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零回 吃着饭忽然失火 说往事心里添堵

杨佳丽来了，我立刻请服务员上菜。

杨佳丽放下坤包，张奶奶拿起饮料瓶，给她倒了杯椰子汁。

杨佳丽笑道：“张奶奶，好久不一起吃饭了，网贷公司的事情解决了吗？”

张奶奶说：“打过电话给我前夫了，让他自己解决，钱是他花的，跟我没关系。”

杨佳丽说：“据说你拿定主意跟老公离了？都叫上前夫了，哈哈。”

张奶奶说：“这事还没定呢，等我新男友固定下来再说。即使不要孩子，我也会去看望他，要是孩子跟我，我家的条件又不是养不起。”

我插了一句：“要是孩子跟你，你给他改姓，跟你姓么？”

张奶奶白了我一眼，说：“跟我姓不行么？我爸就是派出所的，改个名字还不是一个电话的事？再说了，湖畔大学都改名了，我儿子跟我姓有啥不行？”

杨佳丽笑道：“可以，确实可以。5月16日，网上流传的一张图片显示，工作人员疑似使用烧焊工具，抹去镌刻在巨石上的‘湖畔大学’。同一天，湖畔大学微信公众号名称改为‘湖畔Hupan’，账号主体为‘浙江湖畔大学创业研究中心’，该组织法人代表为马云，性质为民办非企业。”

我说：“湖畔大学原来就没有主管单位，属性是‘民办培训机构’，就是企业自己的大学，算是一所民营的商学院吧。

湖畔大学曾经备受争议，有文章把湖畔大学比为东林党的集结地。2017年11月20日，柳传志发表题为《为湖畔大学正名》的文章称，湖畔之所以办得好，首先是马云着实下了心思。从中国要培养什么样的企业家，从什么样的人中，以什么样的方法去选拔学员；从应为他们设计什么样的课程，如何去选请教员；从学员需要什么样的授课氛围，到如何营造这样的氛围；一次又一次地讨论、酝酿。”

杨佳丽立刻反驳我：“那马云说学员是黄埔一期二期，这什么意思？”

我笑道：“国家已经出手了，我们就不用操心了，来吃菜吧。”

热菜陆陆续续地上来了，我鼻子却闻到越来越重的油烟味！

张奶奶也发现了，问道：“这家饭店的厨房排风机坏了吧？怎么油烟味这么重？”

我转头往厨房那边瞥了一眼，竟然发现阵阵烟雾飘了过来！

我大喊一声不好，一手拉起杨佳丽，一手拉起张奶奶，火速冲到门外！

杨佳丽吓得花容失色，喊道：“你干嘛？我们的包还在椅子上呢！”

我喊道：“着火了！你俩别动，我进去拿包。”

等我取出两个包包，“兴隆饭店”里一阵大乱，食客们纷纷冲了出来，果真着火了。

我们倒退几步，避让冲来的人群，就看见“兴隆饭店”屋顶已经烧着了，火光冲天，还有浓烟滚滚！

杨佳丽和张奶奶都目瞪口呆，赶紧拿出手机拨打119报警。接线员说，已经有人报过警了，消防车已经出发了。

杨佳丽问我：“庄文， 你咋这么机灵？难道知道要失火？”

我说：“我哪有那个本事，是我之前去厨房看了，屋顶在熬油，估计是地沟油。‘兴隆饭店’二楼是木质的，加上天气干燥，有可能是熬油的时候不慎引发大火，这下饭店麻烦大了。”

张奶奶说：“是啊，这事一出，即使火扑灭了，肯定要追查责任。老板必须要关门整顿，我看今年都开张不了。”

杨佳丽说：“某些部门就喜欢这样，平时不管，出了事严管，我看各家饭店都要排查消防隐患了。”

张奶奶说：“就是嘛，某地严查电动车，不合格的当场没收。但人家要去上牌，又不给上牌，没牌照不是罚款就是扣车，这不是坑人么？连央媒都惊动了，发文抨击。”

我说：“都没吃饱吧？换一家继续吃？”

杨佳丽说：“没心情了，今天大难不死啊！要是晚出来一会，被人群践踏，可能我们就挂了！”

张奶奶说：“佳丽姐，我陪你去逛街吧，逛一会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庄文还欠我们一顿，下次再请。”

我笑着点点头，步行回家。

还没到家，就接到老婆的电话。杨婷婷紧张地问：“庄文，你没事吧？”

我笑道：“还能接电话呢，你说有没有事？”

杨婷婷说：“没事就好，赶紧回来！我从本地微信公众号上看到消息，‘兴隆饭店’失火了！”

我说没事，挂了电话。

刚走到我家楼下，忽然熊二猛虎一般冲了过来，冲我“喵喵”直叫，还用身子蹭我的脚。

我叹息道：“熊二呀，不是我不肯收留你，我家里是老婆做主啊。”

我拔脚走向九号楼，打算送熊二回新家。

那户人家院子里静悄悄地没人，我把熊二抱上围栏墩子，让它钻回家。熊二居然叫了几声，跳回到我脚下，非要跟我走！

我狠狠心把熊二再次抱上去，熊二又跳了下来，围着我叫。

我只好拔脚就走，不想熊二比我跑得快，还是甩不掉。

我在小区里绕圈，有只猫走过来跟熊二玩，我趁机脱身，一路小跑回家。

回到家里，老婆见我气喘吁吁，问道：“怎么了？调戏人家姑娘，被人丈夫追打了？”

我说：“被熊二逼的，这小家伙忽然跟着我走，要跟我回家。我记着老婆的教诲，要么跟熊二过，要么跟老婆过。熊二丢了，对我毫发无损，要是老婆丢了，上哪再找这么贤惠的老婆？”

杨婷婷娇笑道：“这还差不多，算你清醒。”

忽然葫芦娃走了过来，抱住我喊：“爸爸，要打仗喽，要打仗喽。”

我忙问杨婷婷：“老婆，葫芦娃这是唱的哪出？”

杨婷婷说：“你那傻儿子看电视新闻了，就说要打仗了。”

我坐在沙发上，问道：“葫芦娃，给爸爸讲讲，哪里要打仗？谁跟谁打？”

葫芦娃自然答不上来，走到一边去拿玩具玩了。

杨婷婷把桌上我的茶杯端给我，说：“还是我来告诉你吧。美军在台湾的行踪曝光，美国已践踏北京底线，解放军可能出击。台湾新竹湖口陆军部队训练北区联合测考中心的一名士兵，4月在脸书抱怨伙房业务增加，造成台军官兵‘连午休时间也没有’。该士兵还质问，‘明明付一样的钱，为什么美方可以喝瓶装牛奶，我们就要可怜地喝水兑奶粉？可以解释下吗？’

随后有基地官兵向‘联合新闻网’证实，在台湾疫情尚未加剧之前，确有大批美国安全部队援助旅的官兵进驻北测中心，以顾问身份观察台陆军联合兵种营下基地测考情况，并给出指导建议。该官兵声称这是美军首次实地参与联兵营的运作。而对于美军是否会留到7月‘汉光’军演，台军方拒绝证实。”

我说：“葫芦娃看的这个啊。军事专家张烨表示，美军入台帮助台军进行训练，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去年美国的陆战队就到台湾对台军进行了训练。美军有两个目的，一是指导台军进行大型军演，二是出于政治的需要。”

杨婷婷问：“那个美军安全部队援助旅什么来头？”

我回答说：“该旅成立于2018年5月，目前共有6支，每个旅有约800名军人，由一名准将统率。自成立以来，安全部队援助旅已多次被部署到伊拉克和阿富汗，以及非洲、南美、欧洲和中东的多个国家，为这些国家的军队提供专业化的训练和有针对性的战术指导。换言之，安全部队援助旅实质上就是一个专业化的‘军事顾问团’。”

杨婷婷说：“对于美军进驻台湾的行为，张烨指出，这实际上破坏了一个中国的基本底线。但目前美军派出的人员数量较少，且以退役为主，没有装备也没有武器。在这种情况下，它不是一个真正意义的成建制的军事力量的派驻，所以它还没有完全突破这个红线。”

我说：“狡猾的美国还是在打擦边球。去年6月，美海军一架专门搭载高官的波音C-40运输机从日本冲绳起飞，接近台湾上空时，突然向台方申请紧急降落，理由是‘起落架故障’。尽管事后台防务部门解释称，该军机并未在台湾任何一个机场降落，但有观察家警告，这是向中国大陆发出的挑衅信号。美方通过这种紧急避险申请，实际上是在探测大陆对于此类行为的承受程度和反应。

去年10月13日，蔡英文到乐山雷达站视察。有眼尖的台媒发现，蔡当局公布的视察影片里极其罕见地出现了一张美国面孔，疑似是美军方安全人员。台媒报道指，虽然美方长驻乐山雷达站是个公开的秘密，但外界从未目睹美方人员公开露面，这次出现美国人，是民进党当局有意释放出‘台美’共同分享最机密的导弹预警情报的消息，体现双方军事合作‘紧密’关系。”

杨婷婷伸了个懒腰，说：“外面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我说：“你先睡吧，我再送点宠物火腿肠给熊二吃，小家伙挺可怜的。”

杨婷婷瞪了我一眼，说：“你还是放不下熊二？它再要跟你回家怎么办？”

我笑道：“我一个成年人，还斗不过一只小猫？我不跟它碰面，远远地把火腿肠扔过去，立刻回家。”

由于当晚没吃饱，第二天我醒得比较早。洗漱完毕，我从冰箱里拿了两根火腿肠，准备带给熊二吃。

没想到我走到九号楼那户人家一看，昨晚我丢的两根火腿肠还在地上，熊二没吃！

我赶忙走到院子外，喊了几声熊二？小家伙却不见了！

这时汪阿姨出来晨锻，我问她：“汪阿姨，那只小猫怎么不见了？”

汪阿姨朝院子了看了两眼，说：“哦，是主人昨天搬走了吧。听说他家儿子转校了，又去别的地方租房子了。你说的那只流浪猫，应该是没有人给东西它吃，出去找吃的了吧？”

我顿时懊悔不已，怪不得熊二昨天跟着我转，要跟我回家，原来是没人管它了！

我骑着电动车在小区里兜圈，一路喊：“熊二？熊二你在哪里？”一直听不到猫叫声，我只好去上班。

我赶到食堂，意外地发现，小苏竟然在我先到了。

我分支烟给他，问道：“小苏，昨晚又喝夜酒了？”

小苏说：“是啊，昨晚喝了三顿酒，夜里睡不着，一大早就醒了。再睡一觉起码睡到中午，干脆起来上班。”

我说：“你爸爸最近还遇到你吗？”

小苏说：“难得遇到一回，他搬出去租房住，除了偶尔回来带我爷爷去浴室洗澡，其他时间遇不到。”

我说：“你把你爸爸手机号码给我，我找他有事。”

忙完日常工作和学习强国，我打电话给老苏。

老苏听我报上姓名，很客气地说：“庄主任你好呀，我儿子在你手下，还望多多关照。”

我说：“应该的，小苏现在大变样了，也不迟到早退了，办事也靠谱多了。”

老苏轻笑一声，说：“七中我最相信你，你是个正派人，我儿子跟你后面错不了！他遇到我，也夸你做事稳妥，还不贪钱。”

我说：“老苏，有件事情我多个嘴，你考虑一下。小苏也不小了，转眼就30岁了，他想成家呢！小伙子人品不错，长得也帅，张奶奶给他起个绰号‘小鲜肉’呢。现在的问题是，家里房子太小，手上又没积蓄，你要考虑买套房子给他，他才肯成家。”

老苏沉默了一会，说：“谢谢你的好意，可现在买套房子，起码百十万，我又退休了......”

我说：“其实说难也不难，小苏现在跟爷爷住的房子，也能卖个几十万，够一半的房价了。小苏有公积金，你干了一辈子教师，手上多少有点积蓄吧？我建议你找个时间跟小苏谈谈，问他合适哪个地段的房子？然后把老房子卖了，公积金贷点钱，先把新房买下来。结婚吗，我也可以借一点钱给小苏，当务之急是要把房子办好，你就对得起儿子了。”

老苏沉默了一会，说：“谢谢你庄文，还是老同事好，为我儿子着想。我找个时间跟他谈谈吧，谢谢。”

我挂了电话，把这个事告诉小苏。

小苏说：“他帮我买房子？没那好事！要买房早就给我买了，我是不指望他了！”

我说：“你也不能灰心，一边谈着女朋友，一边想办法买房子。婚事就怕拖，拖着拖着你就跨进三十门槛了，再找媳妇就难找了。”

小苏沉默了一会，告诉我：“我前阵子刚谈的一个女朋友，是我朋友介绍了，只见了三次面就吹了。”

我问为什么？

小苏说：“她才跟我吃了三次饭，有两次还是朋友请客的。第三次我单独请她吃烧烤，她就问我要金镯子，物质女，跟我们单位那个‘四大件’差不多，肯定不能谈！”

我好奇地问：“‘四大件’是我们单位的？我怎么不认识？”

小苏坏笑笑，说：“就是刚上班没几年，个子矮矮的，原先教美术的，现在调去监控室跟张奶奶在一起的苟老师呗。”

我莞尔一笑，说：“苟老师跟我不一个办公室，不过她的事迹我倒听说过，特别爱贪小便宜。听同事说，当年还没办食堂，几个老师一起去学校外面吃早饭，苟老师跟着蹭吃，从不请客！有一回一个老师说，面条没吃饱，再买点包子吃。苟老师坐在外面，却站起来让别人去买包子，还说也给她带一个，搞得别的老师都不敢和她一起吃早饭，哈哈！”

小苏说：“还有呢，有一次星期天放假，有个女老师发朋友圈，买了好多车厘子准备吃。别人又没喊她去吃，苟老师居然自己骑着电动车到人家家里去吃，搞得别人哭笑不得！”

我说：“她岁数比你小，你可以考虑跟她谈对象。”

小苏说：“别做梦了，她倒贴我钱我都不要！宁可打一辈子光棍。当年抢你位置的侯主任你记得不？有一次侯主任买了些葡萄，洗好还没吃，走出办公室有事去了。苟老师刚好进去，拿起葡萄就吃，被侯主任追着骂，骂了好几个办公室，哈哈哈！”

我笑道：“那个老巫婆、野心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这事确实是苟老师做得不对，太丢人了。对了，你还没说主题呢，苟老师就是‘四大件’？”

小苏笑得合不拢嘴，说：“不是她还有谁？她前后谈了四个男朋友，得了四样东西，所以我给起了个外号‘四大件’。”

我分支烟给小苏，说：“慢慢讲，是哪四大件？”

小苏说：“她四个男朋友的具体名字我也记不得了，第一任男友送她一辆电动车，第二任男友送她一块名表，第三任男友都跟她出去旅游拍婚纱照，准备订婚了，订婚戒指也给了。她遇到第四任男友，图他家长是个高官，就跟第三任悔婚了！”

我叹息道：“这个小丫头也太开放了，男人不会白送贵重礼物的，也就是说，得到‘四大件’，起码跟四个不同的男人上过床了！”

小苏说：“是啊，第四任男友也跟她分手了。那男的我认识，追求苟老师的时候，大把花钱，看演唱会都买第一排的票，两张票就上万！也送过她一个金镯子，但后来发现了苟老师的风流艳史，果断分手！”

我说：“照这么说，苟老师再找对象难呢！你也别灰心，好姑娘有的是，你多接触接触。”

小苏说：“找个不贪财的难啊！服务员袁大姐也给我介绍过，我一听对方家境太好了，直接不敢去见面，肯定不会成的！”

我说：“你也别自卑，注重人品的姑娘也是有的。我当年结婚，家境就一般，老婆还长得漂亮，不也嫁给我了？”

小苏说：“主任，现在时代不同了！要谈对象，先问你在什么单位？月收入多少？房子在哪？开的汽车多少万的？在单位什么职务？我除了自己，还有什么？”

我说：“慢慢来吧，有机会我再做做你父亲工作。你单位还可以，房子小点，人品也不错，实在不行，还可以做上门女婿。”

小苏说：“时代不同了啊，现在我们这一代都是独生子女，城里人又不用种田，谁家还招上门女婿？我为什么晚上下班后经常喝酒？就是心烦啊！现在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精明，你手里有钱，就算退休了还是有美女搭讪；你手里没钱，人品再好，年纪再轻，长得再帅也没用！”

我不禁沉默了，小苏说的确实是实情，老大爷抱少女的事情多了去了，小伙子没钱娶不起老婆的也多了去了！这个社会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