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一回 去赴宴语含讥诮 晚回家大事不妙

我刚出门赴宴，就接到陈小春的电话，问我出发了没有？

我说：“已经出来了，路上大约还要十来分钟。你们先吃，别等我。”

陈小春笑道：“出来就好，不急，人还没到齐呢。已经来了一些人，正在打牌掼蛋，你不来不好开席，呵呵。”

这一说我反倒过意不去了，把电动车调到最快速度，一路风驰电掣往十里大酒店赶。

已经入冬了，骑着骑着头上阵阵寒意。刚好骑到一处红绿灯，趁着等红灯，我下车打开后备箱，把头盔戴上。

好在晚上人不多，我很快来到十里大酒店，刚上二楼就看见陈小春笑嘻嘻地站着分烟，分的软华子。

我接过香烟，问：“等他们打牌结束了开吃？”

陈小春说：“就等你了，你一来他们就把牌丢了，准备入席吧！”

我站在门口抽烟，看陈小春安排座位，首席自然是顾副局长坐，旁边是袁校长，然后是沈副校长、方副校长、和新提拔的陈副校长！

在正科级中我是老资格，大家非要我上座，谦让一番，我挨着陈小春坐下了。七中的正副科长都来了，借用的校办主任赵玉环也来了，坐在我旁边。我数了数，这张巨大的电动自转的大餐桌，竟然坐了十七人！

桌上两个女的，财务科正科长徐科长和校办正主任赵玉环，两人各拿一大玻璃瓶鲜榨玉米汁，给不喝白酒的倒。

我扫了一眼，顾副局长和袁校长都喝玉米汁，我自然推开陈小春要倒的白酒瓶说：“我今儿有点感冒，喝玉米汁吧。”袁校长搭话说：“庄文，你在我们学校酒量可以的，怎么不喝白酒？嫌酒丑？”我立刻回答：“你喝我也喝，酒桌上无大小，不能搞特殊！”

袁校长笑笑，端起一杯玉米汁，说：“顾副局长，我们把玉米汁干了，弄杯白酒？”顾副局长很尊重袁校长这个老同志、局长助理，端起杯子敬袁校长，一饮而尽！

陈小春顿时忙碌起来，桌上除了两位女士，都喝白酒！

两位女士很乖巧，一看陈小春忙碌，主动走过去，各开一瓶白酒，给大家斟酒。

我倒完酒才发现上当了，每人面前放了两种酒杯，一种是高脚大肚子酒杯，我倒了一杯足足有四两！还有一种是套杯，一个圆柱形带尖嘴的玻璃杯里还放了个小酒杯，袁校长就拿这种酒杯倒酒！

想想我也不能吃亏，我就把高脚酒杯里的酒倒进圆柱形带尖嘴的玻璃杯，高脚酒杯里居然还多了小半杯！

酒倒满了，马上开始吃，我原以为袁校长要说几句开场白的。

电动大圆桌缓缓转动着，我看了看各种冷盘，没什么特色，估计这一桌菜没两千下不来！我突然想起，这个大酒店是唐局长的相好的开的，陈小春在这里请客，莫非是走了唐局长的路子，突击提拔？

这时已经开始敬酒了，我最厌恶的酒文化开始了！大家都抢着站起来敬领导，不是敬顾副局长就是敬袁校长，两人都忙不过来！

我偏偏反其道行之，先敬副校长，都是老同事了。

沈副校长笑着说：“我提议，大家敬酒都别站了，用手指敲两下桌子，然后喝酒就行了。”

我立刻端起酒杯在桌上敲了两下，说：“沈副校长敬你，其实用酒杯敲两下是一样的。我看还要定个规矩。”

沈副校长配合地问：“什么规矩？”我一本正经地说：“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同志要培养；能喝八两喝半斤，这样的同志要当心；能喝白酒喝啤酒，这样的同志要调走；能喝啤酒喝饮料，这样的同志不能要！”大家轰然大笑，把这段话念叨了几遍。

敬了一阵酒，上热菜了，我看看闲点了，举杯站起来说：“敬顾副局长！”顾副局长连忙站起来举杯，我说：“喝完我有事情请教。”顾副局长喝了一口，坐下说：“你坐下说？”我说：“顾副局长，你在教育局管我们多年了，在你看，我们七中谁最有本事？”顾副局长笑道：“那还用说嘛？你庄文最有用。”我说：“错了，我只是个没有背景的流浪猫！我认为，七中最有本事的人是王胖子！他三起三落，中国历史上，只有小平同志能和他媲美！”

顾副局长笑而不答，我借酒遮脸，说：“王胖子第一回出事，是已经和女职工通奸不过瘾，还强奸女职工未遂！已经把官职都撸掉了，还找关系，又做副校长！第二回出事，是两次偷看当时花花中学校长卞校长的法院传票，结果再次贬为庶人！后来局里收购我们学校，王胖子买通了夏剥皮，再次当了副校长！他继续吃拿卡要横行霸道，被调到局里借用后，还跟去办事的沈副校长打架！但他身后有后台，结果是平调，继续享受副校长级！王胖子三起三落，还腾出位置，间接帮人做了副校长，你说他是不是本事最大？”

顾副局长听出我语含讥诮，微笑着说：“吃饭不谈工作，改天去我办公室谈。”我说：“好的，我庄文是出了名的有反骨，谈得不好，能把你桌子给掀了！我一个名校毕业的，凭什么在食堂做伙夫？王胖子一个人渣、强奸犯加通奸犯，凭什么做副校长？你们局领导的党性在哪里？人性在哪里？道德在哪里？我为什么不能做副校长？”

顾副局长和袁校长都不说话，我一吐胸中块垒，指桑骂槐，把对陈小春越级违规提拔的恶气都出了！

其他副校长、正副科长纷纷过来敬我酒，劝我别说了。

大家继续喝酒，人事科徐科长资格比我老，但一直说话有点混不吝，敬酒竟然把袁校长弄得不高兴了！

他说：“刚才我敬过顾局了，现在再敬我们的老校长，祝老校长身体健康！”

袁校长微笑着说：“徐科长我知道你一直不会说话，我还没退休，你敬我个老校长？不错，我是还有一年退休了，但没有合适的接班人，局里可能返聘我呢！”

我听了暗暗发笑，刚才我借酒遮脸一通发作，袁校长心里也不舒服。但他知道我是敢言的人，不宜与我正面冲突，就拿徐科长出气。

其他副校长纷纷附和：“徐科长罚酒，说错了话就要罚酒！”

徐科长无奈一手拿起酒瓶，一手拿起酒杯，大家不依，要他换大杯敬领导！

我抽着旁边坐的陈小春刚分的烟，看了好笑！在座的大多是木偶，严格按照自己的职位说话，都顺着领导说话，每个人都说得不错，但都是套话......

徐科长喝了满满一大杯敬袁校长，坐下来脸红脖子粗，直打酒嗝！

我笑道：“徐科长，当年在花花中学，你说话就不注意，经常被人抓住把柄灌酒，还记得不？”

徐科长说：“记得呢，有一回大家围攻我，你替我挡酒，跟每人干了一杯！那次你也喝多了，骑自行车回家骑得歪歪扭扭......”

我笑道：“我还记得你送我回家呢，但自行车是我自己骑的对不，我还没摔跟头对不？”

方副校长又给徐科长倒满酒，要他拿小杯敬我。

其他科长也跟着敬我，我只能一人陪一小杯。

沈副校长最聪明，他一直不大喝酒，见桌上气氛热烈，互相敬酒，他悄悄去了卫生间，半天也不见回来......

杯觥交错中，顾副局长说：“大家喝好不喝醉，明天还要工作呢，聊聊吧？”

大家都不吭声，谁都明白，在领导面前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我推荐说：“赵锐洪科长，你对军事一直感兴趣，给我们谈谈？”

赵锐洪一愣，说：“那就说说美国英国澳大利亚联手黑法国的事吧。

法国本来和澳大利亚谈好了，但美国和英国突然插手，抢走了法国的核潜艇生意！

澳大利亚、英国和美国22日就三边安全伙伴关系首次公开签署合作文件，这份协议将有助于澳方就核潜艇采购项目完成预计18个月的前期研究。法国官员警告，法方将继续要求澳方为撕毁潜艇合同给予赔偿。

澳方已经单方面宣布，取消与法国军工企业海军集团两年前正式签订、价值900亿澳元（约合650亿美元）的常规动力潜艇采购合同。

法方对盟友背地里拉‘小圈子’且澳方擅自违约感到愤怒。法国外交部长勒德里昂指责盟友‘背后捅刀’，强调信任遭到破坏。法国一度召回驻美、驻澳大使。

勒德里昂21日接受采访时说：‘对我来说，潜艇争端还没有结束。澳大利亚人失去的可能将远比他们想象的多……既然澳大利亚人撕毁合同，我们将努力确保我们已经投入的成本得到补偿。’

对于澳大利亚计划建造核潜艇，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表示担忧或反对，担心这会影响地区和平稳定、加剧军备竞赛。一些国际军备控制专家指出，美英帮助澳大利亚建核潜艇存在核材料和核技术扩散风险，将冲击全球核不扩散机制......”

顾副局长说：“核潜艇属于核武范畴了，而澳大利亚是非核国家，美英这么做，确实引起了公愤！

日本也在偷偷研究核武器，作为全球唯一一个在战争中被核武器攻击过的国家，日本非常清楚这类型武器的杀伤力，以至于多年来都呼吁其他国家禁止研究核武器，甚至到最后连联合国都跟着帮腔。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近日突然有消息揭开日本正在秘密研制核武器，还是打着地震的幌子！只要台风一来，日本就会发生地震，且地震的规模还不小。对此，有不少人表示这可能是核弹爆炸引起的反应......

至今，对于外界的指控，日本并未承认也很少回应，所以关于人们对‘日本台风一来就发生地震’的疑问，究竟是巧合还是铁证当前还不能确定。不过有意思的是，日本在核能方面的研究却很活跃。近些年来，日本建立了不少核电站，也借着开发清洁能源的名义在发展核技术。观察仔细一点的人甚至能发现这些生产，浓缩核物质的技术中部分也能够用于核武器的研发。”

袁校长说：“日本一直野心勃勃！这些年来日本打着‘自卫’的旗号多次释放危险信号，组建自卫队不说，还将出云号直升机改造成真正意义上的航母。

值得一提的是，此前美国暂存的放射性物质在日本被盗，当时就有人怀疑是日本在中间做了手脚。退一步来说，就算不是，仅日本公开的它以及浓缩铀等放射性物质，该国也至少能研制出10枚核弹头！按照日本目前掌握的核技术，该国的确具备研制核弹的实力，并且能通过核电站来遮掩，避开各国的‘耳目’。再结合相关国际机构想要对日本展开调查，却被日本多次拒绝的做法来看，该国研制核武器很可能实锤！”

我说：“已经有俄罗斯专家发出警告，称再不阻止日本就晚了！不过外界也给俄罗斯送上了定心丸，毕竟日本若真的进行核试验，还轮不到世界各国反对，美国就第一个不答应。一旦日本拥有核武器，美国将无法掌控该国，拜登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除非日本下定决心跟美国决裂，只是这样一来，岸田文雄必定失去最大的靠山。而美日翻脸，意味着日本将再无底气叫板中俄。”

这时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陈小春又喊服务员开酒，袁校长和顾副局长都说不能开了，已经喝得不少了，每个人都两杯以上！

顾副局长说：“老袁，要不今天就到这里？”

袁校长说：“我有几句话要说。我来七中之前，局里同事都劝我别来，七中人事复杂，不好管！我本来已经到二线，享福等退休了，去不去上班都无所谓。但为了教育事业，我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七中！到了七中，和大家相处下来，我发现七中的人才很多，有本事的人也多！起码我任职过的几个学校，都没有七中人才多！我用人就一个原则，你肯吃苦，踏实做工作，而不是人浮于事做表面工作，你就有机会进步！我酒没有多，话却多了，说得不到之处大家见谅。”

我心知这番话是说给我听的，意思是这次你庄文别急，以后还有提拔的机会！

在场的鸦雀无声，我站起来说：“我提议，最后一杯酒我们敬一下新晋升的陈副校长？”大家纷纷附和，敬完酒就散了。

我酒后兴奋，一时不想回家，就骑车去光头强的牛奶店里看看他。

时间已经不早了，光头强的店里却高朋满座！谷子、小三子、还有两个社会人，坐在光头强店里聊天、抽烟。

光头强一直很懂礼貌，见我进来，分烟，搬椅子请我坐，还要泡茶。

我笑道：“强哥，刚从饭店出来，酒足饭饱不用喝茶，坐会就行。”

小三子说：“庄文呐，你家老婆不是喜欢喝酸奶吗？强哥牛奶店搞活动，现在买可便宜了！”

我问：“强哥，我老婆正常喝莫斯利安，多少钱一箱？”光头强说：“自己喝的话，我建议你买这种，还有一个多月到期，只要三十块一箱。”我说：“我老婆天天喝呢，给我来两箱！”光头强说：“主任客气了，弟妹喝酸奶还要给钱啊？送你喝吧。”我说：“那可不行，我向来不喜欢占人便宜。”光头强笑道：“好吧，你先坐会，等走的时候再付钱。”我还是拿出手机，扫店里的微信给了钱。

小三子说：“强哥，你这店比之前的地方大多了，就是有点偏僻，晚上人少，会不会被人偷走东西？”

光头强说：“三老板你说笑了，我们碧水市治安多好，谁敢抢劫？”

小三子像是也喝过酒了，说：“那可不一定，美国就发生过‘零元购’！庄文，你讲给他听听，有没这回事？”

我回忆说：“在‘黑命贵’事件大爆发时，美国突然掀起了一阵暴力狂潮，从抗议、示威、表达不满，逐渐变成了打、砸、抢的狂欢，甚至重新定义了‘零元购’！

无数商家被迫用木板、甚至是钢板将商店封死，但也抵不住狂乱的美国人如发了疯一般的进攻。无数商店瞬间被抢劫一空，商家损失惨重，但却又无计可施。更加离谱的是，时隔几个月后，这一幕竟再一次在美国的街道上上演！

2020年8月，基诺沙市警察开枪击伤黑人男子布莱克，引发当地抗议示威活动。当时17岁的里滕豪斯被控在8月25日的抗议示威活动中开枪造成2人死亡、1人受伤。

事发现场录像显示，手持步枪的里滕豪斯在街上被人追赶，他倒在地上后向抢夺其枪支的人开枪。

但到了11月19日，里滕豪斯案宣判，他被判无罪，当庭释放！

这引发了全美国人的愤怒，各地居民涌上街头抗议。布鲁克林市中心、洛杉矶、波特兰等地，都爆发了暴乱！

200多名抗议者在判决下来几小时后，开始了对城市的大肆破坏！示威活动再一次演变成暴力场，示威者向警察投掷物品、砸碎警车玻璃、涂鸦了司法中心大楼......

在芝加哥，抗议已经逐渐演变成了‘抢劫’，15人冲进店里，抢完就跑！

旧金山湾地区星期六晚上闯进了数十名歹徒，他们抢劫了百货公司，抢走了商品，然后直接坐上等待在外的汽车扬长而去。

在奥克兰东北部的核桃溪镇，大约80人冲进商店疯狂抢商品，还袭击了商场内两名员工。

‘零元购’式抢劫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两家LV遭打砸抢，至少14人闯入伊利诺伊州Oak Brook购物中心的Louis Vuitton商店，抢走了至少12万美元的商品！

10月份，有8人从路易威登商店偷走了价值66000美元的商品；11月1日，至少13名戴着面具和手套的男子进入同一家路易威登商店，偷走了几件价值10万美元的物品；位于旧金山联合广场的LV工厂在一起类似的砸抢案中也被洗劫一空；50人抢劫旧金山湾区的珠宝店和商场；威斯康星州沃基肖县举行圣诞巡游活动，巡游活动遭到一辆汽车的冲撞，造成48人受伤、5人死亡；这他妈就是美国的民主法治，还有脸指责我们中国！”

光头强微微一笑，说：“庄主任难得爆粗口，看来今天酒喝得不少。”

我意犹未尽，说：“何止美国动乱？欧洲疫情反扑，多地重回封锁，无数人上街抗议，烧、伤、打、砸、抢，民众开始用暴力发泄愤怒，甚至演变成了流血冲突......

荷兰海牙，人们向警察投掷烟花，并放火焚烧自行车；鹿特丹的抗议活动演变为暴力，警察甚至开枪镇压；奥地利、克罗地亚和意大利的数千名示威者也走上街头，发泄着对新的限制措施的愤怒......

荷兰、奥地利、法国、瑞士、意大利、德国、比利时等国家的民众从周五开始，再次上街‘找自由’，再一次上万人的大集结！

法国更是发生了和美国类似的事情，商店被洗劫一空，所到之处皆被破坏。示威游行演变成对商店和药店的纵火和抢劫，以及民众与警方的冲突。

‘抗议’已经被演化成暴力的狂欢，打、砸、抢、烧，甚至连‘杀’也占全了，令人难以相信这是21世纪的文明社会发生的事！这是所谓‘民主国家’发生的事！”

小三子说：“是啊，天灾面前我们无能为力，但人祸，属实是不应该了。可恶的是，这些国家自己都没治理好，还喜欢指手画脚地指责中国，我看就是妒忌我们抗疫成功！”

光头强又聊了会碧水市江湖上的事，店里两个社会人来了兴致，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很开心。

不知不觉中，小三子打了个哈欠，站起来说：“已经很晚了，庄文，你明天不用上班？”

我拿出手机看看，都十一点半了！赶紧告辞，和小三子一道回去。路上就忐忑不安，这么晚回家，从来没有过。老婆一个电话也不打，看来是生气了，现在回去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