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1.回心转意
离开昆仑最高峰龙首峰飘渺神殿外,步青瑶和沈鸿钧凌风而立站在玉清仙剑之上,御剑前往潮湿温暖的东南方飞去。
天风吹拂着她清丽白皙的脸庞,吹散开她美丽的秀发在耳旁飘散开来,在天际形成优美而绝艳的迤逦,画面唯美大方秀丽动人。宝蓝色的冽寒剑在身侧熠熠闪光,剑柄繁复的花纹与蓝绿宝石争相辉映,炫目美观。腰间银蓝色的藤灵锁灵器紧紧地锁住她细细的腰围。青紫色的仙服衣裙随风飘荡,轻舞飞扬,显得如此洒脱而任性。
夜间,月亮终于出来了,它戴着层层面纱,精贵而奢华,像一个刚出浴的俏皮的美貌少女,坐在铜镜前正梳妆容。一缕缕月光晕出一圈又一圈的金黄色光晕,美丽而恬淡,照抚着月下相思人清秀的侧影。身侧,她偷偷望向他。他,她的沈鸿钧离歌大师兄,身材是多么伟岸,言谈又多么稳重而风趣。
夜晚的景色如此静谧美好,映衬着她此时忐忑不安的心情。夜晚时分的到来,让步青瑶热切的心变得忧郁。不知道他拉着她御剑飞行了多远,只见飞过了一座青山又一座青山。
在昆仑,七师姐妙清善的那一剑,虽然没有刺破她的心脏,但已然见血。没有来得及包扎与止血,当时只是匆匆忙忙离开多事之地,显然心口疼,疼得厉害,感觉灵魂飘飘忽忽的,衣服单薄,难以承受风寒的洗礼。
终于离开了昆仑险峰,青瑶见昆仑那帮人,特别是那个多管闲事的七师姐妙清善没有追来,大吸一口气。
突然沈鸿钧声音郑重地说,“我们下去吧,我帮你检查伤势。”
沈鸿钧说着,认真又悉心地扶着她走下仙剑,步伐缓慢,毛茸茸的青草地上两人的身姿被月影投的悠长曲折。
他们在昆仑新修建的十里送别长亭处飞落。简单的遮顶蘑菇亭畔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偶有仙鱼儿窜出飞跃。毕竟离昆仑青云山比较近,又逢这几年昆仑大雪铺面,这一带还是鲜有人家来往,山谷里比较僻静。
沈鸿钧说让青瑶在蘑菇亭里等着,他去打水帮她清理伤口。
“别走……”
步青瑶疾步转过身,心下一惊,瞬间靠在鸿钧的肩头,偷偷掩着眼泪哭泣起来。下一刻,她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围,在他耳边低声呵气。
“倘然要哭,请别让我先走好吗?我厌恶我是女儿身,但若不是女儿身,终成魔成邪成妄,无你渡脱,终无法成仙。”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喉咙干热至极,后来才知道是自己伤口发炎,全身发热颤抖,着了凉发高烧。
步青瑶对大师兄沈鸿钧吐露真言,“父亲说人生必交的四位朋友:交一个欣赏你的朋友,在你穷困潦倒的时候安慰你帮助你。交一个有正能量的朋友,在你情绪低落的时候陪伴你鼓励你。交一个为你领路指路的朋友,当你迷茫时带你走过泥泞迷雾。交一个肯批评你的朋友,时刻提醒你监督你,让你时刻发现自己的不足。此生我能认识你并不后悔。”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生活给我们每一个人的东西,其实都是一样的。谁的脚下也不会平坦,谁的生活也不会无波。坎坎坷坷才是原貌,跌跌撞撞才能前行。
做人,贵在醒悟。看清之后有所取舍,才能不断地超越自我。看错的人,要知放手。路走错了,要知道回头;人看错了,要学会放手。有时候,我们的生活本可以过得无忧无虑,而我们却活成了一摊烂泥。其实追根究底,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我们自己。
沈鸿钧一边扶青瑶在蘑菇亭里坐下,一边诚恳说道:“青瑶姑娘,我想等你伤好后,我们必须好好谈谈。”
青瑶的感情泛滥开来,已然受不住这孤独惆怅了,内心十分伤心。还有什么比挽留住这个男人的心更重要的呢?虽然民间说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然帝王更是三宫六院。然而,青瑶只要一份一心一意的真感情萦系心头,哪怕再苦,只要两人彼此照顾,心心相对,那便是真情真意,天价之情。
“我将要去打水了,你好好呆在这里,不要擅自行动,离开这里,远离我而去。”沈鸿钧细心吩咐道。
看着大师兄沈鸿钧的背影在杂草丛中远去,消失在一片夜晚的朦胧月色下,清冷而高贵,肃静而沉默,青瑶的心又紧了三分。一种油然而生的痛感自心底慢慢升起。她敏感而脆弱的心又想起了许多事情。
以前小小的年幼的她,心里也常常住着一个人。他叫夜天吾,字无天。他是她的夜哥哥,从小相依相靠的夜哥哥。可是如今,他们的爱情却背道而驰,谁也不再是谁的初衷。母亲月姬在世的时候常对她说,一个女人最大的福祉便是寻一个真切爱自己的男人嫁了,这是有生之年最最令人兴奋与幸福的事。在这个有情的无情世界里,一份铭记于心的感情倘若真成了真,那么就代表两个人一生一世都幸福美满不再孤独了。
步青瑶单手扶着胸在蘑菇亭中的石头凳子上安静坐下,等待沈离歌大师兄去溪边取水归来。不知在这清冷辽远的夜空下独自坐着等候了多久,目光所及处,远远的就看见沈离歌师兄拿着水袋快步疾飞走了过来。
接下来,沈鸿钧准备帮青瑶检查伤势。但见青瑶左边肩膀以下红透了一片,不知为何,闭目犹豫了一阵。青瑶知道可能是因为男女有别,鸿钧师兄才羞口不敢冒进。
“让我自己来吧!”青瑶接过水壶,撕扯开自己肩膀上的紫青色衣襟,撕下一块丝绸布料下来,当作洗涤伤口的纱布。她缓缓倒水到肩膀上,用丝绸衣料把伤口周围的污血洗尽。
“还是我来帮你上药吧!”青瑶清洗伤口时,沈鸿钧本来已经转过身去了,但瞧见青瑶神魂不安,身体颤抖哆嗦不止,忙过来帮忙,毕竟是他事出有因,才导致她因他受伤。
师傅玉树仙人曾教导他说,一切错皆己过。他觉得有道理,只是小时候不明白其深意,直到现在长大成人,将为人丈夫,为人师表,才知道师傅与师尊的教导多么传神真实。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行。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那么福至于何处?所谓求福不是向外求,而是向“内心”向“孝”求,倘若“心”一旦偏离了本内,而向外,那么求的就不一定是福。那么心又有何思想为好呢?思想是一切创造的根源,和谐的思想只会创造和谐的生活。而你的思想本来就应该是纯净、和谐和没有病毒的。纯净思想会创造同样纯净的生活经历,你内在如果没有疑虑和恐惧,你在生活中也不会经历疑虑和任何的艰难,更不会有任何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何为因果法则?投射出去的任何一个意念,无论好与坏,最终都会回到自己身上。何为吸引法则?经历的事,遇到的人都是自己吸引来的。何以为人?不言人私,不揭人短。世间之事,有何秩序?世间之事,难以说清,强极必辱,盛极必衰,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沈鸿钧半闭双目,帮青瑶涂上化淤解肿膏,方才放下心来。
“就此别过吧,青瑶姑娘,我想你我缘分就到此为止吧!”
沈鸿钧定定仔细瞧了青瑶一眼,衣裙布衫,神容身影,有些脏乱潦草破旧不堪的美丽少女,着实会令人不舍。但理智清醒地告诉他,一切缘分有尽时。而此时,这个有些明丽的不算太差的美好夜晚,就是他们缘分的终止时。而这份依依不舍的怜爱与牵挂,就是缘分的休止符。
“我想我该离开你,去昆仑向师傅与神尊道歉了。我的妻子,文慧的洛冰师姐,她一定在为我们伤心。我希望你尊敬她,也尊敬我的选择。”
沈鸿钧继续说着,但青瑶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说她不知道该怎样去忘记。虽然他带她来到昆仑山不过短短数寒月。那些师徒面面相见的时光,虽然短暂,但却印在时光的记忆力,驱散不开,像一个甜蜜的梦境。
“你不必说了,我想我永远都不要明白,我现在只希望你不要走,至少现在我的伤没有痊愈,你应该留下来照顾我,给我一些作为师傅应该给的体贴。”
步青瑶说着,脸蛋儿有些昏昏欲睡的苍白。她的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入地。还好有鸿钧师兄在一旁,他扶住她,她倒在了他的肩膀上。大师兄的臂膀强而有力,足以撑起一片蓝天。这是她当时的感受,最真的记忆。
“好的,我留下来陪你一段时日,我也在担心洛冰师姐会不会原谅我,我想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等到所有事情都想清楚弄明白,师姐或许会好一些。”
沈鸿钧沉重地说着,句句真诚而不含糊。令青瑶感动。
可是,青瑶知道了,他终究是要离开的。因为沈鸿钧终究和洛冰一对。他们从小便出生在昆仑贵族,青梅竹马,受过良好的教育。他们的师傅玉树仙人德高望重,还有师尊洛川尊者,一统青云,道高于天,修为卓绝。
“你的师姐洛冰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啊?”步青瑶和沈鸿钧在一间破庙内坐下休息,因为天气太寒冷燃起了一把篝火。步青瑶心里想清楚了一些问题,毕竟沈大哥还陪在她身边,心里有些甜滋滋的,便开玩笑说道:“跟我说说吧,你深爱的洛冰师姐,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洛冰,她是一个很高贵的女人,还有她的母亲须弥山女神白君文也是我们昆仑山修真派一个最高贵的女尊,她有一把绝世宝剑,名天琊,也称雪花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