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六回 砸墓碑山重水复 搬家前吃饭小酌

我上去劝架，就听杨健问道：“老头子的钱要回来后，给我多少？”

杨桂才愤怒地说：“你说给多少？四十万就是全要回来都不够买房！你拆迁拿了一套房子，你兄弟杨祥一分钱没拿到，你还想要钱？”

杨祥说：“姐姐，你想钱想疯了！今天当着派出所把话说明白，父亲被你生的畜生女儿骗走钱财，无家可归了！你住的房子，是和父亲共有的，父亲完全有权过去住，我作为儿子也有权住过去伺候父亲。你想得父亲钱财，那么现在就把父亲接回去住，四十万要回来后全归你！”

杨健有点怕兄弟，嘟囔了一句：“我自己都吃了上顿愁下顿，赌鬼丈夫经常不回家，家里空调都没装，我养不活父亲！”

杨祥说：“那好，父亲归我抚养，四十万能要回多少，我添钱买房给父亲住，这个房子却与你无关。”

杨健一听，转身就走，也不搭话。

杨祥也不与她纠缠，拿着打印好的协议给赵美媛看。

赵美媛仔仔细细看了几遍，问：“墓碑是先砸，还是先要两万？”

我插话说：“刚才和令郎谈好了，协议准备了两种，一种是先给钱两万，后砸墓碑；另一种是直接把墓碑砸了，四十万一次付清。”

杨祥说：“我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现在都上我汽车，去砸墓碑！”

我悄悄对杨祥说：“你父亲在场的话，怕是不好办！不如先把老人送回养老院，然后我们去公墓处理墓碑。”

杨祥同意了，大家全上了他的汽车，先把杨桂才送回去，然后风驰电掣，直奔郊外公墓。

赵美媛一路上害怕，不住地嘱咐杨祥慢点开，注意安全。两人言来语去，没多久竟然产生了共鸣，让我啼笑皆非！

先是赵美媛诉说，杨桂才住她家时，她伺候得多好，每天换着花样买菜给老人增加营养。但老人脾气太大，动辄甩脸子气得不吃饭，非要外孙女宗丽萍跪下给他道歉才肯吃饭！

杨祥乐了，说：“亲家，你才跟他过了不到一年，就受不了了？我跟他过了三十多年！”

赵美媛又说：“你爸有个坏习惯，我们全家都受不了！他嘴上跑火车，吹牛皮，前脚说的话，后脚赖得精光，还是他有理，你还不能跟他讲理！”

杨祥叹了口气，说：“亲家，我只说两件事给你听。我妈在世，经常受他气，五十八岁就脑溢血死了！我妈临死嘱咐我，外孙女宗丽萍可怜，照顾点。就为我妈一句话，我爸把我赶出家门我忍了，房子拆迁我没拿到一分钱我也忍了！”

赵美媛听了满脸的同情，问杨祥：“她舅，第二件事呢？”

杨祥说：“前年我爸到我单位找我，问我有没有姑妈的电话号码？我没有。我也知道他想和我搭话，但他对不起我和我妈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想理他。他站了半天不走，我就问他，房屋拆迁你为什么不通知我？全中国像你这么做的有没有第二个？他居然诬陷我说，你把户口迁走了！我气得半死，过几天又生了一回气，竟然得了轻微的脑梗，我才三十出头呀！”

赵美媛无比同情地说：“谁遇到这个老人谁倒霉，唉。不过她舅，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

我一听就明白了，赵美媛的意思是，将来还跟杨祥来往。因为杨祥跟父亲赌气不结婚，至今单身，为人挺有能耐，财产不少，弄不好赵美媛是放长线钓大鱼，觊觎杨祥的财产了......

杨祥边开车边爽快地说：“亲家你放心，只要宗丽萍和你儿子蔡骏，都认我这个舅舅，我就认外甥女、外甥女婿！我杨家就我和姐姐两个，多个外甥女走动不好么？”

我心里疑惑，杨祥明明恨宗丽萍入骨，还说出这样的话，莫非是权宜之计，先哄得蔡家把四十万拿出来？

蔡骏认识墓地，对我们说：“已经快到了，墓碑砸了，我们蔡家就没什么话可说了。”

不想杨祥一听，突然一个急刹车，吓了我们一跳！

我们不解地望着杨祥，杨祥说：“坏了！我们去砸墓碑，可没带工具呀！总不能用拳头砸？”

我冷静地四下打量一番，说：“前面有工地，有塔吊，应该有工人施工。待会你把车停在路边，我去借把锤子！”

杨祥很高兴，依言把车开过去，叮嘱我说：“我就不下车了，工人要是不肯借锤子给你用，就买下来！”

我点点头，快步走到工地上，果然看见有锤子。但锤子主人不肯卖，说自己要用，让我去城里买。

我一再商量，说有急用。掏出兜里现金一看，一张十块的嫌少，还有就是五十的票子，直接递给工人，把他锤子买下来！

我提着锤子回到车上，杨祥问我买多少钱的？转微信给我。我笑笑，说送你了，一把锤子不值钱。

到了公墓门口，空荡荡的，大概看门的大爷去吃饭了，正值饭点。

我们跟做贼似地，轻手轻脚走进公墓，找到杨祥母亲的墓碑。

杨祥路上已经跟我说了，母亲的骨灰盒埋在赌鬼姐夫的庄上，这个墓就是个衣冠冢！而且父亲杨桂才已经决意要回四十万，不让蔡家继承了，那么墓碑上再刻外孙女婿叩立就不合适，理应敲掉。

我问他：“公墓的宗经理是什么意思？”

杨祥说：“宗经理想喷漆，把原来的字覆盖掉。但要求我到场，出示墓地证明才好动手。而蔡骏这边非要敲毁墓碑，图家中老人吉利......”

我说：“你母亲名字旁边，刻着父亲的名字，但名字已经用红纸覆盖住了。”

杨祥说：“上次我和父亲来过了，父亲还没死，就把他名字刻上去，他很愤怒！后来给了点钱给看墓的大爷，请他把名字盖上。”说着话，杨祥接过我手中的锤子，对着墓碑左下角落款就砸！

我在旁边看，落款是外孙女、外孙女婿全家子女叩。我说：“就把外孙女、外孙女婿几个字敲掉就行了，剩下全家子女叩，是指杨桂才老人的子女，与蔡家无关。”

赵美媛却说：“不行，子女也要敲掉！还有，墓碑上是先外祖父、外祖母，这外祖两字也要敲掉，剩下先父先母就没关系了。”

杨祥一边抡锤，一边说：“好，按你说的办！”

不想墓碑是大理石做的，坚固异常，锤子砸上去只有一个白点，墓碑上的字根本砸不掉！

我们都愣住了，这可怎么办？

杨祥头上冒汗了，原本以为把墓碑上的字砸掉，事情就解决了，不想墓碑砸不动！

这时赵美媛开口了：“她舅舅，你也是诚心解决问题的，砸也砸过了。这样，你把锤子靠在墓碑上，我拍个照回去给家里老人看，就算你砸过了。”

杨祥大喜，连忙把锤子靠在墓碑的字上，让赵美媛拍照。

忽然一声大喝：“谁让你们砸墓的？妈的！”

我们转头一看，是看墓的大爷被惊动了，走过来阻止。

杨祥连忙掏出香烟打招呼，然后说：“大爷，我砸的自家的墓碑，花钱买下来了，不犯法。”

大爷接过香烟点上，说：“你砸不动的！不就是为了把几个字弄掉嘛？我有角磨机啊！”

杨祥大喜，把手里的大半包香烟塞给大爷，请他帮忙。

大爷点点头，转身去拿工具，我们都站着等。

大爷半天还不来，赵美媛对蔡骏说：“儿子，我们家几位先人的墓都在那边呢，既然来了，去上个坟吧。”

蔡骏跟着母亲走了，杨祥笑道：“不打自招了吧？蔡家跟墓地熟，我母亲的墓也是蔡家买的，却以墓碑做文章，非要我家赔钱！上回我都说了，你们蔡家想钱，说个数字，我父亲同意我就同意！但宗丽萍受蔡家蛊惑，先是不接我父亲电话，后来说，这四十万已经存入她女儿绾绾名下，等将来杨桂才生病了，就拿这个钱治病，最后剩下的全归绾绾所有！”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说：“这个宗丽萍非但心狠手辣，打幼儿，还贪得无厌！你是儿子，你姐姐也在世，宗丽萍一个外孙女想独吞财产？妄想！表哥，蔡家反复无常，我看这事要速战速决，迟则生变！”

杨祥深表赞同，立刻拿出手机说：“我在市民论坛和山水园都发了帖子，控诉宗丽萍。你的文笔真厉害，我现在就找论坛版主，要求删帖。”

我掏出香烟分一支给他抽，一支烟抽完，看墓的大爷拿来了角磨机，蔡骏母子也回来了。

杨祥和我都不会用角磨机，就给了几十块钱，请大爷操作，很快把有关蔡家的字都磨掉了。

看墓大爷看着斑驳的墓碑，说：“最好要补漆，不然太难看！”杨祥急于完成协议上的条款，说：“这事以后再说吧，反正就是个衣冠冢，墓里没东西。”

我们一行出了公墓，杨祥说：“现在到吃饭时间了，下午我带上父亲，去蔡骏家把他东西全部搬走。”

蔡骏说：“随你，反正我家里有人。东西搬空了，按协议给钱，但是网上帖子还请你删掉。”

杨祥说：“那是当然，我已经回帖请版主删帖了。”赵美媛问：“这个帖子很厉害，是请谁写的？文笔非常好！”我笑道：“写帖子的人，便是区区在下，坐你旁边呢......”

杨祥火急火燎地开车先送蔡骏母子回去，然后载着我，就在养老院附近找了家小饭店，吃个便饭。

盛情难却，我只好陪他，问道：“不请你父亲一道吃饭吗？反正这里靠近养老院。”

杨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不能喊他吃！我爸爸节约惯了，一直省吃俭用，反对铺张浪费！来饭店吃个饭，他食量不大，非要把剩菜吃光，说不能浪费粮食。所以喊他吃是受罪，也亏得他吃东西很少，84岁的人了，三高一样都没有，身体比我还棒，我还有血压高呢！”

我笑道：“你爸的生活方式跟和尚有点像，惜衣惜食！按佛教的说法，这是惜福，所以他才能高寿。”

杨祥笑道：“托你嘴福，他身体好省我好多事呢。”

我们走进一家小饭店，杨祥点了好几个菜，说最近辛苦我了，要给我补补身子。

我谦让一番，杨祥还叫了瓶五粮醇，要陪我喝几杯。我连忙劝他：“你吃过饭还要去搬家，开车怎能喝酒？以后日子长呢，下回再喝吧！”

杨祥说：“我知道你好酒量，这样吧，叫瓶啤酒你喝，我喝茶陪你。”

菜陆续上来了，我们边吃边聊。

电视上说：“近日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主持例行记者会。有记者提问，美国政府一名匿名高级官员称，中国拒绝向国际社会提供关于新冠疫情信息的接触渠道。并称如果有可靠的、技术上可信的理由应对美国进行调查，美国当然会支持，但没有这样的理由。中方对此有何评论？

赵立坚表示，溯源是科学问题，中方始终支持并将继续参加科学溯源。美方一些政客和官员不思考如何控制美国疫情、拯救人民生命，妄图凭借一份情报机构的栽赃报告，推卸自身抗疫失败责任、向中国甩锅推责，只会干扰和破坏国际溯源和全球抗疫合作。美方声称中国拒绝提供必要信息，这不过是其掩饰情报溯源失败的借口......”

杨祥说：“赵立坚对美国发出七问，支持对美国进行溯源调查。

第一，美国威斯康星州2019年7月大规模暴发电子烟肺炎的症状与新冠肺炎症状极其相似，这算不算理由？

第二，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网站显示，研究发现美国5个州的新冠病毒感染证据在2019年12月就已出现，这算不算理由？

第三，美国政府以‘干扰溯源工作、对美国国家安全不利’为由，封存了2020年1月2日以前采集的血液样本并不再调查，这算不算理由？

第四，佛罗里达州卫生部网站曾发布当地2020年1月和2月出现新冠肺炎症状或新冠病毒检测结果为阳性的171名患者数据，然而这些数据一度被莫名其妙地删除，这算不算理由？

第五，脸书等社交媒体上曾有超过200位来自美国或与美国有密切关联国家的人，公开表示早在2019年11月左右，他们自己或者别人就已感染了疑似新冠病毒的疾病，这算不算理由？

第六，包括哥斯达黎加、肯尼亚等在内的12国公开表示，这些国家新冠肺炎‘零号病人’输入国为美国，这算不算理由？

第七，德特里克堡基地和北卡罗莱纳大学在冠状病毒研究方面都有黑历史和糟糕的安全记录，德堡内的美国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院曾在2019年秋季新冠疫情暴发前夕发生过严重的安全事故，一度被美国疾控中心叫停，这算不算理由？

赵立坚最后强调，美方既然笃信自身没有问题，那么就请直面国际社会的疑问，邀请世卫组织去德特里克堡、北卡罗莱纳大学进行溯源调查，并公开美国早期病例的原始数据。如果美方拒不接受，那就只能进一步暴露美方将溯源政治化的真实面目。”

我佩服说：“表哥，你还是博闻强记，过目不忘，赵立坚开新闻发布会还看稿子呢，你不用稿子，一口气就把七条说了出来！”

杨祥得意地一笑，对我说：“来根烟，我的香烟在墓地上都给那个好汉了，还没来得及买。”

我掏出香烟分给他，还为他点火。

杨祥美美地吸了一口，说：“27日，美国正式公布了18个情报机构共同完成的报告要点，唯一达成共识的是，新冠病毒并非是作为生物武器被开发的。此外，这些情报机构认为，中国政府在新冠疫情爆发前并没有预知该病毒的存在。

如果我们预期到存在，爆发之前就封闭武汉了，认为中国阴谋的说法在理论上根本不能成立。

在病毒起源的问题上，有4家调查机构和美国国家情报委员会都认为可能的解释是‘源自自然界’，1家调查机构支持所谓‘实验室泄漏论’，还有3家机构无法得出分析结论。

估计拜登政府无心再纠缠了，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效果不彰，唯一的效果是刷了一波美国情报部门的存在感。拜登政府选择在美东时间周五下午这个特殊时间点公布这份报告，显然是不想让美国媒体关注报告的结果。”

我说：“美国情报人员90天没能写好‘剧本’，白宫转头看向世卫，谭德塞竟然献上一条毒计！

在经过90天的调查之后，美国情报组织连一份合理的‘剧本’都没写好，这让白宫多少有点始料不及。眼看着谎言无法继续编下去，谭德塞再次挺身而出，为美国‘主子’献上一条毒计。不得不说谭德塞的脑子确实很‘快’，一转眼的功夫，居然就想到了化解美国尴尬的办法，而且还能将‘溯源’主动权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

世卫组织成立了一个新的调查组（世卫组织新型病原体溯源科学咨询小组，简称SAGO）。不要小看这一招，其不但能够化解美国的尴尬，而且能够让美国泼脏水的计划正常继续执行。

第一：SAGO调查组将由谭德塞带队，这说明其权威性要高于之前的疫情调查小组。所以在第一时间谭德塞就推翻了之前的调查报告，也就是‘第一轮调查’的最后结论。并且表明，将接管世卫组织的新冠病毒溯源工作。其介绍花里胡哨一大推，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谭德塞将重新展开一次调查工作，病毒溯源工作‘从零开始’。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要包庇美国，然后再次展开对‘其他大国’的调查。而且名义上也能说的过去，因为这是新的工作小组，自然不能算二次溯源调查。

第二：美国90天调查无果，第二天SAGO调查组就成立，这难道是巧合？谭德塞此举明显是想要讨好美国，帮助其掩盖罪行，展开对其他国家不公正的调查。二次溯源被拒绝，世卫也没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强行执行，如今好了理由和借口都有了！”

杨祥吃了口菜，说：“谭德塞就是在玩文字游戏！新成立一个部门，就不算第二次溯源调查了？掩耳盗铃罢了！对了，差点忘了正事，我爸搬家，要两辆电动车去，我跟这些人不熟，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我拿出手机说：“我打电话给供货商问问看，他们有电动三轮车的，就看他们有没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