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四回 发小无奈来借钱 呆小丽再次犯嫌

第二天上班，我刚到食堂门口，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后面走来一个人，拍了我一下。

我一个激灵，猛一回头，意外地发现，好久不联系的陈小明站我身后，苦着脸。

我连忙打开后门，请小明进去坐会。

我问：“小明哥，你在超市里忙，平时也没空出来吃饭，好久不联系啦，找我有事？”

陈小明说：“有点小事，你现在有空吗？去你学校外面吃个早饭，边吃边谈？”

我说：“那你稍等一会，供货商和会计就要到了，过完磅，我就没事了。”

陈小明说：“那好吧，我就在你办公室等你，你忙完了，一起下去吃早饭。”

很快过磅完了，我领着小明下楼，来到学校门口的一家茶楼。

平时我只吃面条，难得来这家，进了门到收银台点了烫干丝、煮干丝、一笼杂笼包子、两碗鸡蛋面。老板娘很麻利地写了张纸条，转手递给旁边的服务员去办，我赶紧拿出手机扫码，买了单。

陈小明歉意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来请你吃早饭的，要你买单？”

我笑道：“小明哥，我们打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了，还计较这个？兄弟也欠礼，平时吃饭难得约你，知道你超市忙，走不开。怎么样，生意还好吧？”

陈小明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找张桌子坐下说吧，我就为这事来找你的。”

我四下一看，角落里有张卡座没人，比较清静，就过去坐下。

小明看了看四周，说：“这家茶楼要自己动手泡茶的吧？”

我连忙站起来，说：“小明哥你坐会，我去泡茶。”

我端着两杯热茶回到卡座，小明从兜里掏出一包硬中华，往我面前一推，说：“兄弟你拿着，我是有事请你帮忙的，你看能不能帮？”

我不肯收烟，说：“小明哥你又不抽烟，给我烟做啥？是不是儿子想调进我们学校借读？”

陈小明摇摇头，说：“实说了吧，我是来找你借钱的。这几年疫情时紧时松，现在又紧了，顾客来买东西都要戴口罩测体温！所以人家都嫌麻烦，只来买点生活必需品就匆匆走了，谁也没有心情消费。我估摸着，看这个形势，大米啊、调料啊什么的还要涨价，就想多进点货......”

我有些为难，说：“小明哥你知道我家情况，都是老婆当家做主，几千块我现在就转给你，再多我要和老婆商量。”

陈小明有些失望，说：“起码得借我两万，不然不够进货。本来我也有本钱的，被周林宝借去了，说好一个月还我，到现在都没还，打电话都不接了！”

我问：“是不是光头强的邻居周林宝？他为什么跟你借钱？”

陈小明说：“周林宝混得不好，先是自己卖酒，后来给商家送酒，最近又改行给人送大米......”

我说：“周林宝爱好很多，喝酒、打牌、泡妞，女朋友换了一茬又一茬，你怎么敢借钱给他？”

陈小明说：“却不过情面啊，现在物流紧张，粮价也不稳定，周林宝总能弄到大米，还比别人便宜一分钱一斤！我也知道他烂事多，之前只借给他一千两千，都准时还我了。上个月，他说儿子被汽车撞了，急需一万块钱，人家孩子治病的，我不好不借，再说有求于他......”

我说：“这钱你别怕要不回来，周林宝怕光头强呢，他家我也认识，不行我们一起去找他要钱！你要借两万，我打个电话跟老婆说下，稍等啊。”

我走出茶楼，打电话给老婆，说了小明要借钱的事。老婆说：“不行！现在闹疫情，我的服装店也没开，哪有钱再借给别人？你就那点工资，房贷还没还清，我们自己过得紧巴巴的，你就实话实话，请小明谅解呗！”

我说：“老婆，小明和我是发小，一直交情不错，我们一直有人情来往的，现在人家进货缺钱，又不是去赌，你两万块钱还拿不出来？不行的话我担保，小明不还我还！”

老婆说：“切~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你有什么资格担保？不错，去年我们是赚到了，但现在没收入对吧？等开张了，还要出去进货，我们自己不要过吗？”

我想了想，说：“你实在不肯帮忙，那我去找二师兄借高利贷！”

老婆急了，说：“千万别呀，那样亏死了！这样吧，你把我们的情况告诉小明，有言在先，最多借两万给他，再有困难不要找我们！”

我说：“好吧，这就微信转过来吧，小明等着呢。”

我走回茶楼，桌上已经摆满了我点的早餐，陈小明却没吃，焦急地等我。

我笑呵呵地拿出手机，转账两万给陈小明，小明千恩万谢，约我晚上喝酒。

我没提我家的困难，对小明说：“改日喝酒吧，小明哥。现在饭店不许堂食只让打包，去你家吃吧，又耽误你的时间，过阵子吧。来，先吃早餐。”

陈小明借到了钱，心情大好，拿起筷子吃，忽然又说：“你等等，我跟老板娘借张纸来，写个借条给你。”

我说：“不用了，我和你什么关系？再说微信上有转账记录，这就足够了。”

陈小明拿起桌上那包中华拆开，说：“那你抽烟，这包烟你必须收下！利息我按银行利息给你，用一年吧，不能让你吃亏！”

我接过烟点上，说：“小明哥我佩服你呢，整天在店里忙，一点娱乐也没有。”

陈小明说：“有什么办法呢？上有老下有小，唯一的娱乐就是看电视，看看新闻吧。”

我夹了只肉包子吃，说：“你天天看新闻，对俄乌战事怎么看？”

小明说：“最近小日本上蹿下跳，不但挑衅我们中国，还挑衅俄罗斯，终于报应来了！”

梅德韦杰夫已明确表态，在南千岛群岛归属存在争议的情况下，俄罗斯拒谈和平条约，这是个经过深思熟虑的公平决定。以前俄罗斯还敷衍下日本，现在直接不谈了！

还有，美国又不要脸了，居然有国会议员新提案：恢复海盗合法地位，以便‘合法抢劫’俄罗斯受制裁财产！

自俄罗斯对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纷纷对俄罗斯的机构及个人实施了全面制裁。不仅如此，它们还盯上了俄罗斯富豪的个人财产。连日以来，英国、德国、意大利等欧洲国家，对俄罗斯寡头们展开了‘围剿’，冻结、扣押了无数游艇、私人飞机、别墅以及各种形式的公司资产账户。

俄寡头乌斯马诺夫的游艇被德国当局扣押；意大利政府已经扣押7名俄罗斯富豪在该国约7.8亿欧元的资产；波兰当局准备商议修改法律，以便‘尽数’没收俄罗斯富豪在波兰的财产；美国司法部宣布成立了一个特别工作组‘跨大西洋工作组’，寻找俄罗斯富豪在美国和欧盟的游艇、豪华公寓、私人飞机和巨额存款，进行冻结并没收。

22号，美国国会议员提议了一项新法案，授权美国总统颁发‘私掠许可证’，恢复‘海盗’的合法地位，以扣押俄罗斯受制裁公民的财产！”

我说：“美国19世纪就有这一法案，现在无耻地又准备启用！法案是德州共和党议员兰斯·古登提交给美国国会的，要求允许‘持械的美国公民和实体，代表美国政府没收被制裁俄罗斯公民的财产。‘

古登还表示，尽管后续会产生众多法律问题，但‘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扣押这些俄罗斯船只，且不会让当前冲突升级，需要找到有创意的方式来达到这一目的’。

这一提案源自几个世纪以前，每当国王和王后想要悄悄对敌对国发动一场‘非正式战争’的时候，就会向被称为‘私掠船’的私人水手发出一份‘私掠许可证’，合法授权这些私人船在海上攻击、俘获、抢劫敌国的商船和货物。实际上，所谓私掠就是海盗行为！”

陈小明说：“西方国家彻底拉下脸了，谁能想象，国家会作出这样的决定？美国上一次允许授权‘私掠许可证’是在1812年第一次美英战争期间。由于这种赤裸裸的海盗行为并不光彩，以及‘私掠许可证’遭广泛滥用，很多国家在1856年便签署了一项协议禁止了私掠船。然而，美国却一直拒绝签署协议，但最终在1907年同意禁止发放‘私掠许可证’。

尽管‘私掠许可证’在很大程度上已被国际条约淘汰，但这项措施一直未从美国宪法中删除，根据规定，任何州都不能授予‘私掠许可证’，但美联邦政府在这一权利上不受宪法限制。”

我们边吃早餐边聊，忽然我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小苏打电话来，说：“主任啊，什么时候回来？”我说：“陪朋友吃早饭呢，有什么事？说主题。”小苏说：“‘萌萌哒’在办公室等你呢，脸色不大好，说是呆小丽欺负她了......”

我皱眉道：“这个呆小丽刚刚犯事，又惹事？让‘萌萌哒’坐会，我马上回去。”

陈小明听见我说话了，说：“你单位有事啊？赶紧把鸡蛋面吃了，你回去忙吧。”

我端起面碗，很快吃完，陈小明再次道谢，出了茶楼，各散。

我匆匆走回食堂办公室，“萌萌哒”苦着脸，坐在小苏椅子上等我。

我点上一支烟，笑问：“谁欺负你了，‘萌萌哒’？”

“萌萌哒”说：“还能有谁？呆小丽呗！自从闹疫情以来，学校不是每天给大家发口罩嘛，每次领一星期的量，每人七只。今天上班后，呆小丽自告奋勇，去领我们教研室三个人的口罩，应该是二十一只对吧？可她图小便宜，口罩一包是十只，她给了许老师一包，自己拿了一包，只给我一只！还欺骗我说，发口罩的人弄错了，只给了十五只......”

我哭笑不得，说：“这点小事，犯不着去找校长吧？我口罩多呢，给你两包。”说着我拉开抽屉，给了两包未拆封的给“萌萌哒”。

“萌萌哒”说：“我不是在乎口罩，太欺负人了！我比呆小丽先进的教研室，凭什么她要怎样就怎样？对了，你知道呆小丽短了口罩去干什么？”

我说：“能干什么？难不成还去卖钱？”

“萌萌哒”一拍大腿，说：“你猜对了！有同事告诉我的，呆小丽一个口罩能戴好几天，多下来的，拿去上网卖！”

我乐不可支地说：“这能卖几个钱？想钱想疯了吧？”

小苏进来了，听见我们说话也乐了，说：“真不要脸啊，别气了‘萌萌哒’，我也拿两包给你。”

“萌萌哒”说：“我口罩够用了，就是不服这个气！她刚到教研室上班，就给我吃袋装的泡椒凤爪、牛肉干什么的，我又不爱吃这些，放在桌上没动。今天早上，呆小丽居然说我，不懂得感恩，年纪不大，架子不小......”

忽然小苏说：“校长来了，‘萌萌哒’快走！”

“萌萌哒”一吓，口罩都没顾上拿，一溜烟走了。

我站起来分烟，袁校长掏出一包“天叶”，说：“抽我的，刚才和鹿茜聊什么？”

我不想节外生枝，就说：“鹿茜刚调到教研室上班了，来串门呢，我们聊了会俄乌局势。”

小苏站起来让座，袁校长坐下说：“俄罗斯的策略见效了，普京宣布：俄罗斯向‘不友好国家和地区’供应的天然气，俄方将只接受以卢布付款。能源价格飙涨，波兰人开始砍柴取暖 ......”

其实波兰的物价比西欧诸国便宜不少，但眼下当地人在开暖气做饭方面却显得束手束脚。在当地货车司机皮特的家里，《环球时报》记者看到开放式餐厅中央的炉灶，不是一般的天然气灶，仔细一看居然是烧木料的火！皮特妻子尤利娅指着门后竹篮里摆放的木料说，这一篮木料大约两美元，足够全家四口人用上3天，不仅可以做饭烤土豆，还能取暖，比起烧天然气锅炉要便宜很多。”

我说：“波兰的天然气价格一度暴涨近80%，能源价格推高波兰人生活方方面面的成本，使得当地人叫苦连连。今年天然气缴费价格是去年冬天的2倍左右，不少波兰人自己带上斧子和竹篮，到当地政府允许采伐的林木区，砍取暖的木料。

普京这一招很管用，卢布立刻止跌反弹，因为欧盟国家一半以上的能源产品依赖进口。其中，俄罗斯提供了41%的天然气、46%的煤炭和27%的石油。尤其是德国，55%的天然气供应依赖俄罗斯。

战争爆发后，美国施压欧盟对俄罗斯实施能源禁运，但欧盟却各种消极抵制。道理很简单，俄罗斯有气，欧盟没气，气是刚需。

保加利亚总理佩特科夫就说，保加利亚支持一切对俄制裁，但油气禁令除外，‘我们别无选择，只能要求豁免，我们太依赖了’。”

小苏说：“不仅仅是能源，俄罗斯航天局也宣布，我们也将以卢布完成所有外部协议。按照常理，俄罗斯经济越受打击，越需要外汇，但普京偏偏剑走偏锋，我们不需要美元欧元，我们只需要卢布。

德国经济部长指责，普京的要求违反了合同，德国将与欧洲伙伴讨论‘我们将如何应对’。

乌克兰则立刻谴责俄罗斯在发动‘经济战争’说‘这是一场关键的经济战，西方必须集体打赢这场战争。’.....”

袁校长吐了个烟圈，说：“我感觉普京这一招，看似不按常理出牌，其实是一箭三雕：

第一，减少对外汇的依赖，反正美元和欧元不靠谱；第二，有助于强化卢布，卢布被你们搞得跌跌不休，现在你们必须给我主动买卢布来付账；第三，你们不是要脱钩吗？不是要将俄罗斯踢出SWIFT吗？现在你们必须来交易。

普京就是普京，哪怕已经被逼到墙角，总还能找到角度绝地反击！”

我说：“反击不止在经济领域，更惨烈的是在战场！

目前马里乌波尔、哈尔科夫等地仍在激烈战斗，每天都有人死去。第二大城市哈尔科夫，据称有超过1000栋建筑被炸毁；马里乌波尔，全城约三分之二的地方已沦为废墟！

美国昨天宣布，俄罗斯武装部队成员在乌克兰犯下战争罪行。接下来，不排除美国采取所谓法律行动，利用长臂管辖，对俄罗斯和俄罗斯人展开新一轮制裁，甚至刑事诉讼。

波兰继续火上浇油，宣布驱逐45名俄罗斯外交官，理由是他们的活动‘不符合外交身份’。俄罗斯当然会以牙还牙，大规模的外交驱逐战要开始了......”

小苏说：“俄乌战争的始作俑者美国，最近国内也有麻烦了，拜登终于撞上惹不起的人！

一家名为‘科赫工业’的美国企业，公开向华盛顿当局喊话，自己不会按白宫的禁令要求‘离开俄罗斯’，离开没有好处。如果按照以往，这番话不要说白宫什么反应了，精通于‘政治正确’套路的一帮西方媒体，都能把这个企业‘喷’的体无完肤。

但西方媒体集体沉默，因为这家企业不简单！‘科赫工业’也叫‘科氏工业’，可以说是美国国内真正意义上的巨无霸集团，也是美国真正意义上的古典大资本集团，是目前全球最大的非上市企业！什么叫‘古典’呢？就是拥有庞大实业的，能够直接干涉、无视政府命令，甚至反向操控政府运行的大资本集团。美国不是有共和党和民主党么，‘科赫工业’就在这两个势力里面两头下注，是正儿八经的‘金主’，不能说在美国‘只手遮天’，但也可以说得上能够‘翻云覆雨’的。

‘科赫工业’一直不上市，很大程度上，其实也是看不起美国那帮靠金融发家的‘金融资本’，没错，说的就是华尔街。华尔街天天要和白宫眉来眼去，自保能力都没有。哪像自己，白宫都要看他脸色办事。而华尔街虽然眼红‘科赫工业’百年的资产，可是真的不敢对他做什么。

‘科赫工业’最早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期，做石油和石化起家的。但是因为专门对同行下黑手、不正当竞争，被华盛顿制裁。然后，转头投奔了正在发展工业的苏联，和正在准备复仇的德国。在二战中，‘科赫工业’顺利完成资本积累，从单纯的石油石化，转向了全工业领域，比如化工、电子通讯、半导体、钢铁......

此前的特朗普的团队成员中，很多就是‘科赫工业’安排的人手，最典型的就是蓬佩奥，他是‘科赫工业’点名空降的人，也相当于是监视、控制特朗普的一个小手段。

而这一次，这样一个拜登惹不起的存在，罕见公开向白宫喊话，本身可以看做是对拜登这段时间政策不满的一个信号。一通制裁，俄罗斯伤得不轻，可美国同样损失严重，更重要还打乱了自己发财计划。于是‘科赫工业’提醒一下拜登，如果一意孤行，可能需要面临的后果......”

这时，谁也没想到，呆小丽大摇大摆了走进食堂办公室！

小苏抢先问：“呆小丽，来有事？”

呆小丽瞪了他一眼，说：“我来找校长告状的，有教师在饭菜里吃到虫子！”

我立刻反驳：“这事前几天就发现了，但没办法解决。因为天气转暖，今年虫子又特别多，用菜量又这么大，没办法完全做到一个虫子没有！”

呆小丽说：“可我昨天看了，你们食堂工作人员自己吃的菜，里面没虫子！凭什么虫子就让别人吃？”

我没想到呆小丽玩这个阴招，一时无话可说。

袁校长替我圆场，说：“菜里吃到虫子的事，庄文已经跟厨房叮嘱过了，洗菜的时候要注意。今年的菜，确实虫子多，我吃饭时也发现了菜里有虫子，这也没什么，煮熟的菜，把虫子扔掉就是。”

呆小丽愣住了，尴尬地站了一会，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