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前往伦敦的前夕

And it came to pass in process of time, that the king of Egypt died: and the children of Israel sighed by reason of the bondage, and they cried, and their cry came up unto God by reason of the bondage

And God heard their groaning, and God remembered his covenant with Abraham, with Isaac, and with Jacob

And God looked upon the children of Israel, and God had respect unto them.

2.23.24.25

过了多年，埃及王死了。以色列人因作苦工，就叹息哀求，他们的哀声达于神。

神听见他们的哀声，就记念他与亚伯拉罕，以撒，雅各所立的约。

神看顾以色列人，也知道他们的苦情。

旧约《出埃及记》第二章第23.24.25小节

枪击风波暂且告了一段落。

彼得完善处理了与哈伦之间曾经存在过的性欲关系，两人把酒言欢，不过哈伦不敢喝太多酒，他担心喝多了就容易闹事，他还在守行为，周末还得去参加社会服务令，为慈善机构协助有需要的人。在性生活方面他受到神父的启示，决定不再过上那种滥交的生活，性生活泛滥不再是他的主题日。他的宗旨是寻找同性真爱，与过去丑陋的一面说再见。同时他与杰克终于化解了彼此的恩怨，杰克也不再记恨哈伦朝自己开枪的过往，两人随后也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一个故事的结束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倒是彼得，他内心始终是不安的，在前往心理诊所签署健康报告之前，他特意让玛丽·安东尼在楼下的书店等他。玛丽·安东尼就是与他意外发生性关系，让他从此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深处仍然是男性逻辑、男性身份的事实。可以说是玛丽拯救了他，要不然他已经接受了变性手术，多了两个人工乳房以及人造子宫，从此以后就真的背弃了上帝赐予他的性别。幸好他悬崖勒马，不过他也爱上了玛丽，两人在经历多次物理上的离离合合之后，终于决定在一起。

他现在就要接受心理医生最后的诊断。

杰克给他做了很多种测试，各种带有暗示性的谈话，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他已经彻底摆脱性别认知障碍所带来的困扰，他现在是百分百的男人。心理上不会再偏向性感的女性，生理上对男人也是毫无感觉。总的来说，他彻底康复了。

杰克说了一段话：“恭喜你，根据我的诊断呢，你已经彻底康复。这份文件你看过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签了它。代表你已经完全康复，不会再次出现心理偏差等问题。其中就包括频繁的自寻短见、过于偏激的行为。例如暴力、竭斯底里的叫喊，这些症状都会消失，并且早已消失。“

”所以我现在是完全没有问题了？“彼得坐在椅子上，有点不知所措，那双小手无处安放，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吞咽着唾液。

”我是你的心理医生，我说你没事，你就是没事。签了文件，你就不用回来复诊了。你已经康复了，你知道吧？”

“好吧，我接受你的说法。”

“怎么，以后有什么新的打算？”

“我会先与亲爱的玛丽去旅游，然后吃自助餐，去迪士尼乐园；回来重新找一份工作，你知道的，艾滋病检测专员不是很适合我；噢，对了我还要解散同性恋团体以及退出姐妹会的互助机构。等到新的工作稳定了之后，我会向她求婚。”

杰克愣了愣，露出苦涩的笑容：“怎么？那么快就想着要结婚了？”

彼得仿佛很唏嘘那样：“你不懂。我搞错了自己的性别认知，浪费了很多时间，也伤害了很多人。包括我的家人、同学以及关心我的人。我只想表现得成熟一点，让他们不要再为我担心。要做到这一点，除了跟玛丽结婚，我没有别的选择。”

“为什么非得是玛丽呢？”杰克问着，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是玛丽拯救了我，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这就是事实。”

杰克笑容消失了，重复问了一次：“你真的考虑好了？”

“我想，是的，就是如此。”

“好吧，你可以离去了。”

“谢谢你，医生。”彼得简单拥抱了杰克，然后就离开了。

杰克也说不上为什么，他会那么伤感。

彼得在书店与玛丽碰面，两人牵着手，去公园玩了一圈，第二天他们还约了一些在同性恋酒吧认识的朋友相聚，时间定在凌晨时分，这群夜猫子就不喜欢在寻常的时间里相聚，越是不寻常的时间段，他们就越是喜欢。因此他们要提前准备一些食物、盘子、碟子、还有刀叉之类的。对了，还有锡纸盒，他们很确定，当日会有烧烤。他们在山姆商店买完这些东西之后，就准备一起回去新租的公寓楼里，到了楼下，刚好碰到以前在教会学校认识的朋友，对方还很热情与他打招呼，很显然他并没有表现出很大兴趣，随意敷衍里几句就拉着女朋友一起离开。临走之前，对方还很好奇地问着：不可思议，你居然有了女朋友！

这下他拉着玛丽跑回楼上的速度更快了。

当玛丽询问他刚才那个人是谁的时候，他就很不耐烦了，当她再次询问，他就几乎要爆发，她被他吓到了，自认识以来，哪怕经历过很糟糕的事情他也没有朝她发过脾气。现在可是头一回见他发脾气，她除了害怕之外更多的是彷徨无助，她拉着他的手问着：“怎么了，亲爱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他捂着脸，明显心跳加速，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原样。

当晚玛丽喝了点酒，很快就窝在床上睡着了。

唯独他始终没有困意，他正在使用谷歌的搜索引擎功能，寻找着一个名字。在谷歌搜索一个美国人的姓氏是很常见，匹配到的结果有40多万。就算真的有40多万，他发誓也要一个一个找出来。到了后半夜差不多5点钟，他终于找到了符合要求的姓名，点开了网页照片，发现的确是同一个人。根据上面的登记信息表示，他要找的人刚好在英国。所以到了早上九点钟，他还没有入睡，就是因为在网上订购机票最早是在9:00，一旦错过这个时间，服务器就会变得忙碌起来，机票随时会售空。他只能守在服务器身旁，一旦开始订购机票，他就可以第一时间抢到理想的座位以及确保登机的时间。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玛丽，他心中不禁有些哀愁，毕竟他这一次是擅自替玛丽做主，订购了去英国的机票。她向来不喜欢去英国，他也不喜欢，可是他必须要去。说不定还真的会为此吵得很激烈，不过没关系了，他已经决定要这样做就不会改变主意。机票已经订购好，他就可以关掉电脑去做点别的事情，不过他还是考虑到底要不要删掉浏览器的记录呢？毕竟他浏览了很多不可描述的内容，不过算了，她很少用到电脑，基本上不会去窥探他的隐私。这也是他为什么可以很安心与她在一起的原因。他预测到她会生气，为了机票的事情，所以他得提前做好准备，例如安抚她的情绪，给她做一顿丰富又美好的早餐。

她醒来以后，餐桌上已经浮现了丰富的早餐，她迫不及待跑去洗漱，他则很平静地享用着早餐。

到她出来吃东西，兴奋无比地嚷着：哇哦，我们今天呢就要决定去哪里旅游。究竟是法国的凡尔赛还是日内瓦呢？

“英国最合适。”他很平静地说着。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们去英国最合适。”

“不行，我讨厌那里，那里的人很喜欢吃三明治。”

“那也只是道听途说，真实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我还是不太愿意去英国，我们去别的地方吧。”说完她便无比兴奋地拿出旅游攻略手册，正要向他展示哪些具体好的建议。他看都没有看，直接说着：“不用了，我已经订了去英国的机票，中午出发。机票可不便宜，头等舱，我不想退票。所以，英国很大，你要忍一忍。”

她很生气地扔掉手里的旅游攻略手册。为了这一次的旅游，她准备了很久，做了很多的路线攻略，研究了很多个旅游的方案，他们可以去西欧，南欧甚至亚洲，但英国就是排除在外，她根本没有研究过英国的路线地图。现在他的自作主张一下子毁掉了她前面辛辛苦苦的铺垫。他不懂她的付出，浪费了她的心机，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会去英国呢？”她问着。

他依旧很平静：那没有问题，我自己去也可以，退掉一张机票的钱大可以忽略不计。

“你为什么……”她还想追问原因，却被他吼了几句：“够了！别再问那么多！我说去英国就要去英国！你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他吼完还顺手砸烂了一只玻璃杯，一只不够，他还要砸烂第二只。

她突然有点害怕，她认识他那么久，很少见他发那么大的脾气，哪怕在他最失落的时候更多的是哭泣，发怒是很少见的。她问着：你……是不是旧病复发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看到了自己愚蠢的行为，他连忙道歉，然后走过去，蹲下去捡破碎的玻璃。

她最清楚他的个性，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蹲下去紧握着他的手，此时他的手已经被玻璃刺破了皮肤，鲜血涌现在手指上，而他却毫无感觉，丝毫没有痛感，她问着：你到底怎么了？

他内心很悲凉，什么也没有说，一下子抱住了她，再一次不停地道歉：很抱歉……我去英国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就当是迁就我一次吧。

她虽然不愿意，但是为了迁就他，还是默默撕掉了她写满了旅游计划的纸张，回答着他：没有问题，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吃完早餐，他们就去精品店买了一些回来之后要用到的东西，接着他们就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准备出发去机场。

她带的东西可不少，毕竟到了英国，她要用到的可多了去了。对此她还要考虑兑换多少英镑。如果去欧盟那些国家，哪里还需要那么麻烦，直接兑换欧元就好，在许多个国家是通用的。现在却……她恨死英国了。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去英国旅游，他去英国纯粹是办点事，可是他想掩人耳目，所以他带了个行李箱，只是象征式的，里面几乎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个空壳，他不想引起她的怀疑。假装很高兴很期盼去英国旅行。

在机场那里，他们准备登机的时候，理查德刚好来送他们，他不明白，为什么理查德会过来。原来是她偷偷在厕所里打电话给理查德，她觉得他的行为很奇怪，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她求助于理查德。理查德也说不清楚可以做点什么，大概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安慰他吧，这很难说。

“嘿！理查德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他假装很热情与他打招呼，握住他的右手。

“没有。听说你要去旅游呢。感觉怎么样？”他问着。

“噢……那种感觉当然很奇妙也很期待。”

“去别的地方当然可以很期待，可是去英国你还是那么兴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理查德无情地质问着。

玛丽见状，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好让他们两个男人方便谈话。

等玛丽离开，彼得的深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很好，听着，别再给我说什么三明治的事情，我不吃那玩意已经很久了。

“她说你情绪失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理查德问着。

他只好作罢：“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情绪依旧很高涨，可是我已经在尽量控制，这个你可以放心。

“听着，有什么问题要记住分享，不要藏在心里。你很不容易才逃出心理阴影，应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彼得拉高了声调：“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能控制得很好，对不对？”

他的声音越是敞亮，就越是心虚，露出的破绽就越是明显。玛丽根本没有走太远，她就在不远处，恐慌不安地听着他的声音。他始终没有说出为什么非要去英国的原因。

彼得拥抱着理查德，声音很小地说了句：等我去完英国一趟，我的心理阴影才能完全解决掉。

理查德劝他：你可别乱来。

“那里是英国你阻止不了我。”

等玛丽重新出现，两个大男人立马就像换了一张脸，表现出虚伪的友好与团结。

最终他们在机场告别……

几乎在同一时间，黑泽明也出现了机场里。不过他不是去英国，他是来送文森的。

文森一路上也没有讲太多的话，倒是黑泽明在一旁喋喋不休，他并不觉得对方啰哩啰嗦的，还觉得很自在呢。毕竟他都不知道他要英国做什么。

到了入闸的时间，黑泽明目送文森上机，此时内心还有一个很大的疑惑，那就是关于神父为什么会成为当年这些孩子的敏感话题呢？每次一说到神父他们就会保持沉默，心事重重的样子。飞机起飞了，他也没有想明白，他决定去一趟拉丁美洲，回一趟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去寻找同年龄的人的内心恐惧究竟是有哪些原因。反正最近他手里也没有别的案件需要处理，他回去检察官办公室交待几句就可以回拉丁美洲。

只不过他始终担心女儿无法好好照顾自己，因此他破天荒想了个好主意：把女儿交给莫妮卡照顾或许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