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太爷爷之死> 章节目录> 第三章:恶鬼现世戏少年
第三章:恶鬼现世戏少年
土坷垃在蛤蟆沟的这次奇特遭遇,可以说让他刻骨铭心,最重要的是此次遭遇还让他失身于女妖精,这让一向自命清高的他该怎样面对牛粪蛋?此事若让牛粪蛋知道了,他还不笑死自己。这以后还怎样在牛粪蛋面前耀武扬威呢?绝对不能让牛粪蛋知道,土坷垃心理盘算着。
土坷垃飞快的骑着自行车,心里五味杂陈。从离开学校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土坷垃这一路上经历着太多的惊心动魄和难言之隐,不由得让他沉心思考。他暗自心想:
"老子在蛤蟆沟大难不死日后必有后福。这次真该好好谢谢那只青蛙呢,若不是那只青蛙搭救,估计我的小命今天就撂在蛤蟆沟了,真的好险。更可恨的是在那里,我还一度被那女鬼给失了身。想想都觉得扫兴,真晦气。呸呸呸~回家一定得好好烧把香拜拜神灵,祛祛晦气。这他妈的太邪性了!"
心里不断吐槽着刚才的遭遇,双脚不停的蹬着自行车前进。夜色越来越深了,这会儿时间应该到凌晨一点多了。
而土坷垃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这何时才能到家呢?土坷垃心里开始有些着急了。
想着太爷爷因等自己而焦急又痛苦的样子,土坷垃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能默默祈祷太爷爷赶快好起来,不再被病痛所折磨,更祈求老天能让太爷爷坚持住,赠予他老人家一口真气,强忍着见他这个不肖子孙的最后一面。
想到这些,土坷垃心情变得无比的沉重,眼泪都顺势而下了。再想到牛粪蛋不讲义气,任由自己一个人来应对这一切,土坷垃心理说不出的委屈和难过。就这样他一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一边使劲的蹬着自行车,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的走了很长一段路。
只是这一路上没有一个行人经过,空旷的田野看着阴森而悲凉。月亮拉长了土坷垃的影子,四周荒无人烟,大地都被一团寂静所包围,他突然感到了一些肃冷。
土坷垃目视前方,意志坚定,心里抛却所有的杂念。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小桥上。因刚才他骑得极快,马不停蹄的走了很长一段路,感觉很是累。想在此稍作休息,土坷垃握住手刹,停下自行车,在路边的桥墩上蹲躇下来。
为什么会觉着很累呢?这要是搁在平时土坷垃一口气就能骑到家呀!他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可能是被刚才蛤蟆沟的遭遇给惊吓的吧。
正当土坷垃埋头冥想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丝响动,像是风吹动荒草一样,又像是路边摇曳的树枝所发出的莎莎声响。土坷垃抬起头看到前方有点点晃动的星光,像是有人一边行走一边拿着点着了的香烟。
这么晚了,还有行人路过?土坷垃满脑子的问号。不会又是鬼吧?想到这他汗毛都竖了起来。但不管怎样,这次得更加小心才是。
土坷垃慢慢站了起来,远远看着对面的点点晃动着的星光一步一步向他靠近,他下意识的不停地往下咽口水。要说不紧张那是胡说,土坷垃紧握的双拳感觉有汗在慢慢渗出。
眼看着那点微弱的光离土坷垃越来越近了,他大气都不敢再出,屏气凝神,怒目圆睁,下意识的还摆出了要跟人干架的架势,神经高度紧张。
一秒、两秒、三秒,土坷垃默数着时间,而那点光也越来越近,这时透过朦胧的月色能隐约看到一个类人的影子,一歪一斜的在慢慢向他靠近。这人走路怎么这么特别,步伐僵而硬,而且还上下摇晃,土坷垃不假思索的想。
眼看这东西离他越来越近了,可能只有二十米的距离了,不,是十五米,十米,八米,五米……
这时土坷垃能看清这人的模样了,大概有三四十岁,中等身材,偏廋,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手里夹着一根还没怎么燃烧的香烟。
"你是谁呀,是人是鬼?这么晚了要去哪呀这是?"
眼看这人就要走到他眼前了,土坷垃高声问道。
那人没急着回答他,而是先抬了一下眼皮,努力的睁了一睁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土坷垃,同时还在不停地上下晃动着身子。
这么近的距离,土坷垃都能看到他那黑咻咻的牙齿和塌陷的很深的鼻子,以及蜡黄蜡黄的脸颊和深凹的小眼睛,满身还散发着腥臭的味道,但是他穿的那身中山装是崭新崭新的,奇怪的是,他脚上穿的是一双类似老北京牌的黑布鞋,这穿着搭配?土坷垃满脸疑惑,突然又感到阵阵恐惧。
好像只有死了的人在还没入殓前,家人才给穿这样式搭配的送老衣吧?土坷垃大脑飞快的转动思索着。
"呃呵呵呵…你…小子,一…个人站在这…干嘛?"
那人结结巴巴的对着土坷垃说。
他说这话的一瞬间,土坷垃能明显感觉到一阵阵的阴冷,还有他那难以隐藏的让人无法接受的口臭一并迎面扑来。与此同时,土坷垃的眼前恍恍惚惚的一闪一闪的出现着两个身穿白衣挑着灯笼的童男童女,不停地在他们的周围飘过,耳边也好像飘荡着嘻嘻哈哈的小孩子戏耍的声音。
不远处土坷垃也能感受到好像有很多人一齐向他们的方向奔跑的声音。没错,土坷垃仿佛看到了有四个身穿白衣的人抬着一个火红火红的花轿,前边一个身穿红色旗袍装扮的、金黄灿灿的老妇人在领着路,五六个人似跑似飘的歪歪斜斜的向他们的方向飘来,还带着微微的阴风,一时间尘土飞扬,落叶飘零。
"啊切……"
土坷垃不停的摇摆着头,一连打了好几个激灵。身上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感觉浑身发冷。
正当土坷垃战战兢兢的不知所措时,那夹着香烟的龌蹉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僵硬的说:
"小…伙子,你…很…冷呀?"
这一拍,土坷垃眼前的一系列映像立即消失了,眼前出现了那个男人龌蹉的脸。难道刚才那都是幻觉?土坷垃前言不搭后语:
"我不抽烟,没抽过!"
可能是土坷垃恐怖故事听多了,再联系着现在的情景,不由自主的产生出幻觉了吧,他心里想着。
"这…么晚了,赶…紧走吧,别…在这…停…留啦,再…往前…就…就是…乱…坟岗了。"
那男人猛吸了一口烟斜视的对着土坷垃磕磕巴巴的说。
"哦!哎,大叔你打哪来呀?再往前走就是蛤蟆沟了,那也不消停,我这不刚从那过来嘛!"土坷垃小心翼翼的说。
"我…要去…镇…子上…置…办些…物品呀,刚…才在…朋…友那…喝…多了,因…为明儿…还…有急…用呢,所…以就连…夜赶…路了。"那男人吃力的说着。
"噢!你怎么也不骑辆自行车呢?"土坷垃追问道。
"骑…车了,不…过把…车…子撂…在朋…友家了,他…们知道我…喝…多了,怕…我骑…车摔…倒在…半…路了。"那男人更加吃力的回答。
"哦,原来是这样呀,刚才我差点把你当成鬼了!"土坷垃口不择言的说。
"鬼!我…要是鬼…,你…你还能…完…完…整整的站…在这儿?我…跟你说…,你…再往前走…,可…就是…乱…坟岗了,你…要当心。"男人善意提醒的说着。
"噢,你还有烟吗,大叔?给我一根,我用来壮胆。"土坷垃打一激灵的问。
那人看土坷垃要吸烟,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递给他。
"火儿呢,火儿也借我用用。"土坷垃伸手要道。
只见那男人从兜里掏出一盒火柴,连忙给土坷垃划着后,示意让他对火。
可土坷垃明明看着火柴燃烧着呢,他嘴里叼着的烟却怎么对都对不着火。
如此这般几番都无济于事,土坷垃颇感费解。后来,干脆从那人手里接过火柴,自己划了起来。
"你…慢慢点…点吧,我…先走…了。"
那男人说着便迈开步子晃晃悠悠的向前走去。
这时土坷垃听见呲啦一声,火柴终于被他点着了。土坷垃赶紧吸着了香烟,并抬头向那男人走过的方向望去,这一望不要紧,差点没把土坷垃给当场吓死!
只见刚才那男人向前走的方向没有一个人影儿,就连一点火光都没有了。
土坷垃清清楚楚的记得那男人是叼着还剩大半截的香烟向那个方向走去的,可现在一转眼的功夫,人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
土坷垃略带颤抖的手下意识的往嘴边急忙送烟抽,突然发现刚才还好好着着的香烟,这会竟然变成了一根黄纸卷,吓得土坷垃赶紧顺手给扔掉了。
这会儿由不得多想,土坷垃迅速踢开自行车,骑上车子疯一般的向前蹬着车轮子。只感觉车子很是吃力的向前转动,还没走多远呢,他两腿已经快蹬不动了,车子一晃,土坷垃差点摔倒在地。
土坷垃煞是费力的双脚,吃力的蹬着自行车的轮子,可就是不见车子往前滚动,一会他便没有了力气。
土坷垃赶紧下车检查,发现自行车的前后轮子上均缠上了一层厚厚的荆棘,仔细辨认好像是细细的湿漉漉的柳条。
土坷垃迅速将前后轮子上缠着的荆棘给扒掉,随手扔在了一边,赶紧又骑上车子向前蹬着。
可万万没想到,车子依然蹬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
土坷垃急躁的喊出声来。
土坷垃再次下车检查,忽的发现他自行车前后轮子上再次缠满了荆棘,好像还是刚才被他扔掉的那把细柳条。
土坷垃打眼向他刚才扔细柳条的地方望去,奇怪的是,那刚才还有的细柳条眼睁睁的不见了。
土坷垃此时变得异常紧张,双手在不停的颤抖。如此手忙脚乱的又把缠在车轮内的那把细柳条拔去后,他特意将那把细柳条缠在一块砖头上,向远处用力的抛去。
土坷垃想,这回我看它还怎么缠到我的车轮里面去。这下他该放心了吧?可是不凑巧,事与愿违。当他一骑上自行车,那把细柳条就原封不动,一根不少的缠在他的前后车轮内。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不断重复上演着这一幕。最后土坷垃感到精疲力尽,更是把他折磨的心力憔悴。
这该怎么办?
土坷垃蜷缩在自行车旁无助惊恐的思索着。看样子,今天是不想让他走出去了!土坷垃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同时不断的环顾四周,竭力的寻找一切能够求救的信号,最后土坷垃失望了。突然他有一种绝望的念头涌上心头!
蹲在自行车旁,土坷垃把头伏在双腿上,从学校走到这里已过去三个多小时了,在这三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土坷垃经历了很多让他毛骨悚然的事情,的确是有点招架不住,也让他很累了。
不知不觉土坷垃好像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有半个多小时吧,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他的声音:
"小伙子,醒醒!小伙子快醒醒!"
土坷垃强力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用双手揉了几下,抬头看到了一个老者,胡子花白也很长,脸上布满了一道道褶子,这年纪看起来得有一百多岁,但面容很是慈祥。
"你一个人蹲在这里怎么睡着了?你家是哪儿的呀?这大半夜的连个人影儿都没有,趴在这里能睡着呀?赶快起身回家吧哦!"
听着百岁老人慈祥的话语,土坷垃好像一下子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哭诉道:
"老爷爷,你看我自行车轮轴上缠的是什么?这些东西跟了我很久了,我怎样都摆脱不了,我都要崩溃了。"
"不要怕孩子,我来看看。"
那百岁老人走到自行车旁,蹲下来绞了几下轮子后说:
"这不好好的嘛,哪有什么东西缠在轮轴上啊?"
土坷垃一听说那缠在自行车轮轴上的荆棘没有了,噔的一下,站了起来。
靠近轮轴那土坷垃一看,果然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他一下高兴的跳了起来。
"谢谢老爷爷为我解围,我被那东西困在这好久了,现在好了,我得赶紧回家了,我太爷爷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说完土坷垃赶紧骑上自行车,努力的用脚蹬着轮子,心想再过一会儿我就能到家了。
可是往往天不遂人愿,这自行车还是启动不了,不管土坷垃怎么用力蹬,轮子就是不转圈。
土坷垃只好下车,心想再让刚才那个老爷爷给看看这到底怎是么回事。
可土坷垃扭头一看,天呐!这里哪有什么白胡子老爷爷呀!分明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嘛,莫非刚才他又出现幻觉了?
正当土坷垃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几下他的肩膀,土坷垃回头一看:
"哎呀!怎么又是你?"
土坷垃惊恐到不能自已,原来拍他肩膀的不是被人,正是一个小时前的那个给他烟抽,为他点火的那个突然就消失了的龌龊男人!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土坷垃看着他那张突然变得狰狞扭曲满脸血腥的脸,再加上他刚才那如地狱般的笑声,土坷垃浑身颤抖着惊悚到了极点。
"你…你想干什么?"
土坷垃歇斯底里的叫喊道。
"咦…嘻嘻…呃…呵呵…呜…哈哈…"
那男人不说话,不停的对着土坷垃发笑,这笑声阴沉的能刺入人的骨髓。
土坷垃双眼瞪着他,摆出要与他厮杀的架势。突然那男人把右边的那半张脸转了过来,土坷垃一看他右边那半张脸,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那哪是一张脸呀,分明只有半张脸,因为他右边那半张脸竟然是空的。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窟窿包围了他的右脸,土坷垃都能看清他的左脑髓,还有那因着火燃烧后的黑黝黝的皮肉,右眼珠子悬挂在鼻梁附近,鼻子里在不停的滴血,嘴里有密密麻麻的蛆在疯狂的蠕动着。
"哇…"
土坷垃一下子吐了出来。
"咦…哈哈…呃…嘿嘿…噢…呵呵…"
土坷垃感觉现在这个男人,除了会地狱般的吼笑外,好像其他都不会做了。
"叮!"
那男人指着土坷垃的自行车喊了一声。
只见那自行车突然径直的向桥的另一头跑去,跑了将近有100米后,咣当倒在了地上。
之后,那鬼脸的男人歪歪斜斜前后弹跳的、一动两个胳膊还直直的一前一后的摆动着,向土坷垃的方向蹦来。
土坷垃本能的向后倒退着,而那个鬼脸的男人步步紧逼,一副好像要吃了他的架势。
土坷垃的确被眼前的景象所吓到了,紧张的浑身打哆嗦。
突然,不知脚后跟那是个什么东西绊了土坷垃一下,他立即直挺挺的向后摔倒在地,土坷垃用手一摸,原来是块西瓜大的石头。
而那个鬼脸忽然飞悬在半空中,朝土坷垃的脖子处飘来。
看样子这东西想要吸土坷垃的血,眼看就要到土坷垃眼前了,他情急之下做出一个鲤鱼打挺,将那东西踢出去一丈多远,被土坷垃踢飞的鬼脸男人重重的摔倒在地。
土坷垃迅速捡起那块大石块,飞奔到那鬼脸人跟前,朝着他的头部"砰砰砰"的重重砸了起来。
腥臭的黑血喷了土坷垃一脸,他也顾不上去擦拭了,只是举着大石块拼命地朝着那鬼脸人的脑袋不停的砸下去。过了很久,估计都有十分钟,土坷垃只见那家伙不动弹了,他这才搁下石块,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经过刚才的那番较量,直到时间过去二十多分钟,土坷垃还惊魂未定呢。想到这,土坷垃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去看刚才那个被他砸的不动弹的家伙。
这一看不当紧,差点又把土坷垃给吓死。原来那个被土坷垃用石头砸死的家伙,现在透过夜色呈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一具清朝的僵尸。
土坷垃用手颤抖的摸了那僵尸一下,感觉冰凉无比,而且非常僵硬。
届时,土坷垃抬头瞅了瞅前方一两百米处,倒在桥头的他借来的凤凰牌自行车,土坷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奔跑到桥头,扶起他的自行车溜之大吉。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土坷垃只觉着双脚蹬车蹬的都已经麻木了。这时候天已经微微泛出点亮光了,约摸着时间应该到凌晨三四点了。
土坷垃打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发现终于走出乱坟岗了,突然感到无比的兴奋。心想再往前走十来里地就能到家了,想到这土坷垃感觉双脚又有力气了。
就这样又骑了有十几分钟,来到一个一个三岔路口旁停下,在土坷垃的正前方有一座小木桥,桥下还能听见有流水的声音。
奇怪的是,在桥的正中央好像有一个人影,穿着一身黑衣服,戴着一个斗笠,坐在那里摆出一副钓鱼的姿势。
土坷垃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又是一个什么玩意儿?马上就快到家了,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土坷垃推着自行车蹑手蹑脚的走向这个小木桥,因为这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马上就要走到那人影跟前时,没想到那戴斗笠的人影一个回头,把土坷垃吓得怔的一下蹲了一个底朝天。
这人没有脸,只见那斗笠下,应该是脸得地方,却像是一个黑洞般的无底深渊。
土坷垃都能感觉到从黑洞里吹来的阵阵阴风,又像是有一股吸力扯着土坷垃往前走,瞬间土坷垃整个人便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