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零回 初识高晨听故事 感慨男人为钱痴

我和杨祥一道骑电动车回家，路上杨祥却接到戴二的电话，要我们去吃烧烤。

我说：“我就不去了吧，刚才和孙兵都喝得不少。”

杨祥笑呵呵地说：“去吧，戴二打电话特地提到你，要我约你。”这一说，我只好一道前往。

地点还是老地方，“猫头鹰烧烤”，戴二已经点了一桌子烧烤等我们。

戴二还带了个朋友来，个头高大，长得挺帅，却一脸愁容！

我们互相敬酒，我分了圈烟，无意问起戴二：“二老板，你这位朋友在哪里高就？”

戴二朝我挤挤眼睛，说：“我要上厕所了，有人一起吗？”我会意地站起来，跟他一起去。

出了包厢，戴二对我说：“庄老师，那是我好兄弟，高晨，现在落难了，心情不好。”

我问：“看他岁数，三十上下吧，怎么会落难？”

戴二掏出一包软中，分我一支，说：“高晨是我好朋友，他老婆叫倩倩，长得不错，跟我老婆是好闺蜜。高晨以前为人不错的，但跟倩倩结婚后，迷上了赌博，欠了二百万债务，被逼卖房还债，父亲替他还了几十万他还是赌，气得也不管他了。”

我吃惊地说：“高晨胆子也太大了吧，他这个年纪能有多少积蓄？怎么就敢大赌？”

戴二笑道：“好人就怕坏人撺掇。高晨肌肉发达，但头脑简单，被人套路了。那边有空座，我们坐下慢慢说。”

我们来到靠墙的卡座坐下，戴二又抢着分烟，说：“高晨原来是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销售，底薪加提成。但没想到，房产公司的老总诱惑他赌钱，手把手教会他打麻将，他没钱就借钱给他赌！他赌输了，不但欠下老总几十万，为了还债，还跟社会上人借高利贷，想扳本！他的两个朋友张蕴和马荣军就合伙借钱给他，也陪他赌，结果越陷越深......”

我好奇地问：“你说的张蕴，是不是跟我们吃过饭的，也是你朋友？”

戴二点点头，说：“就是那次吃饭你见过的，靠赌场放水发家的。而马荣军是张蕴的朋友，还是同学，他叔叔就是光头强......”

我吃惊地说：“高晨不是傻吗？那两个是死党，他敢跟他们赌钱？十赌九诈，不输才怪！”

戴二说：“是啊，我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可高晨看不透。老婆倩倩劝过他很多次，他反而怪老婆没拿钱给他去赌！后来他跟一个混社会的女人好上了，那女的拿钱给他赌，他就和那女的同居，也没和老婆离婚，直接搬出去住了，老婆儿子都不管了。”

我看看他手上烟快抽完了，掏出自己的硬中分他一支，问道：“他既然对老婆孩子都这么狠心，你还跟他交往？”

戴二说：“没办法，他曾经帮过我。他也找我借过钱，我用信用卡刷给他的，利息都是我给的。”

我问：“他帮了你什么忙？”

戴二犹豫了一下，说：“不要告诉别人，是为我爸的事。我爸年轻时和小舅子合伙，卖假酒，被酒厂发现了。那时候因为有矛盾，我爸已经退出不做了，酒厂的人找到我爸的小舅子，拳打脚踢，不慎把他打死了！因为动手的人多，无法定罪，最后酒厂赔钱了事，但舅妈一家都认为是我爸举报的，我爸也解释不清楚。前几年，我外公去世了，按习俗，我爸妈都要都送葬，我妈去的，被小舅妈和儿子围住不让走，我妈就打电话要我们去接她，结果我爸带了个朋友，我带了高晨，一起下乡吊唁。结果打了一场恶架，高晨被打惨了，为了保护我。要不是他，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吃了一惊，说：“都是自家亲戚，就没人拉架？”

戴二说：“亲戚中有帮我家的，有有帮小舅家的，都拉了，不然真能打出人命！但小舅的儿子混得好，买彩票中了五百万，手下一大帮兄弟......”

我问：“那次你没受伤吧？场面肯定混乱。”戴二说：“我没事，高晨被人围着打，回来住院了，还差点让人扔进河里。所以我欠他的情，替他还赌债我还不起，请他吃饭没问题。”

我点点头，这个戴二是个性情中人，记着人的好，值得交往！

这时戴二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看，没接，对我说：“回包厢吧，杨祥打电话给我了。”

我们一起回去，杨祥问：“二老板，跟庄文上个厕所去这么久？”

戴二一笑，说：“我有事问庄老师的，耽搁了一会。”

我一听，他挺聪明，把球踢给我，就说：“二老板刷视频赚钱，替老婆弄的，我帮他助力了。还谈起了国家开展的‘清朗’行动，全面整治劣迹艺人违规复出等十个重点问题。

第一、全面清理‘色、丑、怪、假、俗、赌’等各类违法违规直播和短视频，从严整治激情打赏、高额打赏、诱导打赏、未成年人打赏等行为，全面整治劣迹艺人违规复出、被封账号违规转世。

第二 、建立谣言溯源机制，对首发、多发、情节严重的平台和账号，严肃追究相关责任。

第三、打击流量造假、黑公关、网络水军，严管水军招募和推广引流信息，规范探店种草行为。

第四、坚决打击通过雇佣水军、恶意营销等方式的非自然涨粉行为。”

我打了个过门，大家继续喝啤酒吃烧烤。

我主动敬高晨酒，几杯下去，他脸色好多了。

我问：“高总，现在在哪里发财？”

高晨说：“跟朋友合伙，开了家代购店，代买国外的化妆品、奢侈品。可没想到疫情又紧了，商业广场的店都不让开门，哪有生意？妈的！”

我看他挺胖的，就说：“高总，我多句嘴，饮食要节制啊，酒肉要适量。”

高晨点点头，说：“不谈不开心的事了，俄乌打仗我每天看呢，俄罗斯吃了个亏，被乌克兰的‘圆点-U’导弹袭击，21人死亡，37人受伤。”

我说：“受袭击的不是俄罗斯本土，是顿涅茨克市中心，属于乌东地区。‘圆点-U’导弹使用了子母弹，而且攻击的是平民，违反了国际法，顿巴斯乌军指挥官被撤职了。”

高晨说：“俄罗斯和我们中国关系不错，两国正研究如何将两国金融报文传送系统不经SWIFT直接相连，这有用吗？”

我说：“我国央行正在与俄罗斯央行合作，中俄合作没有上限，就算美国不制裁，去美元化也是大势所趋！美元靠绑定石油结算，成了世界货币，美国因此不劳而获，大肆印钱，还动不动拿美元结算制裁别国，已经成了世上一害！我们中国未雨绸缪，数字货币已经在稳步推广应用，俄罗斯、伊朗等国也在研发数字货币，绕过霸道的美元！

巴西、俄罗斯、印度、中国和南非五个国家构成金砖国家，理应发挥风向标、稳定器和增长源的金砖作用，加强各领域合作；同时谨慎对待西方制裁，适时考虑推出针对SWIFT系统的替代方案，推动金砖国家贸易本币结算、本币区域化和国际化，减少对美元的依赖。”

高晨问：“具体要怎么做呢？我对政治不太了解。”

杨祥笑道：“第一，为了共同防控新冠疫情，可以构建公共卫生共同体，共同应对类似新冠疫情这样的人类威胁，构筑强有力的‘金砖防线’。金砖国家在科技实力和经济实力上都与美西方有较大的差距，在新药物的研发、抗疫经验的分享等问题上可以加强合作，打造一个健康共同体，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新病毒。

第二，为了应对粮食危机和减贫，金砖国家在战胜贫困问题上也可以相互交流经验，加强合作，尤其是在面临大宗商品涨价可能造成新贫困的背景下，如何加强农业合作，保证国民的基本衣食住行。

第三，加强金融监管合作，共同织密金融安全网，为防止美联储加息带来美元外流，面对美国与邻为壑的货币政策，面对其转移风险，金砖国家应该共同加强金融合作，加强金融监管合作，共同筑牢防波堤，防止其政策冲击，及由此带来的债务风险、金融风险。

第四，作为新兴经济体金砖国家还应在创新领域加强合作，抓住新技术革命的机遇，共同造福于本国、金砖及世界人民......”

戴二说：“大家慢慢喝，我又叫了外卖，马上送来。酸汤牛蛙、冰糖扒蹄，都是高晨喜欢吃的。”

高晨举杯敬酒：“二老板，让你破费了！”

戴二笑道：“这能花几个钱？美国才黑呢，准备扣押出售俄罗斯资产以援助乌克兰！”

高晨问：“这是怎么回事？真会这么做么？”

戴二说：“有个美国参议员提出法案，美国政府可以没收和变卖受到美方制裁的任何俄罗斯人、或与克里姆林宫有关联的人群拥有的资产，只要其价值超过200万美元，提供这方面的信息的人还奖励现金！

主要针对的是俄罗斯寡头，普通百姓哪有这么多钱？这个套路，是让俄罗斯富人对普京不满，因为富人的财产受到损失了！”

高晨说：“同样是美国不爽的国家伊朗，现在英国要还钱，美国要让步，伊核协议有望？是什么让伊朗成了香饽饽？”

戴二说：“上世纪70年代，伊朗国王向英国支付了4亿英镑用于购买1500辆坦克。但是在之后伊朗的革命中，国王巴列维被废，交易也随之取消，但英国政府没有退还付款，也没有交付剩下的坦克。

现在能源价格暴涨，美英有意拉拢伊朗，英国打算还钱，美国打算为伊核协议做出新的让步。说到底，都是为了利益......”

我们又喝了会酒，高晨说：“我原来是卖房子的，关心这方面消息。好多人唱空楼市，但金融委、四部门发声了，楼市迎来重大利好！

16号这天，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召开专题会议，研究当前经济形势和资本市场问题，并提及房地产。随即，央行、银保监会、证监会召开会议，传达学习贯彻国务院金融委会议精神，均对房地产发展作出安排。

国务院的意见，要及时研究和提出有力有效的防范化解风险应对方案，提出向新发展模式转型的配套措施。

随后，央行开会表示，坚持稳中求进，防范化解房地产市场风险。

银保监会强调，要坚持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定位，持续完善‘稳地价、稳房价、稳预期’房地产长效机制，积极推动房地产行业转变发展方式，鼓励机构稳妥有序开展并购贷款，重点支持优质房企兼并收购困难房企优质项目，促进房地产业良性循环和健康发展。

证监会也表示，积极配合相关部门有力有效化解房地产企业风险。看来，楼市要回阳了。”

杨祥说：“大势所趋吧，国家统计局数据：1-2月份全国商品房销售面积同比下降9.6%，商品房销售额下降19.3%；央行数据显示，2月新增居民中长期贷款减少459亿元，为2007年公布该数据以来的首次减少。

购房需求不足、消费萎缩等问题，会影响销售回款，可能引起部分房企存在资金链压力。行业内存在明显的分化，稳健型房企短时间压力较小，且有余力在土地市场、收并购市场出手；风险房企、部分民营房企，由于负债较高、资金成本较高，在不给予支持的情况下难以通过自身能力走出困境。

其实我一直不赞成打压房地产，因为它还是支柱产业，关联到上下游好多行业，关系到多少人就业的问题！庄文你怎么看？”

我说：“‘恒大’的危机，应该让高层看到风险了，所以才有这次会议。会议释放了积极信号，房企风险的化解，需要政府、房企、金融机构协同，使资金、资源在行业内重新配置，甚至给部分房企创造有序退出或转型的条件。

业内分析也普遍认为，当房企出现了风险事件或处于流动性危机的边缘时，及时处置项目资产是一项重要的风险化解手段，这将加快房企风险出清。

及时松绑，我觉得对化解风险是有利的，优胜劣汰也是必须的。其实国家不是不让房价涨，而且要稳定地运行，不能大涨也不能大跌。尤其是当前的国际国内形势，稳字当头是最明智的做法。”

高晨说：“我赞同庄老师的意见，就说房地产税改革试点吧，财政部说，今年内不具备扩大房地产税改革试点城市的条件。就是说，这项工作暂缓了。

去年5月份，国家4个部门（财政部、全国人大常委会预算工委、住房城乡建设部、税务总局）负责同志在京主持召开房地产税改革试点工作座谈会，整个市场都以为试点城市名单会很快公布，最晚也应该会在2022年公布。

现在的地产市场，楼市信心缺失，房款在萎缩，而且是在一次全面降准，两次降息的背景下，说明楼市真的需要呵护了。”

戴二说：“是啊，一线城市成交量2月份环比下跌42%，同比下跌25%。二三线城市环比下跌29%，同比下跌37%。高晨，你暂时别买房子吧。”

高晨说：“我现在租房子住呢，租房比买房划算！过几年都有公租房出来了，我可以申请。”

这时高晨手机响了，他接了会电话，说：“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我们互相加下微信？”我和杨祥立刻拿出手机，扫码加了好友。

高晨匆匆走后，戴二说：“又是勾死鬼约去打牌了，我劝了N次了，听不进去。”

我问：“他老婆管不住他吗？老婆长什么样子？”

这时外卖送来了，戴二站起来接酸汤牛蛙和冰糖扒蹄，一边把他自己手机递给我，说：“你看朋友圈吧，他老婆刚刚发了一条。”

我翻出朋友圈一看，一个叫倩倩的发了几张图，穿着不同的服装在给小朋友上英语课。仔细看脸，显得很年轻，打扮得体会穿衣服，脸蛋也不错，很清纯的那种。

我问：“二老板，她老婆是教师吗？”

戴二说：“夫妻两个都没有正式工作，原来高晨卖房子，老婆在商场，后来结了婚有了宝宝，老婆就不上班了，在家带孩子。高晨的父亲开个小厂，每月给媳妇三千块钱家用。高晨自从迷上了赌博，班也不上了，每天鬼混，好吃好喝，外面一屁股债务！”

杨祥问：“他父母、亲戚不管他吗？”

戴二说：“管不了，家里就一个独生子，惯坏了。钱输了就回家要，不给就大闹，发火！原先还怕老婆呢，自从勾搭上相好的，理都不理老婆，直接跟相好的同居，偶尔回去看看孩子。”

我问：“相好的漂亮吗？”

戴二笑道：“奇丑无比，还不正经！十来岁就出来混社会了，多少人睡过了，正常男人都不会喜欢她。偏偏高晨输苦了，那女的借了十万块给他花，他就把她当宝贝。对了，那女的和高晨好，被丈夫发现了，还跟高晨打了一架！因此离婚了，高晨觉得对不起她，就同居到现在，妻子儿子都不管了。”

我叹道：“可怜了老婆孩子，我看过她老婆照片了，挺漂亮的。你跟他是好友，发动亲朋好友劝劝他？”

戴二说：“没用，家长、舅舅、姨父姨妈都劝过了，结果他跟所有的亲戚都不来往！自己兜里没钱，还死要面子，多大的麻将场子都敢往下坐。经常陪他打牌的都赢他钱，包括你认识的张蕴。”

我说：“小赌怡情，大赌必定有猫腻！我看过不少赌王片，全是使诈，就看谁的手段更高！高晨看上去不傻，怎么就想不通？他还年轻，就这么混下去，老婆孩子恨他，将来怎么办？”

杨祥问：“她老婆为什么不和他离婚？”

戴二说：“老婆要他给赔偿就离，但他说没钱。当初卖婚房还债的时候，老婆就问他要了十万块，养儿子用的，不多吧，他为这事恨死老婆了，说老婆死要钱。现在老婆和他说，你出轨是有过错的一方，你赔偿二十万我就离，高晨死活不肯，也拿不出钱来，就这么拖着.....”

我说：“老婆也要面子吧，换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孩子不管，在外面跟丑女人同居，图人家钱花？”

戴二笑了，说：“丑女人把他管得服服帖帖，他因为怕那女人，都不敢跟老婆出来一道吃个饭！所以我老婆喊他老婆吃饭，他就不去，我喊他吃饭，他老婆就不来，有意思吧。”

我莞尔一笑，说：“这个高晨是不是有点傻？赌钱怎能翻身？自己老婆挺漂亮，去跟丑女人同居？亲戚朋友劝还不听？”

杨祥也笑了，说：“他不傻，庄文。丑女人不给他钱花、不借十万块给他赌，他肯奉承她么？高晨不是人痴，是为钱装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