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白昼（十六）：重要线索

张宝林和王舒娅走后，武三顺召集专案小组的三个人开了个小会。会上他总结了一下目前的调查成果，并且总结了几点推论：

1、从目前调查的成果来看，吴万林对王春芳的死具有最大作案嫌疑，目前人证物证线索基本齐全，下一步的重点是调查核实，落实相关证据的确定性。

2、吴万林的死目前看更像是被人谋杀，制造了一起交通意外事故，要求交通组对这起交通意外事故展开第二次重新调查，力争找出目击者或者其它重要线索。

3、林莉芳的死与吴万林的死是否有关联，有两种猜测，注意是猜测，其一，两个案子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其二，两个案子相互独立。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目前的重点应放在林莉芳死亡案的调查上。

4、吴万林、林莉芳的死亡时间都发生在王春芳的尸体被偶然发现后的大半年时间里，时间上不应该是巧合，最大可能是王春芳尸体的曝光，引发了吴、刘两人的命案。

5、这样我们能够得出一个胆的结论：王春芳被杀，可能与一个潜在的神秘人物有关，他一定知道或者参与了二十年前王春芳一案，也很有可能制造了二十年后吴万林、林莉芳的命案。

6、一个人能够杀死三个人但不被人所察觉，这一定是个心狠手辣而且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的人。大家要在下一阶段的大范围、深度走访中注意这种人。如果发现有过作案前科的，又符合作案时间、条件的人，及时报告，重点调查。

参与调查的其它三个小组成员都一致赞同以上推理。其中的一个上了些年纪的组员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所长，你还记得十六年前晨光厂的那起女婿杀死丈母娘的案子吗？”老警察点上一根烟，不紧不慢地说。“噢，对了，那时候你还没来呢，呵呵呵……那个案子的现场我去了，那个惨呀。那小子把他丈母娘就跟杀鸡似的给抹了脖子，一刀啊，就一刀，那头就剩小半截后脖颈还连着一点儿皮，真叫个狠呀！”

武三顺听着，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另两个警员听得心惊，脸上显出吃惊的表情。老警员看在眼里，有些得意地继续说下去：“不过也不能全怪那家伙，他丈母娘也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做人不能全自各一个人合适呀，不能不给人留点活路呀。她老太太把那小子给惹急了，也算活到头儿了。”

“我知道，你说的是赵猛。前年出的狱，我一个北楼派出所的同学跟我说过，因为是自首，判了个无期，在里边呆了十四五年吧。”一个年青的警员说。

“其实那个案子说起来不复杂，就是因为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嘛，目击者十来个，证据链齐全的很，就是有一件事儿不太正常。”老警员沉思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想细节或者寻找合适的措辞。

“在对周边群众进行走访的时候，有一个赵猛的同事反复几次提到他们家分房子的事。说起来，要没有分到房子，可能也不会有那么个案子。赵猛杀他丈母娘，不就是因为他丈母娘不让自己的老娘住到他家嘛……，这个同事可能对赵猛分到了房子而自己没有分到有意见，就说，没有吴大秘书给撑腰，他能分到房子？我当时就有点纳闷，一个刚进厂不到两年的工人，咋就能分到新房子呢？”

老警员说完，武三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也是经历过那个年代的，房子，在他们这一代人的心里有着过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老李，你马上去一趟晨光厂，小刘，你跟李师傅去，找到当年的那个人，再问问，不妨再扩大范围问问其它人，搞清楚吴万林跟赵猛的关系。我猜测，这里面有重大隐情，也有重大突破。还有，小田，你马上联系北楼派出所和晨光厂保卫科，派人盯着赵猛”。武三顺打断了老李的陈述，迅速进行了部署。

中国式查案就是这样，不像电影里演得那么高技术含量。中国70%的案子是依靠什么破获的？是群众，对，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而且，群众的嘴巴总喜欢讲一讲茶余饭后的小道消息，大多数时候你地发现，这些小道消息的真实程度高到让你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