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勘查现场

吃过了三明治，睡了会觉，即使路上再累，我和苏绯目前也是能继续扛下来了。阿珂大概开了有1个多小时，才终于到达目的地，对于一个三线城市来讲，蓉市的面积确实够大的了。

而对于我而言，这次的调任，不光是加入“零组”面临严峻的任务外，也是结束了那么些年在外的漂泊，重新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家乡。

还记得五年前我远赴他乡的时候，曾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乘车将整个蓉市看过一遍，我目前身处的这个郊区，在当年也不过是一大片的荒地，干黄土地到处裸露着，杂草在这里丛生，由于没有河道，所以聚集了不少的小的臭水沟，上面漂浮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丢弃的饮料瓶，由于外界的腐蚀，已经失去了色泽。附近的人口异常稀少，站在这里，甚至会有一种《无人区》的感觉。那是我上一次看到的，感受到的事情了。

现在我回来后，所有的路面已经被水泥路所取代，密密麻麻的居民楼以及酒店、购物中心、汽修行、学校、零售店已然取代了之前的杂草和臭水沟，成为了这片土地的新主人，也大有取代主城区，成为蓉市新的市中心的势头。

“没想到几年不见，变化已经这么大了。”我不由自主地说到。

旁边的苏绯扭过头，对我说：“看来你这人挺狼心狗肺的啊，在外面那么些年没有关注过家乡的建设吧，你要多学学我，就算在外面那么久了，还是很关心着家乡的建设，这颗热爱家乡的赤子之心，你看到了吗？”说完，还冲我骄傲地挺起了胸。

我瞥了一眼，心想着，赤子之心我倒是没有看见，不过你这里面的风光我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了，没那个金刚钻就不要揽这个瓷器活，你一个C都没到的非要穿D，也是挺尴尬的。

不过这话我没敢说，要是说出去了，我就成为了破坏团队和谐的搅屎棍了，所以我露出了很心悦诚服的表情，回到道：“那是那是，苏组长这一片赤诚之心可昭日月啊，我站在这旁边是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国之栋梁，什么叫做伟岸的共产主义之心。”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苏绯这小妮子听完了我这话，也是相当的满意，微笑着向我点头。

阿珂很显然是被我的话恶心到了，她一边用手捂住嘴巴，一边对我们说：““零组”组员到齐的时候，期限就算已经开始了，和案情无关的话留到你们小两口回家自己说去吧，我要去勘查现场了，你们来是不来。”说完就很阿珂风格地理都没有理我们，径直打开车门下了车，往楼道口走去。

我和苏绯也随着她的脚步跟了上去，苏绯还在背后碎碎念：“便宜你了，让阿珂姐姐这么误会了我们两个，等一会的时候你可也要好好解释一下啊。”我漫不经心地点着头，可注意力早就放在了现场周围了。

这是一片相当崭新的小区，据门卫说1期刚刚完工，虽说是郊区，但市场异常火爆，毕竟房价相比主城区要便宜一些，而且附近的小学也是竣工不久，这所号称全市最好的小学满足了不少重视教育和学区房的家长们，2期的房子还没动工，却发生了这样一起影响极其恶劣的凶杀案，也给了不少预计进驻小区的潜在业主们泼了一盆凉水。一到晚上，平日里小区广场上最为活跃的广场舞老太太们都不见了踪影，早早地躲在家门后不愿意外出转悠。

虽然离案发也过去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了，但走进这楼道内，依稀能闻到这特殊的血腥味，响应灯时闪时灭，看着让人揪心，这时候吹起了冷风，穿过楼房间空档，发出尖锐的声音，就像是对受害者们的悲鸣。

我和苏绯走上了4楼，401，阿珂已经把防盗门打开先进去了，而我们则是深呼吸了好几次，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进去了。

现场还是让我们深吸了一口凉气，雪白的墙壁上蔓延着大片的腥红，亚麻色的沙发已经被干涸的血液染成了黑色，地砖上依旧留有之前来现场勘查的同事们的脚印，在那些脚印周围，是大片大片的人血旺，那些血液凝固以后，散发出来的味道真的是“妙不可言”，如果有一个老饕在这里的话，说不定他会愿意去试一试。

偶尔有的地方粘黏着红棕色的长发，阿珂比我们早到一天，已经去过市公安局，她说那长发是女主人王尧的，似乎在被害前，女主人遭受了到了较强烈的施暴。餐桌上还摆放着普通的饭菜，里面沾上了不少的血，就连客厅上方的日光灯管，同样也有血迹，凝结之后，透露出暗红的光，我有些庆幸吃的东西并不多。

站在我身后的苏绯努力掩住自己的嘴和鼻子，可再怎么努力也是做了无用功，坚持不到十秒钟，就跑出去，“哇”地一声，全吐出来了。

“缝合好的尸块，被凶手挂在家门口”，阿珂说，“破门而入的民警进来时，发现大门门框上方钉着不少的长螺纹钉，凶手用麻绳结成了一个圆环，把尸体套在了上面，至于凶手出于什么样的动机要这样做，目前还没有合理的解释。”我望着门框上大大小小的钉子洞，眉头紧锁。

苏绯吐完后又重新过来勘查，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我莫名想笑。

不是想嘲笑她，而是她和阿珂和我以及之前来的所有同事一样，在这一刻，我们全无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