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九回 卖衣服朋友帮忙 吃晚饭表哥神伤

初二晚上喝醉，我连续几天都不想喝酒。

接下来几天，我只能待在家里带娃，因为老婆和王小琳出门了。

她说初五是财神日子，这天非要开张。可快递还没有恢复营业，她就让王小琳开车，带她出去进货......

趁着老婆不在家，我打电话约老爸来吃个饭，老犟头回我一句把我气蒙了：“初一初二你不喊我吃？现在喊我去你家打扫剩菜？不去！”

转眼到了初五，老婆押着我，八点钟就去服装店开门，还在门口烧了支“斗香”。

我很是怀疑，大过年的，谁这么早来买衣服？

到了八点半，王小琳也到店了，还真有几个败家娘们来选春装！

老婆发市了，卖了几件衣服，骄傲地拿着一叠毛爷爷给我看，说：“看吧，本宫比你有用吧？你一个月才拿几个钱？去，给本宫泡杯茶来，没钱的就该听有钱的使唤，哼！”

我心里不大高兴，把茶杯递给老婆，说：“每个人的钱都是带不走的，曾经有位亿万富豪，为了保命，判刑后捐了495亿，你知道不？”

老婆说：“忽悠，接着忽悠，495个亿，谁信？！”

我说：“是真的，这个人名叫袁宝璟，1966年出生在辽宁辽阳市的一个贫穷家庭。袁宝璟家中有兄妹5人，他排行老三，父母为了让子女将来能有出息，尽全力送几个孩子去读书。

在家境的激励下，袁宝璟非常刻苦念书，83年，袁宝璟以优异的成绩从辽阳市第二高中毕业，他的高考志愿填的是北京的全国重点大学。85年，袁宝璟成功被中国政法大学录取，家里想办法东拼西凑给他借来学费，终于踏入大学的校门。为了挣生活费，袁宝璟每天都给教授抄书稿，每万字能拿两块钱。还给北京的公司写信封，每个5块钱。

后来攒了一点钱，袁宝璟买了一辆旧三轮车，开始在北京的各个胡同里走街串巷卖东西。89年，袁宝璟毕业后成功进入一家银行工作，这在当时可算是一个‘金饭碗’。

在银行工作3年后，袁宝璟看准时机辞去工作，直接注册了一家公司。当时袁宝璟看到一个‘小黑麦’的专利，觉得非常有发展前景，于是用攒下的20万元买下专利，租了300亩地，再购买了一系列的生产器具。不到一年的时间，袁宝璟直接获利200多万，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

随后，袁宝璟看准中国的金融市场，转向投资股票、债券等，加上他在银行工作积累的经验，他的资金雪球越滚越大。短短2年时间，袁宝璟一口气吞并60多家企业，组建成建昊集团。

90年代末，袁宝璟已经成为全国有名的亿万富豪，商界称他为‘收购大王’、‘北京的李嘉诚’。31岁时，袁宝璟成为中国最年轻的上市公司董事长，32岁成为中国首位‘世界青年创业者大奖’的得主......”

老婆笑吟吟地把她的茶杯递给我，说：“喝一口，继续编。”

我接着说：“人有钱了就膨胀。96年，亿万富翁袁宝璟在四川省广汉市的期货生意受挫，直接亏损9000多万，他认为是四川的刘汉在其中捣鬼（刘汉当年在四川做期货生意，影响力很大），对此怀恨在心。袁宝璟越想越气，于是出资16万让汪某对刘汉实施报复。

97年，汪某伙同他人前往四川，准备实施杀害刘汉的计划，可由于刘汉坐在车内，子弹只射穿了玻璃，最终计划失败。不久后，汪某在生意上与袁宝璟产生矛盾，并且用花钱雇凶的事情威胁袁宝璟并趁机勒索钱财。汪某掌握着袁宝璟的犯罪事实，袁宝璟认为这对他的前途、人身安全造成了很大的威胁，于是竟然产生了除掉汪某的念头！

2001年，袁宝璟找到自己的二哥袁宝琦，经过密谋后决定铲除汪某，并由袁宝琦亲自处理此事。袁宝琦又找到堂兄袁宝福、弟弟袁宝森，最终决定让袁宝森亲自完成这个‘任务’。

11月，袁宝森将汪某骗出用刀将其捅成重伤，由于抢救及时并未死亡。2003年7月，袁宝福受到指使用猎枪直接将汪某杀害。警方后来查明真相，将袁氏4兄弟全部抓捕归案。经过法院判决，袁宝璟、袁宝琦和袁宝森被判处死刑，袁宝璟被采用注射的方式执行死刑。

在法院判刑后，袁宝璟想用钱来疏通关系，决定捐出集团所有的钱约495亿人民币，只希望能够免除死刑。但是袁宝琦想得太过于简单，他自己就是中国政法大学的高材生，对法律也是非常清楚的。在行刑前，袁宝璟提出7字要求‘我不服我要检举’，但并没有任何作用。袁宝璟是中国首位被注射死刑的亿万富豪，他的人生最终毁于膨胀的欲望......”

老婆拿着手机一顿搜索，然后对我说：“还真有这事哎！不过你放心，本宫成为亿万富翁后不会对你下手，而是把你休了，重新找个小鲜肉，嘻嘻。”

我无语了，老婆又说：“下午你带着葫芦娃在店里玩，我和小琳出去学开车。”

我说：“要是有人问价格怎么办？我又不懂。”

老婆拿出一张纸丢给我，说：“中国汉字你总认识吧？什么衣服价格都写在上面了，要是有顾客有特殊要求的，你发微信请示我。”

王小琳笑吟吟地走过来，问：“婷婷姐，店交给姐夫你放心吗？”

我问：“怎么就不放心？难道我还贪污？”

王小琳说：“我讲个真人真事啊，浙江温州瑞安警方接到了一店铺老板的报警电话，称怀疑账户被盗。经警方调查，发现其店铺的销售员吴某有重大作案嫌疑，发现吴某从2020年10月到2022年1月用店内微信账户一共转账187笔，金额有530多万元！”

我说：“那个老板傻啊？每天都不查账吗？”

王小琳继续说：“2019年初，吴某（女，26岁）经人介绍在瑞安一布匹销售店里做销售员。在一次不经意间，吴某发现老板都是通过店内平板电脑上的微信与客户进行资金结算，钱款也都在微信钱包里。2020年10月，吴某私下注册了微信‘小号’，并用老板的账号给‘小号’转账8868元。此后，吴某发现老板并未察觉，于是开始了频繁作案。‘暴富’的吴某不仅购买名牌服装、化妆品，还经常充值美容，曾经一个月花掉了100万元~

店老板一度以为是疫情影响造成店铺亏损，直到2021年底，才察觉事有蹊跷，于是报警。民警查出，吴某一年里共累计转账187笔，盗窃金额530余万元，购买了不计其数的品牌服装、首饰和化妆品，甚至投资理财。其中，警方在吴某的住处查获了650余件衣物、73双鞋子、38个包......”

我说：“这个售货员真有本事，那你们还是别让我看店了，我带葫芦娃回家吧。”

老婆笑道：“小琳不是这个意思，她逗你呢。她不好意思和你说，刘德勇随父母去亲戚家拜年了，倩倩没人带，一会送来店里跟葫芦娃玩。”

葫芦娃一听，抢着拍手说：“好啊好啊，宝宝有压岁钱，请倩倩吃鸡大腿。”我再度无语了......

偏偏这天下午忙，顾客一拨接一拨地来，鲁大永也带着张薇来看衣服！

我又要看着两个孩子，又要收银，又要带顾客去试衣服，忙得不可开交。

所幸张薇主动帮我，领着客人去试衣服，这才应付得过来。

看看不忙了，我分烟给鲁大永打招呼：“鲁队长，去年小三子酒喝多了，别往心里去。”

鲁大永笑道：“过去的事就算了，男人嘛，谁还没点脾气？小三子厂办得还好吧？”

我说：“还行吧，他是个粗人，心不坏，过几天我请你们吃个饭，拉和。”

这时张薇走过来，手里选好了一件春装，我大手一挥，按八折收钱！

鲁大永问我：“光头强春节和你联系了吗？”

我说：“没呢，光头强现在住到牛奶店楼上了，今天初五，应该是开门进财了。”

张薇说：“有件好事告诉你呀庄主任，猪肉又降价了！1月24日至28日这一周，全国平均猪粮比价为5.57∶1，连续三周处于5：1至6：1之间，进入《完善政府猪肉储备调节机制 做好猪肉市场保供稳价工作预案》设定的过度下跌二级预警区间。国家发展改革委将会同有关部门，视情启动猪肉储备收储工作，并指导地方按规定开展收储工作。”

我笑道：“好事呀，局里换了局长和财务科长，两个人都不大好说话。猪肉降价，会带动其他荤菜降价，对我们食堂控制成本，是个喜讯。”

忽然有人接话：“什么喜讯啊？说来听听。”我转头一看，是老婆和王小琳回来了。

我告诉老婆张薇帮忙的事，还把今天的营业额给她看。

老婆惊喜道：“老公你真有用哎，第一回收银，卖了这么多？”

我小声说：“鲁大永和小三子闹过不愉快，不如今晚请他到我家吃个饭，给他们拉和？”

老婆说：“好呀，不知他有没有空，我来约。”

过了会，老婆对我说：“鲁大永有空呢，我又接到杨祥电话，老犟头又和他吵架了，晚上约杨祥一起来吃饭？”

我说：“好吧，家里菜多呢，白酒也有。”

到了六点钟，老婆准时打烊，也约了王小琳一起吃饭，小琳说家里放不下，匆匆带着苏倩倩走了。

我们刚到家，小三子和杨祥不约而同一起到了。

我赶紧分烟，小三子抢着掏出香烟，分了一圈，还特地跟鲁大永握握手，两人握手言和了。

老婆今天赚到了钱，笑面如花，对我说：“老公你泡几杯茶，陪客人聊会，厨房交给我了。”

我很快端来茶，张薇要给葫芦娃红包，我赶紧拦住，说两不搬了。

杨祥气色不大好看，我问：“表哥，大过年的，为什么事和老爸吵架？”

杨祥愤愤地说：“今天初五嘛，有我爸的一个老朋友去家里拜年，老爸有了外援，来劲了，拼命数落我的不是！说的都是假话瞎话，我实在忍无可忍，和他大吵一架！”

小三子说：“估计你爸看你女朋友一直没个下落，心里着急吧？”

杨祥说：“着急也不能诬陷人啊！我对他还要多孝顺？南北四门的浴室都带他洗过了，他太挑剔！说这个浴室毛巾是干的，没湿的收汗；那个浴室水是热的，池沿是凉的！洗澡擦背修脚都是我给钱，还要怎样？老犟头，一世不修口德！”

我说：“我不是介绍你们去老浴室‘养心池’洗了吗？”

杨祥愤愤地说：“洗了没几次，嫌弃‘养心池’的更衣柜柜门不好开......后来我邻居告诉我，家门口的巷子里有家老浴室，是自来水烧的水，很暖和。带他洗了，一开始满意，后来又嫌弃更衣室在楼上，衣服脱掉了去楼下浴池，路上冷！我就让他穿着内衣去浴池里脱，然后我再给他把内衣送楼上去，浴室里的澡客都夸我孝顺，可他又犯病，自己坐公交去西门大街浴室洗，图那里便宜！”

我说：“他今年85了，随他吧，他爱怎样就怎样，还省你事了。”

杨祥说：“可他跟客人说瞎话，说85岁了还伺候我，烧饭给我吃，我光火了！过年的菜都是我买的，冷盘也是我切的，熟菜放在火锅里，按下开关就行，怎么就伺候我了？我还常常不在家里吃！前五百年后五百年的账都跟我算，说我把他的白内衣洗黑了，天地良心！”

鲁大永问：“白内衣怎会洗黑？没有分开洗？”

我说：“这事我知道，不怪杨祥。洗澡回家，杨祥主动跟老犟头说，白内衣你泡在脸盆里泡一会，我给你手洗。老犟头脸一沉不答话，衣服刚泡下水就拿手去搓，怎么洗得干净？洗了一会，老犟头又要把白内衣放进洗衣机洗，这时洗衣机已经运行了，只好强行断电，才好把衣服放进去。这么一操作，洗衣机再开的时候，不能调档位了，只能洗55分钟。结果洗的时间长了点，串色了，老犟头就怪杨祥故意把他衣服洗黑......”

杨祥说：“今天他跟他朋友又拿这个说事，我气得和他大吵一架，决定自己烧饭吃！晚上我吃得少，去买了个电饭煲和米，煮粥吃，好在今天初五，店铺开门了。东西都买好了，想想气愤，打个电话告诉婷婷，婷婷喊我来吃饭......”

鲁大永说：“你爸80多了，这个岁数的老人一般都看重钱......”

杨祥说：“我知道啊，他就买点蔬菜，荤菜我买，其他一切开支，包括水电费、电话费、各种日用品、洗澡费用全是我给，还不知足？对了，为个饮水机又跟我吵！他非要把饮水机24小时开着保温，一是浪费电，二是夜里不用热水还自动加热，这水烧开了又凉，凉了又烧，千滚水能喝吗？”

鲁大永说：“我家里也用饮水机，我特地问了安装师傅，白天开着保温，晚上要关掉的。”

杨祥说：“还有呢！处处与众不同！除夕和初一、初五他都要烧斗香，我也不反对，但家家户户都是放在屋外烧，他偏要放在院子里烧，搞得家里烟雾瘴气！我是无所谓，他支气管不好，能闻烟味吗？还弄个不锈钢盆子放在斗香下面等灰，把盆子弄得黑漆麻乌！还有啊，满脑子封建迷信，说正月里鞋子不作兴放在院子里，有人家‘送星宿’，还要我找干稻草给他，十六夜烧了跨过去，全是迷信！现在城里又没田，上哪去找干稻草？我跟他说了无数次了，你这个岁数了要保养，一日三餐吃好就行了，啥事别管，他就是不听！”

鲁大永说：“遇到这样的老犟头，难办呢，把他当小孩子哄吧，有什么办法？”

杨祥说：“我知道这个理，可他不可理喻！下午还跟拜年的朋友说，房子是他买的，谁伺候他就给谁！我问他法律懂不懂？你名下的房产，女儿女婿、外孙女外孙女婿包括侄子侄女都有继承权！他什么都不懂，非要跟我犟。我气得回他一句，不想过就把房子挂中介去卖了，然后把钱分了，散伙！他又不肯卖......”

这时杨婷婷来上菜了，说：“表哥不是我说你呀，老人跟小孩差不多的，他气头上说的话不作数的。他不让你和他吃饭，你就单独烧，该帮他的你还帮他，他会回心转意的。”

杨祥说：“他不和我说话，损失大了！网络电视不会调，新式洗衣机不会用，我每天就是晚上在家吃一顿，怎么就成了他伺候我了？现在我不想和他吵，各吃各的饭，将来他不能烧饭了，我请保姆伺候他，我还不伺候了，太难玩！”

杨婷婷说：“庄文，还愣着干啥？拿餐具、倒酒啊！”

大家开始吃喝，互相敬酒。几杯酒下肚，杨祥眼圈红了，说：“我为他作了多大的牺牲？午休都放弃了，带他去公园玩，他开心了，我坐在公园里打盹！起码的卫生常识都不懂，晚上不洗脚，我要给他洗不让！家里三种牙膏我让他轮流用，结果他先是晚上不刷牙，后来自作聪明用盐刷牙，还说我不懂，盐能杀菌，嘴里那个味呀，熏都熏死了......”

我劝道：“凡事往好处想吧，他也帮你买房子了，女儿也是活对头，骂他老狗日的。你再不管他，真忍心看他再去养老院等死？”

杨祥说：“最近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怪不得别人！我外甥女宗丽萍为啥把他饭碗抢走摔了？就是他平时处处自作聪明，处处插话，又不懂哪跟哪，把人都得罪光了，最后彻底爆发......”

我举杯敬他，说：“过去的事就算了，宗丽萍也没良心，你爸一手把她抚养大，最后把卖房款骗走了，赶他去养老院！”

杨祥说：“还有件事，我爸曾说过，他见宗丽萍用洗衣机要洗两个小时！我现在才明白，是我爸不讲卫生不洗脚洗屁股，身上瘙痒宁可去买药膏擦。洗两小时衣服，是杀菌洗，宗丽萍也是没办法......我和他共用洗衣机，我身上都痒痒的，现在洗衣机给他专用，我的衣服手洗。”

杨婷婷把火锅盖子揭开，说：“好了，不提不开心的事了，趁热吃火锅吧。”

我夹了些羊肉片给杨祥吃，说：“表哥，别嫌我筷子脏啊。”

杨祥眼圈又红了，对我说：“比我在家里吃强多了！老犟头咳嗽直接对着我脸咳，对着菜咳....”

杨婷婷说：“我看你爸还是希望你成个家，你从了就不会有矛盾了嘛。”

杨祥说：“可也要遇到合适的吧？上个月，我爸还差点被人骗了！”

张薇问：“啊？什么情况？”

杨祥说：“他在门口免费公园玩，见到人就拉家常。结果遇到个老妇女，说要给我介绍对象，还来我家看我了。我把手机号码给媒人，让对方先加微信聊聊，结果媒人几天后来找我，说那女的比我大好多，快要退休了......之前我爸就跟她说，谈成了，下媒礼一分不少，结果那媒婆说谈不成也要包个红包给她，我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