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零回 夫妻闲聊说懒政 二师兄要把饭蹭

杨婷婷对我递给她的喜糖，看都没看，伸手一推。

我陪着小心说：“怎么了老婆？葫芦娃惹你生气了？”杨婷婷还是冷着脸不说话。

我只好又说：“我在路上邂逅二师兄了，二师兄居然去亲戚家做客，自己偷偷跑出来喝酒，我骑车差点撞到他！”

杨婷婷这才和我搭话，问了二师兄的情况。

我小心翼翼地再次问她，为什么不高兴？杨婷婷嘟着嘴说：“你答应给我买汽车的，到现在也没有买，哼！”

我反问：“你拿到驾照了吗？说好和王小琳一道去学开车的，王小琳忙着春节结婚，也没和我们联系，你要上班，一个人又不高兴去学车，没驾照买什么车？”

杨婷婷叹了口气，说：“不是人家非要开汽车，很快电动车都不让骑了！”

我说：“去年就有这个消息了，对电动车一大堆限制，可到现在也没有落实呢。可能交警也要看民意吧，电动车的新规，对百姓妨碍太大了，我看是法不责众，落实不了。”

杨婷婷说：“我就为这事生气呢！电动车都不让开了，难道要我走路去上班吗？今天党媒人民网在微博三评‘一刀切’，禁电动车禁摩的懒政要到何时？看了真是解气！之前禁摩，现在禁电（电动车），那么以后是不是把所有的交通工具全部给禁了？妈的。”

我笑道：“美女不要爆粗口哦。我也看到了新闻，人民网的评论引发了广大网友的共鸣：倘若有的地方对摩托车、电动车一味限制、禁行，搞群众无路可走的‘一刀切’，如何让民生福祉达到新水平？！

这种禁摩、禁电动车的行为都是懒政的表现，当下电动车、摩托车是人民群众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如果全面禁止，那么出行必然会带来不便，难道要全民买汽车吗？又或者是全面复古去搞马车？那岂不是时代的退步？

新国标政策的大方向是好的，也是为了整治电动车不文明骑行，但是具体制定政策的人简单粗暴了，或者他们根本就不骑电动车！比如强制装脚踏，这个有什么用？谁蹬得动？还有限速25码，这么慢的速度学生上学迟到咋办？25码有没有经过科学认证？尤其是大中城市，随着城区不住地扩建，有的学生要骑行很远去上学，25码太慢了！”

杨婷婷嘟着嘴说：“就是嘛，我看是屁股决定脑袋，谁坐的位置高，谁就说了算。很可能这个制定政策的人，都开汽车出行！我感觉到了部分官员的傲慢，牵涉到上亿人的出行，你起码向社会公开征求下意见吧？说出台政策，就一刀切！前几年要给电动车上牌也是这样做，突然出通知要上牌，还得买保险。结果我们老实的屁民去派出所排队上了牌照，后来只查了一次就不再查了，没上牌的电动车照样骑！这不能不让人怀疑，那次上牌，是不是为了保险公司提升业绩？”

我说：“是啊，国家太大了，小县城的官员懒作为、滥作为，上面都不知道。比如电动车，完全可以参照汽车来管理，上牌发驾照，驾照12分，扣完12分就吊销驾照。这样有处罚措施，才能约束骑手，保证交通安全，而不是一禁了之。日常骑行不违规、不扰民，这才是管理部门应该考虑的事情，而非懒政搞一刀切，全面禁止摩托车、电动车。”

杨婷婷这才脸色稍霁，拆开喜糖吃着，问了我喜宴上的情况。

我说完了，杨婷婷担心地问我：“你今天没有和方副校长一桌坐，也没过去敬他酒，将来要是方副校长接袁校长的班，做了一把手，会不会报复你？”

我说：“方副校长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吧？再说没去敬他酒的同事又不是我一个，大家都和他不熟。以我看，袁校长退休后，方副校长大概率是接不到班的。”

杨婷婷追问为什么？

我笑道：“这个世道你还看不清楚吗？肯干，能干，屁用都没有！朝中无人莫做官，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夏剥皮卖了许多官，不是啥事都没有？我这个小白鼠，又没有高官亲戚，又不屑去送礼买官，所以我已经走到职场天花板了。没啥进步的想法，混到退休，告老还乡。到时候你也老了，我们把房子都给葫芦娃，老两口结伴，游山玩水，访道问僧，我学我的佛法，你晒你的朋友圈，到处旅游。”

杨婷婷终于笑了，对我说：“嗯，你还算有良心，出去旅游还带着本宫。今晚挺冷的，也不知道下雪了没有，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我和杨婷婷同时醒来，两人相视而笑。

杨婷婷问：“老公，外面下雪了没有啊？我们带上葫芦娃，出去打雪仗吧？”

我笑道：“肯定没有下雪，不信你出去看。”

杨婷婷问：“外面不冷啊？你怎么不出去看？你就肯定没有下雪？”

我说：“俗话说得好啊，霜前冷雪后寒。下霜之前会降温，下雪之后会降温，所以如果外面下雪了，我们室内会感觉到气温下降，当年我上大学的时候就经历过一次。”

杨婷婷不甘心地说：“可天气预报说会下雪啊？说是雨夹雪。”

我说：“那就对了啊，一边下雨一边下雪，雪花都被雨冲走了啊！那就等于没下雪，地上没有积雪。而且昨天晚上才降温的，有点雪也被地热融化了，我保准你看不到雪，除了花圃里和荫凉的地方。”

杨婷婷还是不信，披上衣服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看了一会，抖抖索索地钻进被窝，要我给她焐焐。

我趁机抱着老婆，行了周公之礼。正在意犹未尽打算梅开二度之际，葫芦娃醒了，咧嘴就哭。

我狠狠瞪了葫芦娃一眼，杨婷婷却笑了，对我说：“你难得带宝宝不知道吧，葫芦娃醒了要是哭了，不是要大便就是要小便。平时都是我伺候他，今儿放假了，你去处理！”说完钻进被窝，蒙头补觉。

我只好赶紧穿衣起来，又给葫芦娃穿上棉袄，然后抱着他去卫生间处理。

随后的大年初六、初七、初八，我都待在家里没出去，陪老婆孩子，跟葫芦娃做游戏，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没想到，下午我们在家里看电视时，看到了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

军报发表长篇通讯，首次披露中印边境冲突全过程，四名解放军官兵在中印边境牺牲的全过程！

喀喇昆仑高原，横亘我国西部边境。立春过后，大江南北暖意渐浓，高原深处的加勒万河谷依然严寒彻骨，大河冰封，群山耸立。

这里是祖国的西部边陲，也是守卫和平安宁的一线。来自天南海北的一茬茬官兵，扎进茫茫群山，挺立冰峰雪谷，用热血和青春筑起巍峨界碑。

2020年4月以来，印军严重违反两国协定协议，在加勒万河谷地区抵边越线修建道路、桥梁等设施，蓄意挑起事端，试图单方面改变边境管控现状，甚至暴力攻击我前往现地交涉的官兵。

面对外方的非法侵权挑衅行径，我边防官兵保持克制忍让，尽最大诚意维护两国关系大局和边境地区和平安宁。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边防官兵对暴力行径予以坚决回击，取得重大胜利，有效捍卫了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

官兵们敢于斗争、敢于胜利，展现出誓死捍卫祖国领土的赤胆忠诚和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战斗精神，涌现出某边防团团长祁发宝、某机步营营长陈红军和战士陈祥榕、肖思远、王焯冉等先进典型，彰显了新时代卫国戍边英雄官兵的昂扬风貌！

中央军委授予祁发宝“卫国戍边英雄团长”荣誉称号，追授陈红军“卫国戍边英雄”荣誉称号，给陈祥榕、肖思远、王焯冉追记一等功。

巍巍喀喇昆仑，座座雪峰耸峙，雪山回荡英雄气，风雪边关写忠诚。

接着还播放了战士宣誓的画面，“决不把领土守小了，决不把主权守丢了！”万千官兵发扬喀喇昆仑精神，克服极度高寒缺氧，守边护边、不怕牺牲，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战位上。

一名一线官兵说，我们身后就是祖国，当国家受到侵犯时，唯一的选择就是冲锋向前。

班长李确祥说，2020年5月初，外军越线寻衅滋事，李确祥和陈祥榕等紧急前出处置。李确祥问年轻的战友：“要上一线了，你怕不怕？”陈祥榕回答：“使命所系、义不容辞！”

他们赶到前沿后与对手殊死搏斗，坚决逼退越线人员。陈祥榕在日记中自豪地写道：“面对人数远远多于我方的外军，我们不但没有任何一个人退缩，还顶着石头攻击，将他们赶了出去。”

随后是事件回放：2020年6月，印军公然违背与我方达成的共识，越线搭设帐篷。按照处理边境事件的惯例和双方之前达成的约定，团长祁发宝本着谈判解决问题的诚意，仅带几名官兵，蹚过齐腰深的河水前出交涉。

交涉过程中，对方无视我方的诚意，早有预谋地潜藏、调动大量兵力，企图凭借人多势众迫使我方退让。

参谋陈鸿宇回忆说：“他们的人陆续从山崖后冒出来，黑压压挤满了河滩……我们人虽少，可拼了命也不能退呀！”

祁发宝张开双臂挡在外军面前，大声呵斥：“你们破坏共识，要承担一切后果！”同时组织官兵占据有利地形。

官兵们组成战斗队形，与数倍于己的外军对峙。对方用钢管、棍棒、石块发起攻击。祁发宝成为重点攻击目标，头部遭到重创。

见此情景，陈红军带人立即突入重围营救团长，陈祥榕作为盾牌手战斗在最前面，摄像取证的肖思远也冲到前沿投入战斗。

增援队伍及时赶到，一举将来犯者击溃驱离，取得重大胜利，印军溃不成军、抱头逃窜，丢下大量越线和伤亡人员，付出了惨重代价。

军医韩子伟说，祁发宝被救出后，左前额骨破裂，有一道十几厘米长的口子。包扎伤口时，他一把扯掉头上的绷带，还想起身往前冲，那是他最后一丝力气，随后又晕倒了。

陈红军、陈祥榕、肖思远毫不畏惧、英勇战斗，直至壮烈牺牲。王焯冉在渡河前出支援途中，为救助战友牺牲。

祖国山河终无恙，守边护边志更坚。

看到这里，我和老婆的眼睛都湿润了。我们能够安详地坐在家里过春节，是因为前线有无数忠诚的战士守卫边界，用鲜血守护国土，才有后方的安宁生活！

我们吹着空调喝酒吃肉，战士们在零下几十度的严寒里站岗放哨，这才是人民的英雄！祖国的骄傲！

葫芦娃看中电视上战士的图像，兴奋地攥紧了小拳头，“啊啊”地叫着，我们也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杨婷婷说：“老公，画面上有我军的军犬，怒吼着扑向敌人，这狗跟阿黄好像啊！等我们葫芦娃长大了，阿黄的孩子也大了，要不让庄尚武带着小阿黄一起去参军报国吧？”

我笑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葫芦娃大名叫庄尚武，我也希望他参军报国，但他的志向如何，要等他大了才知道。其实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从军可以报国，建设祖国同样可以报国。副总理刘鹤你知道吧，就是我国的智囊，非常厉害的一位经济学家，2012年他就写了本《两次全球大危机的比较研究》，比较了20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和2008年爆发的全球金融危机。经济专家认为，他概括得很到位，特别是对2008年危机以后走势的判断，现在看来都是准确的，比如缓慢地复苏、还会出现新的问题等等。文章最后得出的启示，比如树立底线思维方法、把握我国战略机遇期内涵的重大变化等，对现行政策制定更是具有前瞻性、参考性意义。刘鹤副总理是习大大的首席智囊，被学界誉为“未来中国经济发展的理论操盘手”、“中国经济政策的核心智囊”、“中国新经济计划的总设计师”……”

杨婷婷说：“下午也没啥事，浴室也正常营业了，你带葫芦娃去浴室洗澡吧？我发现这小子最近有点拉稀，着了凉了。”

我也正有此意，就高高兴兴地抱着葫芦娃，带上洗澡用具去泡澡。

在浴池里遇到了同一小区的李大爷和王大爷，葫芦娃乖巧地喊爷爷好，两位大爷非常高兴！

大家互相拜年，李大爷问我：“庄文，看到烈士的新闻了吗？都是好汉啊！”

我点点头，说：“我和老婆都看了，对烈士敬佩不已！”

李大爷说：“当今社会一切向钱看，这几个烈士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啊！英雄团长祁发宝，97年高中毕业就参军了，在新兵营军事课目考试第一名！他本来有机会在内地当兵，却主动要求到高原去、到斗争一线去。”

王大爷说：“是啊，烈士陈红军，2009年大学毕业，都考上公安特警了，听说要征兵就临时‘变卦’了，最终走进火热军营。肖思远、王焯冉、陈祥榕都是优秀青年啊，为国牺牲，既可惜又光荣！”

我说：“是啊，边境高寒缺氧，满目的荒漠冰川，漫长的冬季封山，生理和心理压力极大！18岁的陈祥榕是‘00后’，他写下战斗口号‘清澈的爱，只为中国。’，班长问他口号怎么这么大？他说：‘班长，这跟年龄没关系，我就是这么想的，也会这么做的。’多么可爱的战士。”

李大爷说：“肖思远牺牲后，战友们整理遗物时，看见他在一篇战地日记中写道：‘走在喀喇昆仑，我们就是祖国的界碑，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祖国的领土，无比自豪！’这些年轻人才是祖国的脊梁！比起那个经常闹绯闻的王大公子、改嫁两次的‘天后’、‘艳照门’的几个狗男女，强太多了！”

王大爷赞同说：“尤其是英雄团长祁发宝，他规定：对峙时干部站前头、战士站后头，吃饭时战士不打满、干部不端碗，野营时战士睡里头、干部睡风口。他本来有好几次机会调回内地，都主动放弃了。长期戍边，媳妇都难找，老大岁数了才结婚。现在的一些贪官污吏，看到英雄团长祁发宝的事迹，羞也不羞？”

我叹息道：“烈士王焯冉也是好样的，他和战友马命等连夜渡河增援一线，第4次蹚河时有人被激流冲散，王焯冉和马命拼尽全力将3名战友推上岸，自己却被冻得几乎失去知觉。随后王焯冉一只脚被卡在了水下巨石缝中，危急时刻，他将马命猛地推向岸边：‘你先上，如果我死了，照顾好我老娘！’马命获救了，王焯冉则永远倒在了刺骨的激流中。营长陈红军和战士陈祥榕，是为了营救被打成重伤的祁发宝，奋不顾身冲上去，被敌人活活打死的！有这样的烈士，我们的军队谁能战胜？”

李大爷说：“我有一点不明白，这事发生在去年六月份，怎么到现在才报道？”

我说：“那是中央深谋远虑，敌人死伤惨重，我们不想刺激敌人，才选择现在公布，也是给敌人一个震慑！”

正谈得热闹，忽然浴室里跑堂的王师傅走进来喊我：“庄文，我听到你衣服里手机响了好几次了，会不会你家人有急事找你？”

我心里一惊，匆匆走回更衣室，拿出手机一看，是钱兴国打了三个未接电话。

我立刻回拨过去，钱兴国说：“三师兄，在哪喝酒呢？”

我笑道：“二师兄新年快乐，现在才几点，你就想着喝酒？”

钱兴国说：“我今晚没处混了，老婆去丈母娘家吃了，我不肯去。去那里她们都不许我喝酒，晚上我去你家里混一顿吧？”

我犹豫道：“二师兄，我家里酒多呢，就是你的身体能喝酒吗？”

钱兴国大大咧咧地说：“没事的，我身体好多了，少喝一点，就一杯，OK？”

我说：“那行吧，我在洗澡呢，你五点半到我家，喝完了我打车送你回去。”

钱兴国笑呵呵地说好的，我却心事重重，赶紧洗完了澡，抱着葫芦娃回家，和老婆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