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审讯
看着余奕被呛到通红的脸，我心里爽了一把。
苏绯也不多说什么，开始进入正题。她正色道：“11月29日晚上6-9点间你在哪里，做了什么，谁能证明。”
余奕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断断续续说道：“11月29号，我应该，在，哦，对了，我在赶稿子。”
“赶稿子？你是作家？”苏绯饶有兴趣地问道。
他倒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没有没有，就是写写故事，写点小说，还算不上是什么作家。”
“那谁能证明呢？”我问他。
“我的编辑呀，我每个月的月底都要交稿，但我这个人就是比较懒，一般不拖到最后我是想不起来也不想写稿的，所以为了让我准时交稿，我的编辑每次交稿前一天都要和我开视频然后监督我写稿子，那天我写了将近一天一夜，编辑也陪了我一整天，毕竟这种事情很耗脑子的，不是说想写就能写出来了的。我不瞒你们讲啊，我之前是个程序员，搞软件开发的，就是因为这个太费脑子了所以就换了行当。”话匣子一打开倒是络绎不绝地说了起来。
“把编辑的姓名还有手机号码写在纸上给我。”苏绯递过去一张白纸。
他拿起笔就“刷刷刷”写起来，写完后一脸微笑对我们说：“警察同志啊，我基本每一天的活动我的编辑都掌握着，有的时候我忘记做的事情都需要她来提醒我，如果你们真的想问到想要的，直接找她去了解，我觉得应该还管用些。”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一个连自己日常生活都没有印象的人，真的能够写出什么好的作品来？
也是大半夜的了，苏绯不困我也困了，于是我抓紧时间问了下去，“你认识王尧吗？”
“认识。怎么了？”他回答得挺爽快。
“你先回答问题。那你有没有去她单位找过她？”
“找过啊，就十一月月初的事情。”
“什么事情找她的？”
余奕闭上了嘴，不吭声了。
苏绯说道：“进了我们这个审讯室向来都是坦白从宽的，后半句你应该也熟悉，不要给我们增添麻烦，因为那样也会给你自己增加麻烦，啊懂啊？”
他向我做了一个手势，我又丢给他一支烟，这次他没有被呛着。吐出弄弄的烟雾后，他开始说话了。
“我和她是大学的校友，因为玩网络游戏走到了一起。那个时候她还有一个一直纠缠着她的前男友叫潘峰，他们都是浙省华市人。她对待前任的态度也是有一些依恋，而且她当时又贪玩，我们经常因为异性的问题争吵。虽然我们一起经历不少幸福的时光，但是在临近毕业的时候，我们还是分手了。当时我的状态比较差，分手也是她甩的我，所以说我对她其实是抱有一些怨恨，特别是听到后来她重新和那个什么都不如我的男人和好的消息的时候。”
余奕又深深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当时我对她很好，但她经常流露出对待我们的感情无所谓的态度，让我很不舒服。所以我把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给删除了，再后来毕了业就没有她的消息了。我对她的感觉也就在一天天内内磨平了，但是对于抛弃我选择重新和前任和好这件事，我依然还是记得。”
苏绯听得起劲了，追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了？”
“后来我去南市办一些事情，遇到了她大学时候的室友，那个室友和我说起了他们结婚了的消息，还对我开玩笑说‘他们两个现在就定居在你老家了，这秀恩爱还选一个离你最近的地方。’，我完全就是出于好奇心，想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于是就问到了她在哪家酒店上班，后来就去了酒店找她。”
我喝了口水问道：“你是出于什么心理去找她的呢？”
余奕说：“我毕业以后，也是很脚踏实地工作的，也是际遇，23岁那年开始以写作为正职，承蒙读者们的错爱，混得也算是不错的，在蓉市里过得滋滋润润。一晃九年过去，家产也颇丰，听到他们定居在我这边的时候，其实就想看看她的近况，和她男人比个高低。”
苏绯问道：“还记得你是几月几号去的吗？上午下午？你去了之后又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7号去的，那天是我稿费发放的日子。我是上午去的，我很喜欢上午出门。也没说多少，就虚伪地客套了几句，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过得一般，我还特意让她看到了我的车，然后我嘲讽了她男人几句，她显得比较激动，也回应了我几句，然后我们不欢而散。”
我摇了摇头，用不大的声音说道：“真是幼稚。”
余奕满不在乎地抽了口烟，说：“多的话我也不说，你说我幼稚，那只是因为你不知道在我们一起的时候，我经历过什么罢了，不过我也不打算为自己辩解。”
我耸了耸肩，摆出一个“你随意”的姿势。
“说了这么多，现在可不可以让我知道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了吧？”
我给苏绯使了一个眼色后，便装傻盯着椅子看。
苏绯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死了，一家三口，没有一个幸免。”
我偷偷观察了下余奕的表情，他并没有什么触动，只是淡淡地说：“所以说，原来那个闹得人心惶惶的案件受害人是她，也是命啊，希望你们可以早日抓到凶手。”
苏绯点了点头，说：“剩下来的也没什么问的了，一会等我打电话给编辑确认行踪过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余奕伸了一个懒腰：“那就快点打吧，这种天窝在被子里睡大觉是最舒服的了。”
苏绯掏出手机，假装按了几个按钮，然后放到耳边做样子。
自然是不会接通的啦，于是她说：“不好意思，没有人接，应该是睡着了，看来今天要委屈你在这里睡一夜，明天等我们核实再放你回去了。”
余奕的表情像是吞了苍蝇。
我也不管他了，径直走了出去。
阿珂这时候也已经吃好了饭等在外面，看到我出来了便问我情况，我大概和她说了一下，她微微笑了笑：“这小妮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