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葫芦山
黄昏时节,刘士杰屯集军粮的地方,回来了一队士兵,他们带来了一个大大的喜讯,官军已经攻下了梅城,打进了启安殿,扶汉阳带着一些残兵败将,退守到天龙深山中。
刘将军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了,要我们回来赶快运送粮食到战场上去。而且为首的还拿出了刘士杰的令牌。
潭州府大喜,他传下将令,如果不能够全歼,就把扶汉阳驱赶到九龙山中去,让他们离开得远远最好。
于是独轮车,马车都出动了。只是送了三十里地,前面就是连绵的高山,只好全部用人来挑。幸好已经有大批民夫等在这里,守护粮食的官兵就全部回去了。
这么多的粮食运到了梅城,扶汉阳无限欢喜。这些都是秀金的妙计,打了一个这样的大胜仗。
李猛把囚笼中的刘士杰推到梅王跟前,世杰不肯跪拜,只求速死。
梅王笑着说:“将軍如果归顺梅山,我绝不薄待。刘元瑜薄情寡义,你们虽然是同宗,你打了败仗,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世杰冷笑道:“梅王此言虽然是大实话,但是杰生而不事二主,你杀了我,就是成全了我。”
“好吧,你走吧,你留在我处的士兵,只要他们愿意,你都可以带走。”
刘世杰面对着这归顺了梅王的百多个士兵,就没有人愿意跟他走了。只有三个兵丁愿意送他一程,而且只送出鸡笼山。
刘世杰到了鸡笼里,就要顺着小河去看看岩洞。到了洞口前,那两根木头还成人字形摆在在洞口。
刘俊杰不禁悲从心中来,大吼一声,跳下河中,望石柱上一头撞去,颅骨裂开死于非命。
三个士兵回报梅王,梅王不禁伤感。
秀金就说:“朝廷空有忠诚之士,但是官家懦弱,奸臣嚣张,所以难以兴旺。”
扶汉阳认为秀金的话一针见血地刺中了官家的要害,对她的谋略更加是万分的佩服,要留她们长居梅山国。
可是张伯时就向梅王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说:“这些官兵,看来不是梅王的对手,有秀金姑姑她们在这,梅山会万无一失。我现在才知道,我的道行太浅薄了。我要回梅山村去,好好修炼梅山大法,研习兵法,以后再出来辅助梅王。”
他的去意很是坚决,梅王只好答应了。
秀金就说:“梅王,你不应该只停留在这几百里的地方,还应该扩展国土。可是,前面的潭州邵州,兵力雄厚,难以攻打,就是攻了下来,也无法固守。不如我回去,把洞口、城步等地纳入梅山国的版图。而后一直越过雪峰山,全部收纳湘西直达贵州。这些地方,是瑶族苗族和汉族杂居的地带,而且汉族平民和瑶族苗族相处很好,他们也很是敬奉梅山教,对吉吉张五郎是非常敬佩的。”
扶汉阳大喜,就摆了丰盛的酒宴,送她们往西扩展领土。梅王问金琇,要带多少兵马去,金琇笑了笑说:“去西扩展,不用梅王的一兵一卒,我们也不会杀一人,只要我们三人就足够了。”
她们首先到了九龙山看望了吴寍。因为他也是龙瑶幽谷吴家寨人,常年漂泊在外,学会了一手烧石灰的好手艺。
梅王已经派人到了这里,吴寍教会了梅山国许多人烧制石灰,这手艺传开去,农业生产就会上一个台阶的。
吴寍说前不久,隆回巡检司还到这里,对烧石灰的法子,赞不绝口。说服他皈依梅山国,只要吴寍就办得到的。
不过,秀金吴滢滢她们还是留在九龙山,要吴寍立即启程去司府,会见巡检司。她们也就尾随其后,吴寍快进巡检司府邸时他们就隐藏在不远处。
这隆回巡检司司长早就仰慕梅山祖师张五郎和祖师婆婆吉吉,而且隆回的九龙山望云峰大东山和白马山里的部落酋长已经归附了梅王,也就是说有三分之一的地盘早就是梅王实际控制住了。
现在吴寍来作说客,他心里是同意加入梅山国的。但是,吴寍是多年认识的人了,可是为什么以前没有说过。
司长心中疑惑,莫不是邵州知府派吴寍来试探他,不可以轻易回答。
只是吴寍的为人他早就知晓,他的作为很像一个梅山大师,才这样没有私心,把技术毫无保留传给这么多的农家。
于是他缓缓地说:“梅山扶大王我也听说过,只是不得其详,还听说有三个能够乘坐猛虎的梅山仙师在帮助他。只是都是传说,真的假的,很难分清。”
听了这席话,吴寍很清楚巡检司的心思。于是他说:“那三个仙师,就在九龙山中,大人是否愿意见到她们?”
巡检司听了,很是高兴,就很明确地回答吴寍:“我马上就轻装简从,去九龙山拜见仙师。归顺梅山国。”
吴寍笑了:“大人果然有心拜望猛虎仙师,不用您亲自去。我只要在大堂前点香焚纸,仙师立即知晓,片刻就可以来到大堂前。”
果然,吴寍点香焚纸后,不到片刻,天空中就传来猛虎的啸叫声,秀金吴滢滢她们三人三虎来到了大堂前。
巡检司跪拜迎接,把秀金她们请入大堂。一边嘱咐衙役快快准备酒席,为梅山仙师接风。
秀金她们只喝了一杯茶,就对巡检司说:“我们就要去湘西,有要紧事情公干。不要劳动贵司破费了。既然大人有归顺梅山国的意思,我会知照梅王,过几日就有信使前来,和大人详谈细节。我们去了。”
巡检司带领所有衙役,目送秀金她们又坐着猛虎离开了府邸。大家目送着她们到了府邸前不远的树林中,只见一股雾气从林中腾腾升起,三人三虎借着云雾升上了天空,转瞬就只见到了三个小黑点望西去了。
巡检司望空叩头如捣蒜,连连说:“果真有梅山仙人骑虎升天,今天总算见到了,真是三生有幸哟。”
湘西土司城里一听到秀金来了的消息,梅山峒主赵可德李天来带着土司王龙海吟,早就到离城十里的地方扎下营寨来迎接,看到秀金她们来了,马上鼓乐齐鸣,大家欢天喜地地把她们接进城。
在这里不论是老百姓还是王爷的儿子龙海吟,都把她们当成是天上的神仙。
龙海吟原本觉得自己本事平平,无力管辖父王所辖的地域。
秀金她们到了土司王府后,龙海吟就觉得有了靠山,在她们的劝说下,龙海吟终于答应继承他父亲的王位。
但是他要封赵可德和李天来为左右将军,土司王所管辖的地方,所有的兵马都归他们掌管。这一点,秀金当然同意了。
秀金一开口,土司王就同意他所管辖的部族全部加入梅山国,土司王上表称扶汉阳为梅山大王。
果真不动一刀一枪,梅山国一下就扩大了千里疆土。
就在秀金还想向贵州四川等地去宣扬梅山教时,扩展梅山国的版图时,有人来求救了。
一个名字叫做胡天宝的梅山首领,带着他的部族上葫芦山打猎时,被黑旋风大王围困住了,部下死伤了好几百人,他的一个姓廖名竜灵的心腹,冒死从荆棘荒草中偷偷逃了出来,来到土司城。
因为他们早就得到了三个骑虎的梅山大师来到了土司城的消息。只要是梅山大师来了,她们不会见死不救的。
廖头领见到了秀金,请求救助。金琇问:“你们所说的黑旋风,是人是妖还是野兽?我听了半天,还是没有弄明白这一点。”
廖头领听了,居然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他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他们在打猎时,收获颇丰,打到了九个大野猪,三只麂子还有一头梅花鹿。
大家欢欢喜喜走在回家的路上,在一处山腰中间,突然四围冒起一股股黑色的山瘴,山瘴中喊杀连天,就是没有看到一个人。
我们的头头胡天宝冒死带头冲进黑雾,被黑雾中的魔鬼打倒在地,身上一片青紫,看来是难以救活了。
幸亏有人带着火石,剖开了几条干竹子,打起火把,才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把他救了出来,只有微微的气息了。
秀金想了一会儿说:“不要着急,我们可以救出你们来,不过是一片山间的瘴气毒雾吗。没有什么能够让人害怕的。”
她说马上就可以启程去葫芦山,去救出那些被围困在山中的梅山兄弟,以慰籍那些两眼巴巴地在家中盼望着他们带食物回家的老父老母和妻儿子女。
秀金要赵可德选出二十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汉,每人预备三把大干竹片,其中两把中间要夹带着一些桃木片,还要蘸饱香油,再用棕片包上,缠紧麻绳。
每个士兵要带上火石,还要每人带一块用九叶灵香草液汁浸过的白布一块。她留下李天来驻守土司城,就立即出发了。
到了葫芦山下,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远望山中,重峦叠嶂,梁峁纵横,雾气翻腾。
廖竜灵当先带路,吴飞猴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进山六里,阵阵翻滚的黑色瘴雾,遮住了天空,明亮的太阳光没有了。
秀金就让二十个士兵打起火把,可是越往里面走,雾气越浓,再走进去,火把就时明时暗,眼看就要熄灭了。许多士兵也连声咳嗽,头晕脑痛了。
秀金命令大家用白布蒙住口鼻,换上杂有桃木片饱浸香油的火把。果然就没有事情了,大家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打头的廖竜灵突然大叫一声,口吐黑血倒在地上。
前头突然出现一个身高一丈二尺的,全身披着黑色铁甲战袍的巨人挡住了他们。那个黑甲怪就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走在前头的人一点也没有发现。
那黑甲怪一扬手,就把廖竜灵打倒在地,口吐黑血。
同来的廖家堂兄大怒,一步跨上前去,扬手一刀,砍在巨人的大腿上,巨人摇晃了一下,张开大口,噗地一口气吹来,就是一圈圈黑色的浓烟,缠绕着他,他也倒在了地上。
秀金吴飞猴急忙冲上去,两头猛虎怒吼一声,一齐扑上黑甲巨人,只听得噗通一声,巨人倒在地上。
可是巨人一个翻滚,就挣脱了猛虎。退后三丈,发出尖锐的怪叫声,只见他的左右两边,突出了几百个黑甲人,虽然没有这头一个黑甲怪高大了,但也不比平常人矮。
他们一色的黑甲裹身,一个个都口吐毒气。毒气翻腾着,还有着一股浓浓的腥臭。
廖竜灵已经被吴滢滢带人救了下去,吴滢滢带来了大把的九叶灵香草,急忙让人嚼碎,强行喂入他们的口中,因为他们两个已经昏迷不醒了。
秀金看到这些奇诡的黑甲人很多,就急忙要大家缓缓退回去,他和吴滢滢小飞猴断后,还好,那些黑甲人知道猛虎的厉害,而且极不喜欢九叶灵香草的气味,所以并不来追赶。
大家一直退到了毒瘴的外面,秀金要大家烧起大火,大家围坐在火堆边休息,派出三个哨兵,严防黑甲人前来偷袭。
这时廖竜灵和堂兄已经苏醒了过来,他们商议了一会,都认为秀金说得对,当今最重要的是救出被围困在山中的梅山兄弟,以免他们被黑甲人杀死。
夜幕降临了,秀金和吴滢滢就骑上老虎,悄悄地进了山。
只留下吴飞猴在这,临走时嘱咐小飞猴,一听到有夜老鸦从头上飞过时的鸣叫声,就带领大家点燃所有的火把,口里都要含着九叶灵香草,呐喊着向山上冲去,但是不准接近黑甲人,如果一发现黑甲人有进攻的意图了,就立即有序地后退。
秀金吴滢滢进了山中,尽量让老虎小心翼翼地前进,以免弄出声响引起黑甲人的注意。
因为廖竜灵说了,他们在山坡上生了一大堆火,很容易发现的。秀金和吴滢滢也认为,胡天宝还是有些真实本领的,如果只知道打猎那点梅山术,是无法让大火堆维持下去的,黑甲人是不喜欢火的,早就会灭了火堆的。
果真,秀金很快就发现了山坡中的火堆,火堆周围三十丈的地方都有黑甲人围困着。只是,黑甲人不敢靠近这个山坡。
吴滢滢首先猛拍老虎屁股当先冲了进去,黑甲人不及提防纷纷退去。
她们一到火堆旁,立即一个魁梧的大汉走上前来,朝着吴滢滢拜了下去,口中说:“谢谢英雄来相救,我就是胡天宝。”
吴滢滢有一点奇怪,廖竜灵不是说胡天宝受了重伤吗,怎么就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呀。
胡天宝是何等人物,他一眼就看出了吴滢滢的疑虑,他说:“九叶灵香草对付这黑甲人的毒物,有很好的效果,我们进山时都带了的,我的伤用九叶灵香草一擦,很快就好了。”
吴滢滢说:“是呀,梅山人都知道这圣药的。好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个礼数拜在地上。
我姐姐还在山顶上注视着,以防止黑甲人来偷袭你们。我现在只想问你,廖竜灵是从什么比较隐蔽的小路,偷偷摸出去的,我们已经和黑甲人干了一仗,急切间无法消灭他们。
看来,只有首先让你们悄悄地逃出去再说。”
是的。吴滢滢说得很对,现在是救人要紧,能够偷偷地透出黑甲人的保卫圈,是最紧要的事情。
翡岚曰:
九叶灵香显奇能, 蓬莱圣物落凡尘。
只要人勤多培植, 大蒜驱邪旺梅城。
竜:lóng,同“龙”,异体字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