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五回 喝陈酒海聊时事 发小借钱我中计

杨祥出去买菜，刚到家放下菜，门铃就响了。

杨佳丽从前门来的，杨祥估计是她按门铃，一脸的笑意，去开门请她进来。

杨佳丽矜持地拿出一包纸巾，把椅子擦了擦，很优雅地坐下。

杨祥问：“美女，喝白的还是喝饮料？”杨佳丽说：“你答应请我们喝陈年五粮液的嘛，我要来一杯。”

钱兴国立刻说：“你迟到了，两瓶酒被我们喝完啦。”杨祥一听，二话不说，走进房间，搬来一个纸箱子，果然是一箱五粮液，缺了两瓶。

杨佳丽拿起一瓶拆了，看看生产日期，真的有十年了！

我看着杨佳丽笑吟吟地，就问：“杨主任，你今天为什么刚开始说不来吃饭，现在又来了？”杨佳丽说：“我儿子在学校闯祸了，上午班主任就通知我，要我去学校一趟，我怕耽误你们喝酒，就干脆说没空。不想我去了学校，那个班主任有事出去了，我把儿子送回家，就来喝陈酒啊。有什么不对吗？”杨祥问：“原来你不是忙防疫的事啊 ？”杨佳丽说：“办公室里三个人呢，我下了班还能有什么事？我又不是校办主任。”偏偏钱兴国冒出一句：“有小道消息，说你要提校办副主任？”杨佳丽反问：“不可以吗？我资历和庄文差不多，教学质量也是年级排名前列的，庄文都做正科了，我就不能弄个副科？”

我一听头大了，这个女人故事真多，不知道哪句是真话，赶紧端起酒杯说：“下班就不谈工作，我们来品陈酒吧。”

钱兴国带头喝了一口，放下酒杯说：“杨佳丽谢谢你啊。”杨佳丽白了他一眼，问：“二师兄你又出什么幺蛾子？”钱兴国笑道：“本来杨祥只拿出来两瓶陈酒，现在你来了，贵客啊，他搬了一箱子来，哈哈！”

杨佳丽立刻对杨祥说：“杨经理，开一瓶尝尝足够了，剩下的你还收起来吧。二师兄有糖尿病呢，喝多了谁负责？”杨祥果然听话，把剩下的酒搬走了。

钱兴国一脸的沮丧，杨桂才却很高兴，拿起筷子说：“杨姑娘，这碗老母鸡炖栗子不错，我夹一块给你吃。”杨佳丽想起他曾经拿筷子掏牙齿，连忙拿起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说：“谢谢大叔，我自己吃。”

杨祥怕他父亲再闹什么笑话，就说：“爸，厨房里还煲着汤呢，你去看下。”

钱兴国的全部精力都在那仅剩的一瓶酒上，盯着看，目不转睛。我连忙把酒瓶拿过来，说：“二师兄，陈酒要慢慢品的，酒放的时间长了，浓度就高，不能呆喝。”钱兴国苦着脸问：“喊我喝酒，又不让我喝痛快，喊我干吗？”我：“聊聊吧，边聊边吃菜，慢慢品酒。”

杨祥说：“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普京是如何把俄罗斯变成‘末日堡垒’的？”

我拿起香烟分了一圈，说：“俄罗斯自普京掌权以来，打出了许多‘准计划’经济的组合拳，打造了俄罗斯独特的产业结构优势。

国内方面，普京先是拳打别列佐夫斯基，脚踢霍多尔科夫斯基，收拾完诸多寡头后，国家终于能重新控制资源开发和石油工业，并沿用苏联时期的政策，用石油收入贴补国家公共服务体系。国际方面，随着中国出口导向型经济的腾飞，自然资源要素价格直线飞涨，价量齐升。这两方面因素的影响，给俄罗斯带来了‘黄金机遇期’！”

杨祥说：“这点我承认，但俄罗斯也有弊端，主要依赖资源出口，苏联时期留下的工业体系进一步萎缩和瓦解，发展不均衡啊。”

我说：“转折点发生在索契冬奥会期间格鲁吉亚战争和克里米亚战争。从2015年开始，俄罗斯开始重建动员型发展模式，同时尝试将数字经济与动员型发展模式深度融合，建立起一种较苏联指令式经济更灵活、更敏捷、更高效的动员式经济。由于非动员型发展模式的自由市场方案和社会市场方案均已被证明在俄罗斯走不通，因此动员型发展模式（其实就是计划经济模式）成为维系俄罗斯国家存续的唯一选择。

2020年底在俄罗斯总理米舒斯京（经济学博士，动员经济学的代表）的领导下，已经着手恢复了所谓的‘协调中心’，这个机构目前是苏联国家计委的‘迷你’版，是统筹各个行业、各个重大项目、各个重大工程的进度，配合推进上下游一体化，统揽技术攻关的总体需求，节约要素等。协调中心的未来，就是践行超级国家主义，规划、立项和执行国民经济。

这次的俄乌战争，又促使俄罗斯走上经济发展自我闭环、内循环的道路。

俄罗斯有农业、能源、军工三大王牌，足以能够保障自己生存下去。可能生活质量没有那么高，但和其他在粮食与能源上受制于人的国家相比，在非常态生活中，俄罗斯可以活得更久！

第一，政府通过整体协调，可以使粮食等生活必需品，保证充足的供应和低廉的价格，不仅让民众吃得饱，还要吃得起。还好，俄罗斯的饭碗端在自己手中，当下俄罗斯是全球第一大小麦出口国，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第二，政府可以用能源作为制裁反击的主要抓手。俄罗斯作为油气大国，国内能源的使用成本比较低，与粮食一样，国内能源消费没有任何问题。但其他国家特别是欧盟国家对俄罗斯能源的依存度非常之高，可以用能源反制裁为俄罗斯争取更多的利益。

第三，政府可以引导军工企业转生产民用产品。军工是俄罗斯传统的强势产业，除了少数西方国家，世界上很多国家都是俄罗斯军工企业的常客。

一个新的动向是，俄罗斯正在引导军工企业生产民用品，军民融合搞得非常之有效。可能效率比不上中国这样的民用工业强国，但是抗压能力强，质量也能满足使用需求，这就足够了。

2020年俄罗斯完成了1200项进口替代项目，其中包括涡轮燃气机等设备。由此，俄也不惧西方制裁带来的民用品短缺问题了。

还有金融方面，俄罗斯也早有准备。俄很早就开始囤积外汇，目前俄罗斯外汇储备约为6100多亿美元，且俄外汇储备结构也发生了巨大变化，一直在抛美元美债，囤了大量的黄金。俄罗斯债务占GDP比例也很低，才20%左右......”

杨佳丽喝了口酒，说：“但俄罗斯也有没想到的，西方国家累计冻结了俄罗斯约3000亿美元的黄金和外汇储备，这占到了俄罗斯国际储备总额的将近一半！”

我笑道：“战争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次俄乌战争对我们的启示很大！制裁是把双刃剑，已经有许多国家，看清了欧美的真实嘴脸，逐步开始去美元化，去欧元化，真是天佑我中华！而且俄罗斯采取新的经济发展模式，对我们也是一个很好的启发，可以试一试，国内经济闭环内循环，到底行不行得通？！”

杨祥说：“军事上也很有启发，我们要解放台湾，就要防备美欧不顾底线出牌，这次俄乌战争就是一次预演！”

小三子举杯敬我们酒，说：“你们谈的那些大道理我不大听得懂，什么内循环什么的。我就关心，乌克兰招揽的外籍军团为什么跑了？”

杨佳丽说：“我知道，利沃夫州一座大型军事基地被俄军导弹炸了，据说死了180名外国雇佣兵。幸存者拍摄的视频显示，被打死的有法国人、韩国人、智利人、美国人、加拿大人以及欧洲各国人等。袭击发生后，一名法国雇佣兵看完吓哭了，用不到27个小时的时间从波兰逃到了瑞典，哈哈。”

钱兴国说：“但乌克兰方面表示，由于防空系统发挥作用，俄军大多数导弹被击落，空袭导致至少35人死亡，另有134人受伤。乌国防部称空袭时有外国军事教官在基地工作，但没有证实遇难者中有外国人。”

杨祥说：“可是越来越多乌境内的外籍雇佣军承认他们在此次空袭中伤亡惨重，已经逃往波兰等国。逃出来的人说，导弹结束了一切，整个乌克兰外籍军团都被消灭了。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谢天谢地我逃出来了。”

钱兴国说：“换个话题吧，俄乌打成这样，对我们中国的经济有没有影响？”

小三子说：“我来回答吧，国家统计局新闻发言人付凌晖15日在新闻发布会上指出，从直接影响来看，因为俄罗斯、乌克兰在对中国进出口贸易当中的占比较小，直接影响是有限的。当然，由于地缘政治的变化，对全球大宗商品价格的影响还是比较明显，国内输入性通胀的压力可能会增加。尽管面临这些问题，但我们也要看到，我们在保障国内能源供给方面还有很多有利条件。从去年四季度以来，持续加大大宗商品保供稳价的力度，国内能源供给稳步增加。从今年1-2月份的情况来看，1-2月份原煤产量同比增长10.3%，发电量增长4%，比去年12月份均明显改善。这些有利于经济稳定运行。下阶段，随着各地持续坚持稳字当头、稳中求进，加大对经济运行的保障力度，外部影响能够控制在有限的范围内。”

钱兴国笑道：“哟呵，三老板对数据记得这么清楚？”

小三子笑道：“实话实说，我刚看的手机新闻，哈哈。”

杨祥说：“其实雇佣兵逃走，不单单是军事原因。有报道说，乌克兰要求雇佣军签无限期合同，而且月薪只有1462元人民币！乌克兰只对他们进行几天的简单训练，有些人甚至枪都没有发，直接送去前线......有意思的是，伊朗也动手了，伊拉克西北部埃尔比勒的美国领事馆，遭到了伊朗导弹的袭击！

耐人寻味的是，美国的领事馆，伊朗炸就炸了，美国这次似乎格外低调。”

我笑道：“这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美国理亏，伊朗你炸就炸吧，反正我这边也没死人；二是美国实在头疼，俄罗斯就让美国人烦透了，再惹一个伊朗，还不够自己喝一壶的？所以，美国是美国，原则是原则，主权是主权，碰到不怕死的伊朗，美国也是无可奈何......”

这时钱兴国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接听了一会，却把手机递给我。

我莫名其妙，对着手机问：“喂？哪位？”

对方说：“我啊，史克殊，是你发小加小学同学。有件急事想请你帮忙......”

我说：“你就直说吧，我能帮上什么忙？”

史克殊说：“你知道我现在给陈姐看场子，偶尔也上去打两把。现在疫情紧了，客人越来越少，好多人都待在家里了，怕死嘛。今天三缺一，陈姐就跟我说，让我上去打麻将，凑个腿子。想不到手气背透了，身上的钱输光了不说，还欠了别人两千块钱！你能不能加我微信，先转两千借给我？我明天就还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赌徒的钱是不能借给他的，凶多吉少！再说史克殊魁梧彪悍，他就是有钱也不还我，也拿他没办法。于是我说：“史兄你知道的，我家里是老婆当家，钱都在她手里......”

史克殊说：“那么你把婷婷号码给我，我打电话给她。”我说：“她前段时间带着儿子回娘家小住了，现在疫情防控，回不来。”史克殊沉默了一会，说：“你个大男人，总不会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吧？你平时也要买烟抽的吧？两千拿不出来，一千也行！兄弟我从没跟你开过口，就黄我的面子？拿我挂相？我付你一分利息就是！”

我犹豫道：“史兄，我不要你利息，我没干过这事，而且微信上只有一千三百块......要不你跟钱兴国借？”

史克殊不耐烦地说：“怎么这么墨迹？多大个事？我现在不好跟钱总开口，本来我老婆也打短工，现在疫情紧，店都关了，没有收入！前几天我刚和钱兴国借钱给老婆花了，不好再开口！你就痛快地一句话，借不借吧！”

这一说，我无话可说了，只好对史克殊说：“那你加我微信吧，就是手机号码。说在前面，不要你一分钱利息，你说明天还，就要还我，我自己也要开销呢。”

史克殊说：“那行，你放心！”随即挂了电话。

我拿出手机，很快收到史克殊加好友的请求，就通过了，转账一千块钱给他。

钱兴国在旁听得一清二楚，等我转完账才说：“三师兄，你这钱借出去凶多吉少了。”

我瞪了他一眼，说：“二师兄你好本事！刚才为什么不说？”

钱兴国笑道：“你也没问我啊，这钱能不能借？你自己答应借给他的，现在怪我？”

我说：“我又不了解史克殊的经济状况，他不是在你的‘春风茶餐厅’罩场子吗？”

钱兴国说：“是啊，但你忘了，我只是股东之一！朋友有通财之义，我都借给他过了，你是他发小，就见死不救？”

我说：“可是救急不救穷啊，你刚才不是说他不想还钱？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钱兴国说：“他暂时还不出，不是不想还。赌徒的话能信么？你还是太嫩了，史克殊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不到走投无路，他能跟你开口么？你也不缺这一千块钱，就当做请他吃顿大餐吧，呵呵。”

我无语了，从没干过这种事，到不是心疼一千块钱，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杨祥看出我的不快，举杯敬我，说：“庄文，喝酒吧，别想这事了，借都借了，就看他有没有良心吧！”

我把对钱兴国的不快压了下去，举杯喝酒。

钱兴国似乎也看出我不高兴了，掏出香烟分了一圈，说：“乌克兰闹出个大动静，三师兄你知道是什么？”

我说：“战争打了20天了，俄乌开始了第四轮谈判。谈判之前乌方再次释放了缓和的信号，还表示有望达成书面协议。本以为谈判能够取得进展，结果谈到了一半，乌方来了个‘技术性暂停’，导致谈判戛然而止。

就在同一天，乌克兰悍然发射了一枚圆点-U战术导弹，目标是顿涅茨克市中心。虽然顿涅茨克的防空系统及时拦截，但是导弹使用了集束弹，被拦截后依然造成巨大杀伤，导致近30名平民死亡！

网上有视频，死者都是平民，家属抱着尸体失声痛哭，那叫一个惨......”

杨佳丽说：“难怪普京说要‘去纳粹化’，顿巴斯地区的百姓被乌克兰攻击了八年，西方媒体从不报道！这次战争，有乌克兰士兵冒充百姓阻拦俄军车辆前进，俄军士兵只是对天鸣枪警告，西方就大肆报道，赤裸裸的双标！”

小三子说：“这不奇怪，当年香港闹事，暴徒袭警，记者不拍，警员自卫，马上拍下来上网！”

杨祥说：“现在看来，俄军并没有蓄意出兵，普京是被逼临时决定。近日，乌克兰前总理阿扎罗夫爆料，普京的出兵根本不是‘入侵’，并且在事实上，俄罗斯拯救了顿巴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就在俄军试图为边境降温而撤军时，乌克兰正在酝酿并准备实施一个可怕的计划--主动出兵消灭顿巴斯地区的‘俄语人口’！这个计划是由基辅方面和美国共同制定的，计划实施的时间就定在2月25日！

按照计划，美国会提前渲染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威胁，让乌克兰有理由在乌东地区调集大量兵力；随后等到2月25日将由乌克兰亚速营领导乌军队消灭所有乌东地区的‘俄语人口’，如果一切顺利，这场‘清扫’行动将会迅速结束，泽连斯基会成为‘收复’乌东的民族英雄，此时俄罗斯也会被不可避免地卷入冲突。紧接着，北约将会在今年夏天派兵进驻乌克兰，部署至少四个旅，其中空军旅将携带核弹头，以对俄罗斯形成威慑。同时，美英将召开联合国安理会以将乌东局势盖棺定论，到时候俄罗斯必然会反对，新一轮的古巴危机即将上演......”

杨佳丽说：“我也看到了报道，确实乌方有这个计划，但就在计划实施一周前，‘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截获了一份乌克兰军队的地图，并得知了乌克兰的出兵计划！于是普京当机立断，选择先下手为强，在计划实施之日前一天，就是2月24日，对乌克兰采取去军事化、去纳粹化的特殊军事行动。”

小三子举杯敬我们，说：“看来谈判没用啊，本来乌克兰的总统办公室顾问说，俄乌双方有望在一到两周内签订和平协议，最迟会在五月份。但很快又改口，说俄方提出的涉及领土的要求，不可接受，乌方已经准备好就其余问题继续谈判......”

钱兴国说：“泽连斯基已经公开表示过，北约不接收乌克兰，自己已经不再纠结是否加入北约。而且他还表示，领土问题也能谈。但现在乌方又反悔了，又拒绝谈领土问题，这根本就没有和谈的诚意嘛！”

我说：“还是那句老话，战场上拿不到的，谈判桌上同样拿不到！现在乌克兰还在抵抗，俄军进展缓慢，加上美国和欧盟暗地里支援武器并且不断制裁俄罗斯，泽连斯基就抱有侥幸心理，但倒霉的是基层士兵......”

杨祥笑道：“泽连斯基其实就是个傀儡，美国主子不放话，他不敢签订和平协议，就这么跟俄罗斯耗着，消耗俄罗斯的国力，是美国最喜欢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