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凶案现场
“就这么放他走了？”
看着水鬼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宋乔儿有些不解。以他们两鬼的道行，其实想要拿下水鬼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这只突然上门的水鬼可不是算命那么简单，尤其是关于最近的凶杀案，水鬼绝不仅仅只是知道而已。
“一个探路的小鬼罢了，如果咱们将他强行留下。究竟能从他的口中撬开多少消息暂且不论，只说他背后的鬼魂怕是会立刻警惕起来，这样反而让咱们处于被动之中。与其这样，还不如假装什么事都不关心的好”
周小乙摇了摇头，持反对意见。
“今天那位警官也说了，案件就是在离咱们铺子不远的地方。今夜索性关门，去现场查看一二，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
宋乔儿在阴间本就是鬼差，最见不得伤天害理之事。而周小乙也不想被人或鬼盯上，所以两鬼一拍即合。直接关门锁窗，溜溜达达出了门。只不过两鬼浑身被黑雾笼罩，除了鬼魂之外，活人是根本看不见的。
一路上倒也碰上不少活人，两鬼全都早早地避让。实在让不开了，也会站在一旁让开道路。经过之人最多是觉得浑身一冷，打个寒颤罢了，并不会有任何其他的问题。
顺着长春路往东走一百米，再往南拐到来福街上，远远地就能看见尚未来得及完全拆除的警戒线。在警戒线里是一大块空地，沿街的铺子也被关了好几家。
周小乙和宋乔儿飘飘忽忽就到了近前，可是除了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街道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发现。
“血腥味很浓，虽然已经散去了许多，不过空气里依旧残留着些许气味。”
宋乔儿耸动了几下鼻子，笃定地说道。然后也不等周小乙说话，快步越过警戒线，盯着街道地面上一块水泥地板看。
“裂缝中有未冲洗干净的血迹！”
不等话音落下，宋乔儿的鬼手又从裂缝中捏出一小块带着血迹的土壤放进嘴里，砸吧了几下后说道。
“孕妇特有的孕血，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现场。血迹中带着一丝阴气，可能是鬼魂杀人时留下的，也可能是死后有鬼魂经过或前来吞吃血肉造成的！”
直至听见这话，周小乙方才眉头一挑，开口问道。
“那种可能性更大些？”
“第一种，百分之八十！”
“嗯！”
周小乙不再多问，在查案这方面，宋乔儿可是甩他十条街都不止。既然宋乔儿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是鬼魂杀人，那么周小乙自然是选择相信。。
将背包里早就准备好的三根檀香点燃，插在路边的花园之中。周小乙和宋乔儿躲在不远处，各自收敛身上的鬼气，坐等鬼魂上钩。当初在阴间帮赵小三找出情鬼时，用的也是这种檀香。
这种阴间特制的檀香，对于鬼魂的吸引力极大。但是缺点也很明显，檀香的作用范围不大，最多能够覆盖附近两百平方米的范围，再大一些作用就会大打折扣。
两百平方米的范围，对于两鬼来说已经足够了。如果再远的话，恐怕那些鬼魂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有一只小鬼被檀香的香气所吸引。嘴里流着口水，四肢着地快速爬行过来。
“一只行尸鬼，根本没脑子，问也白问！直接抓了送去阴间！”
王小二目不斜视地说道。
行尸鬼也是鬼魂的一种，生前多半与尸体打交道。因为体内常年受阴气所影响，所以死后神志不清，只记得生前搬运尸体这一件事情，连如何去阴曹地府报道都不知道。
行尸鬼的数量很少，加之行动迅捷，力气又大，所以阴间对于行尸鬼给出的阴德很高。不曾想周小乙和宋乔儿运气不错，在这里碰上一只，简直就是送到嘴边的阴德。
“好！”
宋乔儿答应一声，脚下轻轻一点，身形化作一股阴雾直扑行尸鬼而去。行尸鬼并没有什么太高的智商，不过对于危险还是有着本能的反应。
原本正快速靠近檀香的行尸鬼，突然停顿了下来。抬头痴痴地看了两眼正在快速靠近的黑雾，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嘴里“哇哇”乱叫着往后逃窜。
可惜，正是这两眼的耽搁，已经被宋乔儿拉进了距离。只瞧黑雾之中突然闪出一条黑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了行尸鬼身后，龙头不由分说地一口咬在行尸鬼的后腿之上。
“铛...”
一道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定眼一瞧，哪里又是什么黑龙，分明是一条足有小儿手臂粗细的黑色铁链。黑色铁链的一端死死地缠住行尸鬼的右脚踝，另一端则被宋乔儿抓在手中。同时黑色铁链之上符文闪烁，竟是压的本该力大无比的行尸鬼动弹不得。
“哼哼...在本鬼差面前还想跑？要是真的让你一个小小行尸鬼给溜了，岂不是再没法在阴阳两界混了？”
宋乔儿按下身形，重新化为一只鬼魂模样。右手死死拽着黑色铁链，自言自语地说道。
其实这也就是宋乔儿出手，加上偷袭的成分，才会如此轻松拿下这只行尸鬼。如果换做一般的鬼差正面想要抓捕，不费一番功夫是不可能了。
而此时在距离宋乔儿不远的巷子拐角处，一双眼睛正贼溜溜地盯着这里看。
“我的乖乖，幸好我聪明！提前让这个傻大个去试探一下有没有危险，如果冒然冲出去的话，此时恐怕也会和大傻帽一样被鬼差给抓了？”
宋乔儿不知晓的是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一只滑头鬼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而宋乔儿习惯性地对自己的“本鬼差”称呼，也一字不落地被滑头鬼给听了去。
偏偏宋乔儿手中镌刻有可以压制鬼魂符文的黑色铁链，恰好正是阴间鬼差们常用的鬼器，所以滑头鬼竟是信以为真，真的以为宋乔儿是阴间的鬼差。故意设套用檀香吸引他们这些游魂野鬼，然后将他们抓去阴间受审。
滑头鬼暗道侥幸，身形就往后缩，打算离开此地，这几天消停一二，以免再碰上其他鬼差。
可惜，就在滑头鬼刚要转过身来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既然来了，为何不吃上一口再走呢？”
滑头鬼魂体一愣，身后的鬼魂道行怕是比自己要高上许多，否则为何对方靠了过来，自己一丁点都没有察觉到？硬碰硬是不可能了，只能智取！
一瞬间的时间，滑头鬼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逃跑的念头。
诈降、装死、佯攻...
就差把三十六计给吃了，可想来想去，还是没能想出个好办法来。
“嘿嘿...这位鬼友...”
不等话音落下，滑头鬼右手猛地一扬，顿时一股黑雾直扑而出。以此同时，滑头鬼脚下抹油，化作一股阴风朝着反方向逃去。
“哼哼...早知道你是滑头鬼，怎么可能一点准备也没有？”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后三道火光突然划破夜幕，如流星般坠落。
“铛...铛...铛...”
接连三道清脆的响声传出，随后滑头鬼“哎哟”一声显出原形。
只瞧滑头鬼身材矮小，脑袋大，身子小，短手短脚。如果不是铁青的皮肤，倒也有几分可爱。
“这位鬼友，你我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你拦我作甚？”
滑头鬼一骨碌翻起身来，没有眼瞳的白眼珠不停地转动，口中如此这般问道。
“哈哈...明知故问！”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黑暗之中逐渐显出一道鬼影来。而困住滑头鬼的不是别的鬼魂，正是早就发现端倪的周小乙。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我送你去阴司报道，保你一个前程。第二，你还得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将你送去阴间报道，保你一个下油锅的下场。这个选择题应该不难，你选择哪个？”
滑头鬼扭头看了看四周，在他所在位置不足两平方米的地方，三面透明墙壁将其困在其中。而地上散落着三支阴旗，正是这三支阴旗组成的法阵，让滑头鬼无计可施。
“您是...”
不过滑头鬼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定眼瞧了瞧周小乙，然后略带几分迟疑地问道。
“一卦馆的馆主--周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