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案情跟进
我的师傅曾经对我说过,“一个案件,结果只有一个,但是原因可能有很多可能。你在破案的时候,一定要结合证据,循着最可能那种可能性进行推测。这样是破案的常理。最忌讳先入为主的认识,如果仅凭现场的比较直观的现象,确实很容易得出错误结论。越是经验丰富的老人,越是不会轻易下结论。人命大于天,每错一次,就等于给凶手多了一分逃脱的机会,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这段话被我视为自己生涯里的标杆,不管遇到任何的案件,我都遵循着如此。
现场可疑的物件全部被带回了局里,留给我们勘查的东西并不多。我问阿珂说,“带回去的物件里,是不是有一个和成人身高大小的一样的布绒玩具。”
阿珂点了点头,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指着沙发说,“你们看啊,这沙发上有不少的喷溅状血迹,但是靠垫什么的都还是很整齐的放在上面,这就说明在案发时,沙发这一片,并不在范围内。可是这里一片很干净,部分血迹有明显的截断,说明曾经有物体阻挡。结合到受害者家庭的成员情况,所以我推测在这个沙发上,是有一个体积较大的毛绒玩偶的。”
苏绯微笑着对我说,“不错啊,很可以的啊,观察力还不算弱,比我预计的时候要早5分钟发现呢。”
我有些气恼地看着她,回头问阿珂:“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阿珂说道:“是的啊,我昨天晚上已经把当时现场的照片传给苏绯看过了。”
我撇了撇嘴,说道:“有照片早说嘛,这还省得我这么辛苦找物品了。”
这时候苏绯说:“照片还在局里面,阿珂姐姐那边的也只是电子照片,等明天我们去市公安局再看那些照片吧,现在还是再找找看,看看能不能再有些发现。”
我点了点头,重新勘查了起来。
苏绯对我们说:“我先说一下我了解到的一些情况,被害男主人潘峰,男,年龄32岁,浙省华市人,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无不良记录,父母健在,现居乡下祖屋,蓉市某地产公司职员,低调老实,为人和善,无与他人争执情况。被害女主人王尧,女,年龄33岁,浙省华市人,父母健在,现居浙省华市,蓉市某酒店职员,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无不良记录,开朗健谈,为人和善,无与他们争执情况,小孩潘嘉,小名嘉嘉,男,年龄7岁,蓉市本地人,小学一年级,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无不良记录,同学关系友好,积极向上,乐观开朗,无与他人争执情况。
三名死者被发现后,刑侦组的同事们过来进行了勘查和探访,根据邻里间以及单位同事的描述称,401一家平时不多和外人来往,极少有客人来访,男女主人平时上班时间挺规律的,都是朝九晚五,不过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需要加班,为人也都比较平和,没有过与他人争执的情况。不过有可能工作压力较大,俩人在家经常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有时候邻居们晚饭时间,吃着吃着就听到401又吵开了,时间一长,也就都习惯了。
案发当天,谁也没有注意有陌生人进出过楼道,但左右邻舍都听到了争执和物品跌落在地的声音,以为又是两口子吵架,也没有放在心上。之后两天就没有再听到过争吵的声音,并且也没有看到有人进出,所以根据这一点,再结合法医的推测,推断出案发时间应该是十一月二十九日。
大门的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说明凶手并不是粗暴地闯进来的,很有可能是受害者所认识的人,或者起码凶手是有着某种理由让受害者没有起疑心的打开了大门。现场的毛发经过检验,属于受害者们,没有其余的第四人的毛发。按照常理杀了三人而没有毛发掉落的话,凶手很有可能毛发极为稀疏或是有意识地事先做了准备。
尸检报告上说,受害者死亡时间大致推断为周五晚6:30-8:00,桌子上没吃完的晚饭也能证实案发当时这家人正在吃晚饭。所有断肢,头颅的切口极不平整,凶手不具备相关专业技术,缝合也并不规整,现场有发现打开的针线盒,缝合材料极有可能就地取材,除了女受害者左手有明显的伤痕和淤青且较新外,其他尸块无明显伤痕。再来说现场,地砖上的血迹很多,甚至都堆积起来了,说明凶手在肢解时,受害人依然有生命迹象,但是墙壁、家具等其余地方的血迹呈喷溅状或滴落状,很有可能凶手在肢解后,有过把玩的动作。至于凶手肢解尸体后为何要这么缝合,现在还没有合理的解释,可能和某个邪恶宗教有关,也有可能是凶手自身的变态心理抑或是模仿犯罪,目前我所了解到的所有情况就这些了,明天我们去到局里仔细查看那些物件和照片吧。”
阿珂听完接着说:“有三点值得注意,第一,从当时现场的照片来看,女受害者散落的头发超过了正常自然脱落数量,并且左手有明显较新伤痕,极有可能在死前遭受到了凶手的施暴。第二,根据局里的其他同事的现场描述所说,房间内现金、首饰、存折等贵重物品并无丢失,基本可排除谋财害命的可能。第三,尸体旁的墙壁上凶手有留下一个奇怪的图案,这个图案表达了什么,为什么要留下这样一个图案,目前还不得知。”
我点了点头,说道:“嗯,现在初步的现场勘查能了解到的信息也就只有这些了,明天我们先去市局,然后再重新把受害者的人际关系网列出来,虽说现在这案子我们还是一头雾水,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我们已经跟进了这个案子,就要为死者负责。”阿珂和苏绯都表示了赞同。
我接着说:“这天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吧,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说完,就和她们两个人关上了大门走出了楼道口。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旁的灯光在漆黑一片中亮出,照在我们头顶,把身影拖得斜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