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回 闲聊善恶有报应 散会闲谈说机心

第二天上班，我和小苏谈起王胖子的处理结果，都很感慨！

小苏说：“王胖子当年在我们学校做教导主任的时候，扣了我无数的钱，我恨不得把他胖女儿娶回家才好呢！”

我笑着问道：“几个意思？”

小苏说：“他那胖女儿奇胖无比，嫁不出去！我要是娶了他女儿，先劫色后劫财！王胖子也不小了，等他老了一死，财产还不是我这个女婿的？哈哈！”

我乐不可支，又问：“小苏，当年他经常扣你工资，是因为你老是迟到早退吧？”

小苏说：“我迟到那也是没办法！我的家庭情况你也知道，我爸为了二奶跟我妈离婚了，我想结婚呢，但没钱！好不容易谈了一个高中女同学，她家里条件不错，房子也不要我买，只要我拿出15万，连装修带彩礼都在里面，就和我结婚。可我找我爸要钱，他说他自己还欠债呢！我没得办法，只好自己奋斗。那会儿流行一款游戏‘梦幻西游’，游戏币非常抢手。于是我包了家小网吧，雇了些不上学的高中生，为我打‘梦幻西游’赚钱。当时确实赚到钱，但是很耗时间精力，有时候我打电话给王胖子请假，他有得盘问我呢，什么事请假？就不能不请假？后来我索性就不请假了，直接旷工，反正当时工资也不高！我迟到也是为了赚钱迟到的，晚上熬夜，早上起不来。”

我回忆说：“王胖子确实官僚主义很严重，平时教师们请假，他总是跟审犯人似地盘问！有一回陈小丽的母亲动手术跟他请假，他也不批，说让陈小丽的父亲陪伴就行了，结果陈小丽和他大吵一架！”

小苏愤愤地说：“我迟到、旷工，扣我工资，我没话可说。但工资已经扣了，发年终奖时他还报复我，乱扣我年终奖！我的年终奖每年都拿不到一半！现在他也报应了，我好高兴，哈哈！”

我感慨地说：“善恶终有报，这事已经应验了好几回了。马云大家都熟悉，但你知道马云怎么报恩的吗？”

小苏说：“这个不知道，你给说说？”

我沉吟道：“1964年出生于浙江杭州的马云，从小便对英语有着浓厚的兴趣。为了提高自己的英语口语水平，他买了一台收音机，每天坚持听英文广播，并且根据主播的口语来锻炼自己。但是马云的数学成绩远比英语成绩要差，甚至在第一次参加高考的时候，马云的数学只得了一分，因此遗憾落榜，无缘大学。

马云落榜之后，为了激励自己、养活自己还蹬过三轮车，每天给杂志社送书，以此获得一点收入。即便辛苦，他依旧没有放弃高考，每天晚上都会在浙江的西湖边背单词、锻炼身体。在这里他偶然认识了一对来自澳大利亚的夫妻，这对夫妻见马云勤劳好学，就不断地资助他、鼓励他。

这对夫妻男的叫莫利，是一位电气工程师，那时已经退休。当时他正带着自己的三个孩子还有老婆在杭州到处游玩，一天晚上一家人在西湖边散步，巧遇到正在学习英语的马云。当时马云尚且还是一位青涩的少年，他看到外国人感到十分稀罕，当时我国还未全面对外开放，外国人是很少见的。

马云鼓起勇气上前向莫利一家开口打招呼，想锻炼英语口语。这个活泼开朗的青年让莫利印象深刻，顿生好感，于是两人成为了朋友，留下了联系方式。从此马云一直联系莫利，在来往邮件中提高英语水平，而莫利在信中还鼓励马云继续参加高考。

1985年，与马云相谈甚欢的莫利邀请他到自己的国家旅游。只是当时前往澳大利亚的签证很难办理，马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申请了七次都被大使馆给驳回，直到莫利打电话亲自向大使馆说明情况，这才让马云顺利办理签证。

在澳大利亚游玩了一段时间的马云，见识了更加广阔的天地，于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学习梦想。他回到老家之后勤奋好学，十分努力。当莫利得知马云的生活困窘之后，给他提供了很多经济上的资助，几乎每个学期都会给马云打一笔钱。虽然数目少，但是对于莫利一家来说，已经是能够尽到的最大的心意了，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二百澳元已经算是一笔比较大的资金。

马云将莫利一家人对他的知遇之恩铭记在心，毕业后辞去英语老师的职位开始创业。莫利一家人还是不断地鼓励他，连马云结婚的时候，莫利也送上了礼物以表祝贺！

2004年，已经年老的莫利不幸去世。此时的马云尚未成功，但是创业之路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2017年，马云重新踏上了澳大利亚的土地，他已经是世界级知名的企业家！他在莫利的家乡设立了一个奖项，专门纪念自己的‘老友’对自己的帮助。奖项金额总共达到2000万，可以帮助很多贫困生顺利读完大学，这也是马云对莫利最有意义的一份纪念礼物了。莫利应该也不会想到，自己当初的一份善举竟然间接帮助到自己家乡的贫苦学生们。受人帮助一定要做到铭记恩情，懂得知恩图报。”

小苏听得津津有味，对我说：“再讲一个？”

我说：“那就讲讲比尔盖茨的故事吧。当年盖茨还没有成功的时候，既没有钱也不出名，他在纽约机场碰到一个卖报纸的小贩。他想买份报纸看，但口袋里零钱不够，所以决定不买了，就把报纸还给小贩。

没想到小贩坚持把报纸免费送他，而且在两三个月后，盖茨又抵达同一座机场，再次发现自己零钱又不够买份报纸。

小贩依然要送报纸给盖茨，并且说：‘拿去吧！这是我从我的利润里拿出来的，没有赔本。’盖茨感动不已。

19年后，盖茨出名了，突然间想起了那个小贩，就去找他。

盖茨问小贩：‘你记得我吗？’小贩说：‘记得啊！你是比尔盖茨。’盖茨又问：‘你还记得你免费送我的报纸吗？’小贩答：‘记得啊。我送你了两次。’

于是盖茨说：‘我要回报你当时给我的帮助。你要什么，只要告诉我，我马上帮你实现。’

小贩回答说：‘先生，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与我对你的帮助不能相比吗？’

盖茨问他：‘此话怎么讲？’小贩说：‘当我只是个贫穷的报贩时，我竟帮助了你；现在，你已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才试着想要帮助我，你的富帮忙怎么能和我的穷帮忙相提并论呢？’

于是盖茨感动不已，觉得小贩其实比他富有！因为真富裕是拥有一颗富裕之心，而不是仅仅拥有许多金钱……”

小苏听完，沉思了半天，对我说：“莫利的祖国是澳大利亚，但澳大利亚已不是当年的澳大利亚了！澳大利亚计划推出数字媒体法，要求外国科技巨头使用澳洲本地新闻内容时，必须与本地媒体分享广告收入。这个法律针对性比较苛刻，几乎就是冲着谷歌和Facebook来的，毕竟这两家科技巨头的搜索引擎广告收入高达几百上千亿美元。

这就得罪了大哥美国，谷歌在听证会上强硬表态，可能退出澳大利亚市场！

但是澳总理莫里森回怼谷歌称，在澳大利亚运营就要服从澳方规矩，谷歌能接受最好，不能接受的话，我们也不接受威胁。于是，美国贸易代表出面敦促莫里森政府，立即撤销损害两家美国公司的法律。

因为这件事，美澳两国已经陷入了口水战中，从政界再到科技媒体领域再到民间，双方在各社交平台吵个不停。美国人普遍认为澳大利亚这项法律是在针对美国公司，而澳大利亚人则愤怒地认为，美国企业威胁退出澳市场让他们受到了侮辱。”

我沉吟道：“别看澳大利亚甘当美国的反华急先锋，如今两国是‘狗咬狗一嘴毛’！每个国家都为了维护自己的国家利益，像澳大利亚这样和中国有着巨额贸易的国家，还倒向美国处处和中国过不去，到头来里外不是人！”

聊完了已经八点多了，我想起危房的事尚未解决，心急如焚！

想了一会，我打电话给一个在市政府上班的朋友，托他打听负责市长热线的陈科长电话。

朋友很快发来微信，告诉我电话号码，我立刻拨了过去。

陈科长听我说完来意，对我说：“这事还真不好办！当事人苏怅黉已经73岁了，且患有膀胱癌，一般是不宜拘留的。我认真研究了《碧水市房屋安全管理条例》，里面还真没有一款，能够对苏怅黉适用！”

我解释说：“陈科长，这个法规是不完善的，因为它制定的时候，针对的是守法的市民。比如我们小区也有一户人家，擅自把阳台下面承重墙砸了，改成后门！后来城管去制止，他很快就回复原样了。而苏怅黉非常狡猾，非但不买账，还会种种无赖手段！他仗着自己年事已高，且患有癌症，偏不整改，当初还大骂城管的陆队长！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治他，《碧水市房屋安全管理条例》有两条用得上，一是政府部门可以对苏怅黉家断水断电断气！二是可以组织人员强行修复这户，费用由苏怅黉承担。陈科长，现场十分恐怖，苏怅黉砸了三面主承重墙，拆除了两面次承重墙，家里几乎每堵墙都破坏了，人命关天啊！要不您加我下微信，我把现场照片传给您？”

陈科长有些不耐烦，说：“不必了，我再向上级请示吧，反正我已经去过现场了。”

他挂了电话，我心里凉透了，这些人怎么这样不负责？拿百十条人命不当回事？

我无计可施，想想只有打电话给几户邻居，请他们继续打市场热线，施加压力。

过了一会，袁校长走进我办公室，我把这事告诉他。

袁校长说：“这些职能部门都这样，有好处的事，抢着干！棘手的事，能推则推，能拖则拖。”

我无奈地说：“校长，您市里有没有熟人？我想请您帮忙，催办一下。”

袁校长说：“原来有个熟人的，但是调走了。你可以发动邻居，联名写信去信访局投诉，必定有个答复。”

我还想说什么，袁校长电话又响了，走出去接电话了......

过了一会，杨佳丽走进我办公室，说：“待会开中层干部例会了，我在群里发了通知，见你没有回复，特地来通知你一下。”

我揶揄道：“你一起去开会？我坐你旁边。”

杨佳丽瞪了我一眼，说：“我又没有职务，开什么会？哼！”说完径直走了。

等到开会时，轮到我发言了，我侃侃而谈：“食堂管理中心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除了日常工作外，就是控制成本。因为物价上涨厉害，除了猪肉和鸭脖子没有涨价，其他货物都在上涨！”

袁校长听了会心一笑，因为鸭脖子是他同学送的！师生们对鸭脖子颇有微词，大多数人都不爱吃，说不下饭，跟我提过好几次意见了。我不好说是袁校长要用鸭脖子的，就推说是供货商找的局里的关系，我没办法。

我继续说：“食堂创办二年来，大米累计涨幅20一袋，色拉油累计涨幅30一桶，菜油累计涨幅65一桶，我压力很大！近期，因为春节快到的因素，各种货物都不同程度地涨价，蔬菜是一天一个价！生姜已经卖到7块钱一斤，香葱本来是送的，现在也卖到5块钱一斤！我已经向顾副局长请示过，要求增加伙食标准，但没有下文......

要节约成本，无非是两个途径，开源与节流。开源是指增加伙食标准，但难度很大，局里经费也紧张，那么只有节流。

具体做法，就是食堂现在不许打包剩菜剩饭了！去年因为剩菜剩饭分配不均，服务员宣爱华大吵大闹了几次！且有教师反映，服务员为了打包剩菜，菜烧好了先选好的给自己留着！而且打包回去时，使用食堂的一次性盒子、塑料袋子，连剩饭算起来，一年打包就花掉一万块！

现在不许打包了，矛盾也没有了，成本也节约了，一举数得！”

我说完，同事们小声议论，都说这个办法好！

会议最后，袁校长通报了王胖子的处理意见，要求广大职工干部引以为戒，提高政治素养，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

我拿着笔记本回到食堂办公室，小苏笑呵呵地对我说：“主任，好多老师告诉我，现在食堂的菜比以前好吃了！”

我笑道：“好事啊，说明厨师有危机感了！其实厨师努力工作，袁大姐功不可没！”

小苏问：“哦？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袁大姐一直和厨师不对付，所以她经常找袁校长告状，但瞒着我。前几天袁大姐还对我说，怀疑厨师多用调料，要我调监控录像看，我没理她。因为要求厨师把菜烧得好吃，使用调料就不能限制，不然怎么可能好吃？后来袁校长也对我说，进调料时要注意下，厨师有没有多进货？我嘴上答应，但该买的还是买！因为厨房里有监控，厨师反正不敢把调料带回家去，烧菜用，尽着他用，只要菜烧出来好吃。还有，袁大姐变相地帮我们节约成本呢，你知道不？”

小苏笑道：“这个我知道，是陈小丽高价卖给我们特色大鱼圆，袁大姐说，可以减为每人吃两只，原先是每人三只。”

我说：“对！为这事，陈小丽还告诉袁校长了，袁校长晚上打的电话，把袁大姐一顿训斥，要她不要多事！其实食堂人员复杂呢，原来是三个厨师一派，四个服务员一派，现在又多出一派！前阵子袁校长照顾宣爱华经济条件不好，安排她晚上去监控室值班，其实就是睡觉，一个月也多一千块钱收入！从此宣爱华变了副嘴脸，处处巴结袁大姐，抢着替她干活，反倒和欧阳芳閠、卢翠华不爽了！宣爱华现在只和袁大姐说话，不搭理欧阳芳閠和卢翠华。”

小苏兴奋地说：“是这个情况，主任你怎么知道的？”

我微微一笑，说：“我又不傻，有时候装糊涂！其实她们内斗，我反而好管理，反正我又没有挑拨离间！”

小苏笑笑，说：“主任你坏才不少啊，这些没文化的斗不过你！”

我说：“我又不想和谁斗，现在不让打包，袁大姐不高兴呢！但是我算的是大账，不算小账。那些剩菜剩饭让她们打包回去，自己又不吃，做好人送给别人吃，浪费的是我们食堂成本！宣爱华去年吵架，就因为袁大姐分配剩菜不公，处处掐尖，所以宣爱华才要求把两个鸡大腿平分成七份！我当年数学也不错，但是两个鸡大腿平分成七份，我还真的不会！”

小苏笑眯眯地问我：“主任，去年宣爱华总喜欢攀咬别人，你知不知道她自己也多吃多占？”

我说：“咋会不知道？不说破而已！宣爱华一顿吃5个肉圆，用到杂烩，是放开了肚子吃！后来去体检，查出血压高，才不敢多吃了，哈哈。”

小苏吃惊地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我笑道：“这些花样岂能瞒过我 ？当年我和袁校长前面五任校长斗过，都没有输，凭的是什么？就是自身过硬！你也知道，我从不多吃多占，也不图供货商的回扣，一心为公！曾有供货商和我说过，货物涨一块钱一斤，这钱提出来给我，我当场拒绝！逢年过节，也有供货商给我发过红包，我立刻点了拒收，还给袁校长看了！袁校长嘴上不说什么，背地里在局里夸我呢！”

小苏震惊了，说：“好多事我都不知道，主任你心机真重！”

我说：“我向来不用机心，有些事不告诉你，是因为你年轻，嘴巴敞，怕你说出去不好！我信佛你也知道，顺治皇帝出家时写了首《归山词》，其中有一句我非常欣赏，‘兔走鸟飞东复西，为人切莫用心机’！”

小苏茫然地问：“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解释道：“兔走鸟飞是用典，取‘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意！飞鸟射光了，弓箭就没用，扔了！狡兔逮完了，猎狗就没用了，烹饪吃了！如果我玩心机，图小便宜，拿人家供货商的回扣，迟早会败露，身败名裂！”

小苏坏笑笑，说：“以袁校长的仁慈，即使你拿一点回扣也没事，但是要带我分，我就不说出去，嘿嘿。”

我笑道：“你想得美！供货商傻吗？做生意的没一个傻子！你得了人家好处，羊毛出在羊身上，他要么短斤少两，要么以次充好，必定要把送礼的钱捞回去！还有，供货商是不固定的，谁心黑，我就把他换掉，这样才能节约成本！要是我得了人家好处，说话就不管用了！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他万一跟我乱涨价，我是换掉他，还是不换？所以，做人不要有心机，世上没有傻子，把人当傻子，自己才是傻子！我这样踏踏实实地工作，拿工资就够了，心安理得，吃得下饭，睡得着觉，半夜警车停我家楼下，警笛呼啸，我也不怕！”

小苏佩服地说：“这倒是实话，袁校长在我们面前不止一次说过，这个食堂也就庄文能办，换做别人，肯定管不下去，太复杂了......”

我笑笑，说：“你小子也不傻，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你对厨师和服务员，不是喊姐姐，就是喊叔叔阿姨，有人吃饭不刷卡你也不吱声，好人全让你做了，坏人都是我做......”