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三回 早饭邂逅许老师 晚上劝人后悔迟

第二天上班，我忙完日常工作，下去吃面条，在面馆里意外地遇到教研室的许老师。

我分支烟给他，许老师推辞说：“不抽了，血压高，把烟戒了。”

我自己点上一支，问：“许老师，怎么看不到你去食堂吃饭？从教研室门口走，门总是关着？”

许老师说：“单位小人多，袁校长为人不错，但对小人太宽容，弄得小人甚嚣尘上，我看不惯！我都快退休的人了，上次还有人看不得我血压高不能接种疫苗，多亏你帮我。校长也不管我，我乐得清闲，有时候直接就不去上班了。”

我笑道：“您是老前辈了，刚直不阿，我一向佩服。”

许老师叹了口气，说：“正直没用啊，这个社会就要圆滑，请客送礼是正途，像你庄文，脚踏实地做事，有什么用？还让陈小春这样的丘八做了副校长，他凭什么？”

我叹了口气，低头吃面。

许老师说：“呆小丽前几天搞事，我听说了，明明是她撒谎，校长还相信她的鬼话！人事科的两个办事员都不是东西，一个嘴不稳，一个逼不稳，偏偏校长好色，拿她们当人才！”

我说：“校长也到这把年纪了，要说出轨我不大相信，但他偏护女人是事实，他来七中之后，凡是挪个好位置的，全是女的，男的一个也没提拔，除了送礼买官的陈小春。”

许老师神秘地一笑，说：“有些事水深呢，你不知道，比如杨佳丽......”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杨佳丽调去办公室，真是付出肉体的？

许老师不往下说了，对我说：“整个学校，我也只能和你聊几句。俄乌战争打了23天了，你怎么看？”

我说：“战火还在继续，但对俄罗斯军队来说，更严峻的战场考验来了。

不只是乌克兰军队的抵抗，他们毕竟在本土作战，更熟悉地形，更擅长于防守；而是美国军火，更有针对性的美国先进武器，正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乌克兰！

拜登执政至今，对乌克兰援助已经达到了20亿美元！单单3月16日最新一笔的8亿美元军援，就包括：800套‘刺针’防空系统、 2000枚‘标枪’反坦克导弹、1000枚轻型反装甲武器、100套战术无人机系统......

俄军损失不小，乌军公布说，俄罗斯在乌投入了97支战术部队，其中有15支遭到毁灭性打击，18支失去战斗力，至少有4位俄罗斯将军被乌军打死。”

许老师说：“美西方很毒辣，实际上是他们出钱出武器，跟俄罗斯消耗！乌军用的各式武器，由西方免费输送，但俄罗斯坦克价值很高，损失一辆少一辆。我看到视频，俄军主要靠坦克进攻，‘标枪’导弹则是不折不扣的‘坦克杀手’，特别适合在城市巷战中伏击坦克。从视频中看出，为了防范乌军的攻击，一些俄坦克不得不在顶部焊上钢板，变得格外滑稽，但即便这样，很多还是被乌军摧毁。

俄罗斯长期受到美国制裁，本就缺钱，美国一边支援军火，一边唆使乌克兰不停战谈判，就是要让俄罗斯不断地失血......”

我说：“是这情况，网络大咖‘牛弹琴’分析说：第一，俄罗斯正面临一场巨大的消耗战。

战争就是一场巨大的消耗，如果没有西方的支援，乌克兰肯定耗不过俄罗斯；但现在西方联手出钱出枪，俄罗斯就面临巨大的挑战。毕竟，现在的俄罗斯不是当年的苏联，如果不能迅速在战场扭转态势，那对俄罗斯来说，将是对国力、意志的巨大消耗，甚至有再次陷入阿富汗战争泥潭的可能。

事实上，通过乌克兰战火，拖住俄罗斯、消耗俄罗斯，甚至让俄罗斯无法承担，最后分崩离析，应该也正是一些西方人目前的谋算。

第二，更多进攻性武器对付俄罗斯。

现在输往乌克兰的军火，很多是进攻性武器，尤其是越来越多的反坦克武器和无人机，这将对俄军造成更大的伤亡。如果不是忌惮俄罗斯的核弹，不敢与俄军发生正面冲突，北约的战机，估计早在乌克兰设立禁飞区了。

从这个角度也说明，核武器是重要的战略威慑，但现代战争，必须拥有更先进的常规武器。俄罗斯光靠坦克、直升机，对付一般的敌人可以，但对付西方武装起来的乌克兰，真有点力不从心。俄乌战场，也正在成为新武器的试验场。

第三，和谈更加的必要和紧迫。

战争已经进入第23天，俄军掌控的地区，虽然占乌克兰国土总面积不大，但北方和东南方向，都已连成一片，尤其是东南方，目测一下，已相当于很多个比利时。但基辅、哈尔科夫、马里乌波尔等战略重镇的激战仍在继续。

普京也明确表态，俄军虽然接近基辅等城市，但没有占领乌克兰的计划和目的。尽管态度依旧强硬，但措辞还是有一些微妙变化，这也让和谈成功变得更加可能。

......有一点可以肯定，战火燃烧时间越长，最大的赢家，只能是美国的军火商，估计他们正在举杯庆祝；最大的输家，毫无疑问，是乌克兰老百姓，可怜的乌克兰人……”

许老师说：“可是泽连斯基看不透这一点，将战时状态的结束期限自3月26日再延长30天！这表明基辅不打算投降，计划继续对抗俄军。专家和俄军方认为，久拖不决的俄乌谈判、谈判‘技术暂停’和俄军‘静默状态’使乌军得以重新集结并调动预备队，然后以新的活力抵抗俄军。

有报道称，在过去的一周里，俄军在任何一个方向都没有足够深入地推进......在一些城市，乌军在积极对抗俄军。

奇葩的是，乌克兰军方对待外国雇佣兵坏了行规，后果很严重！乌军方不但没怎么给雇佣兵提供训练条件，还要求他们签署无限期合同，一个月只有230美元工资，也就是1462元人民币。如果签了合同，他们就必须留在乌克兰的外籍军团里打仗，直到战争结束。”

我说：“雇佣兵的特点就是拿命换钱，所以工资都很高。美国黑水公司的佣兵执行一天的护送任务，就可以拿1000美元，一个月拿一万美元以上也不奇怪。但是在乌克兰发生的一切，完全颠覆了大家对雇佣兵的认知，或者可以说，坏了行规。

有一名来自美国的雇佣兵，在逃出乌克兰之后发布视频，说乌克兰方面只给每个雇佣兵10发子弹，有些人甚至不给发枪。还要他们去基辅参加保卫战，不去的就被残酷殴打。后来他们辗转逃到波兰边境，扔掉所有武器之后，才设法离开乌克兰。

这种事情让人相当费解。国家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首都被敌方猛烈攻击，乌克兰政府居然这么对待远道而来的雇佣兵。这不是比传销还恶劣吗？出现这种情况，让人不得不怀疑，乌克兰负责招募雇佣兵的人，是不是压根儿就没打算保卫自己的国家，他们克扣了本应该给雇佣兵的工资、武器，中饱私囊，然后打算尽快把这些佣兵送到战场上去，让俄军打死。然后就不会有人追讨工资了。至于乌克兰的命运和前途，他们才不关心呢。”

许老师已经吃完了面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现在乌克兰提出安全协议，要五常+土德担保，五常会同意吗？”

我说：“乌方谈判代表波多利亚克认为，任何协议都要包括俄军撤出乌克兰领土，而且乌克兰的安全要得到西方的保证。这些安全保证必须来自签约国在未来冲突爆发期间‘站在乌克兰一方的主动参与’，而且须有今天乌克兰求而不得的‘禁飞区’的保证。

土耳其外长卡夫索格鲁在与乌克兰外长库列巴会谈后表示，乌克兰提出由联合国安全理事会5个常任理事国、土耳其和德国，作为未来与俄罗斯可能协议的担保国。不过，五常各国对此并未表态，因为目前只是个提议。

即便协议通过了，美英法都很难答应，因为美国及西方各国援助乌克兰武器，明面上是支持乌克兰，但也有‘让乌克兰久拖俄罗斯在战争中，让俄罗斯国力损耗，资源枯竭，经济崩溃’的意味。

乌克兰要取得中立地位不易，因为俄罗斯还提出了其他五个条件：赋予俄语为乌克兰第二官方语言地位，取消所有针对俄语的限制；承认俄罗斯对克里米亚的主权；承认顿巴斯全区的‘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的独立；乌克兰去纳粹化和禁止极端民族主义、纳粹和新纳粹党派和社会组织的活动，废除现有的美化纳粹和新纳粹的法律；乌克兰的非军事化，完全放弃进攻性武器。

我觉得吧，在领土方面，泽连斯基很难让步，他背不起这个锅！”

许老师笑笑，说：“我发现你现在跟沈副校长走得挺近？人事科有什么事，发的朋友圈都是你写的文案，那几个草包写不出来的。”

我笑道：“许老，学校的情况你最清楚，王胖子埋我，被我和沈副校长联手挤走了，我再不联合沈副校长，总不能四面树敌吧？沈副校长比袁校长小一岁，还二年就退休了，合作好过内斗......”

许老师点点头，说：“我都清楚，当年在民营学校的时代，沈副校长怕你爬他头上去，也没少抹黑你。”

这时我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小苏打电话给我，赶紧回食堂。

到了食堂门口，看见小苏过来了，笑嘻嘻地说：“主任，你好朋友找你，他手机没电了，让我打个电话给你。”

我走进去一看，是杨祥坐在我办公室，走上去分烟。

杨祥说：“我今天来，是一举两得。一是来请杨佳丽喝早茶，二是约你晚上去吃饭，还在‘聚利酒楼’，约过高晨了，一起劝劝他。”

我说：“我和高晨只有一面之缘，只能帮衬着说说，还是以你劝为主。”

杨祥点点头，说：“我还约了戴二，戴大也跟高晨熟悉，我们一起劝劝他。杨佳丽是八点上班对吧？我没提前打电话，想给她个惊喜。”

我不好回答，因为杨佳丽最近老是不出现在校办，也不知道她忙什么。有可能是陈小春安排她出去办事了，也有可能袁校长罩着她，上班不上班无所谓......

我就说：“你坐一会等她吧，也快到八点了，我泡杯茶给你？”

杨祥笑道：“早起喝过茶了，随便聊聊吧。面对西方制裁，俄罗斯为稳定经济，已经出了哪些招？”

我沉吟道：“16号，普京出席联邦社会经济救助会议，并发表电视讲话。会上，普京就应对西方制裁、提振经济、保障民生就业签署了多份文件。

普京在讲话中称，在西方制裁之下，俄经济金融领域、大型企业和中小企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下一步，我们面临的压力有可能继续加大。但是，我们会克服新困难，适应经济新常态。

西方国家的制裁导致俄罗斯近一半的外汇储备被冻结，难以支撑不断贬值的卢布。为稳定卢布，俄罗斯的海外贸易企业被要求出售其80%的外汇收入，并将其转换为卢布。俄政府还鼓励更多人在俄罗斯国内投资，而不是转向国外市场。

这些举措目前已经取得初步成效，截至17日，卢布兑美元、欧元的汇率已连续6日上涨！”

杨祥说：“但制裁的副作用还在，3月16号是俄罗斯发行的2项总额约1.17亿美元欧洲主权债券的息票支付日，为避免俄罗斯国家债务违约，俄政府已委托代理银行支付了这笔债务。这笔钱将从俄罗斯在国外被冻结的账户里划出，但由于美国制裁冻结俄政府外汇账户，这笔以美元支付的款项可能无法到达外国债券持有人手中。”

我说：“美国不允许这么还债，代理银行也拒绝代理。我看了视频说，俄罗斯拟用卢布还债，存在债主的俄罗斯银行户头，然后债主可以去俄罗斯兑换成美元拿走......”

杨祥笑道：“这次印度的表现很好，不但不同意制裁俄罗斯，还以优惠价格从俄罗斯购买更多石油。美国抨击印度不是可靠的盟友，印度反呛，你们买俄罗斯石油比我们多！

还有塞尔维亚也够意思，总统武契奇称，在与俄罗斯的当前合同6月份到期后，他愿意接受以400美元的天然气价格，与俄方签定下一份为期10年的合同。土耳其此前也曾表示，除了欧元和美元外，土耳其和俄罗斯之间还可以使用卢布和黄金等继续开展贸易。

普京敦促出口商不要因为被西方制裁而减产，而是要积极转向供应俄罗斯国内市场。如此一来，便可以稳定俄罗斯国内包括汽油、柴油、金属等产品的价格。

早在14号，俄已临时禁止向欧亚经济联盟国出口粮食类商品以及向第三国出口糖类制品，以保证国内粮食供应、稳定粮价。

此外，普京表示将提高最低工资标准和最低生活保障标准，提高公务员工资，福利救济金和退休金等。俄媒称，这些措施将侧重于保护有孩子和老年人的家庭。

俄政府还批准了一项支持俄中小企业的计划草案，要求地方政府向个体商家、中小型企业等提供相应的补贴和贷款，以帮助俄罗斯的中小企业在特殊时期渡过难关......”

杨祥说：“这些措施对稳定俄国内是有用的，但不可避免地会对世界粮食、能源供应造成冲击，这两大危机不可避免，苦了穷国，也导致了世界股市的动荡！”

这时有人接话：“管他怎么动荡，庄文反正花的是公款，不愁粮食涨价。”

我听声音就知道，杨佳丽进来了，笑道：“杨主任，你今天上班是不是来得早了点？心有灵犀？”

杨佳丽反问：“你这话的意思，是杨祥来等我的？莫非等我喝早茶？刚好我没吃呢。”

杨祥乐呵呵地站起来，说：“就是来请你喝茶的，没电话约你，给你个惊喜。对了，晚上继续吃晚饭，还在老地方。”说完两人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晚上六点，我准时到了“聚利酒楼”，包厢里坐着杨祥、杨佳丽、戴二、高晨，已经在倒酒。

戴二依旧抽好烟，拿出一包“天叶”香烟分了一圈，大家先吃冷盘。

戴二很聪明，他不带头劝高晨，而是等杨祥先开口。

这时高晨掏出一包硬中，说：“麻将烟，别嫌丑，跟戴二玩之后，我正常抽这个。”

杨祥借题发挥，说：“高晨，我听说你打麻将打得很大？”

高晨点点头，说：“没办法，就这个圈子，小不下来。一场下来，正常一万块输赢吧。”

杨佳丽说：“打得不小了，你现在做什么工作？”高晨说：“开个代购店啊，目前不开门，因为闹疫情，先撑着吧。”

我忍不住说：“代购店还要给房租的吧？剩下的利润，能够供你打一万的麻将？”

高晨笑道：“想那么多干嘛？我身边的朋友，哪个不欠债？先混着呗。”

戴二开口了，说：“你是有吃有喝有麻将打，可想到老婆孩子在家受罪？”

高晨脸色顿时暗淡下来，杨祥趁热打铁，说：“高晨兄弟，我认识你也好几年了，你跟老婆是有缘人，同年同月同日还是同学，儿子也非常可爱！我跟戴二见证了你们的爱情，结婚、生儿子我们都去了，但没想到你现在活成这样......”

高晨深叹了口气，说：“不这样，我又能怎样？你们知道的，婚房卖了还赌债了，外面还欠几十万！我知道你们说得不错，可谁借我几十万把债还了？我立马回头，回家跟老婆过！”

我们面面相觑，想不到他说出这话！

我掏出一包软中分了一圈，说：“高晨，我跟你接触不多，多句嘴。成年人都不容易，谁肯倾家荡产拿出几十万给你还债？你年纪轻轻，应该自己奋斗啊！”

高晨说：“对啊，我现在不是在努力吗？我赌博输的，还想在这上面翻身！不然我去打工，拿份死工资，什么时候能还清债务？”

杨祥说：“哪有靠赌博发财的？即使侥幸赢了钱，最后还是败掉。而且你为老婆孩子想过没有？老婆年轻漂亮，你不归家，时间长了，这老婆还是你的吗？”

高晨满不在乎地说：“我跟老婆说过了，离婚，你重新找，儿子跟别人姓也无所谓。”

我们都震惊了，一个男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很难回头了。

戴二又分了一圈烟，说：“高晨，我们都希望你好，你现在不上班，跟那女朋友合开代购店，生意也有限，还是找个正当工作，回去跟老婆过吧......”

高晨笑笑，把手一伸，说：“二老板，我知道你老婆开金店，有钱呢，先借六十万让兄弟把债还了？”

我们都无语了，低头喝酒，吃完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