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三回 免费加餐工作忙 厨师捣乱帮倒忙

回到家里，我把晚上吃饭、碰上小三子挨打的事告诉老婆。

杨婷婷惊讶地说：“原来小三子没出远门啊？活该他挨打，假话连篇！”

我叹息道：“这人不靠谱啊，玩的朋友也不靠谱。那个王利民给我印象很深，满嘴的大话，处处充老大，遇到事情却先跑了。”

杨婷婷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人以类聚呗，什么人跟什么人玩！早点睡吧，葫芦娃都上床了。”

我苦笑笑，把回家路上，电动车被小凯借走的事情告诉老婆。

杨婷婷说：“那我陪你等会，你是每天上午上班，回家换我去上班，两口子交流太少了。”

我搂住老婆亲了一口，说：“你现在想起老公了？怕老公跟别人跑了？”

杨婷婷推开我说：“才不稀罕呢，谁要你尽管拿走，本宫如花似玉地，还怕找不着一个帅哥？”

我笑问：“晚上你在家里都做什么呢？除了吃饭。”

杨婷婷说：“看电视呢。《彼岸花》好看，是根据安妮宝贝小说改编的，男主帅气，女主漂亮，本宫喜欢。”

我说：“那我去把房门关上，别吵醒了葫芦娃，陪你追剧吧。”

杨婷婷乐呵呵地说：“好呀，那我去拿点零食，拿点酸奶，陪你看电视剧，好温馨啊！”

老婆很快被剧情吸引，看得入神，我却对此类偶像剧不感兴趣，趟在沙发上玩手机。

不知不觉中，杨婷婷打了个哈欠，说：“都这么晚了，小凯怎么还没把车还回来？我要睡觉去了，太晚了会有黑眼圈。”

我点点头，趁机点燃一根烟抽着。过了会打电话给小凯，说快要散了，马上就到。

一直等到11点半，小凯才打电话给我。我困得不行，去小区门口拿回电动车，直接放在楼下，赶紧回家睡觉。

第二天是五月二十号，教师关爱日，尽管困得不行，我还是准时赶到食堂上班。

我刚走到食堂门口，就听到厨房里传来烧菜声，厨师黄志芳、邱泽安、汪春兰已经在忙活了。

我走进去分支烟给仇泽安，互相说早。我说：“三个大厨这么早就干活啦？”

主厨黄志芳说：“平时就将近400人吃饭，今天免费还加餐，我估计得500人来吃！饭菜都要增加，不早点来干活来不及呀。今天的菜还没送来呢，先烧昨天提前送来化冻的大排，要一块块地上手打理。”

我道声辛苦了，随后供货商们络绎来了，会计也来了，一一过磅。

我走回办公室，想想这样免费再加餐，必定吃的人很多，要弄个签字表，让吃饭的人一一签字，好对局里有个交代。

我拿笔画了一张表，有顺序栏、姓名栏、部门栏，还有备注栏，然后去校办看看，陈小春主任来了没有。

陈小春因为要送女儿上学，正常大早就来上班了，刚好坐在办公室里抽烟。

我分支烟给他，请他按500人的顺序，打出“520免费吃饭签字表”。我坐着抽了一支烟，表格也弄好了，小苏来校办找我。我顺手把表格递给他，说：“今天中午吃饭不用刷卡，我们一起在门内盯着，进来一个签字一个，先签字后吃饭。”

我回到办公室，做学习强国，很快做完，把分数发到七中工作群里。

忽然三个人都拎着包走进食堂，为首的一个喊我：“庄主任。”

我一看，连忙迎上去分烟，来者是市场监督管理局的吴局，每年来我们食堂检查一次。

今年上半年， 吴局已经带着一个办事员来查过了，这次却是三个人来的，还有一个衣着华丽，我估计是市场监督管理局新调来的局长，吴局是副局。

这个局长也不自我介绍，背着手在食堂里察看，我迎上去分烟给他，他却让我把手里的烟掐了，说食堂里不能抽烟。

局长手指着大厅屋顶问：“怎么灭蝇灯前面有，后面没有？”

我说：“前后都有呢，没到吃饭时间，后面的灭蝇灯没开。”我随即走过去把灭蝇灯打开。

局长走到公示栏看了看健康证，又走进厨房，说厨师口罩没有戴。我吩咐厨师把口罩都带上，自己也戴上，让汪春兰把每天的菜品备样拿给局长看。

局长看看都合规，没说什么，走出厨房，来到打菜间看看，让把放在角落里的一大包餐巾纸买个收纳箱放进去。随后又说：“蔬菜已经烧出来了，就这么放着？没有碗罩？”吴副局长替我们辩护：“打菜间都安装好窗帘了，这是就要开饭了，不然窗帘是放下来的。”

我想起打菜间门口放着的厨余垃圾桶，上回吴副局长要求把盖子盖上，就悄悄走过去盖上盖子。

不想这一动作，引来一连串风波！

市场监督管理局局长看着垃圾桶，皱眉说：“盖子和桶身这么脏了，也不清洗？”

我说：“这样的厨余垃圾桶是按城管局要求，专倒恶水的。前几天刚刚清洗过，这两天下雨，又弄脏了。”

局长吐出两个字：“整改！”随后走出了食堂。

我只好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物管公司的高经理。学校的垃圾桶都是高经理安排保洁阿姨一道清洗的，但我们食堂的垃圾桶从来没有洗过，我只有跟她协商。

我说：“高经理，上回麻烦你安排个保洁把我们食堂厨余垃圾桶洗干净了，但垃圾桶有两个，她只洗了一个，能不能请她再来洗一下？中午食堂请她免费吃饭。”

不想高经理一口回绝：“庄主任，这事不好办，市里安排了卫生大检查，我们人手还不够用呢！”

我只好说：“那行吧，我再想办法。”

挂了电话，我想起来了，高经理为什么不痛快？！她们物管公司是承包学校物业的，保洁员不属于我校工作人员，吃饭是办的十块钱一份的饭卡。后来局里发现这事了，打电话给袁校长，校长就查点，是谁擅自做主，给办的三块钱一份的员工饭卡？调查下来，是物管总公司的蒋总玩的花样，私下找财务科负责办卡的孙会计，说疫情期间，袁校长同意了，保洁员吃饭，也办三块的饭卡。孙会计就以为真和校长说过了，把卡办给她们，我当时发现保洁刷卡是收费三块，还问过高经理，高经理说袁校长同意的。

袁校长查点这件事的时候，财务科徐科长也在校长室，还往我身上推，说食堂以后不要给人办三块的卡。我立刻反驳说，我们食堂从不给人办卡，只有有些教师冲饭卡时财务科下班了，把钱和饭卡丢给我们，代为充值。

随后我走进厨房，对仇泽安说：“仇大厨，有劳你把垃圾桶推下去后，用水冲一下垃圾桶，确实太脏了。”

仇泽安立刻反驳我：“那么多服务员养着做什么的？”

我说：“服务员拿两千五的工资，没你们厨师高。而且垃圾桶一直是你负责倒的，倒完用水冲一下，又不为难。”

仇泽安竟然说：“我就不倒，你去找校长告状！”

我气得立刻去找袁校长，袁校长沉吟道：“老仇的话也有点道理，服务员闲着玩手机，就不能洗一下垃圾桶？你去协调，让服务员轮流清洗垃圾桶。”

有句话我不好说出口，服务员都是通过你袁校长的关系安排进来的，我用不动！

我回到食堂，立刻召开全体人员开短会。

我说：“市场监督管理局提出，垃圾桶要清洗了。按照我们之前给大家排的轮流消毒值班表，轮到谁消毒，谁就负责清洗垃圾桶，现在该轮到谁了？”

袁大姐立刻发言：“轮到我了，但我不洗垃圾桶！我胳膊前阵子摔断，还疼着呢，无法用力。”

欧阳芳閠立刻附和：“我也不洗垃圾桶，拿两千五的工资，就做两千五的事，谁倒垃圾谁洗！”

仇泽安说：“你们不倒，就应该我倒？厨师是该死的？大家都不倒，大不了停摆！”

我顿时火了，说：“停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我和小苏大不了换个部门上班，你们都得下岗！”

说完我去找袁校长汇报：“这事协调不下来，都不肯洗垃圾桶。”

袁校长想了想，说：“你把黄志芳叫来，她通情达理些。”

我走进厨房喊黄志芳来到校长室，黄志芳主动说：“校长，不是什么事都往厨师身上推，我们厨房里的垃圾，我丈夫倒，厨房以外的垃圾，服务员倒！”

袁校长和我都没多想，校长说：“庄文，这样也好，你个陈主任领个垃圾桶，专门给服务员用。各自的垃圾，各自处理。”

我点点头，打电话给陈小春主任说了这事，陈主任很快亲自送了个垃圾桶过来。

一阵折腾，已经到了开饭时间，我和小苏把食堂大门关起半扇，只留半扇出入。然后搬张桌子，抵在关起的半扇门上，每进来一个人，就喊他签字，免费吃饭。

老师和学生们络绎不绝地进来了，人人兴高采烈，吃饭不要钱，还加餐，谁不高兴？

我和小苏一阵忙碌，请吃饭的人先签字，然后用餐。

没多久遇到一个奇葩潘老师，进来后找人聊天，不忙签字。我请她先签字，她说：“忙什么？我还没吃呢，一会我吃饭再签。”我反驳道：“你不忙吃，那么请你出去聊天！里面都是签过字的人，你不签字，我还得盯住你什么时候吃？怎么忙得过来？你想吃饭就先签字，然后随便你跟谁聊天，不想吃就请你出去。”

潘老师黑着脸，极不情愿地过来签了字。

就有其他老师跟我嘀咕：“这潘老师的夫妇都是奇葩！上回她丈夫陈老师，在食堂里排队打菜，有人插队排他前面，他一声不吭，等插队的走了，他跟服务员吵架，怪你们不好。”

我说：“是的，又不是三岁小孩，有人插队，你不好说他，可以喊我。人家插队你不啃声，插队的走了，你跟服务员吵架，这是哪家的理？”

好在绝大多数师生还是自觉的，进了食堂一一签字，大厅里热火朝天，坐满了人。

一直忙到十二点半，吃饭的人才渐渐少了，服务员跟我诉苦，来不及加饭，来不及洗碗！

我笑道：“这个活动难得搞一次的，大家就理解一下吧。”

小苏过来说：“主任，手抓骨都打光了，我没手抓骨吃了。”

我说：“你多大了？应该先尽别人吃嘛。冰箱里有肉圆呢，做备菜用的，待会补你个肉圆，你吃两个，外加一段草鱼块，行了吧。今年鱼特别贵，剁好了要十六块一斤！要不是今天吃饭不算成本，我还舍不得用鱼块呢！”

小苏说：“我说着玩的，又不是没吃过手抓骨，嘿嘿。”

我走到打菜间看看，好在其他菜还够吃，我就打了一份，坐下吃饭。

中午我怕又出什么幺蛾子，打电话跟老婆说了，要一点钟准时下班，让她把葫芦娃哄得午睡，直接去上班，不必等我回家。

我下班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小三子，问他拿到钱了没有？

小三子说：“上午就拿到了，正陪我爸喝酒呢。我现在不想见张三和光头强，晚上我请你吃饭，把钱交给你吧。对了，拿到手的钱，是六万，刚好一人还三万，超过一半了！”

我很高兴，说：“这样吧，傍晚你应该回家了，你来我家，把钱交给我，然后晚上在我家里便饭。”

小三子同意了，挂了电话，我睡了一觉，醒来已是五点！

我赶紧发了微信给小三子，问他到哪了？他说已经回城，十分钟到我家。

我立刻联系了张三和光头强，请他们把小三子写的借条带上，一刻钟后在我小区门口遇，先还三万。

两人都很高兴，说谢谢我。

一刻钟后，我带着现金，来到小区门口，还给光头强和张三，每人三万。又把小三子之前写的借条拔出来，重新写的借条，分别交给张三和光头强。

两人都很高兴，一致约我晚上吃饭喝酒，我婉拒了，说晚上有活动。

随后我打了个电话给还在我家里的小三子，请他带会葫芦娃，我去买菜。

小三子假客气几句，答应了。我走到小区门口的王老板面馆，请他烧了几个菜，又买了些卤菜，拿回家等老婆下班吃饭。

我泡了茶给小三子喝，两人边抽烟边聊天。

小三子说：“庄文，我就是暂时没钱，货款没收回来呢。光头强和张三借钱给我，他们不吃亏的，我从来没拖延付息，都是准时给的！”

我笑道：“他们就相当于投资你吧，投资总有些风险的，最近欧洲议会就粗暴冻结了中欧投资协定，并提出一个狂妄的条件，你知道么？”

小三子说：“看到新闻了，就在20号下午，欧洲议会表决通过一项名为‘中国对欧盟实体以及欧洲议会议员和国会议员的制裁’的动议。要求在欧洲议会批准中欧投资协定前，中国先解除对欧盟方面的反制裁。”

我颔首道：“该动议并不具备法律效力，但因为中欧投资协定须经欧洲议会批准，这一动议被认为是欧洲议会‘冻结了’历经7年谈判达成的中欧投资协定。

包括路透社在内的多家媒体指出，中欧投资协定被冻结，损害的是中欧双方的利益。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所所长崔洪建告诉《环球时报》记者，欧洲议会粗暴冻结中欧投资协定，不会对目前的中欧贸易形势产生太大影响。但美欧一些政治势力会借机发挥，打造所谓的‘美欧反华阵线’。”

小三子说：“这样做完全是不讲理的！今年3月，欧盟不顾中方多次解释澄清，跟随美国以新疆人权问题为由对中国4位官员和一个实体实施制裁。3月22日，中国宣布对欧方严重损害中方主权和利益、恶意传播谎言和虚假信息的10名人员和4个实体实施制裁，其中包括5名欧洲议会议员和3名欧盟国家议会议员。在欧洲议会共705名议员中，他们只是一小撮，但他们‘贡献’了最多的反华声音。

在投票开始前，欧洲议会还辩解称，中国对欧洲个人和实体的制裁‘并不是基于国际法’。而欧盟的措施是针对联合国公约中规定的‘侵犯人权’的行为，‘但北京否认有任何不当行为’。

香港《南华早报》评论称，该动议是欧洲议会对中国在包括香港和新疆等问题上的更广泛批评的一揽子计划的一部分。动议中称，欧洲议会议员要求中国在考虑中欧投资协定之前取消制裁，但这‘不影响协定批准程序的最终结果’。欧洲议会提醒欧盟委员会，议员在决定是否批准中欧投资协定时‘将考虑中国（包括香港）的人权状况’。法新社称，动议还要求暂停成员国与中国的引渡条约。目前法国、比利时和西班牙等欧盟10个国家与中国签署有引渡协定。欧洲议会议员呼吁重新平衡中欧关系，支持一系列自主措施......”

我说：“受到中国制裁的人，都是罪有应得！中方3月公布的制裁名单上，排在首位的是欧洲议会议员彼蒂科菲尔。他20日洋洋得意地称，‘中方非常想达成中欧投资协定，但他们计算错误，低估了欧洲议会捍卫欧洲利益和价值观的决心’。

但到目前，欧盟及欧盟27个成员国政府都没有表态支持‘冻结’协定。德国联邦经济部长阿尔特迈尔称，‘中国是欧盟最大的贸易伙伴，也是美国最大的贸易伙伴，在全球经济中扮演着重要作用。我们希望与中国达成符合双方利益的结果’。 路透社20日称，这一僵局对中国和欧盟都是一个挫折。批准该协定将为欧洲在中国的投资和知识产权提供更大的保护。”

小三子说：“是啊，欧盟受疫情的影响还未修复，现在‘冻结’中欧投资协定，伤及自身！只会让美国幸灾乐祸，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我赞同说：“是这样的！但欧洲有不少清醒人，比如德国经济部长就说：我们希望与中国达成符合双方利益的结果。

德国《经济周刊》指出，不少欧洲企业担心，若协定无限期延迟，欧盟企业就失去了在电信、金融服务、私人医疗、环境服务、研发以及航空运输等服务领域更多地进入中国大市场。而美国等其他地区的企业在中国市场则将更具优势。

就在欧洲议会冻结协定前一天，我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在例行记者会上表示，中欧投资协定是一份平衡、互利共赢的协定，不是一方给予另一方的‘恩赐’，是互利互惠的。尽早批准符合中欧双方利益，双方均应为此作出积极努力。他强调，中方对长期以来恶意传播涉疆谎言和虚假信息，严重损害中方主权和利益的欧盟有关机构和人员实施制裁，是维护自身利益的需要，也是对欧方搞制裁对抗做出的必要、正当和正义回应。到底是谁无理挑衅在先，谁正当防卫在后，孰是孰非，一清二楚！”

这时门铃响了，我去开门，老婆下班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