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灭寨
“阿爹，你不能进去。”灵鹫冲了过来，“刚才那个虫子已经要杀了你了，若你进去，那不是送到它嘴边让它吃吗。”
“孩子，我一定要问个明白，为何圣虫要帮那个畜生。”寨主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我一生只得你和你妹妹两个，为了保住你妹妹，你阿娘不惜牺牲了自己，这些年我既当爹又当妈的把你们两个拉扯大，只希望你们能找个好人，和和美美的过一生，没想到当年看走了眼，让鹊儿给人害死了，我就是死，也要问个明白，为啥圣虫要护着伍正这个畜生。”
“我娃儿怎么了？”伍正的父亲正好在人群里，奇怪的拨开人群走了出来，“寨主，我家娃儿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可不好瞎说。”
“哼，就是因为看着他长大的，我更怀疑他有问题。”寨主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大家可都知道，伍娃儿之前是啥货色，怎么一下子就变好了？”他一把拽住伍正父亲的领口，将他拖了过来，“我倒是听说那个在你家住过几天的城里孩子一下子变傻了，你说我若是去那家说说伍娃子的事儿，他们会不会想到什么。”
“你别瞎说。”伍正爸爸顿时紧张起来，一把推开寨主，嘴里嚷嚷着，“我家伍娃儿就是争气，没啥奇怪的，都隔了这么久了，你忽然这样说有什么意思。”
寨主还要说话，却被王勇打断了，他颇为不耐烦的说：“这么晚了，大家也都累了，要不大家都回去睡吧，我养足精神，明天白天陪你进去，咋样。”
寨主正要回答，却听洞里忽然传来一声奇怪的吼声，同时，一股难闻地气味从洞里喷出来，靠近洞口的几个人躲闪不及，都被呛得咳嗽起来。
王勇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一手拉着叶进急速后退，到了安全地带，他松开手，一边大口地呼吸，一边叫到：“好大地口气，这只圣虫忒不讲究了，估计从没刷牙。”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叶进喘匀了气儿，看着黑洞方向说，“那只虫子干嘛忽然喷这么大的气儿。”
“因为它要出来。”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出，吓得二人齐齐跳了起来，“哎呀，妈呀，你怎么走路没声儿啊。”王勇拍拍自己的胸脯，看向声音的主人。
来人是一个干瘦枯槁地女人，她的头发已经花白，胡乱地趴在头上，显得邋遢凌乱，但是从她的五官中，依稀能看出昔日地清秀。
“两个后生不是我们寨子的人吧。”那个女人笑了起来，“你们看我的眼神没有寨子里那些男人恶心。”
“我们是来收普洱的。”王勇忙说，“你说那只虫子要出来，为什么呀。”
“因为寨子里很久没喂它了。”那女人用一种奇怪的声调缓缓地说，听在人耳里像是古老地诅咒，“那些个女婴都被我埋了，没有拿去喂它，它饿了，它要发疯了，这个寨子完了。”
说着说着，她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周围听到她说话的寨民们顿觉不好，纷纷往自己家方向奔去，边跑边叫：“快跑啊，圣虫发疯了。”
闻声而来的寨主不可置信地看着女人：“林巧，我们寨子待你不薄，你儿子能读书可是举了全寨之力，你居然恩将仇报，这样害我们。”
“哈哈，可笑。”那个叫林巧地干瘦女人冷笑出声，“我本是来你们这儿采风的，却被你们虏上山，害了我一生，你们对我儿子好是应该的，这都是你们欠我的。”
说罢她缓缓张开手，一股一股地黑气以她身体为中心蔓延开来：“来吧圣虫，让他们感受你的愤怒，让他们知道惹怒你的下场。”
随着她如咒语一般的低喃，周围的黑气越来越浓，而洞口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吞噬这里的一切。
寨子里的人都纷纷跑回家，拿柜子椅子把门窗抵住，机灵一些的，卷了最值钱的东西，拉着婆娘儿子就往寨子口走，而王勇和叶进则默契地找来布条捂住口鼻，手拿能找到的最锋利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向洞口行去。
寨主缓过劲儿，见林巧还在召唤圣虫，干脆抡起苗刀，向她砍去，却不想一刀下去，林巧的身体一下子散开了，黑烟顿时将他笼罩了起来。寨主在黑烟里看不见，也听不见，只能将恐惧与愤怒化为一刀一刀砍向周围的招式。
那些黑烟浓郁不化，在他的攻击中化为一个有一个人形，围着他咯咯怪笑，若仔细看，便会发现，那些黑烟凝结的人形便是这些年死在这个寨子里的，那些被拐来女子的冤魂。
这些冤魂手拉着手围着寨主诡异地笑着，看的寨主心惊胆寒，只能凭着本能挥舞着苗刀，好像这样就能阻止这些笑得越来越诡异地人伤害自己。
他边砍边叫到：“你们别过来，我们寨子好心收留你们，让你们吃饱穿暖，我们有什么错，我不怕你们，生前不怕，死后更不怕。”
忽然，他的刀好像砍到了什么。感觉一股热热的东西洒在他的脸上，他有些惝恍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熟悉的气味让他知道这些是血，他太熟悉这种味道了，那些被他丢到圣虫嘴里的女婴，被他秘密处死的族人，被他折磨而死的女人，身上都散发着这种味道，而现在他又闻到了这种味道。
黑烟忽然消散开来，而他也看到了味道地主人。
“灵鹫，怎么是你。”他看着一道刀伤从儿子地额头蔓延到胸口，鲜红的血迫不及待地从伤口流出，而他地儿子用正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着自己，里面既有疑惑，又有哀伤，更多地是害怕。
寨主手慢慢地垂了下来，从不离身地苗刀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他想伸手去把儿子脸上地伤口合上，但是无论如何使劲，都抬不起来。
忽然，灵鹫身子晃动了一下，直直向他倒了过来，他忙一把接住儿子，用颤抖地手指探向儿子的鼻息。
“灵鹫 ，怎么是你，怎么就是你呢。”从未流泪地苗疆汉子忽然感到自己的眼睛一阵阵发酸，“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呀，怎么偏偏就砍中了你呢。”
“你用这把苗刀杀了多少人，怕是自己也不记得了吧。”一只枯槁地手捡起了苗刀，缓缓在他身边走动，“我刚出生地女儿，被你剁碎了喂那个虫子，和我一起虏来的小姐妹，也死在了这把刀下，当时有个后生看我可怜，带着我逃跑，结果你把我们抓回来后，当着我的面，用这把刀将他下面剁了下来。让他哀嚎了三天三夜，断了气儿。”林巧将刀举起，红月照射下，苗刀闪着诡异地光芒，“现在你用它杀了自己唯一地儿子，这把刀算是功德圆满了。”
寨主此时已经失了魂，他自顾自地抱着儿子越来越冷地身体喃喃自语，全然听不到林巧地话，更看不到她带着苗刀向山洞走去。
“圣虫啊，你吃了我的女儿，吃了这么多女婴，你该换换口味了。”
她边说边用苗刀狠狠砍在了那个石鼎上，石鼎应声而碎，伴着石鼎地碎裂，山洞洞口一下子炸开了，一只长相怪异地虫子冲了出来。
跟着林巧过来的王勇二人忙闪身躲在屋子旁地柴堆后面，通过缝隙看着那个仰头向红月咆哮地巨虫。
“这虫子是啥，怎么长这么大。”叶进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竖起地汗毛，“还好没让子辰来，别恶心到她了。”
“这么个大家伙，乍一看还以为是龙呢。”王勇越算开了眼，他扯了扯叶进地袖子，“我看我们还是溜吧，这虫子估计被那个林巧策反了，一会儿在寨子里大开杀戒，我们岂不要被牵连。”
“晚了。”叶进缓缓摇了摇头，“它看见我们了。”
好像印证他的话一般，那只虫子忽然大叫一声，向柴堆冲过来。王勇到底当过兵，又练了这么长时间师傅传授地招数，身手自然敏捷，他就地一滚躲过了了那只虫地进攻，然后顺势抡起手中的斧头，狠狠砍向虫子。
只是没想到那虫子全然不避，转脸便冲向王勇，那血腥大口喷涌出来的味道差点儿把王勇送走。
王勇来不及抱怨，顺势砍了过去，却不想斧头如砍在钢铁上一般，不但发出很大的一声响，而且斧头直接反弹了回来。
王勇见状忙甩出凤镯，凤镯在空中旋转了一下，勇敢地护在了王勇身前，幻化出来地羽毛如根根钢针一般扎向巨虫。
那巨虫被凤镯偷袭成功，只得放弃王勇，扬天怒吼一声，然后大头摆来摆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很快，它就被寨子里此起彼伏地尖叫声，啼哭声和奔跑声吸引。挪动着硕大地身子向最热闹地那边行去。
王勇收回凤镯，然后看向一脸麻木地看着圣虫扑向那些手无寸铁地族人地女人：“你今日是要灭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