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零回 病房里再起风波 餐厅中谈论好处

第二天下班，我记着老婆的嘱咐，直奔中医院，去陪护小三子。

司经理果然在病房里，削苹果给小三子吃，美华却不在。

我也不好问起，就对小三子说：“三老板，要上厕所不？我扶你去？”

小三子说：“好的，我正想去呢。”我提着输液瓶，陪他上厕所。一进走廊就闻到浓烈的药品味道，我赶紧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

我问小三子好点了吗？小三子说：“麻醉过了，手还疼呢！手指疼也就罢了，关键是头疼，老婆一直关机，我打她电话不接......”

我不好多说什么，家务事。

从厕所回头，还没进病房，就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哭喊声、骂声、有人劝架声.......

小三子喊了声：“坏了！”把手上正在输液的针头一拔，冲进病房！

我赶紧跟进去看，只见美华和司经理扭打在一起，两人都倒在地上，拳打脚踹......

女人打架，我自然不好上去拉。美华是农村人，腰圆胳膊粗，很快占了上风，把司经理压在身下，狠狠抽了她两耳光，骂了声：“婊子！”

小三子刚好走到跟前，不由分说，一手抓住美华的手把她拖下来，然后一把拎起来，摔到病房外面！

我知道坏了，这一摔，美华的心都碎了！

果然美华嚎啕大哭，爬起来转身就奔走了。

我赶紧劝小三子：“你怎么能对老婆动手呢？”小三子说：“不动手怎么办？都打起来了，难道就看着她们打？”司经理在旁，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就问他：“晚上我在‘春风茶餐厅’请客呢，你去不去？”

小三子说：“去啊，我手指疼，嘴又不疼。”说完把仍旧趴在地上的司经理拉起来，问她去不去？

司经理哭着说：“没心没肺的！这时候还想着吃饭？”

小三子说：“那能怎么办？我不是把美华赶走了嘛！”

司经理说：“离婚！我要你和她离婚！然后我也跟丈夫离婚，跟你过，反正我已经背上‘婊子’的骂名了，呜呜呜......”

小三子说：“这事再商量吧，我和她已经离了，为了子女还在一起过。我儿子在外面上学，女儿又要中考了，以后再说吧。”

司经理哭得更凶，说：“你还算个男人么？你明明喜欢的是我，却不肯和我结婚！”

小三子说：“刚才我为了拉架，针头都拔掉了，你去喊医生，重新给我输液吧。”司经理一边抽泣，一边去找医生了。

我说：“小三子，事情闹僵了，你打个电话给杨婷婷，要她劝劝美华吧？”

小三子却说：“美华这犟脾气我知道，现在谁劝她都没用。还是过几天，我让她妈妈劝她。”

我说：“你怎么跟丈母娘开口？老婆跟相好的动手，你把老婆打跑了？”

小三子说：“我傻呀？当然说我住院时，一个朋友来看我，美华乱吃醋，把人家一顿打，哈哈。”

我说：“那好吧，你需要我老婆拉和就说一声。司经理不在我才好和你说，夫妻是原配的好，你儿女都这么大了，再离婚不怕亲朋好友嘲笑？”

小三子说：“我心里透亮的，所以刚才才没答应司经理要我和老婆离婚。”

我说：“但这样也不是办法，司经理已经结婚了，为什么心思还在你身上？”

小三子嘿嘿一笑，小声说：“他丈夫在床上没我凶猛......”我无语了。当年我劝钱兴国别沾花惹草，他也说过类似的话，还说自己做的是好事，解决了妇女的困难......

这时美华带着医生来了，医生一边给小三子重新输液，一边说：“家务事最好去外面解决，在病房里打架影响多不好！”小三子立刻火了，说：“是我在病房里打架了吗？你看清楚没有？没看清就别瞎说！”医生瞪了他一眼，忍住没说什么，走了。

司经理说：“你跟人家医生吵什么？消消火，火大对身体不好。”

小三子说：“那你答应晚上和我一起去吃晚饭，我就不发火。”司经理默默地点点头。

小三子从病床床头柜里拿出大半包软中华丢给我，说：“庄文，你拿到外面抽吧。”我拿出一支，把香烟还摆在床头柜上，说：“我去外面抽支烟，有事你打我电话。”司经理说：“有我在这里，你还拖着庄文干嘛？让他忙去吧。”小三子说：“那么庄文你看，你有事就去忙，没事就玩一会。”

我站起来说：“那我去外面抽支烟再回来，我也没什么事，去老婆店里她又要指派我干这干那。”小三子笑道：“庄文也挺可怜的，大早要上班，下午还要受老婆支配。”我没回他，走到外面，找个许抽烟的地方过过烟瘾。

我来到医院院子里，发现有人站着抽烟，我也就把烟点上。

虽然是冬天，但这时阳光明媚，院子周围都有楼房，院子里并不冷。

我习惯性地浏览新闻，看到网友“侠客岛”的一篇文章：立陶宛执意当反华马前卒，中方只好杀鸡给猴看！

最近在反华议题上跳得很厉害的欧洲小国立陶宛，又出来哭诉了：他们号称，中国要求那些做国际生意的跨国公司‘二选一’，要么与立陶宛企业切断联系，要么被排除在中国市场之外；凡是出口到中国的商品，所有零部件都不能是立陶宛的，否则不允许进入中国。

我看了叫好！继续看。

对这种伤害我核心利益的国家，中国断然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打在七寸上！

说起来，中国和立陶宛之间的直接贸易规模并不算大。也许是考虑到这一点，立陶宛才敢“勇往直前”地抱美国大腿、充当马前卒，公然允许台湾以官方名义在该国设立代表处，在国际上开了极为恶劣的先例。

如果真如外媒报道痛下杀手，的确彰显出中国维护核心利益的决心和手段。要知道，中国是欧盟的最大贸易伙伴。作为欧盟一员，立陶宛的主要贸易对象也是欧盟，其国内的大量中小企业，是靠给跨国企业供货过日子的。现在中国来这么一手限制，跨国企业当然要好好掂量：是放弃立陶宛这个小国的市场，还是放弃中国市场这么巨量的蛋糕？

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对立陶宛经济的沉重打击。立陶宛当局恐怕也没想到这一招。也是，对这种反华马前卒，不让他真切感到肉疼，此类小卒只会愈发有恃无恐。杀鸡给猴看，打狗也是给主人瞧。你损害中国的核心利益，中国就让你感受下什么叫‘付出切实代价’。这样挺好！

这时一位老大爷，穿着病号服走到我旁边晒太阳。 他闻到烟味咳嗽，我赶紧把烟头扔掉。

老大爷微微一笑，说：“小伙子挺懂礼貌，你是什么病住院？”我说我没病，来探望朋友的。

老大爷说：“我看你拿着手机看了半天，看直播？”我如实说，看新闻呢。

老大爷说：“美国又演了一出闹剧！美方召集的所谓‘民主峰会’10日惨淡收场，在逃乱港分子罗冠聪、台湾当局代表唐凤在会上跳梁小丑似的表演，更为国际社会增添了笑料。所谓‘民主峰会’，不过是美方假民主之名行反民主之实、煽动分裂对抗、维护美式霸权的政治闹剧，没有人会把它当回事，失败是必然的下场。”

我赞同说：“罗冠聪是畏罪潜逃的乱港分子，是出卖国家的现代汉奸，是美西方豢养多年的政治打手。这么一个在逃嫌犯居然被美方当成座上宾，在所谓‘民主峰会’上公然发布抹黑香港、诋毁国家的谬论，散播政治谎言，这是对民主价值的莫大践踏与玷污！

同样受邀发言的台湾当局代表唐凤，是台湾当局豢养的‘水军’头目。这些‘水军’一贯煽动暴力、制造撕裂、干扰选举，是民主的大敌。据香港媒体报道，香港‘修例风波’引发的暴力事件背后，就有唐凤指挥的乱港‘水军’兴风作浪。此人在会上以预录视频形式发表所谓‘国家声明’，再度赤裸挑衅一个中国原则。美方刻意为‘台独’分子搭台发声，再次证明：台湾当局一再企图‘倚美谋独’、美方一些人有意搞‘以台制华’，是台海局势面临新一轮紧张的根本原因。”

老大爷说：“是啊，所谓‘民主峰会’践踏民主，所谓‘民主斗士’实为数典忘祖、背叛国家的历史罪人！罗冠聪与唐凤这两个跳梁小丑的表演，充分暴露出美方所谓‘民主峰会’绝非追求真民主，不过是把民主当成大棒，敲打异己、挑动分裂、制造对抗。正如俄罗斯副外长里亚布科夫所说，如果美国将峰会改名为‘世界霸权峰会’，才显得更加诚实和正确。

就在所谓‘民主峰会’召开之际，美国财政部宣布对中国多名个人及多家实体进行制裁。‘美式民主’再次露出了霸权真面目。然而，中方从来不惧怕所谓制裁。美方的大棒阻遏不了中国发展前行的坚定步伐。

当今世界，和平合作的潮流滚滚向前。美方打着民主旗号煽动分裂对抗，违背历史潮流，误判世界大势，也暴露出其面临‘民主光环’消褪的恐慌不安。正如有媒体将这次所谓‘民主峰会’，比作是‘美国身处国家分裂悬崖边和民主洼地时作出的一次绝望反抗’。从结果来看，这一反抗显然徒劳！”

这时我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小三子打给我的，我赶紧回到病房。

小三子又拿起香烟分我一支，说：“你再扶我上回厕所，然后你就可以去饭店了，我输液完了就去。”

我说：“现在去饭店早了点吧？我去做什么？”小三子笑道：“赌场里有的是人，你不赌钱可以看人打麻将啊。不是哥哥说你，你太正直，你多陪领导打麻将、喝酒、洗澡，早就升职了。”我说：“那种事我做不来，我就拿点死工资算了。”小三子说：“现在就这个社会，我跟安徽厂里合作，逢年过节也送礼，礼多人不怪嘛。”我说：“人各有志吧，我算是个文人，绝不失节！”

回到病房，司经理也让我走，我就出了中医院，骑车去“春风茶餐厅”。

钱兴国已经在打麻将，见我进来，分支烟给我，说：“三师兄你来得正好，我要去上厕所，替我打两牌。”我推说不会，陈姐笑道：“早听杨佳丽说过，你会打呢，就别谦虚了。”我只好坐下，刚打了几张牌，杨佳丽进来了。

我说：“你提早下班了杨主任？来替二师兄打几牌。”杨佳丽说：“我归你管？我才不和男人打牌，我有我的圈子，你玩你的。”说完转身走了，留下了一阵脂粉味......

我们继续打牌，陈姐无意说了一句：“杨佳丽现在混得不错呢，听说要提校办副主任了，今晚你们校长还来跟她打麻将呢！”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顿时愣住了，杨佳丽说不跟男的打麻将，为什么又和校长打？当时校长违规提拔陈小春做副校长，就有风声说，是为了给杨佳丽腾位置，难道这事是真的？

我前思后想，自然分神，一不小心打牌点炮了......

这时钱兴国回来了，说：“没事，你继续打 ，我歇会。”我站起来说：“还是你来，我本来都不打麻将的。”钱兴国说：“那你去哪里？”我说：“我还是回服装店看看吧，再约下五老，眼看也到饭点了。”

说完我冲陈姐招手，请她出了包厢，把晚上一桌菜钱给她，定了八百一桌。

陈姐是个老江湖，笑吟吟地说：“五百就够了，你和钱总是好朋友，和杨佳丽是同事，两个人的面子不能不给，收个本钱吧。”我也不跟她客气，掏出五百现金给她，说白酒我自带。

一路来到服装店，老婆问我：“小三子怎么样了？”我说：“手指好些了，晚上来吃饭呢，司经理也来。我再约一下王主席，你看买什么白酒好？”老婆说：“王主席请我们吃饭都喝的好酒，你也不能小气，就买箱‘天之蓝’吧！”

我说：“我的零花钱有限啊，每天下午是我带葫芦娃，这小子特别爱吃肯德基......”

老婆白了我一眼，说：“不就要要钱吗？切，还不直说。”说完拿起手机，转了3000块钱给我。

我喜道：“谢谢杨老板，果然是出手大方啊，店里生意不错啊？”

老婆乐道：“这还用说？也不看看谁当老板！余钱也不用给我了，当你的压岁钱，哈哈。”

我心里也替老婆高兴，刚开服装店的时候，我还担心亏本。

我拿起手机约王主席等五老，王主席说知道了，刚刚出来了。

我又问老婆：“一会是你去吃，还是王小琳去吃？”老婆沉吟道：“王小琳的儿子又病了，晚上我让她别来店里了。刘德勇替她来上班，我去吃吧。”我说：“你就不能高风亮节一回？你看店，让刘德勇去吃？”老婆白了我一眼，说：“白眼狼啊你？本宫不辛苦吗？”我说：“好吧，主要是那个饭店人员杂，好些社会上的人在那打牌，免不了要互相敬酒。对了，杨佳丽也投股了。”老婆警惕地问：“怎么这么巧？杨佳丽是股东，你就去她店里吃？”我说：“店是陈姐开的，之前杨佳丽就和陈姐是好朋友，杨佳丽爱打麻将。现在她跟老公离了，她下班不打麻将干啥？”老婆说：“了解得还挺清楚嘛，你和杨佳丽打过几次麻将？”我说：“这你还不知道么？我还是年轻时和你谈那会打过一阵子小麻将，现在葫芦娃处处要花钱，我哪有闲钱打麻将？”

老婆笑了：“这还差不多！现在我开店收入比你高，咱们得倒过来。”我问：“几个意思？”老婆说：“以前是我负责美丽妖艳，你负责努力赚钱；现在我负责努力赚钱，你负责喝酒抽烟。”我笑道：“别贫了，看，刘德勇已经在服装店门口停车了，准备去饭店吧，我去买‘天之蓝’了。”

我就在店附近买了一箱子酒，骑车送到“春风茶餐厅”。陈姐笑吟吟地走进包厢，丢给我一包硬中华。

我疑惑地看着她，陈姐说：“拿着，这是工作烟，来我们店里玩牌的，每人一包。”我说：“可我没打牌呀？”陈姐说：“你不是替钱兴国打了会么，呵呵。听杨佳丽说，你现在是食堂主任，油水不小吧？” 我反问：“要是食堂让你办，四菜一汤加水果，中午饭和晚饭不许超过11块钱，你能赚钱吗？”陈姐说：“现在盒饭都15块一份了，还没有水果，11块钱吃顿饭，你说真话假话？你们学校伙食也太差了吧？” 我笑道：“伙食不差，鸡鸭鹅、猪肉牛肉河鱼海鱼轮番吃！”陈姐说：“我可做不来，你做到了？”

我点点头，说：“一个月还节省几千块钱！去年五花肉最贵的时候，27块钱一斤，咬着牙用，也没有超标。当时一顿饭要控制在十块以内。”

陈姐说：“哦，你真是清水衙门。我也问过杨佳丽，食堂有没有漏洞？她告诉我，每进一样东西，都有会计把关、登账，公款是捞不到的。不过呢，我开这个餐厅，供货商都打招呼的，你就没有？”

我说：“供货商没一个傻子吧？你们餐厅进货，自然也要讨价还价，我们成本定得低，更要讨价还价！就说调料吧，你们餐厅用‘味极鲜’么？”陈姐说：“大饭店才用‘味极鲜’，我们用不起，太贵了。”我说：“我们厨师非要用，我也没办法！既然调料贵了，其他地方就要节约，包括餐巾纸，都不许别人拿去上厕所，不然4、500人吃饭，浪费太大！既然处处精打细算，我怎敢要人家供货商的好处？得了好处，他在货物上动手脚，你是说他还是不说他？”陈姐还不相信，说：“你们食堂吃饭的人多，用量大，一个月单买米就得上万吧？供货商就不跟你打招呼？”我拿出手机给陈姐看照片：“这是微信截图，供货商发了五百的红包给我，我拒收了！”

陈姐无语了，说：“我去厨房看下，让厨师用心给你这桌烧菜，吃得好以后多来捧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