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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收网行动——斩草除根(一)
看着陈思江等人递过来的几张照片,王海心里开始有些发毛。他真的想不到,平时看着没有什么本事,经常让他用“酒囊饭袋”来形容的边城市公安民警,竟然能把他安排的天衣无缝的事情搞得如此清楚,且证据确凿,让他无法辩解。
更让他感觉到害怕的是,一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预判大错特错了。在把他‘放’在看守所不闻不问的这段时间里,边城市公安局非但没有因为父亲的干预停止了对他王海的调查,而是在紧锣密鼓、悄无声息的搜集他的犯罪证据。从他们今天到看守所的阵势来看,他们手里已经掌握了他王海重要的犯罪证据,今天来找他是来“算账”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面对现在的局势,他该如何应对?
“像原来那样,编个故事瞒天过海吗?肯定不行了!”挥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王海翻着眼睛偷瞄了一样放在陈思江面前的几张照片,心里暗暗的想道:被公安机关发现的这件事,是自己和汪梅精心策划、自己亲自执行的,知道的人只有他和汪梅,连自己的“跟屁虫”、大舅哥陈洪涛都被蒙在鼓里。现在的情况是,知情人汪梅以及死了,最主要的证人王大玲被杀了,但边城市公安局的办案人员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件事情挖了出来,而且掌握的是如此的细致、准确,自己就是长了100张能说会道的嘴又能怎么样?
“王海,是不是在想着如何就我们刚才提出的问题蒙混过关呢?”看着王海低头不语、汗水直流并且不时抬起头来用眼睛偷瞄他们的王海,陈思江冷笑了两声之后看着他问道。
“没有,没有,陈局长您想多了。”听完陈思江的话,看着他那张不怒自威的脸,王海吓得一哆嗦,赶紧点头哈腰的说道。
“那好,你现在就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和过程详细的讲给我们听。”冲着王海点点头,陈思江把手中抽剩下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看着他继续说道:“但是我提醒你,千万不要抱着侥幸心理跟我们‘讲故事’。既然我们已经拿到了你在这件事上的最确凿的证据,就一定会围绕着这件事做调查。汪梅已经死了,王大玲也同样遇害,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包括你觉得可能不会知道这件事的人。你接下来的交代与你认罪悔罪的态度有关,直接决定着执法机关对你接下来的审判,希望你三思!”
说到这里,陈思江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水,然后用力的把水杯在桌子上顿了两下,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王海。
听完陈思江的话,本来就心里慌得发抖的王海愈发变得紧张起来。他抬头看看陈思江,不由自主的咽了两口唾沫。自从“犯事儿”之后,他与公安机关直接面对面说话的机会并不多,但对于陈思江,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在之前几次的提审中,他接触过张斌,见过江天雪,认识了提审他的几个专案组的民警,但只有陈思江提出的问题才能击中要害,让能言善辩的他哑口无言。
所以,看着面前的陈思江,王海的神经再一次紧绷了起来。他知道,如果今天不说出点有分量的东西,陈思江绝不会善罢甘休。特别是在把王大玲送到呼图壁县这件事情上,如果自己不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老家伙”说不定会使出绝招,狠狠的“收拾”他。他心里很清楚,在这个老奸巨猾的警察面前,任何花招都逃不过他那鹰一般的眼睛,更何况,他们今天是带着实实在在的“礼物”来的!
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过今天这一劫,所以,王海逼着自己镇定了一下情绪,然后苦笑着看着陈思江说道:“陈局长,您是边城市公安局副局长,在全省甚至全国警界都是名声显赫的破案专家。所以,对于我在三起杀人案中所处的位置、所办的事情最清楚不过。您应该知道,在整个案子的过程中,我王海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受害者,是我身边最好的朋友害了我,我的大学同学、铁哥们儿郝雷设套让我钻,将杀害郝建成的黑锅扣在我的身上;我的好朋友汪梅把我当枪使,让我无端的受到了牵连。就包括刚才您说的那件事,整个计划的策划都是郝雷和汪梅的主意,我只是被动的接受和执行。我是冤枉的呀!”
说到这里,王海有些无辜的冲着陈思江摊摊手,脸上挂满了一副无奈和委屈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王海,你把你自己说成窦娥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公安机关冤枉了你呗?”听完王海的话,陈思江不由自主的哈哈一笑,然后看着他继续说道:“那好,你就把我刚才提出的问题从头到尾说一遍,我看看你在这件事情上受了什么委屈。”
听完陈思江的话,王海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陈思江面前放着的烟盒,一边咽唾沫一边说道:“陈局长,能不能给我一支烟抽?我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有抽烟了,烟瘾犯得实在不行了。请您老人家......”
冲着王海叹了口气,陈思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对站在王海身后的一名狱警说道:“小同志,给王海一支香烟。”
“是!”站在王海身后的那名狱警响亮的回答了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起一支香烟走到王海身边,一边给他递烟点火一边说道:“王海,你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抽一支烟了,但是,如果不是领导说情,这支烟我是不会给你的。为了一个烟屁股,竟然违反监规狱纪,和同监舍的犯罪嫌疑人大打出手,如果不是今天提审,你可能早就进禁闭室去了!”
说完这番话,那名狱警不可思议的摇摇头,然后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上站好。
“哦?王海,在看守所你还敢打架呀?而且是为了一个烟屁股。说说看是怎么一回事!”狱警的一番话引起了陈思江的兴趣,于是便看着他问道。
王海并没有马上回答陈思江的问题。他先是对着手里夹着香烟,猛猛的抽了几口烟之后,脸上的神情马上变得轻松起来。他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才看着陈思江说道:“陈局长你是边城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对于看守所的事情应该很清楚。对于我们这些进看守所时间比较长而且认罪态度较好的人,看守所会组织我们进行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比如说打扫监区内的卫生,浇浇花、除除草等。昨天下午,我和另外两名犯罪嫌疑人就是在我身边这位张警官的带领下,围着看守所大墙周边捡垃圾。当我们快要完成任务回监舍的时候,在墙边上发现了一个可能是值班警官扔的烟头。看守所的生活虽然饿不死人,但是对于香烟这个东西是严令禁止的。我们可以用亲属打到账户上的钱在看守所的超市里买吃的、用的,但绝对买不到香烟。所以,对于我们这些平时在社会上时烟瘾较大的人来讲,来到看守所受到最大的折磨就是没有烟抽。平时在监区里干活的时候,如果发现一个烟头并且能抽上两口哪怕是放在鼻子上闻一闻,比在社会上时买彩票中了大奖还兴奋。”
说到这里,王海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停下话题,把手里那支快要烧到海绵头的香烟放在嘴里狠狠的抽了两口,然后才恋恋不舍的把海绵头扔到地上,看着陈思江接着说道:“那天捡垃圾的时候,我走在前面,另外两个人走在我的后面。看到烟头的之后,我正想往前冲,不想被跟在我后面的那个强奸犯赵马子抢了先。就这样,我就和他打了起来。”
说完这番话,王海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看看眼前的王海,坐在陈思江身边的民警赵露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王海,按照年龄,咱们是同龄人,虽然之前并不认识,但我有几个朋友跟你关系不错。我听他们说过,你在社会上的时候,是边城最有名的‘富二代’,和郝雷那些公子哥一起吃喝玩乐,挥金如土,平时抽的烟要么是中国目前最好的中华烟,要么就是外国进口的高级烟,对于老百姓抽的几元、十几元的香烟根本不看在眼里。但是,时过境迁,现在竟然沦落到为了一个别人抽剩下的烟头而大打出手的地步。你想想看,这种天壤之别的生活差距是怎么造成的?都是你违法犯罪、咎由自取的结果。面对现状,你应该及时醒悟,主动、诚实的交代自己的犯罪行为,揭发他人的犯罪事实,用实际行动减轻自己的罪责,早日结束这种让你感到特别难受的生活。但是,你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反其道而行,面对执法机关的审问,避重就轻,拒不交代和承认自己的犯罪,甚至信口雌黄编造各种内容不同的‘故事’骗我们。你想想看,就是你现在这个表现,什么时候能结束监管,重新回到社会上过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生活?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吧!”
听完赵露的话,本来就情绪低落的王海突然眼角一红,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王海,如果没有是没特殊情况,从现在开始,我们对你的提审可能要持续几天,直到我们把你所有的犯罪事实弄清楚为止。”接着赵露的话,陈思江站起身来走到王海身边,先是拿起一张香烟递给王海,然后接着说道:“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可能不会一直负责提审你,你的案子有专门的同志负责。但是我有几句话要告诉你,希望你能听得进去、记在心上。”
看看陈思江,王海有些兴奋的接过香烟拿在手上,然后一脸认真的冲着陈思江点点头。
“首先你要彻底放弃你心中的侥幸心理,不要期望任何人能把你从这个地方‘捞’出去,其中就包括你的父亲、边城最著名的房地产开发商王国秋先生。”倒背着双手,陈思江一边在提审室来回踱步一边往王海的怀里尥出了第一个炸弹。他知道,如果没有足够分量的“炸弹”,要想让王海这小子说实话简直太难了,只有彻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让他彻底放弃幻想,失去希望,他陈思江希望搞到的东西才能如愿到手。
果不其然,陈思江短短的几句话顿时让王海大惊失色,瞪着一双惊愕的眼睛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陈思江。
看着王海的样子,陈思江在心里暗暗的笑了一下,然后一边继续踱步一边接着说道:“你的父亲王国秋先生在整个边城的威望和成就几乎尽人皆知。他在商界、政界上的朋友不计其数,有的官职连我这个副局级干部都只能望其项背。说句实话,如果你的父亲出手‘捞’你,虽然并不一定能成功,但一定会给我们办案制造难题,让我们的工作处于被动甚至有让你‘虎口脱险’、绝处逢生的可能。但是,从目前我掌握的情况来看,你的父亲并没有这样做。相反,他在积极配合我们执法机关的工作,根本没有救你的意思。所以,我奉劝你,放弃幻想吧,你父亲是不会‘救’你的,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还有什么能力‘捞’你出去?所以,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这时,刚才还心有余悸的王海突然笑了笑,然后看着陈思江的后背摇摇头:“陈局长,我们暂时先抛开我是否有罪、有多大罪这个问题不说,单单从亲情上来说,我父亲能看着我被你们抓进看守所而不闻不问吗?根本不可能。我是我父母唯一的儿子,家中唯一的后代。如果我真的身陷监牢,老王家上亿元的家业怎么办?我的父母年事已高,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去管理如此庞大的企业了,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现在我出了事儿,我想他们应该比我更着急,也一定会想办法救我。您刚才亲口说过,如果我父亲想办法救我,就凭他身边的那些朋友,说不定我就有绝处逢生的机会。所以,您就别在我身上下太多的功夫了,我一定能......”
“王海,你闭嘴,听我把话说完!”见王海越说越得意甚至带着挑衅的口吻和他讲话,陈思江的暴脾气犯了。他挥挥手打断王海的话,然后转身坐回到椅子上,看着王海说道:“毫不避讳的说,我和你父亲也算是朋友,虽然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经济来往,也没有什么利益关系,只是通过钓鱼这个业余爱好相识并交往,但我们彼此之间坦诚相待,有很多的共同话题,所以,我们两个的关系还不错。就在一周前,我利用周末的时间到水库钓鱼,在哪里我看到了你的父亲,我们一边钓鱼一边聊天,在一起坐了整整6个小时,而这六个多小时的聊天内容有百分之八十是关于你王海的。”
陈思江的话刚一落地,王海便惊讶的笑了起来,看着陈思江说道:“啊?陈局长,您和我父亲是朋友啊?您们.....”
“王海,你不要多想,我和你父亲是朋友,但是跟你违法犯罪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今天我之所以给你说这件事,就是想把你父亲目前的处境和他跟我说过的一番话告诉你,让你放弃幻想,及时醒悟,别在沉醉在侥幸中不能自拔。”冲着王海摆摆手,陈思江皱了皱眉头,然后接着说道:“你父亲王国秋先生是边城市著名企业家、慈善家、边城市政协委员,他在边城市的威望和影响力很大,是个受人尊敬的人。但是,自从你涉嫌犯罪的事情发生以后,他的处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让我感到吃惊也为他担心。王海,你把你父亲害得不浅啊!”
“啊?我爸爸现在怎么样?他出什么事情了吗?”借着陈思江停下话题喝水的机会,王海有些着急的看着他问道。
“‘一人犯罪,株连九族’已经在中国根绝多年。罪责自负是我国现行法律的基本原则。从法律上说,谁犯罪谁负责,不牵连家人。但这只是从法律层面的解释,但社会现实并非完全如此啊!”把水杯放到桌子上,陈思江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火,一边吸烟一边看着王海说道:“那天在水库钓鱼的时候,我碰到了也在钓鱼的你的父亲王国秋先生。虽然只是两个多月未见,但我发现他苍老了许多,沉默寡言,再也没有了我刚认识他时那种谈笑风生、风趣幽默的样子。看到我之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在我的邀请下,我们两个把位置挪到一个人少的角落里,开始谈论你的事情。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你王海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恨。说实话,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连多看你一眼的愿望都没有,因为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败类,拿现在比较流行的话叫做‘人渣’;而如果从你父亲的朋友的角度出发,如果不是制度的约束,我恨不得在你的脸上狠狠的扇你两个大嘴巴。”
陈思江的话一落地,王海先是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然后有些着急的看着陈思江说道:“陈局长,打我骂我随你的便,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您赶快告诉我,我的父母现在怎么样了?他们出了什么事情了吗?千万不要这样啊,否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