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 再次出寓租居

第二次订制的碳刷回来了，这次线头有环但无槽，上次有槽无环，妈的，这他妈什么世道，人们都敷衍了事应付顾客。

坏事还不止如此，新碳刷要打磨，申电工一通操作下来，换个碳刷就损伤了电机功能，原引以为自豪的这旧电动轮椅车右转弯不如之前那么轻松自如了，下大坡右转不过去，与新车一个毛病了。旧车在斜坡上拐弯自如的长处失去，最佳性能状态还不了原了，都成了病车，着实令古华生气，我他妈究怎竟么了？

申师傍晚还说先不忙封闭，你再试试有问题方便再弄弄，可晚上见古华却不愿继续纠正，要古华骑着磨合。不行，明日必须要申师再努力。古华对他轻重不得，投鼠忌器，过去，现在，以后还得依靠他。

翌日，申电工再修旧车，还是恢复不到之前的水平了。古华只能认命。但不可能再给申电工付劳务费。旧车的优点是古华唯一的信心如今失去，苦闷袭来。

买新电动轮椅车、旧电动轮椅车换碳刷两事皆反复折腾他古华。这两天，他还在等候2万元退款到手。依梅又与他有着高低之别的矛盾冲突，自己扛着急需治疗的重病。四面打击，百般磨劫，够古华喝一壶的了。

当初此养老公寓要求入住老人另外只交1万元“医疗备用金”，但从未见拿出来为老人急救之用过。大年前又搞什么所谓入住会员优惠活动，要求头住老人提前预交下一年的费用可获优惠待遇，不然到期再补交1万元变为“入住保证金”，这样公寓方便可从中扣除损坏公物等赔偿费了，合同上注明老人退住时可算账退款给老人，但要延迟半月方给予退款。无非老板变相集资，巧立名目收钱。

老人额外所交2万元“入住保证金”如不退住，永远住下去，则这2万元将永远借给公寓方所用，而老人则将永远失去这2万元自由支配权了。古华不是大富豪，2万元对他来说作用不小。

为能在17号期满前走人拿到钱，古华提前二十天提出退住申请，外联部景小梅说不必他亲自出面，由她帮助即可按时拿到钱，说公寓这几天有钱，光是她动员入住的一老人就交了6万元费用。她是公寓贡献功臣，她长相差劲，但丰满，不知有何魅力，别人一月难动员一个老人入住，而他则能一煽就是一串串老人入住。动员得越多奖金越多。至于我哄得进来，园方留不留得住人，就不是我的事了，我只管拿奖金。

但到了12号，退款毫无兆头，古华心道还不如我自己亲自出马有效，果然，这才引起重视。

古华终于在16号拿到了2万退款，可以明日到期按时走人了。可以安排行程了，古华要依梅明日上午10点过来接。申师给古华叫了货拉拉，讲价200元，并备用自己的小车送古华，古华说我给你照样付车费。

一切按计划进行着，翌日上午10点许，景小梅也来帮依梅收拾一应打包行礼。11点离开，依梅跟拉货车走。

他一直在警惕一种宿命，那就是河东店康乐园老年公寓是他的终点站。现在看来是可以说走定了。申师的车上还带了一个回城的园区女职工。

车行半途，申师的车装电话响了。是康乐园老年公寓那个胖小伙严新一伙人在古华所住屋里检查，一连三次说，申师你停止前进，把古华给我带回来！屋里半扇门撞坏了，墙壁也被电动轮椅车子摩擦破了一段，屋子也被烟熏黄了。要古华赔偿，或他亲自请技工修复并刷新屋子墙壁。

申师权衡下，自然不会不顾与古华的交情与份量，敢把古华中途又拉回去，说我不会回去，我用的是我自己的车送人，凭什么给你把老人拉回去？他啥都收拾拉走了，拉回去你叫他怎么住宿？人家承认赔偿损坏，多少钱算下来报个数就行了，你还要叫老人怎么办？车上那女人讨好似地说，古老师你别把申师连累了噢！

到了，再一次脱离老年公寓租居，或许这才是古华人生的终点站。终于摆脱了老年公寓猪食一样的生活与那坐不稳的弹簧床了。还是那张旧床，又不是弹簧床，怎么它妈地坐上床沿还是七拱八翘使你坐不稳？真他妈地个在劫难逃！原来，具依梅说床已经坏了，怪不得还是七拱八翘使你坐不稳。

人生经验丰富的古华预计租居之利又会被命运打折扣，达不到取利之目的。但那又会是什么样的为难呢？正如他所预料的，那就是依靠依梅，他本就是依靠了个危险人物，而就是个危险人物还依靠不上，因为依梅复查病情，被要求住院治疗。再就是遇到的保姆可能素养太差，达不到基本要求。

依梅要住院，古华身边不能没有人。幸好河东店那边康乐园一女护理说给古华介绍一个保姆，谁知却是她本人主动上门。

不过，依梅对于爸爸的到来，保证一日三餐很在意，很主动。但她对于作饭带手套依然很抗拒，觉得有碍舒服，并且常常故意不带口罩。古华说你连这么一点委屈都不肯受，还谈什么报恩？依梅却认为因为爸爸的到来，另一方面给她带来了做饭要带口罩的麻烦，爸爸不来，她做饭也就没必要带口罩什么的。可她又很需要爸爸在身边的照应。她对古华说，你明知我有传染病，为啥还要来在一起？

古华气道，你竟然说出这种不要天良的话来！不过他忍住没脱口而出叫她滚！

依梅在家的几天里，饮食照顾了她自己，没吃豆类，不过还照顾了一下古华的情绪，作了顿红小豆大米干饭，但更多地是照顾了她自己，因为所搭红小豆太少，只是个形式，根本没达到质量。

这里城郊砖房如林太热，古华的身体一下子要经受换环境换肠胃的考验。屋内一切设施还不到位，本不打算安空调，知道那玩意儿不自然，易把人吹出病来，他多年辗转很注意这个问题。但感觉电风扇不能满足解署了，还得安装空调。

三天后，经申师指点，康乐园胖小伙严新开着小车，带出纳与护理部负责人小李女生去找古华索要赔偿。实际上是借公济私敲点钱用，并非真为修复受损房间而索赔。

古华让三人在他面前坐好，然后给三人上了一堂课：我承认门与墙受损赔偿已经是客气的了。若抽烟熏黄了墙壁也要我负责刷新费用，太过份了，那就叫你们的头号或二号大老板直接与我对话！东方老年公寓我住了一年另九个月，屋子也熏黄了，人家叫我赔偿了吗？去年我差点儿回东方老年公寓，碰巧还是我原住房间，人家早已刷新。同一问题两家不同的对待态度，你说谁做得好，人家发展得怎么样？由此便可见你们康乐园对待老人究竟怎么样了。我赔款600元足够，你们要了就要，不要一分钱也拿不到。这事若是让头二号大老板知道，他们知道我的份量，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古华估对了，这事只是底下的人瞒着大老板干的。三人只好接受600元赔偿金。这事也幸亏古华先拿回了2万元入住保证金，主动权在手，不然任由公寓扣罚，罚你赔几千元直接从2万元中扣除，你也只能接受事实。

这保姆30多岁，带一4岁小男孩，却不知道是干什么来的，一天地也不知扫，开水也不知烧，自己偏食从不吃带叶的蔬菜，也就反感买蔬菜了，搞得把古华也拖累了。她还老爱翻看古华的手机里任何东西。小男孩老爱玩弄古华的电动轮椅她也不喝斥，在客厅乱开碰坏了怎么办？

全球气温升高已成普遍现实，人类无解的劫难已开始预演。一个不小心，古华一晚睡觉翌日醒来，发现声音哑了。一夜开空调对吹之过也！几年没感冒了，这下子坏了！

他初自买药或去街上看小医店医生，但无核酸检测药店就不让进，配不到强劲西药，终于感染支气管与肺部，呼吸煮痰，难受之下夜来辗转难眠，只好告之住院的依梅。依梅急了，这下子深感爸爸的存在对于她的重要，忙回家把古华弄去人民医院住院。自动上门的那保姆也跟去护理，老家侄子永军翌日赶到，古华便叫保姆回家休息。

古华感觉越老越变成纯粹的俗人了，精力全被吸放在基本生存质量麻烦上了。

古华打算不将就，干脆不要现保姆，积极联系新保姆。同室一女护工给介绍了个，但要价太高且看不顺眼。他又推掉了家政公司的人选，保留了河东店景女士介绍的保姆，但要2500元工资，因年轻一些，会骑摩托。而空档时间就由侄子永军顶住。

古华以为介绍来的女士是他认识并喜欢的那女人，实则不是，长相不好看。这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名刘林，就显得正常了，知道主动干什么。但得知依梅有肺结核，很害怕。来看了一头吃了顿饭便回去了，至于敢不敢来，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