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零回 对会计软硬兼施 与佳丽聊天请吃

第二天上班，是财务科的孙会计来过磅。

等她登记完当天的货物，我问她：“孙会计，你最近闹情绪？”

孙会计忙说：“没有没有，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为了饭卡的事，我两次给你微信留言，你都没有回复。上一次是刷卡系统改为每天每人只许刷一次，有个教师刷卡时没听到刷卡机播报‘消费三元’，我把他名字从微信发给你了，请你查一查，刷上去没有？你没有回复。昨天我又发微信给你，有个教师饭卡没钱了，昨天周六，财务科休息，充值不了。今天周日，应该轮到你值班过磅，那教师把饭卡和钱都交给我了，我微信上问你，是不是今天值班？要给那个教师充饭卡。”

孙会计辩解说：“不好意思，昨天我都陪女儿逛街的，没留意微信，现在把钱和卡给我，我拿去充值。”

我走回办公室，拿到饭卡和钱，去财务科充值。

孙会计很快弄好了，我说：“孙姐，你知道我的脾气，前几任校长都被我修理过！我和你同事多年了，不好意思下手，不是没办法制裁你！你的闺蜜李老师和我关系不错，你和我平时处得也不错。我知道你最近闹情绪，我看还是给沟通一下。首先为什么要把刷卡系统改成一天只能刷一次？因为之前有的教师一人打几份饭菜走，带给家属吃；还看菜吃饭，遇到好菜一次打几份走，遇到一般的菜，几天不吃，这就造成了成本浪费！一个人打几份走，后面来吃饭的老师菜就不够吃；几天不来吃，预定的饭菜又多出来了，造成成本浪费！我全是为公，不是想拿表现往上爬，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没有背景，又不屑送礼拍马屁，也爬不上去，混到退休拉倒。所以我不是想找你麻烦，没这必要。上回单位安排了十个工勤人员临时加班，有三个人没带饭卡，又不能不让吃饭，所以就变通一下，拿袁校长的卡给他们刷了，然后收的餐费应该还充值到袁校长卡上。你却不肯充值，嫌麻烦。后来袁校长让你去见她，你不肯去，主动充值了。我全是公心，为职工着想，你却嫌麻烦！”

孙会计低头不语。

我说：“还有，上个月食堂报销菜金，我算的账不错，是根据送货单算的，而且算了几遍。结果你电脑上登的账，统计下来数目不符，我问你是不是电脑登错了一笔？你说不知道！后来查下来，是你电脑上一笔7块的登成了70。报账本来就是会计的事，我完全可以把供货单给你，让你自己去算账，我是出于好心，帮你算一算，大家都为的工作对不？”

孙会计想了想，笑道：“是这样的，以后充值饭卡你让小苏来就行了，不必亲自来。”

我说：“我也想减轻你们会计负担，想把饭卡充值系统装我电脑上去。但是一来我们不会充值，二来充值的钱要到银行缴款，我们不便做会计的事，要避嫌。还有，每天电脑登货物台账我们也可以登，但这不符合规定，我自己订货，自己登账，自己再报销，要是我贪污怎么办？”

孙会计笑道：“是的，当初食堂刚办的时候，你也跟校长说，不必让三个会计周六周日也来过磅，别人看一下磅秤就可以，是校长不同意。当时我们徐科长在场，一句也不帮我们说话......”

我站起来说：“好吧，以后还是精诚合作，都是为了工作，谢谢你。”

我回到食堂，推开包厢门，熊大熊二都冲了出来，围着我“喵呜喵呜”地叫，要猫粮吃。

我抓了一大把猫粮，撒在地上，俩猫冲上去，啃得“嘎吱嘎吱”。

我怜爱地看着熊大熊二，发现熊大很霸道，嘴里啃着猫粮，爪子还按着猫粮，明显比熊二吃得快。

一会儿功夫，俩猫都吃饱了，欢快地扭打在一起。

我发现熊大明显个头比熊二大，这家伙能吃能喝，饭量也大。之前熊大是打不过熊二的，但是现在，熊二被熊大打得到处逃跑！

我一时兴起，找出熊大熊二小时候抢食吃的视频，发了条朋友圈。发完意犹未尽，又配诗一首：本是一娘生，为吃起嗔恨，佛说度众生，我看很难行。

过了一会，杨佳丽兴冲冲地走进食堂找我，说：“可爱死了，你发的视频哪来的？”

我说：“现场实况啊，前几天拍的，如假包换。”

杨佳丽说：“这花猫是熊大吧？你看这家伙吃猫粮，两只爪子踩在猫碗里，直接不让熊二吃，哈哈。熊二应该是个公的，很有绅士风度，围着熊大‘喵呜喵呜’地叫，就是不跟她抢食。照我看，这个熊二像你，处处让着老婆，结果老婆比你胖，哈哈！”

我笑道：“人怎么能和猫比呢？我家老婆是比以前胖些了，但是还没你胖呀，你看你那水蛇腰，多丰腴，哈哈！大概是袁校长看中你的美貌，把你调到办公室的吧？”

杨佳丽嗔道：“胡说八道！我不是告诉过你的，我是托了局里亲戚的关系，打招呼了，但没花钱，校长才调我到办公室。我还告诉你，现在我是办公室的顶梁柱呢！今天我为什么早来？局里写了篇稿子，要我代表教育局去市里演讲呢。”

我说：“演讲的技巧你知道不？基本靠吼取胜。谁的嗓门大，演讲得声泪俱下，最好带点哭腔，评委就喜欢，认为你投入，有感情！所以演讲稿不能写得太长，不然你吼不动那么久，哈哈。”

杨佳丽笑笑，说：“多谢指点，我请你吃个早饭？”

我说：“谢了，我路上吃过了。”

杨佳丽说：“你平时不是到学校后再吃的吗？今天怎么吃早了？”

我叹了口气，说：“没办法呀，都是为了熊大熊二！俩猫现在饭量渐渐大了，拉的屎也多了，我要找些用过的废煤球给它俩当猫砂用。上回卖牛肉的供货商给了一袋，快用完了。我早上上班，发现我家小区外面王老板的面馆用煤球炉，就停下吃了碗鸡蛋肉丝面，顺便要了些废煤球。”

杨佳丽嗔道：“这么说，我的面子还没有熊大熊二重要？不行，今天非要你陪我吃早饭，哪怕你坐着吃个包子也行，反正你过磅结束了，也没事了。”

我拗不过她，只好陪她下楼去吃早饭。

杨佳丽点了碗鸡蛋面，要水煮蛋。给我点了两只蟹黄包子，说：“蟹黄包子馅心不多，就吃个味，你把两只都吃了吧。”

我其实不饿，但是盛情难却，小口啜着热茶，慢慢吃包子。

茶馆里有一面大的挂壁电视，正在播放新闻：“近段时间以来，按照党中央、国务院部署，相继出台一系列保供、助企政策，在有效防控疫情同时有力推动了复工复产。

当前面对国内外疫情和世界经贸形势急剧变化对我国经济发展带来严重冲击的新挑战，要进一步加大财政货币政策调节力度，采取多方面措施，着力扩内需、助复产、保就业，帮助各类企业尤其是中小微企业、外贸企业、个体工商户渡过特殊难关，保障基本民生。

会议指出，要进一步增加地方政府专项债规模，扩大有效投资补短板。

要在前期已下达一部分今年专项债限额的基础上，抓紧按程序再提前下达一定规模的地方政府专项债，按照‘资金跟着项目走’原则，对重点项目多、风险水平低、有效投资拉动作用大的地区给予倾斜，加快重大项目和重大民生工程建设......会议确定了进一步强化对中小微企业普惠性金融支持措施......”

我边看边感慨：“政府真不容易啊，外面有美日等国甩锅我国，叫嚣要重新调查武汉的疫情；国内又要采取措施，复工复产，把疫情带来的伤害降到最低。李克强总理两鬓的白头发明显多了......”

杨佳丽边吃面条边说：“我很奇怪，袁校长也不小了，怎么还是满头乌发？看上去很年轻？”

我笑道：“染发的，我问过校长。你看袁校长每天上班，衣服鞋袜都很整齐干净，说明太太贤惠。校长还告诉过我，明天晚上临睡前，太太都削一只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上给他吃！他无论刮风下雨，每天都要洗澡。”

杨佳丽笑道：“校长跟你关系不错嘛，什么事都告诉你。对了，我听说校长年轻时闹过风流事，你听说过吗？”

我说：“风闻到几句，但我不作评论。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为长者讳，为尊者讳，我不应该多嘴。”

杨佳丽说：“哟，成熟了嘛，跟着袁校长混，得到甜头了吧？”

我说：“没有，校长跟我脾气差不多，正派人。他从不吃请，包括我想请他吃饭也不答应。上回他父亲摔伤住院，袁校长特地充了200块钱饭卡，打饭菜拿到医院去给父亲吃。”

杨佳丽说：“校长权力大呢，他姐姐在食堂，就没弄点补助什么的？”

我说：“绝对没有，不信你可以问会计。倒是服务员宣爱华，身体不好，患有癌症，校长给她弄过补助。局里有困难职工补助也给她弄，却没给自己亲姐姐弄！这事你上司陈小春知道，不信你问他，是陈小春做的手续。”

杨佳丽忽然小声说：“你说我调到办公室，能不能混个职位？副主任也行！”

我说：“怕是不容易呢，校办已经有两个主任了。赵玉环这胖丫头跟夏剥皮买了个正主任，陈小春是副主任享受正主任待遇，因为校长知道赵玉环去局里借用了，实际工作都是陈小春做的。你想弄个位置，等赵玉环退休了，陈小春拨正了，可能提拔你个副主任。”

杨佳丽瞪了我一眼，说：“这不是白说吗？赵玉环比我年轻，没等到她退休，我先退休了！”

我说：“袁校长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谁干的工作多，谁是混日子，他都知道。但愿袁校长退休后能返聘，他主意多，对你印象也不错，可以把你调到别的科室弄个职位。要是换个夏剥皮这样的狗官做校长，你想提拔，要么是提钱进步，要么是日后提拔，工作做得再多，累到在岗位上都没用！”

杨佳丽想了一会，说：“是这么个情况。你消息灵通，你看袁校长退休后能返聘吗？”

我说：“这个谁也不知道，连局长都不好说，因为到时候局长可能都调走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看返聘的可能很大，别人做不下去，又不拿学校一分钱补助。”

杨佳丽问：“二师兄现在怎么样了？”

我揶揄道：“他的状况你应该比我清楚啊，二师兄不是有你微信么，以他的好色秉性，能不和你搭讪？”

杨佳丽白了我一眼，说：“二师兄都好久不跟我联系了，大概是眼睛看不清楚吧。我也不敢请他喝酒，怕喝出事来。”

我说：“那我又没有糖尿病，为什么你不请我喝酒呢？”

杨佳丽说：“你那醋坛子老婆，跟盯贼似地盯着你，我敢请你吃饭吗？”

我问：“那么张奶奶怎么也不和我联系？是不是你捣的鬼？”

杨佳丽叫道：“天地良心！张奶奶也难得和我联系，她不与你联系，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笑道：“你和张奶奶是好闺蜜啊，她变成这样，你应该知道答案。”

杨佳丽嫣然一笑，说：“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你知道张奶奶为什么把你微信好友删了？人家一直钟情于你，可你不接招啊！张奶奶最近又出去相亲了，对方比她还小一岁，两人吃了披萨，那小伙子还送她瓶香水。”

我无奈地说：“我是有家庭的人，张奶奶为什么要钟情于我？我不可能背叛家庭的！再说了，张奶奶还没离婚呢，就出去相亲？万一被她老公发现，能告她个重婚罪呢？”

杨佳丽幽幽地说：“你不懂女人，女人是要人疼爱的。张奶奶不是发过朋友圈，说空虚寂寞冷，你一点表示也没有，难怪人家张奶奶把你微信删了？”

我哭笑不得，说：“我能怎么表现？我家里有老婆！”

杨佳丽说：“你呀，就是个死心眼！单位出轨的老师何止一个？也没见谁遭到恶报。这种事只要两厢情愿，又不犯法，别和王胖子学，撕破人家袁老师的衣服，想霸王硬上弓就行。”

我正色道：“人各有志吧，你知道我是信佛的人。佛经记载，犯邪淫的人，在世时，有福报的人削禄，就是官做小了，收入少了；无福报的人直接折寿，短命鬼。这种人死后下地狱，奸夫淫妇一起受罪，等罪受满了，投胎畜生道，苦不堪言！所以，懂得邪淫的后果，你就不敢胡来，再说男女就脸蛋不一样，其他都一样，有什么好玩的？”

杨佳丽白了我一眼，说：“书呆子，朽木不可雕也！人死后都烧了，哪有什么地狱？哪有什么来世？”

我笑道：“佛有三不能，不能度不信之人，不能度无缘之人，不能转定业。你不信佛法我也没办法，就是佛祖亲临，也度不了你。反正我是信佛了，你看着办吧。”

杨佳丽说：“好了好了，谈点现实的吧，最近三星堆挖掘发现一些可拼接的青铜器碎片，专家推断可能是礼仪用器，这事你怎么看？还有，三星堆文明是外星文明吗？”

我沉吟道：“在已发现的三星堆众多青铜雕像中，‘青铜大立人’是毫无疑问的‘领袖’。‘他’头戴高冠，身穿窄袖与半臂式服饰共3层衣服，衣服纹饰繁复精丽，以龙纹为主，辅配鸟纹、虫纹和目纹等，身佩方格纹带饰。有专家认为，‘青铜大立人’是一代古蜀王形象，既是君王又是群巫之长‘大祭司’。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在神话传说中，古蜀国有5个王朝，分别是蚕丛、柏灌、鱼凫、杜宇、开明。因为三星堆出土文物有鱼、鸟的造型和纹饰，很多专家推测三星堆遗址就是鱼凫王朝的国都。

这次五号‘祭祀坑’清理出包括黄金面具在内的多件金器、60余枚带孔圆形黄金饰片、数量众多的玉质管珠和象牙饰品等，专家初步判断这些有规律的金片和玉器与黄金面具形成缀合，推测为古蜀国王举行盛大祭祀仪式时使用。

三星堆考古工作站前任站长陈德安告诉记者：‘也许在三星堆找得到王墓，也许找不到，可能古蜀国在宗庙、祭祀、王陵等方面和中原地区不太一样。’

专家们认为，‘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古蜀国祭祀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国家大事，同时也说明古蜀国物产丰饶，‘不差钱’。

此次出土的文物中，既有青铜尊、青铜罍、巨青铜面具这样的‘大家伙’，也有硬币大小的圆形黄金饰片、数量众多的玉质管珠、象牙微雕等精致细微的‘小宝物’。黄金、象牙、玉、铜、丝绸等珍贵材料应有尽有，‘古蜀工匠’的这些杰出作品，令人惊叹，让人感慨。

这么多工艺高超的艺术品是在哪儿制作的？原材料从哪儿获得？是用模具制作还是纯手工打造？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三星堆还没有发现手工业作坊区。

‘祭祀坑’让三星堆‘名扬天下’，然而，对于三星堆这样的大遗址来说，神秘面纱刚刚揭开一角。

三星堆‘祭祀坑’出土了大量重要文物，保存完整的东、西、南城墙和月亮湾内城墙，但目前已发掘的面积只占遗址总面积的2%左右。

专家们认为，目前对于三星堆的了解还比较片面，只知道三星堆城址的一个分布情况、营建过程。通过这次对三星堆祭祀区的发掘，又有了对祭祀活动的初步了解，其他方面还期待考古工作者进一步为公众‘解密’。

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青铜纵目面具’造型夸张，让不少网友怀疑三星堆是外星文明。

专家王巍表示没有这种可能，‘青铜纵目面具’的‘纵目’特别夸张，长得像阿凡达，只是因为古人把它作为一个‘神’，并不能当成古人真实的长相。

还有人怀疑，三星堆是来自两河流域的苏美尔文明。王巍也表示，没有可能。小人像基本上是小方脸，是比较典型的四川人长相，它的鼻子、眼睛比较夸张，但不能当作当时人的真实面相。”

杨佳丽说：“我明白了，青铜器表现的是祭祀的神像，而不是古人的长相。那三星堆为什么出土那么多象牙？”

我说：“专家王巍说了，象牙对于三星堆古蜀文明，有特别意义。无论是三星堆遗址还是金沙遗址，都有发现。我觉得吧，象牙在古代也是贵重品，蜀地神权极重，古代蜀人祭祀神明用大量象牙作为祭品，可能是这个原因。”

杨佳丽说：“好久不见二师兄了，这样吧，晚上我请你们吃个‘海底捞’如何？把张奶奶也叫上，大家聚一聚。”

我说：“喊二师兄吃饭没问题，一喊就到，可他要喝酒怎么办？”

杨佳丽笑道：“这还不好办？不带白酒去！现在有许多新型果酒，有梅子酒、桑葚酒、樱桃酒、苹果酒等等口味。你也喝这个，我也不带不买白酒，我想二师兄也只好喝果酒。果酒度数低，喝在嘴里像饮料，只让二师兄喝一瓶，应该没问题。”

我说：“好吧，你约好了二师兄发微信跟我说一声，反正本地只有一家海底捞，我也去吃过。”

这时袁校长走进食堂视察，杨佳丽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