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五回 全家喝茶遇故人 回家小憩聊疫情

小三子吃着煮干丝，茶也不泡一杯，杨婷婷站起来给他泡了杯茶。

小三子问我们刚才谈什么？杨婷婷简单介绍了一遍。

小三子说：“欧美国家面对德尔塔导致的疫情反复，依然逐步放开管制，并不是鲁莽的举措，而是围绕疫苗接种率的策略调整。这种做法对我们也有启示，现有的疫苗虽然不能完全挡住德尔塔，但可以减轻病症、减少致死率。最起码，接种了疫苗，可以形成一道防线，不会大规模感染，导致医疗系统奔溃！

欧美放松防疫，是回撤到‘底线防御’，既然不能有效扑灭德尔塔，索性躺平！这在我们国家是不可理解的，我国以人命为重，国家实行全民免费接种疫苗，付出了巨大的经济代价！但欧美国家也没办法，病毒变异太快，对付德尔塔的疫苗还没做出来，它又变异了！所以我们国内也有一些专家提出，要在疫苗的保护下‘与病毒共存’，减轻公共医疗体系的负担。”

杨婷婷喝了口热茶，说：“防疫形势不容乐观！省城先后处理了两批官员，现在又查出机场集团董事长、总经理涉嫌严重违纪违法，二人正在接受审查调查。

我看，疫情长期化已经不可避免。无论我们愿意不愿意，都要面对‘和病毒共存’，防疫目标和政策也必将做出调整。

其次，疫苗有明显的降低致命率、重症率的作用，能够把致死率控制在大流感水平之下，那么疫情风险就处于可控范围。英国卫生大臣对政府决定解封时表示，政府坚信是时候让国家重过接近正常的生活，解封的一步永不会有完美的时间，因为‘根本无法根除这种病毒’。也就是承认了病毒无法完全战胜，干脆解封。”

我说：“德尔塔病毒真害人，国内几处爆发疫情的地方，都查出是这种病毒！两个月前，张文宏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中国的防控目标是不受全球第二波疫情影响。但现在看，这一目标很难实现了。已经有好多城市，抽调医疗力量驰援扬州，那里的疫情还未见底！

现在国家也为难，全国大部分地区的疫苗接种率、疫苗防护力，都没有到达欧美的水平。放是放不开的，不放开也要面对医疗资源挤兑的防御底线。底线一破，万劫不复。

以前的防疫措施还是有效的，但是经济代价太大，人流物流都切断了，经济怎么发展？”

小三子说：“长期严格防疫确实不容易，但省城的防疫也有许多漏洞，亟待改进。比如说，如果那架熔断十几次的俄罗斯‘问题飞机’被拒绝入境，那么疫情爆发也不会发生。如果不是那位文学专业出身、长期从事政工工作的董事长接任后，把原本防疫模范的省城机场管理系统折腾一番，也就不会出现国际国内航班服务保障人员混流，爆发也会避免。如果机场出现问题后，及时处置，那么爆发也许不会发生。

德尔塔来袭、疫情长期化的压力，让整个系统的容错率大幅下降，硬核防控的第一道防线还能坚持多久呢？集中管控是我们体制的长处，长效治理却是短板，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

杨婷婷说：“中国疾控中心首席科学家曾光分析，目前德尔塔相比没有变异的病毒，防控难度提升10倍，清零策略遭受挑战，清零难度很大。他提出建议，第一是在现有灭活疫苗两针接种基础上打第三针；第二是开展序贯接种，即不同疫苗混合接种。

防控疫情需要改变心态，目标不再是消灭病毒，清零感染病例。‘清零’ 策略长期执行承受力低，疫情完全结束没有可能，适可而止，采取常规防控。

‘与病毒共存’不是一句空话，资源保障、系统的调试都需要做好相应的准备。盲目乐观、盲目自大的情绪只会耽误这些规定动作。最终我们都要面对一个无法回避的终极提问：与病毒共存，我们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小三子的鸡蛋肉丝面送来了，他边吃边说：“我家二宝放暑假了，庄文应该也放假了。中午你们就别做饭了，去我家吃，我现在出去办点事，11点应该到家了。”

我正要客气几句，杨婷婷说：“好，省得我烧饭了，我早点去给嫂子帮忙。”

小三子匆匆吃完面条走了，杨婷婷说：“我们也来碗面条吧？干丝不大消化，不敢给葫芦娃多吃，小家伙估计没饱呢。”

我说：“我吃不下了，点一碗虾仔鸡蛋面，你跟葫芦娃分了吃吧。”

杨婷婷颔首同意，我去加了碗面条，点上一根烟，站在面馆门口抽烟。

忽然光头强骑着电动车经过，我喊他，他把车开过来，笑呵呵地说：“主任，今儿没去上班？”

我笑道：“学校放暑假了，难得浮生半日闲，陪老婆儿子出来喝早茶。你吃过了吗？这么早干嘛去？”

光头强说：“我习惯早起锻炼，先去公园跑几圈，顺道买点菜中午吃。今天买了两条野生鲫鱼，中午就在店里做鱼汤吃，你有没有兴趣去喝鱼汤？”

我说：“刚才吃面遇到小三子，约好了中午去他家里吃，谢谢强哥。”

光头强伸头朝面馆里看了看，说：“那我先回去了，店里要做早市呢，我已经吃过早饭了。”

我点点头，回面馆看葫芦娃吃面，不想这小子磨磨蹭蹭，要妈妈喂，一边吃还一边撕餐巾纸玩。

我也不想催他，左右是放假，回去也没事。

没想到过了一会，光头强拎着一箱子纯牛奶进来了，往桌上一放，说：“给宝宝喝的，我先走了。”

我连忙提起牛奶追出去，光头强已经上了电动车一溜烟开走了。

我只好回面馆，杨婷婷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光头强的女朋友小芳跟你们食堂进货，你不想沾他的光。这样吧，送已经送来了，你若送回去就打脸了，干脆晚上约光头强、小三子吃个晚饭？”

我说：“好主意！这样中午、晚上都不用做饭了，省事。”

出了面馆，杨婷婷说：“老公，你难得陪我出来，我们去逛会超市吧？”

我说：“现在超市里如临大敌，进去要全程戴口罩，还要测体温，真有必要去么？”

杨婷婷说：“你忘了？你们学校发的端午节购物券还没用掉呢，过期作废可惜了。我出门就想好了，券都带出来了。”

我说：“那是苏果超市的，离这不远，我们走过去吧？”

杨婷婷欣然同意，不想走了一阵，葫芦娃忽然拉住她要抱抱。

杨婷婷说：“你这臭小子，走这点路就要抱？让你爸抱你！”

我去抱葫芦娃，不想葫芦娃推了我一把，非要妈妈抱。杨婷婷不肯抱他，他就哭着抱着杨婷婷的腿，往地上一坐，大哭起来。

杨婷婷只好把他抱起来，边走边数落：“你这坏小子，跟你爸爸一样坏！有得吃有得玩就想不到本宫，有困难就拉住我，哼！”

我笑道：“葫芦娃跟你亲是好事啊，说明平时你照顾他多。珍惜当下吧，将来葫芦娃结了婚，我们也老了，说不定葫芦娃只喜欢媳妇嫌弃我们呢！”

杨婷婷立刻问葫芦娃：“宝宝， 你将来是要媳妇还是要爸妈？”

葫芦娃干脆利索地回答：“要妈妈，妈妈好！”杨婷婷笑道：“你个小骗子，真爱妈妈的话，回头让你爸抱你行不？”葫芦娃爽快地喊了声：“好！”

一家子边走边说笑，来到苏果超市。

杨婷婷感慨说：“当年苏果刚开的时候多火，店里人挤人，进去买个东西还得排队！这才几年，就远远不如大润发了，老公你说为什么？”

我想了会，说：“其实苏果超市的门店位置都在市中心，不比大润发差。之所以做不过大润发，我认为，有可能是他们负责人QQ超市玩多了。”

杨婷婷说：“啊？就是你经常玩的QQ空间超市？”

我说：“是的。QQ超市是要动脑筋的，如何在有限的空间里，尽量摆放更多的货架，提高售货能力。苏果我之前来过，也是这个思路。比如你要买食物，在二楼，却没有直达二楼的电梯！非要你在一楼弯弯绕绕走一圈，才能找到上二楼的电梯。这么一来，一楼的每个柜台顾客都得走到，苏果的利益是最大化了，但顾客消费体验就差了！好比我想去二楼买点牛奶、零食、酒水，非得从一楼绕一圈上去，时间紧的话我就不去苏果了。大润发就不一样，他店里几个门，都有电梯通往二楼，你愿意在一楼逛逛服装鞋帽家电也行，你直接去二楼也行，顾客比较方便。”

说话间，我们已经在苏果超市里面兜圈了。杨婷婷边走边看，说：“咦，怎么卖鞋子的柜台没了？我还想买双鞋子呢！”我问了旁边卖衣服的，说鞋子柜台都撤了，生意不好做，赚不到钱。

我们乘电梯上二楼，也发现顾客不多，有些店面都拉上布幕在装修，显然是原来的店主做不下去转让了。

忽然杨婷婷惊叫起来：“天呀，天呀！”

我忙问怎么了？杨婷婷说：“你看，这排电器的价格普遍高了，一个电饭锅就卖500多！我觉得这里的电器普遍比大润发要贵些。”

我说：“这家苏果陷入恶性循环了，越是顾客少，他越是涨价，来维持利润；而越是涨价，顾客越不愿意来！特别是单位发的消费券，一大堆规矩，过期作废、不许买烟酒、不许买家电，购物还不开发票！”

杨婷婷问了电器柜的服务员，说这里可以买家电的，烟酒不许买。

我对杨婷婷说：“老婆，别逛了，这儿有个二百块的炒锅，就买个回去吧。你要是买吃的，大包小包，又抱着孩子，也不好拿。”

杨婷婷答应了，我提起包装好的锅就去结账。

出了超市大门，我说：“老婆，葫芦娃给我抱，锅你拿？”

杨婷婷说：“我才不呢！这锅连包装盒很大，拿着不好走路，我还是抱葫芦娃吧。”

回到家里，我惬意地走进客房，把门关上，点上一支烟，躺在床上玩手机。

平时没有假期的我 ，觉得放假真好，身心全放松了。

我习惯性地浏览新闻，一则军事新闻引起了我的主意。题目是《俄全军进入一级战备 南部有异动？航母杀手就位 不排除使用核弹》。

上个月下旬，俄军武力驱离英军导弹驱逐舰，并未引发进一步的军事对抗。但极具实战经验的俄罗斯还是迅速做好了所有准备，包括全军迅速进入一级战备、快速出动军舰、战机等重型武器装备，主动寻找在俄罗斯南部海域活动的英军航母编队对抗。

俄罗斯海军地中海常态化战役编队和空天军航空兵从6月25日开始，将联手在地中海东部开展军事演习。消息称，包括‘莫斯科号’导弹巡洋舰、‘埃森海军上将’号导弹护卫舰、‘马卡罗夫海军上将’号导弹护卫舰、‘旧奥斯科尔’号和‘顿河畔罗斯托夫’号潜艇等在内的共5艘战舰将参加该次海上实战演练。此外，俄罗斯空天军航空兵的图-142MK和伊尔-38型反潜机、图-22M3远程轰炸机以及米格-31K战斗机等空中作战装备也将参演。

米格-31K战斗机和图-22M3战略轰炸机搭载的‘匕首’ 高超音速导弹，其飞行速度可达10倍音速，射程达2000公里以上，可轻松突破宙斯盾防空反导系统等当今世界上现有所有防空系统与导弹防御系统，对航空母舰或航母战斗群发起致命性火力打击，让航空母舰和其它护卫舰船在其面前变成一些随意宰割的‘羔羊’。

一枚携带核弹药的‘匕首’高超音速导弹，就能把一艘十万吨级的航空母舰直接送入海底，其威力之大、杀伤力之强，无愧航母杀手这个称号！值得注意的是，正当俄军在地中海东部开展演习之际，英国皇家海军的‘伊丽莎白女王’号航母打击群也在同一海域活动。由此可见，俄军这次实战演练的目的和针对目标非常明显！事实上一旦英国军舰一意孤行、再次挑战俄军的承受底线，英军航母战斗群不用说前往其它海域，能不能如期返回英国都是个未知数！”

我看了非常高兴，俄罗斯不愧为战斗民族！敌人军舰入侵，立刻扔炸弹警告，针对性军演立刻举行，震慑敌人，值得我们学习！

忽然手机响了，我有点纳闷，都放假了谁会打电话给我？

拿起手机一看，是许老师打给我的。我接通了问什么事？许老师乐呵呵地说：“庄文，我告诉你件有趣的事。校长听了局长的话，要求我上班全程戴口罩，我念在他是个好人，也没说什么。就在昨天，校长来我办公室坐了一会，告诉我，他也跟防疫人员发火了，呵呵。昨天一大早，校长接到母亲的电话，说他父亲在家里不慎摔倒，身上疼得不行。校长中午下班立刻开车赶回去，不想在村口被防疫人员堵住了。校长没办法，下车步行，绕了好远，才遇到一个熟人，让他从自己家墙上翻越过去。校长回家探视了父亲，决定送他去医院，可拨打120 ，120说封路了，村里不让进，无法出诊。校长去找村长，不想村长一口咬定，上级让防疫，谁也不许出去，谁也不能进来！校长和村长大吵了一顿，无奈原路返回，去取汽车时又遇到防疫人员盘查，校长狠狠地骂了他们一顿，说他们教条主义，不管百姓死活。”

我说：“老许，局里要求不能接种疫苗的人，上班要全程戴口罩，确实不大合理。但这也是防疫的需要，上级有上级的难处，多理解些吧。”

许老师说：“我理解呢，不看在袁校长面子上，我就去找局长理论了！你要求我上班全程戴口罩，其他人为什么不用戴？这不是歧视吗？你局长做这样的决定，有什么政策依据？谁让你做的？我现在就担忧，开了学还是要戴口罩，专家说了，‘与病毒共存’，我有得受罪呢！”

我分析说：“现在国内专家确实有两派意见，一种说‘与病毒共存’，一种说‘动态清零’，其实我觉得两者并不矛盾。

‘主张清零派’是原卫生部部长高强提出来的，他撰文痛批英美等国将政府防疫失策‘甩锅’给病毒变异，并指出我国必须坚持严格防控，必须打消‘与病毒共存’的想法。有网友据此将矛头直指近期针对省城疫情在微博发声的张文宏医生，声称他所说的‘世界要学会与这个新冠病毒共存’是宣布向病毒投降，甚至有人直接给张文宏扣上了‘投降主义’的大帽子。

其实，高强在文章中所提到的‘与病毒共存’是指英、美等国盲目解除或放松对疫情的管控措施，单纯依靠疫苗接种的抗疫模式。经历了一年半的疫情，大家有些疲惫，甚至麻痹，在国内散发疫情不断之际，高强提出我们不能像西方国家一样在接种疫苗之后消极抗疫，还是及时的。

而张文宏所表达的‘与病毒共存’是指‘新冠病毒会在地球上长期存在’的客观事实。由于这一现状存在，他一直呼吁大家在尽快接种疫苗的同时，积极做好常态化疫情防控，不断修补被病毒突破的防线薄弱点。这两派其实是不矛盾的。

早在6月6日，张文宏在观察者网的专访中明确指出，今天，中国可以说是彻底消灭了新冠病毒，我们可以看到现在中国发生的疫情都是从境外传入的。但是，中国可以做到清零，不代表世界上所有国家都能做到。只要其他地方清不了零，那么这个病毒就会在世界上一直传播，流传。从原则上讲，目前为止，只有中国可以做到消灭新冠病毒。其他地方的社区管理、城市管理可能达不到这个水平，那么就不能做到清零，因此这个病毒就会一直在地球上存在。”

许老师说：“张文宏说得没错，全世界真正达到清零的只有一个病毒--天花病毒。但那是有条件的，首先要全世界每个人都去打疫苗，然后天花疫苗打过一针之后可以永久保护。对比新冠病毒，人人打疫苗现在还做不到，而且打了疫苗可能也无法实现永久保护。已经有得过新冠的病人再次感染，因此张文宏才提出，‘与病毒共存’。

但是外国政府不会听我们的，即使我国完全做到了‘病毒清零’，外国还是有，完全切断与外国的人流物流又不现实，所以我国最多是‘动态清零’，还要外防输入。”

我说：“老许你也别担心，我相信会找到解决办法了。如果我们的积极防疫策略奏效了，国内病毒清零了，你也就不用戴口罩了。”

老许叹息道：“不容易啊，在人类与病毒之间的关系问题上，张文宏和高强的观点是相左的。高强在文章中说：‘人类与病毒是什么关系？笔者认为是‘有你无我、你死我活’的关系。人类生存繁衍的历史，从一定意义上讲，也是一部与病毒拼死相争的历史，不是人类消灭病毒，就是人类被病毒吞噬，从来没有人类‘与病毒长期共存’’。而张文宏的观点如同上述：‘全世界真正达到清零的只有一个病毒--天花病毒。’，所以我觉得，张文宏的观点是对的。”

我说：“国内有一些网民对张文宏有些误解，但科学家的使命就是讲科学，不能说假话！正如张文宏在微博中写道，‘现在世界上大多数病毒学家都认可这是一个常驻病毒，世界要学会与这个病毒共存。’

其他不少专家也认同张文宏的观点，比如2020年2月19日，央视新闻频道采访了中国工程院副院长、呼吸与危重症医学专家王辰。王辰院士说，新冠肺炎病毒有可能转成慢性的，像流感一样长期在人间存在的病。这种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对此我们要做好准备。

2021年3月20日，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21年会上，中国疾控中心主任高福表示，新冠病毒走到今天，没有证据表明它将消失，很可能将会和人类共存，就像流感一样，而且还会出现新的冠状病毒。

2021年5月19日，钟南山院士说，如果新冠对人类健康的影响慢慢降低的话，那么新冠与人类的长期共存将成为可能。我们可能要像预防流感那样，定期打疫苗......”

许老师叹了口气说：“唉，听天由命吧！我这把年纪，死也死得了，就是担心下一代怎么办？现在我们碧水市又通知了，12-17岁的孩子都要接种疫苗，由家长陪同去接种。”

我还没回话，房门“咚咚咚”地被敲响了。许老师耳朵尖，说：“那你忙吧，回头再聊，拜拜。”

我赶紧去打开房门，老婆站在门口说：“好大的烟味，抽烟就不知道开窗户？刚才美华发微信给我了，菜买好了，我早点去她家帮忙做饭，葫芦娃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