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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则 人们的生活燃料
第八则 人们的生活燃料
常言说,每天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柴,即生活燃料,被列在第一位,是名副其实的第一要紧的事。因为,没有燃料是无法生活的。
广大的圩区居民生活燃料,历来都是田地里庄稼的秸秆。像稻草、麦秸等。在一家一户的生产中,这些东西丰富得很,许多人家多年的陈秸草因为存放的太久了,甚至腐朽掉了,人们的生活燃料根本不成问题。“大跃进”时期这些东西仅仅饲喂耕牛都不够,连居住的草屋也没草盖,谈不上做燃料了;生产队时期,除掉留下耕牛的饲草外,分给社员的数量很少。加上人们几乎都住草房,盖了房子,所剩无几,生活燃料,全靠自己千方百计的寻找。山区和邻近山区的人们,燃料主要出在山上,即使费力,还算好解决;离山越远,燃料越困难。
1970年端午节,东圩村的王生贵利用队里放假的机会,去他姨夫家做客。他姨夫是南陵县太丰圩人,离山约三十里。他们虽然是两襟关系,由于各人都忙,长年难得相会一次。他来到姨夫家,姨夫夫妇都非常热情。可是灶下却没有烧锅柴。无奈之下,他姨夫端了条板凳,在屋檐下拽起盖屋草来。王生贵见了,问他这是干什么?姨夫羞涩地说“真不好说呢,我连烧锅柴都没有了,只好抽点屋毛草烧一餐。”王生贵说“哎呀,马虎一点吧,随便吃点什么都行,别拽盖屋草了。”又询问他,你们平时都烧些什么?姨夫说,队里分的稻草,我们盖屋都紧张,烧锅柴主要是晒干了的牛粪粑粑,和田埂上铲的草根。大家都这么搞,牛粪和草根很难搞得到了。
东圩这里离山只是十里左右,烧柴都上山去搞,虽然费时费力,也还淘气,却不至于拽盖屋草烧锅。王生贵回来说起这件事时,东圩人都觉得自己很幸运。
圩区地广人多,搞柴的人漫山遍野都是。先是在近处山上搞。很快,近处柴搞完了,只好往深山里面跑;渐渐地,山上长着的柴都搞完了,就用大斧子去劈树桩;几经折腾,树桩也不好找了,便改用筢子去扒枯枝烂叶。于是,本来茂林修竹的江南山上,加上山区人偷伐成品材料出售,渐渐地成了“和尚头”。人们要想弄点烧锅柴,必须不怕辛苦,跑进本来是深山老林里去寻找,常常一整天也难寻找到一担挑的柴禾!
山权所有的生产队,见烧锅柴这样紧张,便“见机行事”地来了个生财之道,他们天天派一些抹脸不认人、满脸横肉的家伙守住路口,向挑柴下山的人收取现钱。一般都在五角钱之谱,连孩子妇女都不放过。成群结队的搞柴人,为他们送去了不少的现钱。因此,凡是去搞柴禾的人,都必须准备零钱。
山区选派的守路人,貌相狰狞,出口粗鲁,行动横蛮。老是以保护山林为借口,说搞柴的人将他们山上的林产品破坏了。每天总要弄得一些人一天的辛苦成果被他夺了去,叫做“短了下去”。圩区的人去山区搞柴,其实是很淘气的事;可是,为了生活,必须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