有一：“或许我们从未离开过此地。”
一时间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公安局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周燕生？”突然一人惊喜的叫到，几人远处望去，所来不是小樱又是何人。
彭娃娃身体微蜷，双拳紧握，待小樱走到面前上去就是一个过肩摔，事起突然，众人并未发觉，只听‘哎吆’一声，小樱已在地上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几人面面相觑，都没有上去扶起小樱的想法。
彭娃娃嚣张的叫到：“赶紧，赶紧的变身，别装小姑娘，你也不知道是哪年的老太婆了，别为难人家小女子，来和你彭爷大战三百回合，大爷谁怂谁是孙子。”
“什么人？竟然敢跑到警察局里闹事，竟然还敢袭警。”一众警察迅速将彭娃娃给围住，说着就要上前给彭娃娃来个嘴啃泥。
周燕生连忙叫到：“大家且慢，误会了误会了，我是底下派出所的周燕生，大家误会了，别冲动。”说着连忙去扶起小樱。
几人围着小樱坐在办公室里，其他警察看没有事便也各忙各的去了。
小樱开口道：“周燕生，怎么回事啊？这么多年不见，刚见面你朋友就这样对我。”
周燕生尴尬的脸都红了：“不是，这都是误会。”接着周燕生从头到尾的给小樱叙述着几人到公安局以后的遭遇。
“真令人不可思议。”小樱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信。
周燕生：“小樱，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你要相信我，这都是真的。”
小樱点了点头道：“你确实从来不骗人，更没有骗过我。只是你说整个公安局里的人除了我都死了，可现在他们都在的啊？刚才你们也看见了。”
众人心头一惊，四面环顾，依旧灯火通明，可是没有了刚才的嘈杂声，如死一般安静，只能听到五人的心跳声，刚才那些警察，全都没了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