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三回 先泡澡一顿闲聊 赴家宴不肯上套

第二天上班，欧阳芳閠一到食堂就走进我办公室，问我：“主任，今天吃炒肉丝，现在多少钱一斤？”

我说：“肉丝跟红烧肉一个价，11.5一斤，肉圆肉糜便宜，10.5一斤。”

欧阳芳閠笑嘻嘻地说：“怪不得呢，最近总是吃猪肉。”

我说：“那是当然，什么便宜吃什么，这月蔬菜价格飙涨，我担心超标呢！”

欧阳芳閠说：“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啊，新闻说的，今年猪肉价格还要下跌！

猪价的高低直接决定着养猪利润的高低，养猪户期盼着猪价上涨的同时，也担心着猪价的下跌，一旦猪价降到成本线以下，再好的生产成绩都摆脱不了亏损的命运！

对于2022年的猪价行情，业内普遍看衰，农业农村部专家已经反复强调多次，2022年第一季度猪价会随着猪肉消费的下降再次走上下坡路。权威媒体发布消息称，预计猪价在2022年下半年见底，而且2022年猪价仍处于平均盈利平衡线位置，可能需要到2023年才能进入下一轮周期的上行通道！”

我叹息道：“好比谷贱伤农，肉价太低也不是好事啊。还有两个问题，比肉价下跌更严重！

第一是饲料涨价，标猪的育肥成本基本可以维持在6-6.5元，不考虑人工和圈舍成本的自繁自养散养户甚至能控制在5元左右。可2021年养猪成本直接飙升到了7.5-8元，部分集团化猪场甚至高达9元成本。

2022年的猪比2021年要多，2021年上半年全国生猪产能依然处于不足的状态，一直到9、10月份全国能繁母猪存栏量才恢复到正常水平以上。虽然在四季度产能有一定程度的下降，但是淘汰的都是低产能母猪，而养猪户补充的又是高产能的二元母猪，综合考虑，产能并没有明显下降，也就预示着2022年的生猪存栏总量维持高位，饲料需求居高不下！

其次，2022年饲料原料的供应量相比2021年预计会有所下降，这是因为小麦和玉米在收获前都有不少地区遭受到了降雨等自然灾害，导致粮食减产严重。虽然从数据上看数量没有明显下降，但基层农户表示，大量粮食因为霉变变成劣质粮，优质粮的数量不及往年。原料供应量的下降就意味着饲料价格将会进一步上涨。

第二是疾病问题，可能导致猪场被‘灭场’。

这一年以来各地的疾病并不稳定，去年冬天山东、河南、河北一带，夏天四川、云南、湖南一带，当下山东、广西、江苏一带都处于严重的疾病压力之下。

更为严重的是当下的猪瘟病毒又发生了变异，变得没有那么强。以前发病会很快表现出症状，做到早发现早处理，通过‘拔牙’措施可以将猪场的损失控制在比较低的水平；但是现在病毒致病力变弱，感染后潜伏期更长，在潜伏期中同样会不断散毒，等到发现时已经有大量的猪群被感染，此时‘拔牙’为时已晚，最终猪场还是免不了灭场之灾......”

欧阳芳閠一脸羡慕地看着我，问：“主任你咋知道这么多？对联、新闻你都门儿清，养猪你也知道？”

我苦笑笑，反问：“你当我愿意了解这些？夏剥皮卖官，把我排挤到食堂；袁校长也卖官，让个高中生当了副校长，我不做好本分工作，还能咋办？”

欧阳芳閠说：“其实我们服务员跟厨师都佩服你呢，你不贪小便宜，不拿回扣......”

我说：“卖命工作有啥用？提拔靠的是关系网和送礼！有些事你们不知道，去年鱼价涨得厉害，给我们送杂烩的供货商就跟我说，鱼圆要涨价。我说，涨价可以，但猪肉降价了，你肉圆也得给我降，因为我们杂烩用的是肉圆、鱼圆、鹌鹑蛋三种。结果他维持原价，但我们占便宜了，因为鱼圆用的分量最多！”

欧阳芳閠说：“这我知道，我家也买菜呢，菜场上鱼圆都卖15块一斤了，我们什么价格？”

我说：“鱼圆还是按原价，10块一斤，肉圆也按原价，23一斤，零售是20一斤。”

欧阳芳閠笑道：“你还真是个人才，算账谁也算不过你。”

我点上一支烟，说：“我往往是孤军奋战！财务科三个会计轮流过磅、登账，每月总有一两次，错登、漏登，我要是再看不出来，菜金就无法报销，账目不符嘛！有一次徐科长喊我去签字，我一看，总账少了五毛钱，报销凭证都做好了，我让她重做！她夸我，说我比会计还仔细。”

欧阳芳閠说：“你是个人才，让你做个食堂主任屈才了。对了，我认识局里一位副局长，要不我安排你们吃个饭，让他提拔你一下？”

我说：“免了，我是老实人做老实事，请客送礼的事不干！”

正说到这里，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光头强打来的，就接电话，欧阳芳閠出去干活了。

光头强笑嘻嘻地问：“庄主任，忙啊？”

我说：“不忙，正常上班，强哥有事？”

光头强说：“居家封控这么久，好久不见你了，晚上想请你吃个饭。”

我说：“就不用了吧？强哥你的牛奶店也复工了吧，做生意要紧。”

光头强说：“那这样，傍晚我买点熟菜，再烧几个菜，你来我店里吃，你徒弟周林宝也来呢。”

我笑道：“不闹啊强哥，周林宝是我喝酒的师傅，不是徒弟。”

光头强说：“我实说了吧，周林宝托我约你的，他想给你们食堂送货。”

我沉吟道：“这事见面再说吧，周林宝有没有资质？我记得他做过很多行业了，要给我们送货，得靠谱。”

光头强说：“电话里说不清楚，晚上五点半如何？”

我说：“好吧，你把牛奶店地址发个定位给我，我一向不迟到的。”

下班后我告诉了老婆，老婆边吃午饭边说：“你自己拿主吧，我说了你也听不进去。别人坐在你这个位置上，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我无语了，过了会说：“你吃完去服装店上班吧，我带葫芦娃去泡澡，都好多天不去浴室了。”

老婆白了我一眼，说：“记得把碗筷洗了，再把地拖了，然后去洗澡。”

半个小时后，我带着葫芦娃泡在浴池里，浑身舒坦！

葫芦娃欢快地拍打着池水，我呵斥他：“别闹，水溅到别人身上，不礼貌！”

葫芦娃吐了下小舌头，说：“爸爸，我怕热，我要出去凉会。”我把他抱出浴池，他走向外面一间搓背的地方去了。

这时有人喊我：“庄文，带孩子来洗澡啊？”

我闻声看去，热气蒸腾中，似乎是邻居赵大爷喊我。

赵大爷躺在最里面的一排木格躺板上，木格下面是接近沸腾的水，也是一种汗蒸吧。平时我嫌热，今天赵大爷喊我，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躺下，打算蒸一蒸，然后擦个背。

赵大爷递给我一个实木枕头，长期放在浴池里，早被水蒸气蒸黑了，垫在头下面挺舒服。

赵大爷问：“好久不来浴室了吧？说也奇怪，本市解封几天了，也没人通知浴室开门，所以各家浴室复工的时间不一样！我也是今天刚知道这个浴室开了。”

我说：“是啊，我是昨天从外面路过，看见有人进来洗澡，才知道浴室开了。”

赵大爷说：“问你个事，美国不断地拉拢别国军援乌克兰，俄军该如何避免僵局？”

我沉吟道：“4月6号，美国参议院以100票全数赞成的结果，通过了针对乌克兰的《租借法案》。这是美国81年来第一次通过《租借法案》，全名叫做《乌克兰民主防卫租借法案》，直白了说，就是出借或租赁国防用品给乌克兰，但是要还钱的！

现在俄军已经打响了顿巴斯战役，要是速战速决还好，打成持久战的话，美国的军援对战局会有影响。”

赵大爷说：“我觉得没多大影响，因为远水解不了近渴！美军武器要运到顿巴斯没那么容易，俄罗斯不断地轰炸拦截呢！我倒是担心，将来我们解放台湾，美国也弄这么个法案，借给台湾武器。”

我笑道：“我却没这个担心，因为台湾是个岛，我们假如动手必定做好各种预案，美国武器送不进去！”

赵大爷轻轻点头，又问：“顿巴斯战役还没分出胜负，泽连斯基却又迎来了两条坏消息。一是波罗热州罗佐夫斯基区举行公投，全票通过加入顿涅茨克共和国的决议。二是已经被俄军控制的赫尔松州升起胜利旗帜，或将在俄方胜利日举行独立公投。你说俄罗斯会不会吃下这两个地方？”

我说：“普京比较谨慎，放话说由当地居民自己决定，暂时还没承认独立。这也打了西方的脸，西方把俄罗斯形容成侵略者，那为什么还有好多地区要加入俄罗斯呢？除了你说的两个地方，敖德萨也想独立！

要是这些地区真的独立了，乌克兰将失去所有的入海口和海岸，成为一个准内陆国，西方世界对乌克兰的援助力度将遭到大大削弱。

如果俄罗斯再顺利拿下顿巴斯地区，乌克兰就丢失了整个东乌和部分南乌，其他地方或许也跟风闹独立！

泽连斯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开始委婉地表达出想要同俄方和谈的意向，说出无论如何谈判都将继续进行的话。而乌方高官近日也诉苦，说俄方现在正专注于在顿巴斯的军事行动，无暇顾及谈判，话语中想要‘求和’的意思简直再明显不过。”

赵大爷沉默了一会，说：“国内也出了件大事！国家副总理说将拿出10000亿来稳定产业链供应链。制造业真的太难太难了，感谢国家紧急伸出的援手！

从2018年开始，美国为了打压我们，从贸易进出口、制造业、科技产业链等等实体领域，对我们开始加征了此前从没出现过的超级关税！

打那以后，我们以前那种年年制造业突飞猛进的局面，就开始慢慢的变得无比困难。”

我说：“是的，叠加疫情的影响，底层的实体从业人员日子不好过！

收入增长放缓，甚至降低。订单减少，稍微优秀一些的制造业企业订单没减少，但因为出口的关税增加、年年用工成本上升、房租一年一年上涨，利润被极大挤压。

国家出手很及时！第一是全力保障全国物流大畅通 。

即日起，将建立发放使用全国统一的通行证。所有地方的核酸检测结果48小时内，全国无论何地，都必须互认！物流实行‘ 即采即走即追 ’原则，不得以等待核酸结果为由限制卡车、货车、物流等等的通行......”

赵大爷说：“这条很重要，最近几个月因为疫情全国多点开花，很多地方都在搞一刀切。大量大量的企业货物、司机、卡车、货车，都被无辜地卡在高速上，下不来！

原本应该大量在全国流通起来的产品、货物、物资，以及原本要出口的各种商品，很多都被停滞了下来。”

我说：“第二是10000亿真金白银发放，拯救各行各业！

文件是这么说的：要着力稳定产业链供应链，通过2000亿元科技创新再贷款和用于交通物流领域的1000亿元再贷款撬动1万亿元资金，建立汽车、集成电路、消费电子、装备制造、农用物资、食品、医药等重点产业和外贸企业白名单。

条条都是精准发力，现在是春耕时节，农用物资、食品关系到粮食安全。稳定汽车、集成电路、电子、装备制造供应链，是实实在在地拯救制造业！用10000亿的资金来为这些产业链进行保驾护航，这是真正托底中国经济的一个壮举！”

赵大爷问：“那么，白名单是什么意思呢？”

我说；“美国这几年打压我们中国制造业、科技产业链，用的是黑名单，曾经一次性宣布将我们59家中国企业列入了美国的‘ 黑名单 ’！

这份黑名单就是通过国家级手段，强行下令禁止所有美国人、美国企业与这些中国企业进行投资。

顾名思义，白名单就是国家要扶持的重点行业、重点企业。”

赵大爷问：“美国的黑名单，为什么威力那么大？”

我说：“明面上美国制裁一个企业，影响的只是这一个企业的20万员工。实际上影响的范围会扩大十倍，所有跟这家企业有业务来往，供应链、生产链、加工来往的企业，都会受到波及！

比如美国将我们80家左右的顶级制造业企业纳入黑名单，实际上影响的却是国内至少上万家大大小小的制造业企业。影响到全国数千万人的工作、收入......

美国一边打压、制裁我们的制造业、科技产业链；一边用真金白银直接补贴自身科技产业链的各家企业，是赤裸裸的贸易保护和贸易霸凌！比如美国的半导体领域、芯片领域就要获得政府的上百亿美元补贴！美国对制造业的投入，起码500亿美元，我们国家自然也要呵护自己的制造业！”

赵大爷说：“我看过《财经郎眼》节目，郎咸平说，制造业才是真正的强国之本！只要制造业足够强大，每年研发出来的新科技、新技术就能源源不断的通过制造业，变成各种各样高价格的商品，包括手机、电脑、汽车等等高消费电子商品......”

我说：“是这个情况，自从我们喊出2025中国制造业大升级的口号之后，美国就越来越急，各种手段频出，一直在打压我们制造业升级，科技升级。

他们希望我们跟越南、印度一样，一直干一些加工鞋子、衣服、日用品的低端代工活；一世世代代替美国为首的西方巨头打工、加工，做一个流水线！

郎咸平的6 +1产业链理论，你应该知道吧？整个产业链的‘6’包括产品设计、原料采购、仓储运输、订单处理、批发经营以及终端销售，‘1’就是产品制造。美西方把浪费资源、破坏环境、利润最低的‘1’就是产品制造放在中国，而把利润丰厚、创造价值为90%的‘6’控制在自己手上！

郎咸平认为‘中国不是制造业大国，真正的制造业大国是美国‘，‘中国越制造，美国越富裕‘。因为当今是产业链竞争时代，中国只负责产业链中的制造环节却只拿到一丁点利润，还导致环境污染，剥削劳工等问题，其他利润全被欧美国家拿走，所以中国越制造，美国越富裕。

美西方就希望我们的年轻人，一辈子就这样拿着微薄的薪水、收入，给他们打工，给他们干苦力！我们当然不能答应，于是美国就发动贸易战！

只要我们的制造业成功升级，我们也能跟美西方工人一样，拿到高薪，这就是制造业强国的本质所在。”

赵大爷听得频频颔首，忽然葫芦娃走了进来，喊我：“爸爸，爸爸去擦背啊？宝宝请客。”

我一听乐了，走到他面前，问：“宝宝你哪有钱请客？你拿工资啦？”

葫芦娃说：“宝宝有钱呢，真的，你去擦吧，宝宝都擦过了。”

我暗暗好笑，你小子不要我说，自己会喊人擦背了，等会上去我倒要看看，你哪来的钱请客。

我趴在台子上擦背，葫芦娃人小鬼大，自己用香皂把身上打满了，走过来指着淋蓬头，要我打开让他冲。擦背师傅也好笑，走过去开了淋浴，葫芦娃用毛巾自己洗了起来......

洗好回到休闲大厅休息，我问葫芦娃：“儿子，你说请我洗澡的，钱呢？”

葫芦娃说：“你把我衣服拿来。”我去开柜子找出葫芦娃的衣服，他小手伸进上衣口袋里一顿摸，还真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我顿时明白了，这小子偷家里的钱！

我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宝宝，你要钱用可以跟家长说，不能自己拿钱，知道不？自己那就叫偷，警察会抓你的！”

葫芦娃天真地问：“什么是警察？”我无语了，跟他说这个，说不明白！我就抓起他的小手打了一下，说：“你自己拿钱就打！！！”葫芦娃咧嘴哭了......

赵大爷也洗好了上来休息，笑呵呵地说：“庄文，你跟他个小毛孩说，他能懂么？你教初中高中，幼儿教育你不懂，送他去上幼儿园吧。”

我说：“跟老婆商量过，老婆舍不得，说太小了，明年看吧。”

葫芦娃还是哭个不停，我只好请跑堂的师傅，买了瓶雪碧给他喝，终于安稳了。

洗澡擦背是极大的放松，我穿着内衣躺在沙发椅上，很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跑堂的王师傅来喊我：“庄文，醒醒，你更衣柜里手机响了好一阵了。”

我一惊醒来，去拿回手机一看，光头强打我电话。

我赶紧接通，光头强说：“主任，你睡午觉的？”我说：“洗澡的，在浴室里睡着了，不好意思啊。”光头强说：“没事，刚才周林宝打电话给我，说他已经去买熟菜了，我也准备烧几个菜，你准备出发吗？”我说：“好的，我要把孩子送回家，然后过去。”光头强说：“把葫芦娃带来吧，我请他喝牛奶。”我想想盛情难却，就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又打给老婆，老婆说：“你带葫芦娃去吃饭，倒省我事了，去吧去吧。”

我打开微信，看看光头强发的定位，离我家小区只隔一条街，十分钟就赶到了。

光头强正在店里烧菜，迎出来分烟，拿了瓶纯牛奶给葫芦娃喝，让我们坐着歇会。

我坐下打量，这个店地方还不小，一楼左手是一排柜台，陈列烟酒、牛奶，右手堆货，码得整整齐齐。二楼看上去跟一楼一样大，有厨房，有卫生间，有卧室。

光头强泡了杯茶端给我，我连忙接过，说：“强哥，这个店不小嘛，生意越做越大啊！”

光头强笑道：“是我侄子马荣军开的，我给他帮忙，发货兼看店，晚上睡在这里。”

我问：“主打经营牛奶？还是烟酒？”

光头强转身拿起一大瓶饮料，说：“这是马荣军代理的光明品牌牛奶，叫‘一只椰子’，这是主打产品。”

葫芦娃看见饮料就眼睛放光，走过来就要喝。我刚要制止，光头强已经扭开盖子，塞到葫芦娃手上。

随后，光头强又掏出一包硬中华，放在桌上说：“主任，你拿了抽，我去烧菜了。”

我想想光头强一直挺客气，还会做生意。给我们食堂送大米和调料的，是光头强的女朋友小芳，现在光头强想帮周林宝送米给我们，岂不是冲突了？

我就走到楼梯口，对着楼上烧菜的光头强说：“强哥，周林宝是不是想送大米？现在不是一直给小芳做的吗？”

光头强暧昧地一笑，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哈哈。周林宝现在没事做，儿子要结婚买房，缺钱呢。你看吧，要是他靠谱，大米就让他送。”

话刚说完，周林宝笑嘻嘻地过来了，说：“强哥，拿几个大碗给我，我买来熟菜了。”

光头强说：“我正烧菜呢，哪有手？你上来拿碗吧。”

周林宝说：“嫂子呢？嫂子也忙？”

光头强说：“她出去买东西了，别瞎叫，嫂子嫂子的，她就是我雇来做服务员的 ！”

我顿时明白了，光头强另有新欢了，所以才不在乎小芳送不送大米。

周林宝跟我打招呼说：“师傅你先坐会，我去拿碗。”

我笑道：“我不是你师傅，现在我控制酒呢，你是我师傅啊。”

说着我回到楼下的餐桌旁坐下，周林宝很快把熟菜摆好了，买了：半只熏烧鹅、一大碗猪头肉、一碗鹅翅膀鹅爪子、一只烤鸭带面饼、油炸鸡锁骨两盒子、水煮花生米、凉拌云丝。

我问：“周林宝，买这么多菜怎吃得玩？”

周林宝说：“没事，马荣军可能来吃呢，我们先聊聊。”

我说：“强哥说你要给我们食堂送货？你想送什么？”

周林宝说：“我什么都能送啊，你不是看见过，我给你们食堂送大米？”

我说：“你那是送货的，大米不是你经营的，现在一直是小芳在送。你想做也可以，起码要有实体店，我要看见货，价格还不能比小芳贵，不然我不好交代。”

周林宝说：“我有路子啊，我找到进货渠道，绝对比小芳便宜！你也别固执，要我开什么店，我反正把货送去，价格不贵，利润我跟你分！”

我皱眉说：“这个不是我一个人做主的，我回去请示一把手再说吧。”

周林宝有些失望，随即换了副笑脸，说：“好的，今天喝酒叙旧，不谈工作。”

光头强陆续端来几个菜，荤素都有，我说：“强哥，就这几个人，吃不了，别烧了。”

光头强说：“都烧好了，一会我侄子马荣军和好朋友张蕴来吃，刚打过电话了，就到。”

我想起来了，马荣军跟张蕴和我吃过饭的，两人是同学外加合作伙伴，联手开赌场放水赚钱，高晨输了不少钱给他俩！

一支烟抽完，两人一起来了，张蕴一到就分烟，抽的居然是天叶！

光头强非要我上座，推让不掉，我就和葫芦娃坐了首席。

喝的是陈酒五粮醇，马荣军说：“这是我以前卖酒时存下的，10几年了，留着自己喝，不卖的。”我喝了口，果然味道很醇厚。

我们边吃边聊，周林宝频繁地敬我酒，我说：“师傅，不闹酒吧，带着孩子来的，万一喝多了，不方便。”

周林宝笑道：“师傅，我还不知道你的酒量？每人三杯，第四杯随意。”

光头强说：“慢慢喝，慢慢聊，不拼酒吧。”

周林宝说：“我永远喊庄主任师傅，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技术性把我喝倒的，哈哈。”

张蕴边吃边问：“有故事？说来听听？”

周林宝说：“那是我和庄主任第一回喝酒，刚从上海回来发展，是强哥安排的饭局。酒桌上，庄主任就问我，平时爱喝酒不？我说喝呢，高兴起来能喝个七八两。于是庄主任不住地和我干杯，一口起码是半杯！我不适合莽酒，就去上厕所，庄主任看我走路歪歪扭扭，陪我去了。刚进厕所，我脚下一软，坐倒在地！庄主任把我扶起来，我刚掏出小弟弟，再次滑倒！等他再次扶我起来，我已经尿完了，尿裤子上了，哈哈！”

我忍住笑不说话，光头强补充说：“还有下文呢，我也喝多了，人均喝了一斤！散席后我和周林宝去炸鸡（炸金花），林宝骑摩托车路上摔了一跤，耳朵跌破了流血！但他打醉牌，赌了一夜，赢了不少钱呢！”

我掏出香烟分了一圈，说：“那时我不成熟，爱拼酒，呵呵。往事不提了，谈谈时事吧，现在美国污蔑我们支持俄罗斯，大家怎么看？”

马荣军说：“汪文斌对此表态了， 我们一贯反对缺乏国际法依据、没有安理会授权的单边制裁和长臂管辖，反对不当禁止或者限制中国企业同其他国家企业开展正常的经贸活动。制裁不是缓和局势、结束战争、避免更多人员伤亡的正确途径，只会激化矛盾，加剧冲突外溢，让世界付出更多的代价。”

张蕴说：“汪文斌还说，没有理由让各国人民为地区冲突买单。美方一边高调忽悠欧洲禁运俄罗斯油气，另一边却大肆购买俄罗斯石油；美国金融机构还趁机抄底抢购俄罗斯公司的债券，而欧洲却不得不直接承担地区动荡和能源涨价的代价；美国还一面扩大对俄制裁，一面同过去的制裁对象做交易。 这事实上宣告了制裁的破产。”

光头强说：“我也看新闻了，汪文斌还说，当前形势下，国际社会尤其需要重视干扰破坏俄乌和谈努力的消极举动，重视乌克兰危机溢出效应和单边制裁的负面影响，重视冷战思维回潮和阵营对立抬头，重视中小国家被迫卷入大国地缘博弈的负面后果。我们敦促美方在处理乌克兰问题和对欧关系时，不得以任何方式损害中方的正当权益。我们也将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坚决维护中国企业和个人的正当合法权益。”

周林宝说：“对于美国的污蔑，汪文斌表示，什么是虚假信息，应当依据客观事实来判定，而不是主观臆断。

美国穷兵黩武，打着人权、民主等旗号四处干涉，挑起冲突和战争，对欧洲和世界局势动荡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不是虚假信息；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主张通过对话谈判解决俄乌冲突，反对违反国际法的单边制裁和长臂管辖，这也不是虚假信息；当欧洲国家为冲突付出沉重代价时，美国的军火商和游戏公司却赚得盆满钵满，这同样不是虚假信息。

美方应当停止散布抹黑中方的虚假信息，正视和反省自身在俄乌冲突中应当承担的责任，同国际社会一道，推动乌克兰危机尽早得到政治解决，不要为一己之私让欧洲和世界付出更大的代价。”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进来了，光头强喊道：“服务员，一起吃饭吧？”

周林宝说：“强哥你别装了，你们早就住一起了，之所以没结婚，是怕前妻问你要钱抚养儿子，哈哈。”

光头强立刻脸就沉了下来，说：“你哪只眼睛看我们住一起的？烧刀子才喝了两杯，就胡说八道？”

我难得看到光头强发火，就举杯说：“我经大家吧，有酒的都干了，第三杯自己倒，随意。”

大家清场了，周林宝问：“师傅，我送货的事，到底怎么说？”

我说：“周师傅，我对校长也要有个交代，如果你有实体店，经营的品牌跟小芳一样，质量有保障，价格差不多，我可以做主跟你进货......”

周林宝不大高兴了，低头喝闷酒。

我装作没看见，心想，你想玩空手套白狼，我是那么容易上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