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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四回 老爸突然要办证 处处碰壁欲断魂

作者:落英又遇流水 | 发布时间 | 2021-10-22 | 字数:6370

第二天起来,老婆已经弄好了早饭,跟葫芦娃坐着吹空调,等我一道吃。

我想起昨晚提起我老爸,就对老婆说:“婷婷,今天我们一起去看看我爸吧,他不怎么会打电话,都好久不联系了。”

老婆说:“好呀,葫芦娃也念叨爷爷了,一起去吧。”

我边吃早饭,边打电话给我老爸,没想到电话响了好久,没人接!

我没有在意,放下手机吃早饭。吃完了,我坐在沙发上抽烟,再次打我老爸电话,还是没人接听!

老婆反而有点担心,说:“你爸总是不接电话,不会有什么事吧?”

我笑道:“没事,他身体比我还好,三高一样也不高,我还有脂肪肝呢!估计他早上不是去锻炼就是去喝早茶了,他跟我们不同,不习惯把手机带着,夏天也没处放。待会再打吧,不行我骑车去看看他。”

我抽完烟,躺在沙发上吹着空调看电视,葫芦娃惬意地骑在我身上,跟我玩耍。

又玩了一会,我再次拨打老爸电话,还是没人接听。我有点不安了,准备出去看他一下。

葫芦娃缠着我,要跟我去看爷爷,我说:“宝宝乖,外面太热,爷爷也不一定在家,你就别去了,中暑不是闹着玩的。”

葫芦娃嘟着嘴不高兴了,老婆拿来玩具哄他玩,我才得以脱身。

我一路骑车来到我的老家,是老街上的老式商品房,四楼。门锁着,我就知道老爸不在家。我试着打老爸的电话,果然家里传来了铃声。我有点后悔了,我家的钥匙,老爸曾经要给我一把,我没肯要。因为老爸疑心比较重,他到底有多少钱一直不告诉我,我若是拿了钥匙,万一他藏在家里的钱少了,肯定怀疑我!

我想了想,老爸平时也没处去,倒是和算命的楚大师投缘,会不会去他家玩了?我和楚大师也好久不遇了,决定过去看看。

我骑着电动车,赶到楚大师家里,还没进门就看到父亲坐在大厅沙发上,在和楚大师说话。

我赶忙停好车,进去分烟个给楚大师,然后问:“爸,你怎么出门电话也不带 ?”

老爸却没搭理我,低头看着地面。

楚大师站起来让座,泡茶,然后对我说:“贤侄,我跟你是为师为友,你今天若不来,我也要打电话给你了。你父亲心情很不好,说你对他不闻不问,整天只惦记岳父岳母,他想搬进养老院去住了......”

我大吃一惊,赶紧走过去打招呼:“爸,平时我上班忙你也知道,好不容易放假吧,岳父又摔倒了,我去伺候他,刚回来不久。不是儿子不过问你,你手机经常不带在身上,打你电话又打不到,家里又要带娃,实在不能怪儿子。”

老爸黑着脸,还是不说话,这犟老头......

楚大师笑呵呵地走过来,说:“庄文,你来跟我谈,你爸都把心事告诉我了。”

我走到楚大师的办公桌旁坐下,静静地听。

楚大师说:“你爸的意思,他住的老宅一直是等拆迁的,可现在国家政策变了,旧房改造,轻易不拆迁。而且又出了‘房十条’严厉调控,眼看房子要跌价!而且你爸岁数也大了,爬楼吃力,你爸就想把老宅卖了,但老宅没有房产证,他又不会办理......”

我说:“那我去办吧,老爸先住我家去?”

老爸终于开口了:“庄文,你家也不大。我看你也把房子卖了,我卖房的钱全给你,你重新买个大套,我们一起住。最好买一楼,要是电梯房,二楼三楼也可以。”

我顿时头大了,说:“这事我做不了主,要和老婆商量。这样吧老爸,我先给你办产权证吧,回家拿手续?”

老爸说:“我都带来了,本来想请楚大师帮助办的。”说完拿出身旁一个帆布包,拿出一叠纸给我看。

我仔细看看,有购房发票,水电开户手续,契税减免证明,还有领钥匙的通知。

老爸解释说:“房子是你刚生的时候,买的碧水市大开发公司的房子,一直没拿产权证,以前孩子上学也不需要产权证。”

我问:“大开发是什么?”

楚大师走过来说:“你看发票上的公章--碧水市城市建设综合开发总公司,当年是政府办的,区别于私人办的开发公司,所以叫大开发。这个公司几经改制、迁址,现在已经不存在了,估计办产权证有麻烦,或许要补交几万块钱税。”

我顿时头大了,只好先去行政中心问问看。

现在好多局的办证机构都迁到行政中心去了,里面极大,空调开着的大厅里,一排排一溜溜都是办证的。

进去时还遇到点麻烦,门口搭着执勤人员待的小棚子,挨个查健康码、行程码,还要戴口罩。好在我电动车里放了口罩,又回头去拿来戴上。

进了大厅询问了工作人员,告诉我前面左拐一直到头,就是办产权证的地方。

我走过去发觉还没上班,各个柜台后面已经有工作人员坐着了,但不办公,要八点半才办。

我看对面有个工作台,有个男子站在里面,正有办证的人询问他。我就走过去,分支烟给他,他问我办什么?我把手续给他看了,他说他只办刚交过税的新房子产权证,要我到对面60号窗口去问。

我走过去,那里一个胖胖的大姐正在打电话,我耐心等她挂了电话,把手续递给她看。

不想大姐说:“还有几分钟才上班呢,你急什么?”我只好说:“你先帮我看下,还缺什么手续?我好去补。”大姐看也不看,说:“你去取号,然后等叫号,叫你到几号窗口你就去几号窗口办。”我不禁问:“是你们工作人员要我来60号窗口咨询的,你指点我一下不行吗?”大姐白了我一眼,说:“谁告诉你那个人是我同事?那是黄牛,跟我们毫无关系!”

我顿时无语了,你们办证的地方,黄牛怎么进来的?就不能赶走?但是跟她说也没用,只好先去取号。

取完号也到上班时间了,办证大厅顿时忙碌起来,喇叭里不住地叫号,过了一会叫到我,在59号窗口办理。

我把带来的手续递上去,一位少妇说:“你这房子买了这么多年了,怎么才来办产权证?”我说:“我爸买了自己住的,他没文化,不会办产权证。”少妇翻看了材料,说:“你居然还有减税的文件?”我说:“当时房子是买的大开发公司的,那会搞促销,按规定是减税的。对了,我办个产权证要多少钱?”少妇说:“你这个证办了是要卖房吧?卖房还要换一个产权证,不如我给你一次性办到位,要交两万多块钱土地出让金。”我说:“那行,反正卖房也要交税的,你给我办吧。”少妇拿出本子登记,想想还是拿着我的材料给60号窗口那个大姐看看。

大姐看了说:“你还缺个手续,购房合同呢?”我说:“多年以前买的房子,那会都没有购房合同,发票不是有章吗,是买的本市大开发公司的。”

大姐说:“没有购房合同办不了,就是我们把你手续收下,也批不下来。我指点你个路子,大开发公司已经不在了,但还派了留守人员,在本市金秀花园租了个地方,叫‘吉祥物业’。你上午去,一般能遇到人,请他们给你开个证明,你房子是买的大开发的,再盖个公章拿回来,就好办产权证了。”

我顿时头大了,只好按她说的,收拾好材料,赶赴金秀花园。

到了门口,看见还有人戴着红袖章值班,检查防疫戴口罩。

我停下车,跟门禁打招呼:“阿姨,我找下‘吉祥物业’,请问在里面吗?”

阿姨比较客气,说:“在的,你直往西走,不拐弯,拐角处那座楼就是。”

我道了谢,走到楼前一看,怔住了!一楼门口有招牌:“朝阳物业”,并没有‘吉祥物业’的牌子。

我满怀疑惑,走进去看看,四处都有房间,但都锁着,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我挨个房间敲门,都没人应声,只好走到二楼看看。

二楼明显比一楼旧,尘埃堆积,似乎好久没人来过了。房间倒是不少,有一座老年活动中心,还有几个房间,都锁着门。

我继续往三楼走,看到一处大房间,门也锁着。门上有几扇玻璃,看出里面几张办公桌拼在一起,桌上堆着一堆账簿!靠墙还有几个木柜,里面也满满地放着账簿,我看了顿时明白,这些账簿应该就是卖房的资料存根!

但是门锁着,我喊了几声也没人应答,又不知道联系电话,只好先下楼,问问别人。

回到一楼,朝阳物业的一间房门开了,一个带着老花镜的老伯坐在办公桌后。

我进去分烟,问他认不认识‘吉祥物业’的人?老伯说:“他们是留守的,正常没人来上班,难得有人过来一下,很快又走了。我跟他们也不熟悉,没有联系电话。”

我顿时心事重重,听了行政中心办证人员的话,冒冒失失地赶来,‘吉祥物业’都没一个人上班,该找谁?电话号码谁有?

我只好走出金秀花园,想起袁校长资源多,朋友广,就打电话向他求助。

袁校长听我说完始末,沉吟了一会,说:“我们教育局在行政中心大厅也有办证的工作人员,你去43号窗口,找一个女的,刘会计。我这就打电话给她,请她帮你协调。”

我连连道谢,骑着电动车赶回行政中心,来找刘会计。

刘会计看上去四十多岁了,正在给人办证,说话慢条细理,耐心讲解,很是和气。

等她忙完,我说明来意,刘会计说:“你这个事怕是麻烦呢,我去说说看。”

我领着她走到60号窗口,刘会计却没找那个办证的大姐,朝里面一个中年妇女招手。

那妇女本来很客气,出来跟刘会计打招呼,听刘会计说完,立刻皱眉说:“这事你别找我,麻烦呢,我帮不上忙。”说完就走了!

刘会计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我只好找60号窗口的大姐理论。我说:“大姐,我有购房发票,为什么还要购房合同?当时卖房都没有购房合同的!现在你要我去大开发公司盖章,这个公司都不存在了!你说的留守的‘吉祥物业’我去过了,铁将军把门,一个人也没有!一楼的人告诉我,‘吉祥物业’正常没有人去的,我又找不到他们号码,你让我上哪盖章?”

大姐白了我一眼,说:“你才跑一趟就嫌烦了?那个物业经理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确实有这么个人!他有时候也来行政中心办事的,你再多跑几趟,不要怕烦,谁让你早不办产权证拖到现在?这个人都退休了,兼职上班,帮你们盖章办证,人家也不容易!”

我顿时无语了,刘会计上前说:“姐姐,能不能帮着像个办法?联系不到那个物业经理呀!”

办证大姐说:“这还不简单?你打印个字条贴他办公室门上,把你手机号码留下,他看到了自然与你联系。”

刘会计道了谢,领我去她的窗口,问了我号码,用红纸打了两份:急需开证明办房产证,请联系手机XXX,谢谢!

我道了谢,刘会计小声对我说:“我再给你支个招,别说我说的。再找不到人,你就打市长热线,让市长热线帮你找他号码!公家出面找人好找,你跑断腿也很难找到号码。”

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去年我家楼下业主苏怅黉擅自砸承重墙,我找到住建局反映情况,何不打给住建局信访科问问?

我谢了刘会计,走出行政中心大厅,立刻打电话。

对方听我说完,答复说:“你说的大开发公司,已经注销了,他也不归我们住建局管,好像是市政府成立的。”

我知道信访的人擅长踢皮球,不是自己职权范围的事,绝不招惹,也可能这个大开发公司真不归住建局管。

我骑车再次返回金秀花园,想碰碰运气,或许“吉祥物业”就有人来了呢?

没想到还是铁将军把门,我才发现,红纸打印好了,没东西贴!于是走下一楼,向“朝阳物业”的老伯要了点双面胶,再去三楼把红纸贴上。

回到一楼分烟跟老伯打招呼,老伯说:“我估计你贴红纸没多大用,这个‘吉祥物业’正常没人来,即使来一个人,也是很快就走了,他看到红纸会不会主动联系你,很难说。毕竟他们公司已经不在了,留守的人也退休了,真想帮你们办事,为什么不能把联系电话贴在门上?”

我深以为然,告辞出来,直奔信访局!

没想到路上突然下雨了!雨点又大又急,我只好停车,躲进路边手机店里避雨。

我拿出手机,先拨打市长热线12345,把办证遇到的困难告诉接线员,请她帮我找‘吉祥物业’联系人的电话号码。接线员做了记录,答应帮我查找,我心里稍觉安慰。

本以为夏天下的是雷阵雨,过会就停了,不想等了半小时还是不停,我毅然走出去,从电动车后备箱里拿出雨披,穿好直奔信访局!

信访局门口站着两个保安,一男一女,问我什么事?我说明来意,他们让我戴好口罩,进大厅先登记填表。

我只好耐着性子,一一照办,又把身份证给工作人员登记,然后才让我走到接待窗口反应问题。

接待我的是个戴眼镜的小伙子,看气质不像是城里人,听我说完,茫然地问:“你说的大开发公司,不属住建局下属单位?”我说:“不属,我打到住建局信访科问过了,他们说好像是市政府办的,现在单位早不在了。”小伙子拿出一本通讯录,翻了半天,说:“是属于城投公司?”我说:“我哪知道?我知道我都不来这里了。”小伙子颟顸地翻着通讯录,我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我暗暗叹息,这小伙子怕是搞关系进来的,这点小事都不知道找谁,怎么做工作?

突然我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个座机打来了,就按了接通。

一个女的对我说:“你好,我国土资源局的。你反应的办证找不到人,我们了解过了,大开发公司早就解散了,当年的购房资料还保存着。这是我问的同事,我也没那个盖章人的手机号码,只知道他叫施有春,家住新华书店附近,你去找他,买包烟打个招呼,请他开证明给你。”

我又好气又好笑,问:“施有春长什么样我都不认识,你说住新华书店附近,那里何止几百户人家?我上哪去找?我又不是公安。”

女的说:“我们只能提供这些,你耐心去找吧,谁让你当年不早点办证的?”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我气得无话可说!

这时信访办的小伙子看着我,说:“事情不解决了吗?你就按她说的去找吧。”我说:“同志,我只知道个名字,上哪去找?难道一家家地敲门,搜查施有春?麻烦你打个电话给国土局,你代表信访局问她,或许她会告诉你实话!”

小伙子还挺配合,问我要了刚才国土局打过来的电话号码,用座机打了过去。

我满怀期待地等结果,过了会小伙子说:“那女的下班的,接电话的是个男的,让你下午打过去。”

我无语了!

小伙子说:“要么你去社区问问吧,社区应该知道,施有春住哪?”

我说:“请你帮我查下,大开发公司的上级是谁?当年公司解散,公章应该由上级收回,不应该再给私人保管,现在我们盖章多难!”小伙子再次拿起通讯录,说:“我问问看吧。对了,我有个同学在社区上班,我问问他,那个新华书店一块,归哪个社区管?”

我只好道谢,请他打了电话。

问到了社区名,我想起有个多年不联系的朋友,恰好在那个社区上班,于是翻出号码,打给他。

那人说:“庄文啊,社区管这么多人,我哪能记住每个人的名字?再说了,现在国家不允许私下查探个人信息,违法的,帮不上忙啊对不住。”

我气得挂了电话,决定先回家歇会,处处不顺利,我快崩溃了!

我骑车回家,到了楼下,雨也小了许多,我把电动车停进车库。

老婆在家等我,说:“怎么去了这么久?饭还没吃吧?给你留饭呢,我去盛饭。”

我一边嚼着饭菜,一边把经过告诉老婆。

老婆眼睛一亮,说:“你爸肯支持咱们换大房子,好事呀!反正你也把联系方式贴在那个物业门上了,他们总会有人去吧,看到了会跟你联系的。”

我说:“也只好这样了,过几天没电话,我再去金秀花园找吧!”

老婆沉默了一会,忽然说:“我想起来了,你要找大开发的施有春,咱们小区物业的征经理,不就是大开发的老职工吗?大开发改制,他才承包了几个物业,他的办公楼也是单位给他的,让他养活几个职工。”

我苦笑笑,说:“我当然想到了,可征经理把我电话拉进黑名单了你知道不?就为楼下的苏怅黉非法装修砸墙,我就打了征经理两次电话反应情况,他嫌烦,直接把我拉黑!”

老婆嫣然一笑,说:“手机拿来,我看看号码,用我手机打!”

我把手机递给她,老婆打通电话,还按了免提让我听。

老婆说:“请问,是物业负责人征经理吗?我是住建局物管处啊!有居民给市长信箱写人民来信,投诉你们原来单位的同事施有春,我们需要跟他本人核实一下。我们手上只有您物业公司的电话,就请问您一下,施有春的手机号码多少的?”

那边征经理说:“啊,物管处啊,稍等下,我找找号码。”杨婷婷示意我赶紧拿手机记下号码。

我直接把号码按在手机上,打了过去,问:“施有春大叔吗?我是征经理的朋友啊,有件事请您帮忙......”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施有春说:“啊,这事啊?这事不归我管啊,单位的公章在陈雨容手里,好多人找他呢!”

我问:“请把陈雨容的手机号码告诉我,谢谢。”施有春说:“我退休比他早,手机也换过了,没存他号码呀,你问问别人吧?”

杨婷婷一听,赶紧再次打电话给征经理,问陈雨容的电话号码。

不想征经理说:“你早点打电话给我就有号码了,上周我手机掉水里了,没用了,换了新手机。现在我通讯录上只有我常联系的亲戚朋友,没有陈雨容的号码。”杨婷婷赶紧问:“那还有谁知道陈雨容的号码吗?”征经理说:“这就不知道了,单位早就改制不存在了,同事也没必要联系,你再问问别人吧。”

线索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