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白昼（十一）：林莉芳死了

林莉芳的尸体被发现了。

二月初四，惊蛰，北楼村的农民开始准备一年的劳作了。

这里是山区，主要的经济作物是红薯，当地称为地瓜。地瓜的秧苗需要先将地瓜埋进土里，覆上膜，瓜苗长至约15公分后，再进行二次栽种。因此，在惊蛰前后，农民们就会打开自家的地窖取出留种用的地瓜。

当北楼村的老农民田二猛打开自家地窖的时候，他几乎吓傻了。他看到了一具尸体，已经腐烂地面目全非，臭不可闻。

田二猛立刻打电话报告了派出所，还是小孙出的警，在前往现场的路上，小孙就怀疑，死者很可能是失踪的林莉芳。果然，到现场一看，死者正是失踪三个多月的林莉芳。

小孙立刻将情况报告了武三顺，半个小时后，武三顺就带着法医到达了现场，法医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对尸体进行了简单的查验后，将尸体打包上车运走了。武三顺则留了下来，干脆在晨光厂保卫科设了一个工作点，亲自指挥调查。

首先，武三顺组织警员对田二猛及其家人展开了问讯。经过细致的问讯，很快就排队了田二猛及其家人做案的可能性，而且就常理来讲，一个人也不可能笨到把被害人尸体藏在自家的地窖里。

然后，武三顺组织警员对北楼村的村民进行了走访调查。这主要是考虑到罪犯之所以选择北楼村做为抛尸地点，有可能是因为凶手对这个地方的地形比较熟悉。经过两天的调查，凶手是本村人的可能性也基本排除了。

而随着调查的深入，武三顺的目光重新聚回了晨光厂。针对晨光厂员工的调查迅速展开，很快，各方面的信息汇总到了武三顺的案头。

第一，根据法医现场勘查和尸体解剖结论，林莉芳的死亡地点并不在北楼村，死者是先被人用重器击昏，然后再用刀刺入心脏致死。此后，尸体被人用塑料布包裹，运至地窖中掩埋。

第二，根据武三顺的推测，林莉芳的死亡现场很可能是在她的家中，果然，被派往死者家中进行现场勘查的警员在二楼的一个房间内发现了一处隐蔽的血液痕迹，另外在楼梯上也发现了一处滴浅状血液痕迹，经与死者的血型、DNA比对，血液属于林莉芳本人。

第三，围绕林莉芳死前接触的人员的调查获得了新的进展。一个叫刘立的晨光厂职工进入了干警们的视野。

刘立，男，45岁，实践文化程度，林莉芳的远房亲戚，1983年招工进入瀑晨光厂，在当时还得势的林莉芳的协助下，成为了晨光厂汽车队的一名司机，在那个年代，能当个司机可是个人人向往的差使。

通过对林莉芳周边同事的调查，刘立与林莉芳的关系并非仅仅是远房亲戚这样简单。自从林莉芳与三中的老师断绝关系后，两人就来往频繁，关系暧昧，不清不楚。警方怀疑，吴万林的死很可能与刘立有关联。

在林莉芳失踪前一天，也就是推断她死亡的当天，林莉芳的同事吴小萌曾看见刘立来找林莉芳。刘立走后，林莉芳的工作态度变得非常差，还与前来领材料的工人发生了一次口角。吴小萌下午因事外出，林一个人值的下午班。吴小萌临走前，还与林莉芳闹了一通不愉快，因为吴小萌听见林莉芳在背后一个嘟囔什么“白天假正经，晚上不正经，现在连白天都忙着不正经了”。吴小萌责问林莉芳什么意思，林莉芳气哼哼地说：“说的又不是你，闹什么心惊。”

根据这一情报，武三顺派人对刘立在车队的同事进行了走访调查，调查结果显示，林莉芳失踪当天，刘立请了事假，没有上班，他请假时说他老婆“他妈的又挂了崽了，要去做人流”。但经过对刘立老婆的问讯，他老婆则矢口否认，这说明刘立有意撒谎，他的不在场证明并不成立。

同时，据车队里跟刘立比较熟悉的人反映，刘立与社会上一些人来往频繁，经常参加一些聚赌活动，在外面欠了很多钱。刘立与林莉芳的交往可能主要是由于经济关系，他好象经常向林莉芳借钱。以前林莉芳很有权，也很有钱，这几年不行了，好象交往的也就少了。但去年下半年突然又频繁了起来，不知是什么原因，似乎也与钱有关。

而根据对那几个经常与刘立打麻将的社会人员的问讯，刘立在去年11月18日晚上确实跟他们一起打过牌，但他们打牌是从晚上九点多钟开始的，至于在此之前刘立去过哪里，大家并不知晓。

基于以上调查讨证据，武三顺判断刘立在刘莉芳死亡案中的重大作案嫌疑，而且他还怀疑，刘立在吴万林死亡案中也应该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因此，武三顺立刻派人对刘立实施了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