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三回 奇方丈隐晦指点 养老院忽然停电

我和表哥杨祥来到南山寺方丈室外，想请方丈替杨祥算一卦，没想到方丈室被一群“佛媛”包围了！

“佛媛”们全无礼数，一边敲门一边喊方丈，喧闹无比，但没人开门。

闹了一阵，没人搭理，“佛媛”们面面相觑，渐渐安静下来。

忽然一阵扫地声响，一个枯瘦矮小的老和尚，低眉敛目，一路扫地扫了过来。

“佛媛”们围上去七嘴八舌地问，可知方丈的下落？扫地僧一脸的茫然，伸手指指耳朵，“佛媛”们才知道他耳朵不好。

当场就有人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给扫地僧看。扫地僧看了会，指指山门外面，意思是方丈出游了。

“佛媛”们大失所望，叽叽喳喳讨论了一阵，慢慢散去。

我和杨祥也往来路走，无意中我打量了扫地僧几眼，发现他眼神精光四射，虽然双目微闭，但与我双目对接时，眼神分外明亮！

我心知有异，拉着杨祥躲到一棵大树后面，观察这个扫地僧。

扫地僧继续扫地，但奇怪的是，只在方丈室周围扫，并不远去。

过了一会，扫地僧四顾无人，悄悄走到方丈室门口，一手撑住大门，一手伸进门缝，轻轻一挑，大门应声而开！

扫地僧飞快地闪身进去，随即把门关上，看得我和杨祥目瞪口呆。

我一把拉起杨祥，走到方丈室门前，如法炮制，一手把门推开条缝隙，另一手挤进去摸到门搭子，一推，门就开了。

进去后，里面静悄悄地，穿过堂屋是个院子。院子里有棵参天大树，散发着阵阵清香，也不认识这是什么数。

我和杨祥直奔里面一间房屋，门虚掩着，推开一看，却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和杨祥面面相觑，只得回到院子里，找找有没有其他房间？忽然空中传来声音：“两位施主，费尽心机进来，所为何事？”

我们仰头一看，刚才那个扫地僧正盘膝打坐，坐在大树的一根岔枝上，身子还在微微随着树枝上下摆动，很是神奇！

杨祥忽然福至心灵，“扑通”一声跪下，说：“方丈受弟子一拜！弟子父亲不识字，被外孙女骗得卖房，又把房款骗走，百般虐待，赶出家门。只因缺少证据，弟子诉讼无门，来请大师指点迷津......”

那方丈微笑不语，半晌才开口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杨祥说：“听闻大师神卦，请为弟子卜一卦，指点迷津。”

方丈缓缓说道：“相由心生，心中有挂碍，算卦又有何用？”

我听不下去了，插话说：“方丈大师！大师在树上打坐，莫非效仿唐代鸟巢禅师？昔日白居易太守问道于鸟巢禅师，禅师尚且指点一二，今日我表哥有难解之事求教，方丈大师怎能见死不救？”

方丈倏然瞪大眼睛，打量我几眼，说：“你个娃娃倒有点意思，是个居士吧？我观你头上之光，纯白而博大，你是个心善行善之人，亦有放生的功德！也罢，老衲就多句话，谁让你不自在，你就让她不自在！”

我一听豁然开朗，对着树上的方丈合十行礼，然后拉起杨祥，转身就走！

杨祥莫名其妙，埋怨我说：“大师还没给我算卦了，怎么就走？”

我笑道：“大师已经指点过你了，谁让你不自在，你就让她不自在！你外甥女宗丽萍不是教师么？她不跟你解决，就去她单位闹！外甥女婿蔡骏是社区工作人员，有辫子抓，去找他们领导反映情况！虽然法律奈何不了她，但舆论能把她们淹死！杨桂才大伯一手把宗丽萍抚养大，宗丽萍反而恩将仇报，骗老人卖房子，把房款骗到手赶出家门！这样的人还能做教师？她们单位和教育局必定要管！加上市民论坛帖子已经发出去了，舆论一边倒地谴责宗丽萍，她现在压力比你大！”

杨祥听我分析完，喜出望外，说：“赶紧坐我车回去，去接我爸，一起先去教育局！”

杨祥性子急，一路飙车，赶到养老院，杨桂才却不肯立刻就走，非要杨祥说明什么事。

杨祥耐着性子说完，杨桂才竟然说：“我看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毕竟是家里亲戚，闹大了不好。”

杨祥气急败坏地说：“对方都不接电话了，你还护着她？依着你，不闹，这钱能要回来么？”

杨桂才想了好久，才说：“好吧，那我跟你去，但不能把宗丽萍的工作弄丢了。”我心里暗暗感慨，杨桂才大伯还是太善良了！

一路赶到教育局，保安拦住我们问找谁？杨祥说找一把手局长，保安说刚出去开会去了，你们什么事？

杨祥急得直埋怨父亲，要是早一点来，就遇到局长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保安，请保安帮忙。保安听说是教育局下属的在编教师做出如此兽行，非常吃惊，好心地说：“要么你们下午来吧，下午找信访办季主任，他现在也开会去了。”

眼看要下班了，杨祥的意思，就近找家饭店吃饭，然后等下午两点，教育局上班再来。

杨桂才老伯节俭惯了，毅然说：“你们要下馆子你们去吃，我给养老院交过钱了，我回去吃。”

杨祥只好说：“那我开车送你回去吧，对了，我们去养老院有饭吃么？”

杨桂才说：“养老院里上上下下都和我处得不错，你们俩去吃顿饭没什么，走吧。”

我很好奇，养老院里到底吃什么？

一路回到养老院食堂，刚过吃饭的时间，食堂阿姨很客气地跟杨桂才打招呼：“老杨，今天没看见你来吃饭，我就知道你忙正事去了。锅里给你留着饭菜呢，要不要热一热？”

杨桂才摇头说：“夏天不要加热的，我儿子和侄子吃个便饭，饭菜够么？”

阿姨笑道：“够，够吃呢！”说完端来几个碗，一个碗里三个肉圆，每人一个。还一个碗里是两样蔬菜，分量也够我们吃，还有一大碗青菜汤，三碗米饭。

阿姨关心地问杨桂才，事情怎么样了？杨桂才说了去教育局没遇到局长，阿姨叹息说：“老杨你糊涂啊，哪有家产不给儿子给外孙女的？外孙女又不跟你姓！”杨桂才低头吃饭不搭话，因为这话他最近听到很多次了，在信访局，保安也这么说。

这时一个瘦瘦的中等身材男子走过来闲聊，自我介绍说是养老院的护工。杨祥分支烟给他，护工说：“你是他儿子吧？你爸是个好人，热心肠，院里的老人生病了，他还帮着照料。他吃的没文化的苦，就算喜欢外孙女，不到最后关头，钱也不能松手！人心太险恶了，唉......”

杨祥无语了，草草吃完饭，等父亲吃完，要我一起去杨桂才的房间歇会，下午再去教育局。

三个人乘电梯上了二楼，走廊里到处挂着“阿弥陀佛”画像，有的房间里传出念佛机唱“阿弥陀佛......”，看来人老了，都看透了，就信佛了......

杨桂才的房间里有两张床，他却毫无睡意，因为不住地有邻居来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杨桂才索性对儿子说：“杨祥，你跟庄文一人一张床休息，我去串门，下午再去教育局！”

我嗅了嗅，房间里倒还干净，没有异味，里面还有卫生间，窗口晾着杨桂才的衣服。

我们各自躺下，都睡不着，就抽烟闲聊。

杨祥说：“今儿在南山寺看到的‘佛媛’，除了带货卖钱，还有个目的你知道么？”

我说：“除了为钱，她们还想干什么？想成佛？不可能吧。”

杨祥说：“低级的‘佛媛’就是带带货割割韭菜，野心大的就是猎取王老五！每个人都觉得钱是好的，但有钱人在一个地方花钱很大方，就是寺庙！那些‘佛媛’懂这个道理，没事就在寺庙里转悠，各做做作，品茶、坐禅、抚琴......其实参禅礼佛是假，想钓金龟婿才是真。碰见傻乎乎的一夜暴富的王老五可不就娶回家了嘛，碰见聪明的王老五给她点儿钱花，也是不错的！”

我叹息道：“造孽呀，进寺院不可以穿裙子、超短裤、拖鞋之类的，那是对佛的不尊重。但看看这些网红们，哪有个礼佛的样子？

女性不自爱自重，盲目的解放女性，迁就纵容女性，导致了整个女性团体堕落。

这也是一种社会现象吧，现在许多人眼睛离不开手机屏幕了，几乎所有社会认知都来源于网络，想想这应该是网上直播爆火的原因吧。

礼佛其实是礼拜自己，是让自己心中有敬畏，知进退！是礼在心里，不是礼给别人看的。不然抄再多佛经，都是徒劳！狐狸就是狐狸，就算是伪装的再好，也盖不住身上的骚气！

一身的奢侈服饰，衣冠不整，甚至袒胸露乳去拜佛？想赚钱可以理解，但不能亵渎佛门圣地去赚钱！”

杨祥说：“我看这些女孩只是想赚钱过上好日子罢了。如果她们能考上985、211，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或者出生在富裕的家庭，也不至于去做‘佛媛’。”

我说：“那也不能打着佛教的旗号敛财！《地藏经》上有说法的：若有众生，伪作沙门，心非沙门，破用常住，欺诳白衣，违背戒律，种种造恶，如是等辈，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这些‘佛媛’就犯了这样的大错，只是她们不信因果罢了。”

正聊到这里，忽然房间里的电风扇不动了！

杨祥皱眉说：“怎么回事？最近总是限电，我们单位空调都不许开了！奇怪，中国不缺电啊！”

我笑道：“这里面文章很多！好多省都这样，大型商场的中央空调开始限时开放；个别地方，居民家中也开始偶尔停电；一些工厂限电无法开工，工人放假......

特别是沿海地区对工厂进行拉闸限电，有些一周上两天休五天，工厂只能给大批工人放假；新购置的生产线无法使用，这对出口企业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但即使是这样，我们却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暴风雨离我们越来越近......

特朗普任上，为了缓解疫情带来的经济困难，先是印了一波钱；拜登上台半年，从新冠困案到刺激一揽子经济案，还有失业补助预案以及‘超级基建’计划，前前后后加上执行成本，已经印了10万亿美元，相当于德国、法国、意大利三国的年GDP总和！

美国人的算盘打得很好，通过印钞把通货膨胀输出到全世界，美国人拿着纸印出的钱就可以换来国外真金白银生产出的商品。可万万没想到，印度和越南这两个加工业大国被德尔塔毒株搞残了，工厂停工社会停摆，产业链断了，别说满足美国的商品需求了。

放眼世界，只有中国受疫情影响较小，能够大量生产商品，而且产业链完整。

于是乎，海量的订单涌入中国，996和007已经不仅仅是互联网行业的专利，而成为中国生产企业特别是外贸出口企业的普遍现象。

接单接到手软，但中国外贸行业却乐不起来，因为大宗商品价格疯涨！（大宗商品一般指同质化、可交易、被广泛作为工业基础原材料的商品，如原油、有色金属、钢铁、农产品、铁矿石、煤炭等，我们可以把它简单理解为生产原材料。）

对中国这样的工业大国来说，大宗商品涨价是很难受的，特别是在定价权不在我们手里。商务部前发言人姚坚曾无奈地调侃说：‘中国在国际贸易体系中定价权几乎全面崩溃。 中国买什么，什么就涨价，中国卖什么，什么就降价。’

中国的铁矿石完全依赖进口，澳大利亚几乎垄断了全球的铁矿资源；铜也严重不足，作为全球最第一大铜进口国，消耗量占世界的40%，而70%的铜把持在必和必拓等国际巨头手里。石油更不用说，虽然中国在石油安全方面下了很大力气，但无非是渠道多元化，定价权还在美国手里，美国说涨价，几乎所有的化工品都要涨。

最惨的是煤炭，虽然经济繁荣离不开石油，但中国的经济增长却主要是由煤炭而非石油来驱动，因为中国能源总消费中70%是煤炭！2021年1月份，秦港5500大卡煤炭为500元/吨，到了9月份最高点的时候，达到了1009元/吨！

这100%的涨幅可就要了命了，因为中国的火力发电，占全国发电量的73.32%，煤价一涨，发电厂发现原来买一年电煤的钱，只够买半年多了！那如果保证发电量咋办?就要赔钱了！

更何况各个企业都在拼命开工应对海量订单，用电量猛增，更是把原来一年的发电计划都用光了。2021年工业用电量451亿千瓦时，同比增长20.6%，明显超2019年同期水平。

发电计划提前用光，电煤涨价发电厂赔钱，拉闸限电也就成了不得已而为之的措施了。”

杨祥说：“我明白了，就是发电成本上涨了，不限电就亏本！”

我说：“现在中国火爆出口是个很尴尬的局面，外国人抬高原材料价格，赚了大头，中国人辛辛苦苦加工，赚小头。甚至因为暴涨的海运价格根本赚不到钱，还要承受贬值的美元带来的通货膨胀，找谁说理去?

中国的应对措施，就是：能耗双控。

指的是能源消费总量和强度双控，可以简单理解为控制每万元经济增长的耗电量(控制单位耗电量)，控制耗电总量。

2021年上半年，一些地区上半年能耗强度不降反升，所以才出台了限电这种强制措施。

这一限电，直接打在了出口行业的命脉上。因为工业用电占绝对大头，也是直接关系企业生死存亡的大事，限电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调控。

现在虽然看起来订单蜂拥而至，一片欣欣向荣的局面，也很容易刺激一些企业加大出口。但中国制造业太卷了，虽然大宗商品和原材料涨价了，虽然美国的关税还没取消，虽然海运价格翻了十倍，但是算了算账，发现还能赚几块钱，于是还是咬着牙往海外卖。

薄利多销，这种想法是没错的，但是目前的局面却不可行。

因为一旦疫情缓解，国外生产恢复，那么中国企业面临的就是产能过剩，轻则亏损，重则倒闭。而如果疫情没有缓解，反而加重的话，叠加美国目前的债务和股市泡沫，全球很可能步入大萧条，而一旦进入大萧条，没有品牌的代工中小企业将难以生存，难免批量倒闭。

所以国家通过限电措施，一部分目的就是针对出口企业，提前拆雷：大家控制一下产量，倒逼产业升级......”

杨祥说：“愿望是好的，可对很多制造行业的中小企业，不是好消息。限电就意味着生产任务不能完成，会带来一系列恶果。”

我说：“中国冒着影响经济的代价也要拉闸限电，可见国家能耗双控的决心。我国已经郑重承诺，2030年碳达峰，2060年碳中和，所以能耗双控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