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二回 巧计处理老家具 劝说漆门频惹事

杨祥要卖旧家具，这可难住了我，上哪去找买家？

我想起我们小区门口开排挡的王老板，就打电话给他，托他卖掉木质大圆桌一套、十张椅子。

王老板答应向同行推荐，要我等消息。

我又想起水电工王师傅天天在客户家干活，见多识广，就打电话给他，托他帮着卖。王师傅听完，笑呵呵地说：“就在杨祥新家前面的红绿灯旁边，有家碧水市专收旧家具的店，老板也姓王。我从微信发个定位给你，你们自己去和王老板谈。”我非常高兴，谢了王师傅。

这时杨祥走到楼道里看看，两个大木厨终于运到楼下了，喜滋滋地对我说：“庄文，咱们现在兵分两路。你带着老陈运木厨去新家，我去摸旧家具店，争取把大圆桌和十张木凳都卖了！”

我欣然同意，顺手又拿了几个杨祥准备带走的包，也不知里面放的什么，下楼去新家。

我骑着电动车一路慢行，边骑边看着电动三轮车上绑着的两个大木厨，生怕它们掉下来。所幸一路平安，运到杨祥新家的后门，这才想起来，钥匙全在杨祥身上，我们进不去！

我立刻打电话给杨祥，告知此事。杨祥说：“没事的，房主还留了一套钥匙，我教你下你就能进屋了。院子门是不锈钢的，你从栅栏外面把手伸进去，拉住插销一拔，门就开了！然后去院子里，房间的窗台上，角落里放着钥匙，可以打开院子门进屋。”

我如法炮制，果然找到钥匙开了门，老陈和同伴把两个大木厨抬进屋里，问我放在哪里？我仔细打量，杨祥是个有心人，他先把木床安排在南面小房间，木厨应该是靠着床放，里面好放置衣服。还有大房间里，床头柜旁边空了个位置，刚好能放进一个木厨，于是我请老陈按这两个地方放。

木厨摆好后，我垫付了二百块力资，老陈高高兴兴地走了。

过了一会杨祥回来了，我就问他，两个木厨是不是按这个位置放？杨祥高兴得竖起大拇指，直夸我聪明！

我问大圆桌和木凳的事怎么样了？杨祥说：“带着王老板去那出租屋看了，王老板收走了十张实木凳子，只肯给120。大圆桌和支架却不肯收，说现在没有饭店用这种老式的桌子，他家里还有三套闲着......”

我说：“你爸很固执，但对你很好。他不会过问你把东西卖了多少钱，只是让你不能白白送人。大圆桌我看搬到新家里很不协调，没处放，也用不到。不如这样，明天你不是还要搬家么？我请今天来帮忙的老王把大圆桌放他家里去！他是给我们食堂送大米的，家住郊区地方大，你请他代卖，能卖掉最好，卖不掉就让他劈柴烧，告诉杨大伯就说也卖了二百块，反正你爸又不会找你要钱。”

杨祥兴奋地拍了我肩膀两下，说：“真有你的！来支烟！对了，今天辛苦你一天了，晚上请你喝酒去！”

我婉辞说：“你爸还住院呢，你也劳累一天了，赶紧回家休息吧。等你三个地方都搬完了，你爸也出院了，再好好喝顿酒。”

杨祥说：“那好吧，明天你先去上班，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还去你食堂蹭饭，呵呵。吃过了带一份给我老爸，省得我去饭店烧菜，然后中午开始搬家。”

我点头同意，各自回家。

我帮着搬家也累了，回家往沙发上一趟，喊老婆盛饭给我吃。

老婆说：“你饿死鬼投胎啊？还没到饭点呢，帮表哥搬家，饭也不管？”

我把搬家的经过说了一遍，老婆叹息道：“杨祥吃亏就吃亏在，母亲死得太早了。他母亲是个好人，对谁都好，要是母亲还在，杨祥早就成家了。”我说：“那你的意思是，‘宁死做官的老子，不死讨饭的娘’？就是说母亲总比父亲伟大？”杨婷婷立马反驳我：“难道不是么？电影都说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怎不说只有爸爸好？哼！”

我知道犟不过老婆，赶紧转移话题：“你待在家里，都干什么呢？”

老婆说：“我看了个新闻，看得一肚子气！说给你听听啊。

近日，美国《华盛顿邮报》揭露了一件让许多美国民众震怒的事情：就在美军狼狈地从阿富汗撤离，将过去20年付出2万多亿美元、约2500条美军士兵生命，近4000名美国平民承包商生命乃至十多万条阿富汗人命而建立的一切，都弃之不顾时；那些曾在阿富汗指挥过这场失败战争的将军们，却在退休后利用自己的这一资历，赚得盆满钵满。

这些美军的退休将军们，有的在私营企业当董事或高级顾问，用自己‘战场上的经验’指引着这些企业‘走向胜利’；有的则高薪被大学或智库聘请，兜售着他们在阿富汗的‘成功学’。

讽刺的是，他们根本没有成功，在耗费了2万多亿美元、数千条美国人命以及十多万条阿富汗人命后，美国正在狼狈地从阿富汗撤离，而20年前被美军赶走的塔利班政权则在顷刻间就又回到了权力中心！”

我说：“这不奇怪，美国建国以来就一直对外发动战争，据统计，建国至今，只有26年没打过仗！美国的繁荣是建立在侵略、掠夺、奴役的基础上的，自己称自己是‘灯塔之国’，厚颜无耻，将来必遭报应！”

老婆杨婷婷说：“谈谈国内吧，你不是说国家搞‘双减’了么，最近新东方被举报违规补课，查处结果令人意外，‘双减’到底减了啥？

补课是家长都反感的行为！补课不仅要收取高昂的补课费，造成经济负担，还要牵扯家长大部分精力接送、陪护，全国的家长们怨声载道！

国家提出‘双减政策’，为学生减负，但还有的学校顶风上继续补课。可被举报后，有人去查询教育部的处理结果，答案让人意外，补课学校没有受到惩罚。

这次被举报的是新东方暑期开设的英语培训班，疫情之下，从线下教育转为线上教育。

当很多人得知新东方英语培训违规补课，被举报了，都在抱着看热闹的心理时；查处结果出来了，根本没有任何的处罚措施。

因为新东方开设的英语培训班，补的是新概念英语，而不是义务教育课本知识，不属于双减范围，所以不给予处罚。”

我分析说：“新东方玩的是文字游戏，钻的是政策的空子，但是不违规就不能处罚，这个是事实。

双减政策颁发以来，教育界顿时不平静了。各类补课学校怨声载道，有的补课学校在重压以及经营压力大纷纷关门；还有的补课学校，虽然没有关门，但是业务都处于暂停状态，处于观望阶段。

而有些学校不仅在双减政策下，没有停止补课，反而利用奶茶店等掩盖措施，继续补课；只要充值达到一定的额度，就能享受免费补课的福利待遇。其实这是一种变相的补课操作，受苦的还是家长，受累的是孩子，获益却是背后的补课机构。

虽然教育部颁布了减负的政策，但是不包括幼儿园和高中阶段，只强调了义务阶段不允许私自补课。那么幼儿阶段和高中阶段，还是可以补课的，还是有空子可以钻的......”

杨婷婷叹息说：“利益驱使人作恶犯规啊！就说新概念英语吧，它可以锻炼孩子的阅读能力，扩展词汇量，提高英语素养。它不属于提前进行英语教育，不属于义务教育，与国家的‘双减’政策没有关系，因此虽然补课了，但没受到处罚。

国家实施双减政策目的是为了家长和学生减负，是好事，但也要家长和学生的配合。作为学生，可以在家自行学习，提前预习要学的知识点，回顾一下之前学的知识点，这样在新的学期开学了，才能跟上老师的讲课节奏，不掉队。

作为家长，也要帮助孩子做学习计划，预习计划，复习计划。学习是一项持久的事儿，不能因为不去上补习班而懈怠了。”

我赞同说：“是这样的，孩子的定力、自律性差一些，这个时候就需要家长的督促。假期是学生学习的黄金阶段，不能太过放纵自己，每天沉迷于看电视，打游戏。

家长应当给孩子培养良好的学习习惯，培养自学的认知。自己主动学习，不能是离了家长，学生就不学习，或者是太过放松。

补课本身没有错，只是高昂的补课费以及繁重的学习任务，让现在的家长和学生都吃不消。我们应该理性地对待补课问题，听从国家号召，为学生和家长减负。”

杨婷婷忽然说：“老公，跟你商量个事呗？我们摄影楼老板迟迟不通知我们复工，我和几个同事私下议论，怕是情况不妙，要关门了！”

我心里一紧，说：“你们老板撑不下去也属正常，疫情带来的冲击太大了，倒闭的企业好多好多。你有什么打算？”

杨婷婷说：“王小琳眼看就要生养了，她在微信上跟我聊，说她孩子生下来后，全交给刘德勇的母亲带。她打算歇一个月产假，然后跟我合伙，开服装店！”

我说：“我对这个不懂，你决定做我就支持你。但是做服装好像要出去进货的，我天天要上班，可不能陪你出门进货......”

杨婷婷说：“看把你吓得，我和小琳不会出去进货？就是一开始要出去进货，熟悉下来后，直接网上进货，快递送货，根本不用出门。你就负责把葫芦娃带好就行了，外面由本宫去打拼，服装店也不要你去，你不会跟人讨价还价。”

我说：“那好吧，要是你们顾不上烧饭，我从食堂打包饭菜送去，我就做后勤工作吧。”

杨婷婷说：“杨桂才大伯好歹是我爸这边的亲戚，既然住院了，我们明天买点礼物去看望一下？”

我说：“这是应该的，最近我一直忙着帮杨祥搬家，不得空闲。明天我早点下班，带上葫芦娃一起，去看望一下杨大伯。”

杨婷婷却说：“我看不能带葫芦娃去！杨桂才住的八病区，都是收治是肺部疾病的人，宝宝肺子嫩，不能带他去冒险！我明天把葫芦娃送美华家里玩一会，我跟你去医院，去去就回。”

我笑道：“还是老婆想得周到，遵命！”

第二天我准时上班，刚刚过完磅，在办公室里喝茶做学习强国，杨祥就打电话给我说：“表弟，本来打算今天搬那个出租屋里东西的，现在搬不成了，起码要过两天。”

我问为什么？杨祥说：“昨晚我去三院送饭，老爸又出幺蛾子了！他非要我把新家的前后门都换掉，还说他给钱！我打听过了，前门家家户户都是这样，我为什么要换个与众不同的门？也不好看！院子门是子母门，换起来麻烦，还要凿墙。我现在单位也要去一下，又要拿饭给父亲吃，家里还在装修贴墙布，再换门，我难道有三头六臂？”

我劝道：“你爸也是好意，他见你买个新房子，希望有新气象，宁愿自己掏钱，要你弄个新门。”

杨祥不耐烦地说：“这个道理我当然懂，可他动动嘴，都是我去忙！我哪有这个精力？三个地方都要我，我又没搞过装修。”

我说：“这样吧，中午我跟婷婷去看望杨大伯呢，我们劝劝他。”杨祥连声说好，挂了电话。

中午下班后，我和老婆联袂来到三院。

保安再次拦住我们，说没有核酸报告不让进病区。杨婷婷分明看见旁边有人进进出出，就问保安：“大哥，那些人怎么能够进去出来，也没见他们出示核酸报告？”保安笑道：“你没见他们手上都有手环么？要么是住院的，要么是陪护的，都做过核酸检测了。”我想想跟他多说无益，就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陶院长。

陶院长很快赶来，分了一圈烟，示意保安让我们进去。

我说：“陶院长麻烦你了，你忙吧，我们自己上去。”我和老婆提着八宝粥一箱、纯牛奶一箱、纸皮核桃一箱、饼干一箱，来到八病区病房。

我们一看就愣住了，杨桂才老人趟在床上，脸色很难看！旁边站着杨祥请的护工杨阿姨，杨阿姨说：“病人憋尿，尿不出来，腹胀难受，已经请外科医生来，准备插导尿管！”

我连忙制止说：“杨阿姨，不能插！老人84岁了，禁不起折腾，我来扶他上厕所，实在不行再插管。”

杨桂才立刻说：“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宁可憋死也不插管！庄文，你把那条毛巾带上，扶我去卫生间。”我立刻照办。

杨婷婷说：“可是杨大伯左手输液呢，咋办？”护工杨阿姨说：“好办，病人手上预埋了针管，可以把药水暂时拔出来，上完厕所再插进去。”我看了看输液泵，说：“这里有个插头，拔掉插头，输液泵里的电池就自动工作了，无须拔针头，可以一边输液一边小解。”说完我麻利地拔掉插头，杨婷婷扶着杨桂才下了病床，我在前面推输液泵，老婆搀扶着杨桂才来到卫生间门口。

护工杨阿姨抢先进了卫生间，把水龙头打开，说哗哗的流水声有助于小解。

杨桂才不耐烦地要她出去，说她在旁边尿不出来。杨阿姨无奈地走了，把门还带上了。

杨桂才让我把毛巾浸水给他，自己解开裤带，接过湿透的毛巾，猛然按住小肚子一顿揉！

我看得目瞪口呆，杨桂才已经“哗啦哗啦”尿出来了，还尿了很久。

就听他得意地说：“我用这个法子救过好几个人，现在轮到我自己了。尿是热的，毛巾湿透了是凉的，两下一激，非尿不可！其实我尿不出来，是因为全病房就我一个男的，我两只手输液，躺在床上不能动，这么多冷水进入身体，又是躺着用尿壶，能尿出来才怪！”

我赶忙问他：“大伯，你身体好些了么？”

杨桂才说：“没事，入院前我就咳嗽带点血丝，住了几天院，天天抽血、挂水，医生就是拿我当试验品啊！等杨祥把房子装修好，我就回家住，什么病也没有！”

我伺候他撒完尿，推着输液泵出了卫生间，送他坐到床上，趁机劝他。

我说：“大伯，杨祥也不容易呢，单位要去，医院要送饭菜给您吃，家里又在装修。您看能不能先不换门？换门要凿墙，工程浩大，杨祥忙不过来呀！可以先住进去，然后哪里不合适，再慢慢装修，墙上出白贴好墙布就能入住了......”

杨桂才静听我说完，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杨祥没弄过装潢，实在难为他了。这样吧，你告诉他，门先不换了，家里不是有漆匠在出白吗？让漆匠顺便把两个门重新油漆一下！”

我暗暗高兴，立刻走出病房，打电话告诉杨祥。杨祥自然高兴，一口答应，立刻就跟漆匠说这事。

我和杨婷婷坐了会，跟杨桂才客套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没想到过了两天，我正要打电话问杨祥，今天搬家不？杨祥的电话来了！

我一接通，杨祥就气急败坏地说：“庄文，我被你害苦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问怎么了？

杨祥说：“我爸听了你劝，不要求我换门，改作油漆门。没想到这门有些年代了，油漆时要把两扇门全打开，结果油漆之后，门膨胀，关不起来了！”

我说：“慢着，门油漆过后，起码要开一夜通风，不能马上就关的！”

杨祥说：“漆匠教我了，我一夜没睡好觉，因为院子门不能关。对了，这回只油漆了院子门，入户门没有油漆，因为找不到同色的油漆了，年代有十几年了。还说院子门吧，敞开一夜吹风，第二天早上油漆干了可以关了，我发现门有些离位关不上！打电话给漆匠，他也不懂。还是我自己动手，把子母门的所有螺丝都紧了一遍，结果关上了。但万万没想到，院子门的锁打不开了，现在我被锁在门外院子里，进不了屋，送家电的又打电话给我，说电器马上送到，要进屋安装，咋办？”

我飞快地动着脑筋，说：“你可以从前门进屋呀，从院子出来，绕到前门拿钥匙开门。”

杨祥说：“问题是我昨夜睡在屋里，把前门从里面反锁了......我试过从前门进了，可也打不开呀，真急死我了！”

我果断地说：“那只有一个办法，打110报警！请警察派个锁匠给你开门，给钱就行。”杨祥答应一声，立刻挂了电话。

小苏在旁边听见我通话，笑呵呵地说：“主任，老房子不能折腾的，这老杨也不省事，他动动嘴，你表哥忙断魂，哈哈！”

我说：“可不是嘛，前后门的锁芯已经换过了，也是杨桂才要求换的。或者不换锁芯，没这情况，我下班后赶过去看一趟，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