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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听证会风波

作者:莫梦 | 发布时间 | 2022-05-31 | 字数:5470

猴痘病毒在美国爆发以后,很快就传到欧洲那边,部分美国人去了欧洲旅行,结果就将病毒传染开来,但是病毒目前仍然在一个很微弱的阶段,因此并没有引起多少重视,欧洲国家也不当作是一回事,他们都忙着贸易而没有空余的时间去顾及一个根本看不到样子的病毒。美国的贸易逆差在30年代初就得到了整体的救赎,部分产业回流至美国本土,解决了部分的失业率问题,同时也降低了政府的财政赤字,通货膨胀的热点也降到最低,只不过老欧洲的日子并不好过就对了。美国的绝大部分债务引流至欧洲,缓解了国内的危机,在经济方面变得欣欣向荣,一时之间购买固定资产的风气又突然再次流行起来,年轻人根本不爱过上习惯积蓄的生活,他们将提前消费的观念加强了不少,奉行着有多少青春就消费多少商品为口号,他们四处举债度日,多半靠着借债过日子。每个月的还债压力很大,金额也不小,但是他们也能勉强应付,还有剩余的钱去消费,不够还可以找银行借钱。学生账单就是在那个时候形成的一种社会风气,那个时候谁不欠债就显得很落后。巨大的债务成了标新立异的一种普遍现象。

而造成他们普遍自信的现象只有一种,那就是美元的强盛。货币的坚挺造就了他们的信心,让他们觉得任何难题都能解决,在美国政府的带领下他们一定还能过上美好的日子。就像借钱度日那样,本质上就是跟期货没有多少区别,基本就是看好充满潜质的未来,一切都按照想象中的发展那样持续下去;可是一旦经济形势没有像理想中的那样发展,那么问题就会逐渐暴露。事实就是如此,不少人发现了这种不寻常的现象,纷纷在各大社交网站上发表了意见,表示了自己对未来的担忧。然而沉浸在经济繁荣,幻想着一片美好的网民根本对未来丝毫不担忧,还充满了信心,反过来指责那些传播对未来并不看好的悲观主义者,还顺带嘲讽了他们一波,认为他们对美国政府没有信心,习惯了反对一切皆会发生的现象,不分是非黑白。除了一些比较年轻,观察力比较敏锐的学生对此表示担忧之外,一些经济学者也察觉到社会潜在的危机,然而他们的声音被美好的繁荣景象给掩盖下去。他们在报纸上发表了大量的文章,引用了过往发生经济危机之前的就业数据以及经济效益等来分析眼前存在的种种怪异现象,当然,加粗的标题仍然是无法吸引读者的眼球,只被当作一种无病呻吟的标题。

然而莫妮卡在前往医院的途中碰巧读到了时代杂志的标题,观察到经济学家所发现的不寻常现象。她不禁惊叹,原来还真的有人能发现不一样的事物,只不过他们的社会地位并没有多显赫,因此也得不到重视。她突然想起刘易斯在工厂里提及到的制造危机,难道就是他们所担忧的一种现象?她完全不懂经济学原理,更加不懂危机到来之前的社会现象是怎么样的。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警惕身边的所谓繁荣现象,保持清醒的头脑以免堕入经济危机的陷阱。

在开庭审理传召控方证人之前,她们必须确保证人的意志是否坚定,别的证人她们都不太担心,反倒是玛丽那边是最令人担心的。毕竟她怀上了彼得的孩子,尽管他们俩还没结婚,原则上是可以出庭作证,指证对方,可是暧昧的关系始终会令陪审团保留意见,并不会完全接纳她的供词。最令人担心的就是她会在出庭作证之前改变心意玩失踪那就糟糕了。因此她们需要提前给她做心理辅导,也趁机试探她内心的渴望底线在哪。

玛丽本来还很开心,在医院里有医生在照顾着,一看到她们俩顿时就没有好的脸色,但仍然保持着友好的态度:你们怎么来了?

莫妮卡估计还不忍心,梅菲斯倒是很直接,来了句:我们来只是通知你,你男朋友的案件明天就要召开听证会,过两天就会正式审理。在控方证人的名单里,你是第一位,当然不是最重要那个,但是你必须出席,法庭的传票你已经收到了对吧?

玛丽很冷漠地说着: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梅菲斯还在奇怪,突然想起了什么,弯下腰从垃圾桶里捡起一张卷得不成样子的告票,将其恢复原样,她很想发火,但是莫妮卡拉着她的手,让她暂时降低了怒气:法庭的告票你不能轻易毁坏,那样会被起诉的。你如果不懂法律我可以理解,有空可以多阅读书籍,伦敦有图书馆,而且对外开放的,你完全可以自己研究法律。

玛丽丝毫不在意,平静地解释着:听着,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不可能出庭作证说出一大堆对他不利的话。况且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孩子,我不想他出事。

“如果你自己也在担心这个问题,那就说明他真的有做过。”

玛丽的眼神会回避着:不,不完全是,也不完全对,总之我相信他是无辜的。

“如果他真的是无辜的,就不会三更半夜想办法迷晕你,然后静悄悄跑出去,天亮了才回来,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得了吧,你自己心里清楚,他犯罪了,他的确这样做了。”梅菲斯倒是挺冷血地拆穿了这一点。

玛丽显得很焦虑:我知道,我知道他有问题,可是我真的不希望站在法庭上指证他!我不希望将来我的孩子问我,为什么他的父亲会在监狱里度过下半辈子,而我只能回答他,没错,我就是那个连累你父亲下半辈子都要待在监狱里的那个混蛋!我做不出来!我真的做不出来!

莫妮卡很温柔地抓着她的手:这些是没有问题的,你需要做的只是将那晚的经历给说出来,仅此而已。陈述事实可没有指控性的对象。他会理解你的,他百分百原谅你,亲爱的。

梅菲斯其实手里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不过她也不敢肯定,只能作试探性的询问:你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找阿德里的麻烦吗?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很显然在告诉我们,他们不是同一个年代的人,怎么会结怨呢?

玛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每次触碰到教会、神父、教堂、宗教之类的话题就会变得特别敏感。

莫妮卡在思考着:难道整件事与教会有关联?第二被告似乎也是与宗教有着某些关系。他们过去多半是虔诚的信徒,如今却鄙视宗教。

“你了解他的过去吗?”梅菲斯问着。

玛丽很好奇地望着她,她只好说了句:我们做公诉案件的不一定是为了入罪,只要求做到尽量公正;当然不排除有一部分的检察官是为了获得某一部分选民的好感而做到逢罪恶必将其消灭的境界。

“我对他的了解基本就是从他患上了性别认知障碍的那段时间开始,在那之前我并不了解。我曾经问过他,但是他并不太愿意回答我这些问题,似乎就不太愿意分享过去的往事。”

梅菲斯轻易下了结论:那行了,他的问题并不在性别认知障碍的基础上,而是在患上心理障碍之前的那段人生经历里。在前往英国期间,他有哪些奇怪的举动?

“好像有,他嘴里一直在嚷着要消除过去的阴影,而且要永久消除的那种。”

“难道说,他的阴影就在过去,而阴影的本体就是阿德里?所以他才需要消灭本体?”

“不可能的!他是不会杀人的!”玛丽再次竭斯底里地强调。

莫妮卡用眼神示意梅菲斯不要乱说话,孕妇容易产生情绪波动等现象,不适宜过度刺激。

梅斯菲突然说着:“你还记得阿德里在遇害之前曾经在写一封信?”

“亲爱的,我看过资料,不仅仅是一封信,而是好几封,都装在一个档案袋里,信里面的内容似乎与本案毫无关系,不过也引进控方的重要呈堂证物的名单里。”

“我想,秘密就在信封里。”

《国际引渡法》最终没有完美解决英国与美国之间的法律纠纷,以美国的妥协为主,英国法院名正言顺在英格兰法院正式审讯彼得与文森,两个美国人身份悬殊,都有着不寻常的背景与过去的经历,就站在检察官的角度来看,并不是寻常公民就对了。听证会的召开是对引渡法的一种妥协方式,检察官的陈述十分重要,一旦无法说服陪审团通过公诉,那么所有的起诉就会被撤销。检察官的存在就显得十分重要。莫妮卡是国际检察官体系,听证会当然由她出席,有份出席的当然还有两名辩方的律师。

莫妮卡、理查德、麦卡伦同时出现在听证会上。当然,需要利用听证会过审的案件可不止这一个,还有别的案件,他们只能干坐着等。在这期间,理查德还不忘在法庭上用眼神调戏莫妮卡,麦卡伦所担心的现象可就不止这一个了。在他预测的计划里,英国与美国因为引渡法在无法达成协议的情况下,多半会拖半年,没想到美国政府居然主动放弃了争取的权利,导致了审讯如期举行,听证会就是第一步,当听证会通过公诉,其余的程序也会跟着一起展开。令他惊讶的是,舆论攻势失败了,没法再兴风作浪,只能认真对待这个案件。本来他是想着借着《引渡法》没有被彻底遵守而导致了案件的拘捕流程不合法,因此在引渡两名被告回美国之后再宣布整个执法过程作废,要么重新举证,要么重新起诉。这一整套程序下来,估计就打乱了联邦法院的部署,在重新举证的过程中也会显得力不从心,很容易就能摆平这个案件。但是他没有想到,美国政府居然妥协了。

布鲁斯·沃勒是英国法院里资历比较老的一位法官,做事谨慎又擅长独立思考,摒弃一切意图在浪费时间的法律程序他独行独断,尊重法律更看重人权,是一位足够有人情味的法官,不仅性感而且充满了怜悯之心。

由12位平民阶层组成的陪审团已经出现在法庭上,他们是轮候制,同一个案件不一定是同一批陪审团,成员之间可能会中途调走,所以有的陪审员根本不可能从头到尾都在审理同一个案件,也就保证了陪审团的公正性。但是案情的走向确实有些地方是不连贯的。有的陪审员中途加入审讯环节,一旦需要对案件的情况做一个大概的了解,大概也就只能依靠书记员的庭审记录文件来感受案件的大致上的轮廓。

“各位庭审律师,今天的听证会将会是决定是否支持控方的公诉要求,本席要求你们本着法律以人为本的角度去看待案情的基本陈述,然后投出你们神圣的一票。”

莫妮卡牵扯着英国的律师袍,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英国的法院开庭要戴那种律师卷发,在好几年之前就已经取消了这种庭审制度,没想到现在又要求执行旧制度了。

“各位陪审员,本案是一宗显而易见的谋杀案。第一被告(指彼得)在案发当晚偷偷潜入伦敦大桥酒店,擅自闯入无辜住客的房间,将其绑架,然后潜入对面的房间也就是案发现场,将本案的受害者殴打致死,然后逃离现场;

第二被告更是买凶殴打受害者,虽然说是殴打,但是实际上他是如何发号施令的,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无容置疑的是两名被告都有着显而易见的杀人动机,分明是经过漫长、详细的刻意安排才能做到这种程度。我们掌握了数百位证人的供词以及多方面的证据去证明两名被告是有足够而且令人信服的杀人动机。在这里我恳请陪审团批准检控方的公诉请求。”

第一被告的辩护律师理查德两只手插在裤兜里,眼睛在盯着桌面上的一份材料,义正言辞地说着:“我当事人的确是有计划有预谋地靠近死者阿德里,不过不是谋杀,而是很普遍的一种报复性现象。也就是社会上很常见的报复方式:殴打他人。他的确进入过凶案现场,不过他是殴打了死者,并没有将其斗殴致死,他离开现场的时候,死者仍然还是一个活人。最重要的是,死者的真正死亡……或者说更显著的死亡原因难道不是头颅被枪械给炸掉了?在现场暂时没有找到类似枪械的物体,最多就是找到一根棒球棍。换言之还有别的凶器仍然没有被找到,整个案件就仍然存在疑点重重的现象。因此我不认为检察官的观点是成立的,例如预谋杀人简直就是荒谬至极。因此我恳求法官大人撤销对我当事人的指控,让其无罪释放。”

接着就是麦卡伦的发言,他可是代表了文森,他鼓励文森振作起来的那一刻开始,文森就注定要陷在无穷无尽的谎言里。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我不理解到底现在公诉检察官的权力制约的问题是否仍然得到了解决。检方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证据去起诉我的当事人,他们连一份强而有力的证据都拿不出来。所谓的指控就是通过一位无所事事、唯利是图、极度腐败现实的白人的口中所提及到片面之词。而这一位白人尽管很年轻但却欠下了惊人的债务,他的信用他的公信力是持续低迷的。究竟我们是否应该去相信一个背景较为复杂的所谓证人呢?这一点就由你们自己去决定。不过站在我的立场,我认为公诉机关应该对于落案起诉他人的程序作更严格的把控而不是检察官要提起公诉你们就要执行,那样是不行的。权力就如一只脱了僵、失了控的怪物那样,影响着四周的环境,为不安的未来埋下了随时会爆炸的地雷。权力必须受到监督以及制约,必要的时候将其锁在柜子里,不让它出来。这一次我认为检察官提起的公诉是绝对不合理的,我的当事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像是一个局外人,他完全没有参与其中但却莫名其妙被告上法庭?我无法接受这种滥用权力的后果。因此在这里,我恳请法官大人撤销对我当事人的种种指控。”

布鲁斯法官倒是很欣慰:控辩双方就是否应该通过公诉等问题作了简单的交流,那么陪审团,你们意下如何呢?

陪审团的成员纷纷低头接耳,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过了一会,陪审团的其中一名成员宣布:我们决定一致通过检察官的公诉申请。

布鲁斯法官交缠着手指,宣布着:表面证供成立,本席同意接纳检察官所提出的种种指控。随后他问着:第一被告你是否认罪呢?对于检察官的种种指控。

理查德很自然地站了起来:法官阁下,我代表我的当事人否认一切的控罪!

“那么第二被告你是否认罪呢?”

“法官大人,我代表我的当事人否认一切的控罪。”麦卡伦甚至没有站起来,只是坐在椅子上,单纯举起一只左手。

布鲁斯法官比较有人情味,在宣告表面证据成立以后,就表示两名被告均可以保释外出(彼得早已经被保释)

之后莫妮卡向陪审团道出了种种关于案件的一些观点以及陪审团对于这个案件的一些奇怪的提问。她很有耐心地在法庭上一对一进行回答。很显然法庭的氛围让她焦虑不安,面对着各式各样的问题她也逐渐变得不耐烦,但是幸好那天的听证会结束得比较早。

莫妮卡第一时间回到医院,玛丽一脸的期待:怎么样了?麻烦你们一定要告诉我,你们已经失败了,对吗?

“不,我们成功了,而且是非常成功的那种。法院已经在安排审讯日期。”

莫妮卡只好抚摸着玛丽的肩膀,以此温和的动作来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用担心。你应该对理查德有信心。

梅菲斯突然才想起这个问题:我的上帝!理查德是美国律师,英国政府居然对理查德的执业资格从属地毫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