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拍卖疑云（13）

（13）审讯

以下文字摘录自对张波的审讯记录：

警官：“去年的10月6日至21日之间，你在哪儿？”

张波：“我知道你们想问号什么，我全都告诉你们吧，咱们也别费事。我是10月5日到的北京，当天晚上跟费平见了面，第二天上午，也就是10月6日，我按费平的委托去租了一间房。当天把房间钥匙给了他。10月13日，他告诉我计划已经成功实施，让我帮他按原定计划租车。10月14日，我租了一辆车，15日，我开车在租房小区外的大门口等他，他把女孩装进了大行李箱里，就这么着，我们三个人一起到了蓟县。之后我在那里呆到20日下午，费平告诉我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给了我八万块钱，我就离开了。21日，我回到了大连。就是这么些情况。”

警官：“你跟费平是怎么认识的？”

张波：“我们董事长买过费平的画，每次都是我出面取画，交钱，一来二去就认识了。每次我来北京取画，他都很客气地请我吃饭，所以我们很熟，这也是我会帮他的原因。”

警官：“你们董事长王远在跟他熟悉吗？”

张波：“不熟，可能最初的时候通过一两次电话？从第二幅画开始，就都是我出面了，就连谈人价格他都是委托我办理的，我们董事长很信任自己的手下，包括我，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是他的司机的原因吧，他很信任我。”

警官：“你把自己跟费平见面的时间，地点，谈话内容等等都说一下吧，每一次的都不要落下，尽可能详尽点。”

张波：“好。我们第一次见面是2014年……，第二次见面……”

……

警官：“费平的那些画去了哪儿？”

张波：“哪些？你指的是哪些？”

警官：“致敬系列，总共三幅画，现在在哪儿？”

张波：“不知道，我走的时候，那三幅画都在山中的那个小二楼里。有一个长长的圆筒，挺粗的。你们没见到吗？”

警官：“是不是你拿走了？”

张波：“没有，我没拿，我只是受他的委托帮他跑跑腿，警官，我应该只是个从犯吧，按照你们的说法，我会被判刑吗？我承认我参与了这件事，可我只是受人委托而已，绑架那件事，是他自己干的，我会被判几年？他跟我说，他不会伤害那个女孩子，他会放了她，他的确把她放了，不是吗？”

警官：“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放了人质的事！”

张波：“网上有报道，我从网上看的。”

警官：“哪个网？什么时间看的？”

张波：“好多网站都有那件事的报道，你们可以去查查，我没说谎，我在腾讯新闻上看到的。他把人质放了，所以，这件事情应该算是犯罪的中止对吧，也就是说，判不了很重是吧？他是这样告诉我的，说我不会被判刑，要判的话，最多一两年，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警官：“对那个女孩做手术，是你实施的吧？”

张波：“不是，我只是摆个样子，那些手术都是他自己搞的，他对手术很在行，他跟我说他练习了很久了，对着假人还是什么的，反正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我只是按他的要求摆个样子，然后他拍了照片，他是对着照片画的。他在对女孩的胳膊进行缝合的时候，我帮了一下忙，这个在判刑的时候也应该考虑一下吧，我帮了忙，我是好心呀！”

……

警官：“你的老板王远在总共收藏了费平的几幅画？”

张波：“警官，你不是在怀疑我们董事长吧，千万别冤枉好人，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我跟费平之间的事，他并不知道。”

警官：“你只管回答问题，王远在总共收藏了费平的几幅画？”

张波：“五幅。从2014年到现在，我一共帮他去北京取了三次画，其中有两次取的是两幅。画都很大，我都是开车去取的。这些画目前都在我们董事长的办公室、会客室、会议室里挂着呢。”

警官：都是哪几幅画？作品的名字记得吗？

张波：“《目光》、《女病人》、《门》、《梦境二》、《梦境四》，这是那五幅画的名子。”

警官：你记得好清楚！

张波：好么，那可都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我可不敢大意。

警官：“买画花了多少钱？”

张波：“让我想想啊，第一次三十万，第二次五十八万，第三次好像是六十万，总共一百五十万左右吧。”

警官：“用什么方式交易的？”

张波：“现金，一手交钱一手交画。”

警官：“为什么要用现金交易？王远在怎么跟你说的？”

张波：“他说买画属于私人投资，跟公司的业务没关系，所以用现金，不用现金还能用啥？一手交钱一手交画，这不是很安全吗？也很方便。”

……

警官：“你离开大连这么长时间，你老板不知道？”

张波：“我跟他请了假，说我奶奶在北京住院，家里没有人能抽出时间来，让我去照看。我们董事长是个大孝子，他立刻就同意了，还给了我一个2000块钱的红包，说是一点心意。我们董事长……”

警官：“你在北京和天津期间，有没有跟你老板联系过？”

张波：“有，第一次是在北京，我刚租好房子，他打电话给我，问我奶奶的身体怎么样了，我编了个瞎话，告诉他过几天做手术。第二次是在天津的时候，他打电话问我什么时间回大连，顺便问了一下我奶奶的手术情况。”

警官：“这期间费平有没有跟王远在打过电话？”

张波：“不知道，应该没有吧！我不知道。”

……

审讯完张波，王大力大致分析了一下案情。按照张波的说法，费平绑架罗小然一案中，费平是主谋，张波是共犯，协助费平实施了绑架；王远在本案没有交集，而他与费平的交集仅仅在第一次购画时，还是在几年前联系过一次，此后的购画事务都是由张波代理进行的；王远在在绑架案期间没有出现在北京，可能也没有与费平通过电话，没有显明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与本案有直接关系。

但不知为什么，王大力总觉得这个王远在才是本案的主谋。尽管张波的所有的证词证言都对他有利，但王大力反而觉得，恰恰是这些证词证言过于清晰明确了，很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一场对白。

接下来，他以证人的身份传唤了王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