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重整县大队

鲜血不停的流淌，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一颗颗滚落下来，赵吉安戴着防毒面具，废了好大劲才拧开毒气罐的阀门。

前门的日军主力被埋伏在谷口的韩锋成功吸引过去，根本不知道山洞这边发生的一切。既然逃脱无望，索性就同归于尽吧！赵吉安横下心来，打算把突击队引进山洞，然后用毒气将他们悉数杀死。

率先冲进山洞的兄弟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呆住了。奶奶个腿，这是啥鬼？山洞四壁修得整整齐齐，高大宽阔，活像个宫殿。四周密密麻麻堆放着奇形怪状的大铁罐子，墙角撂着十几个中国人的尸体，面脸扭曲，眼珠子都要爆出来，显然死前经历过剧烈的痛苦折磨。几名身穿防护服的日本人有些发抖，正惊恐地看着赵吉安的举动。

“举起手来！”一名兄弟端着枪大声喝道。

毒气罐的阀门慢慢溢出淡黄色的烟雾，并逐渐在洞室弥漫开来。身穿防护服的几个日本人大叫着，试图冲出洞去。兄弟们毫不客气扣动了扳机，将他们打倒在地。

赵吉安却竭斯底里地大笑起来，仿佛在看欣赏一场大戏。

大家又将枪口齐刷刷对准他，此时淡黄色的烟雾已经将他们笼罩。没等反映过来，几个人纷纷扔掉手中的步枪，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开始一点点溃烂。

洞室内响起一片痛苦的惨叫声。

闻讯赶来的赵明训见状大吃一惊，立刻明白过来这些淡黄色烟雾是鬼子制造的毒气。他连忙用袖口捂住嘴，用力喊道：“赶快撤出洞去！撤出洞去！任何东西都不要碰！”

一名兄弟试图去抢救地上的伤员，被赵明训一脚端了回去。

刘广华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回事？”

赵明训一边指挥大家后撤，一边焦急地喊着：“毒气！毒气！”一听“毒气”两个字，兄弟们谁也不敢大意，急忙撤出洞外。

“关上洞门，不要让毒气散出来！”赵明训此时已经彻底明白，日军之所以在深山里建造这么一个大规模的基地，是为了训练日伪军使用毒气弹。他暗自庆幸听了六子的劝告端了这个基地，一旦这些毒气弹被用在战场和中国的任何一块土地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刘广华关心洞里还没撤出来的伤员，焦急地问道：“老赵，洞里的伤员还没撤出来！”

赵明训想也不想，几乎是咆哮道：“他们已经没救了！”然后又命令身后的兄弟们：“把所有的手榴弹、手雷都集中起来！把山洞炸了！”

一声令下，几十颗手榴弹和手雷迅速集中到一起，赵明训又命令六子把剩余的几发迫击炮弹也拿了过来。然后将用衣服包裹起来，做成五个集束炸弹。

兄弟们虽然大多没见过这种操作，却也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奥妙。集束炸弹做好，赵明训留下了四个兄弟，命令其他人往回撤。等大家撤到安全距离外，赵明训向留下的四个兄弟简单作了示范。然后将将洞门推开一条缝，喊了声：“一二三！”一拉弦，将五个集束炸弹一齐扔了进去。

接着五个人跳下平台，拼命跳开。赵明训边跑边计算着秒数，突然大喝一声：“卧倒！”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大地都颤抖起来。山体晃动了几下，轰然塌方，将整个山洞掩埋。

塌方卷起的尘土迅速向外扩散，整个天空都变得灰暗，呛得人睁不开眼。爆炸过后，赵明训从地上爬起来，抖掉身上的尘土，看看兄弟们都没事，随即命令全体撤退。

基地被毁的消息传到县城，熊谷浩二暴跳如雷。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此绝密周详的计划，抗日武装是如何得知？还有让人恼火的是，从县城和周边几个据点派出的援兵，无一例外都遭遇了伏击。

战斗一直打了整个晚上，各路援兵虽然突破了敌人的阻击，但是等赶到基地都为时已晚。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熊谷浩二的脸因为盛怒而扭曲得变形。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在中国这片土地上，中国人对皇军的抵抗永远也不会停止。同时他也体会到，自己的对手是如此的强悍！

他抽出军刀，将一名增援来迟的皇协军军官一刀劈于马前，然后命令部队对附近几个村庄展开大屠杀。牺牲了这么多皇军士兵，那就用十倍的支那人性命来偿还。

一时间，周边的几个村子无一例外遭到了血洗。用熊谷浩二的话说：“方圆三十里之内，不允许看到任何活的东西！”

从基地回来，赵明训清点人数，可谓是损失巨大。三路人马原来共有接近三百人，经此一战只剩下不足二百人。虽然缴获了大批武器弹药，但大家的心情依旧很沉重。

香秀被救回来后，郑玉梅和医疗队进行了全力抢救，终因伤势过重，死在了和青山的怀里。一连两天，和青山抱着郑玉梅的尸体坐在炕上，不吃不喝不说话，也不让入敛，任凭别人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刘广华、吴敬之、赵明训碰了个头，一商量，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几个人一合计，决定来硬的。六子与黄修明几个人便连哄带劝，强行将他拉开，把香秀的尸体抬了出去，从村里寻了副棺材在村头给她下了葬。为此，和青山跟发了疯一样，给了六子与黄修明一顿揍。

接下来的几天，和青山见天的往坟头跑，一坐就是大半天，看着头坟发呆，眼看着人就消瘦下去。六子心疼自个儿的这个兄弟，也担心他想不开，便整天跟着他。

当大家都在为和青山担心的时候，更坏的消息传来：国军新四师公开投降了日本人。听到这个消息的赵明训眼睛瞪得像铜铃，一口血吐了出来，当场昏了过去。着实把吴敬之等人吓得够呛，急忙找来郑玉梅和秦汉祥，连掐带捋好半天才缓过来。

赵明训醒来的第一句话：“国家不幸！民族不幸！”说罢泪流满面。

事已至此，赵明训不再对那个自己曾经发誓为之效忠的党国不再抱有任何幻想。痛定思痛后，他与吴敬之、刘广华做了彻夜长谈，并提出他打算和兄弟们一起加入共产党领导的县大队。对于他这个想法，二人自然是欢迎之至，吴敬之也趁机向赵明训公开了自己共产党员的身份。

让吴敬之没想到的是，赵明训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惊讶，只是平淡地说了句：“早猜到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做六子的思想工作，郑玉梅自告奋勇接下这个任务。六子当初因为受不了约束离开县大队，现在没了落脚点，再加上郑玉梅出面沟通，没理由不接受。

于是刘广华张罗着，搞了个简单的欢迎仪式，从此三路人马合兵一处。

情况上报给军区和省委，很快就等来了回复：益都县大队在敌后对敌斗争中，坚守党的方针政策，战术运用灵活，充分体现了我军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给敌人造成沉重打击，有力的牵制了敌人兵力。省委指示，现成立益都县人民政府，由吴敬之同志任县长兼县委书记。鉴于赵明训同志的优秀军事指挥才能，特任命为益都县武装大队大队长。原队长刘广华同志任党代表。

对于赵明训担任大队长，原县大队的队员都没有异议，因为大家都见识了赵明训的果敢和出色的指挥才能。

接下来，赵明训将县大队重新进行了整编，将大队分为三个中队，黄修明、和青山、六子分别担任中队长，每个中队六十人到八十人不等。原来的中队长周大胡子与铁塔牺牲，对县大队来说是不小的损失。郑玉梅还为周大胡子的死伤心了好长时间。

对六子这个中队，赵明训有自己的想法。除了原来卸石山的成员，还特意加强了一部分有武功基础的队员。韩锋作为六子的副手，主要协助他搞操练。而六子也乐得干这个中队长，用他自个儿的话说：“起码是个官！”除了日常的基本操练，六子空下来便教这些兄弟们轻功和拳法之类的功夫。

韩锋对此却不以为然，一次在训练场上嘲笑他：“师兄，你这不行！咱们训练是为了和鬼子面对面厮杀，不是去偷坟掘墓！”

六子把眼一瞪：“你说咋办？”

“你得教他们刀法！兄弟们学会了刀法，到了战场上跟鬼子见了面，那还不跟砍瓜切菜一样？”

六子歪着脑袋看了韩锋好一会儿，骂道：“老子就知道你没憋着好屁！当初师傅把刀法传给了你，你就是想让大伙都知道老子的刀法不如你呗！”

这话正被路过的赵明训和刘广华听到，赵明训一下子就有了新的思路，便上前说道：“拳脚得练，刀法也得练！你们这个中队的武功底子厚，就是要把兄弟们练成能跟鬼子一对一甚至是一对二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