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贤畿创业
第十五章:贤畿创业
我和夫人丁雪梅于是2003年秋冬之交到达株洲哥哥姐姐工厂里的,到2004年7月离开,虽然在株洲不到一年。而这段时间里,我将哥哥、姐姐工厂的产品销路打了开来,并且运作得井井有条,工厂也进行了扩张,已经有了更大的规模,经济效益提升了很多。
但是由于工厂经济效益提升的时间不长,二哥、二姐家里的环境并没有改善,居住都非常局促;我也因为没有扎根的打算,居住的房子也是初到厂里的一间储备房,虽然只是三人,也拥挤得很。当时我想,我一家出走后,空下来的这间房,可以由他们调剂了。
我临走时,二哥、二姐坚决反对。其实是怕我到别的地方又会出现想不到的阻遏,他们说厂里不能没有我,那只是借口。因为这时候的食品厂销路已经顺畅,产品甚至有供不应求的情况,他们只需要注重生产,把好质量关,工厂自然会兴旺起来。
我的父母这时候也在厂里帮忙。他们见我又要到别的地方去,怕我再弄出差错来,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走。并且拿出了从来没有用过的长辈的严肃态度,态度“坚不可摧”。
我只好慢慢地向他们解释:我在这里,兄姐虽然很好,但总有分手的时候;而且,现在我和雪梅在厂里没有投资一分钱,每到利润分配的时候,总给我与他们一样的份子,这是看我在推销产品上发挥了重要作用的原因,按照经济规则说,是不正常的。办工厂,最要紧的虽然是产品推销,但现在的销路已经打开了,还形成了规范的渠道,不需要我再专门联系的了,我在这里没有了关键性的作用。而我已经有了创业的经验,出去以后就算有一段时间里的艰难困苦,总比在这这里更有前途。而且,我也不小了,在世面上吃了许多亏,会有教训的。我这次是去贤畿,舅父他们在那里已经有好多年的经历了,他们会照应我的。我就算做不出了不起的大事,也绝对不会再弄出乱子来。老人家,你们就放心的让我去贤畿吧。
我绞尽脑汁,费了许多口舌,父母亲总算没有再阻拦我。
2004年7月我和雪梅将儿子交给了父母,开着福田卡车,来到了贤畿。在我小舅父的帮助下,当天就租到了一间二十平方米的小房子,月租300元。我们新买了铺盖床垫,凑合着住了下来。
我们安顿好了住处后,我就给高叔打了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到了贤畿。他问我为什么突然到贤畿的,是不是和哥哥、姐姐吵架了?我说没有,是自己想要来闯一闯。
他听我说过后,说道:“我明天来看你,你到贤畿火车站接我。”
我说不行,我们今天刚刚到达,没有事做。等我找到了事情后,您再来吧。
然而,他却挂断了电话,没有理会我。下午他再来电话说,他已经上火车了,明天早上八点钟到达贤畿站。他像是命令我说:“你到站接我!”
我真的哭笑不得。第二天早上八点前,只好开车,到了贤畿火车站接他。八点到了,我在车站广场上看见一个老头站在出口处东张西望。我仔细看看,果然是高叔在寻找我。我快步走上去迎接他,竟又激动地哭了起来。
他见了说:“你真没有出息,别人看了,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又说:“不要难过,我现在不是来到了吗!”
我听了他的话,想了想,我与高叔,为什么会有如此浓厚的情缘?每当见到了他,比见到了自己父亲还亲热,特别是别后再逢,总有着过分的激动,因此总是现出超乎寻常的表情。
我镇静了以后,擦干了泪水,把他的包提着,开车回到了住处。
贤畿是我国的首都,人人都向往。高叔到了,我计划陪她在城里玩一玩。而高叔却说,玩有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事,我们就去你想做事的地方看看。等看好了,要怎么做,就会有头绪的了。我听了,认为他说的有理。于是,在我住处稍微休息了一会,就走进我居住的附近四惠东郊市场。我们在市场里与经营者搭讪,有个卖猪血的商户说,他要转行干别的事去了,想把自己的摊位转让掉。
我听了便询问他,经营猪血是怎么个经营法?他告诉我说,要想经营猪血,自己先要学会杀猪,才会有自己杀猪的血来加工,也才可以有猪血来卖。事情不难,只要愿意做就行。
高叔听了,也觉得做这事容易。就对我说:“杀猪不是多难的事,很容易学会。你想做的话,这实在也是个机会。”
于是,我与那要卖摊位的商户正经地谈起来。我问他,你能不能教会我杀猪,要是教会了我杀猪,我就买你的摊位。他说,这没有问题,你很快就会学会的。
这样,我再问他,买你这个摊位需要多少钱?他说,我这叫“转让”,转让费一共才是一万六千元。没有别的费用,是很简单的事。
然而,他说的轻飘飘的一万六千元,在当时的我来说,还真是个大数字。我自己只有一万元。于是,我犹豫了起来。高叔见了,说:“这样吧,老板,我们先回家商量一下,明天再来与你定夺。”那商户说:“行,明天听你们的佳音。”说过,我与高叔都转了回来。
我将这情况向丁雪梅说了,她听了后,赞同我做这件事。还说,我们刚刚来到这里,什么情况都不熟悉,做不了什么,就先从这件事开始吧。高叔也说,从目前情况来看,也只有这件事还适合你,现在就准备买他摊位的钱吧。
我将我的经济状况告诉了高叔。高叔说,这不是太大的钱数,想想办法吧。于是,下午我找到了小舅父,他热情地给我借到了五千元,高叔也欣然地借给了我四千元,加上我自己的一万元,算是有了充足的开业资金。
第二天,我和高叔来到了卖摊位的商户面前,买下了他的摊位。在结交时,我特别强调,要他一定要教会了我杀猪的技术,否则,这摊位我还是不能买。那商户爽快地答应了。
接着,我开始学习杀猪。一开始我跟着他学,第一次真的难为我了!
那个屠宰场是私人的,半自动化,全是流水线。杀猪时,先用电将猪打晕,而后用刀开杀!技术娴熟的人将猪打晕后,马上就可以杀完。
而轮到我,猪虽然被打晕了,可是,我手里的刀怎么也不敢开杀。卖摊位的教我,一手抓住猪蹄,一手拿刀用力地捅。而我怎么也不敢捅。高叔和雪梅在一边看着我发笑,雪梅还讽刺我没有男子汉的勇气,连猪也不敢杀!
我镇了镇神,狠了狠心,咬紧牙关,用力地去杀。然而,第一个竟没有杀死,猪竟叫了起来,四腿乱腾!吓得我手中的刀也滑掉了。
原来,那猪一蹦腾,我握在手中的刀把子就松了下来,掉在地上,把我的手也划了一道口子。虽然流着血,但我当时还不觉得疼痛。
卖摊位的老板见了,说:“你手里抓住的刀无论如何也不能松,要狠狠地捅!”
在他的指导下,我凝神静气,几经尝试,终于将杀猪的基本要领掌握了。杀了几头猪后,那老板问我,现在行不行了?我自觉有些把握了,对他说:“谢谢您,我知道要怎么杀了。”
那老板听我这样说,就向我告辞。他说:“小伙子很精干,相信会做得很好。好好练习,这不是难事。我祝贺你们,生意兴隆!”说过以后,便收拾好他的家什,离开了东惠市场。
此后,我几经锻炼,杀猪的技术也熟练起来;很快,一小时也能杀200多头猪了。
卖猪血是先将杀猪的血运回来,放锅里煮成块,这叫“做血”。我经营猪血摊位时,是我从屠宰场将猪血运回来,交给雪梅做;她做好后,我再运到摊位上出售。
我们做猪血生意的与屠宰场的老板也有规定:猪由我们宰杀,猪血才会归我们所有;每头猪我们付给屠宰场老板一元钱;而后,还要买猪血,一桶是55元。大约每22——24头猪就是一桶血。血做出来后,在摊位上销售,生意还可以,我每天约有两百元的利润。
高叔看了我初次经营的情况还顺利,心里很高兴,以为我在贤畿又开创了新事业,他能放心了。他在我这里住了两个礼拜,给我做了不少的具体事。接着,又去株洲把我儿子接到了我这里来,让我们一家团圆了。
高叔给我接来儿子后,看看我的事已经稳妥了,他没有可做的事,便回凤城去了。
我很顺利地干了二个月时,政府对屠宰场进行整顿,关闭了几家私人屠宰场,我这个屠宰场也被关闭了。这项生意刚刚有了路子,又遭到了阻遏,我只能是“猴子死妈干眨眼”!
自己没有猪血了,就只有到别的地方去买。买血回来加工,不仅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也不方便,而且没有什么利润。但是,为了维持生计,还得继续干下去。于是,我每天下午开车到丰台区买回猪血,晚上加工成血块,早上再去四惠东郊市场批发出去。尽管比原来忙乎多了,利润也只是原来的三分之二。
那时候我因为仍然没有多少资金,不敢再寻别的事去折腾!
就这样,又坚持了四个多月,终于得到了新的信息:我批发猪血,每天都给卖豆腐的摊位送货去。这一天,得知有一家豆腐摊位要转让。这是个很重要的消息,因为,那时候要想在东郊市场谋求一个豆腐摊位,比登天都难。
我得知这个消息后,特别高兴,及时找到了要出售摊位的人,询问他转让费需要多少钱?他说五万元。我当时虽然没有这些钱,却毫不犹豫地答应要买,并且还怕有变化,马上就与他写下了转让合同,交给了他2000元的押金。回家后,我将情况告诉了雪梅,雪梅既高兴又发愁。高兴的是,我们终于等到了豆腐摊位,而发愁的竟是没有这些钱!
但是,我已经签订了合同,交付了押金,要是放弃了,那人根本不会退给我押金,还要数落我失信。没有办法,我又去和舅父商量,他也说那是个好地方,并问我还差多少钱?我说还差一万。他说:“没有问题,我可以借给你。”
得到了舅父的支持后,我和雪梅都松了一口气!
我摆平了豆腐摊位后,及时打电话告诉高叔说,我要干老本行了。高叔先是不同意,说这事太辛苦了!你能吃下那样的苦,雪梅可受不了!我给他解释说,这卖猪血很费事,还赚不到多少钱。我是做豆腐出道的,还做老本行,是有把握的!最起码,我会做得比卖猪血好。现在,我是没有钱的人,再苦再累也得干,因为,我必须要挣到更多的钱!
高叔听了我的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勉励我要兢兢业业,拿出把握来,把事情做好。
可是,要维持卖豆腐的摊位,必须要有相当的作坊。儿子还小,正在上学,根本做不了什么。仅我和雪梅二个人是忙不开的,必须得招聘人。可是,贤畿能做豆腐人实在不好找,我考虑再三后,又电话叫高叔在凤城市给我找一个人来,包吃包住,工资每月三千元。
高叔在凤城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人,我打电话的当天,他就和这个人坐火车往贤畿来。
他们到来的当天,这个人就在我豆制品作坊里工作起来。我看着他具体的操作,很是熟练,不需要我指点。如果能够正常,我对豆制品的制作,就能放心了。我告诉了他,每天需要做多少豆子的成品,需要制作那些品种,他都一一地应答着。后来的事实说明,这个人的技术不亚于我,品行也很让我满意,工作兢兢业业,除了工资以外,没有别的要求。一段时间后,我对于他放心了,豆制品加工,全盘由他负责,我将精力都用在了摊位上的销售。
我在贤畿的日子里,高叔虽然不是天天陪伴我,却对我时刻关心着。特别是为我找来的这位工人,更让我对高叔敬重。因为正是高叔对我的事业格外关心,才寻到了这样的人。并且,多年来的事实说明,高叔对我事业的支持用意,已经超越了做父亲的情愫。
更让我感动的是,我在贤畿的那些日子里,高叔每个月都要来一二次,而且都是自费,我要给他的钱,他总是说我不懂得人情道理。他来的目的,是要亲自看看我是怎么运作的!
我来到贤畿以后,为了避免父母亲和哥哥姐姐们的挂念,是经常与株洲通电话的。在我经营豆腐摊位以后,父母亲知道了我忙得很,都从株洲来到了我这里。
他们来到后,母亲专门给我料理家务,经管孩子,雪梅轻松得多了,我们的生活也有了正常的规律。我父亲,不顾年老体衰,天天为我寻找做豆制品烧锅炉的燃料。
然而,他们都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还都在为我这样的辛苦操劳。我深深感到:我这个在世上混的幺儿,真正没有能耐,到现在没有给老人家幸福,还让他们在辛苦的劳作!
让我还算欣慰的是,我一家人虽然很辛苦,因为爸爸,妈妈、夫人、儿子都在一起,看他们的样子,还算高兴。于是,我做生意的心情舒展起来,生意也顺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